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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陰符門宗問,哪裡走! 文 / 開著奔馳去耕地

    第一百四十七章陰符門宗問,哪裡走!

    算了,還是不問了,從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來。

    宴青放棄了問詢,吩咐道:「七郎,天色不早了,你睡會兒吧。」

    阮七郎聞言乖乖的躺在了旁邊的鋪上,不一會兒便鼾聲隱隱,沉沉睡去。

    哎,還不錯,至少有一個天大的優點,聽話。

    阮七郎睡著了,宴青卻有些糾結,今天便是八月二十了,飛龍城還沒有拿下來,白雲真人和莫言真人的婚期卻到了,且不說以前的那點香火緣分,而今自己身為無雙殿門人,又和連雲宗有合作之誼,無論如何,也應該去走上一遭的。

    然而,自己若是走了,這大營之中怎麼辦?!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宴青起身,踏出營帳,遙望著東方的晨曦,正自出神時,卻見遠處虛空閃現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道人,腳下一柄古樸雪亮的仙劍,錦衣華服,峨冠博帶,雖在疾馳,然大袖飄飄,遠遠看去,說不盡的飄然,道不盡的逍遙,眨眼間來到宴青上空,徐徐降落。

    宴青目光中金光一閃,早已記起,這位中年道人正是當年大婚之前,大將軍府中驚鴻一現,送了自己一份大禮的縉雲山散修,逍遙子。

    他怎麼會來到了這裡?

    「來者可是逍遙道兄?」宴青含笑上前,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逍遙子一步踏下仙劍,面含微笑道:「一別經年,難得大將軍還記得貧道!」

    宴青微微一笑,道:「逍遙道兄出手便是那般厚禮,宴青怎能不銘感五內?呵呵,多謝道兄厚禮,宴青在此謝過!」

    逍遙子洒然道:「區區小事,將軍不必掛懷!」

    一番寒暄,兩個並不是很熟的熟人相攜進了中軍大帳,分賓主坐於蒲團之上,逍遙子兩隻耳朵忽然聳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訝然,口中卻淡淡的說道:「看如今形勢,這飛龍城已經是將軍的囊中之物,卻不知將軍取了飛龍城之後,將要揮軍何方?」

    宴青淡淡一笑:「取了飛龍城之後,自然是兵發菡萏,征服整個東唐。」

    逍遙子聞言搖頭:「征服整個東唐?那又談何容易!實不相瞞,而今崑崙宗已經派出大量人手,四處奔走,遊說於整個亞歐大陸的修道宗門,積聚力量,打算阻擊將軍於菡萏城下!嘿嘿,以貧道看來,大將軍雖然修為高深,手下猛將如雲,又有血刺軍之助,卻抵不住人家千萬修道者聯手一擊!」

    宴青雙眸中金光一閃而逝,看著逍遙子,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逍遙子見此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大將軍莫惱!貧道也只是就事論事,提醒一下將軍而已。而今,大將軍有連雲宗之助,加上無雙殿的支持,崑崙宗縱然能拉來全天下的修道者相助,恐怕也擋不住大將軍的步伐!只不過,那樣一來,就變成了整個亞歐大陸人間界和修道界的大劫了,大劫之下,恐怕會有千千萬萬的人灰飛煙滅。」

    宴青冷然一笑:「沒有大劫,便沒有大治!觀道兄修為,想必也是度過了無窮歲月的前輩高修,應該知道,這塵世間多年來諸國征戰,民不聊生,又有什麼好日子過了?!宴青不才,立誓要一統亞歐大陸,重現千年之前的大漢盛世,還百姓一個晴朗的天空,為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逍遙子聞聽此言,雙眸中金光暴閃,良久方才大笑而起:「好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早就聽白衣先生說大將軍心胸博大,志存高遠,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既然如此,貧道就此告辭,來日菡萏城下再見!」

    白衣先生?宴青雙眸中露出疑惑之色,起身問道:「道兄留步!宴青心中實在有諸多疑惑,還望道兄解說。」

    逍遙子雙眸中目光閃動,好像有些後悔,看著宴青,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貧道一時失言,真是罪過!哎,大將軍有何疑惑,儘管問吧,只要是逍遙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宴青想了想,問道:「白衣先生是誰?將來菡萏城下,道兄是要相助宴青嗎?」

    逍遙子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白衣先生就是白衣先生,和貧道相識於三十年前,也算是多年好友。至於其他的麼,貧道也不不知道。來日菡萏城下,貧道當然是站在將軍這邊了,嘿嘿,貧道也看不慣崑崙宗的那些鳥人!」

    崑崙宗的那些鳥人?宴青心中暗笑,繼續問道:「聽道兄的意思,那位白衣先生好像很熟悉我?他長的什麼模樣?」

    逍遙子為難的想了想,忽而苦笑道:「大將軍,實不相瞞,白衣先生雖然與我相交數十年,然而貧道卻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每次見面,他都是一身白衣,臉覆金色面具,這白衣先生之稱,還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實際上,貧道連他的名字也說不上來啊!」

    宴青雙眸中金光隱隱,目光罩在逍遙子身上,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道兄不願說也就算了。卻不知道兄此去何處?」

    逍遙子古拙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尷尬,正色道:「大將軍,非是逍遙不肯說,實在是不知道啊!咳咳,貧道打算前往連雲宗,祝賀白雲真人和莫言真人的大婚之喜。呵呵,大將軍和連雲宗淵源頗深,又有同盟之誼,就不想過去看看?」

    宴青搖了搖頭,道:「這飛龍城還未拿下來,前方東唐兩路大軍還在虎視眈眈,軍中不可一日無帥,我實在是脫不開身啊!」

    逍遙子點了點頭,道:「也是。」

    忽而,宴青眼前一亮,微笑道:「逍遙道兄,可否幫我一個忙?」

    逍遙子笑道:「大將軍請講!」

    「連雲宗兩位真人大喜,我不能親自到場祝賀,深以為憾。這裡有一件小小的禮物,想請道兄受累,幫我帶至連雲宗,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卻不知道兄意下如何?」說著,宴青右手一晃,自白玉雕龍戒中取出兩個方形玉盒,托在手中。

    寒玉盒乃是萬年寒玉所製,剛一露面便將逍遙子的目光吸引住了。

    「這是……萬年寒玉?」逍遙子臉上帶著一絲惋惜之色。

    宴青笑了笑,點頭道:「呵呵,我這裡還有一個萬年寒玉製作的蒲團,道兄大可拿去作為平日裡打坐修煉之用。」說著,宴青將兩隻玉盒交與左手,右手又是一晃,自白玉雕龍戒中取出一方高約半尺的萬年寒玉,遞向逍遙子。

    逍遙子坦然接過,右手一轉,那蒲團已經消失不見。

    「多謝大將軍!」逍遙子微笑道。

    宴青搖了搖頭:「區區寒玉,比之道兄所贈陣法之學,實在讓宴青汗顏無地!呵呵,這兩隻玉盒還請道兄代為轉交連雲宗掌教,白雲真人,就說是宴青的賀禮吧。」

    逍遙子接過玉盒,上下端詳:「可以打開看看麼?」

    宴青呵呵笑道:「有何不可?」

    逍遙子聞言,立即將兩隻玉盒一一打開。

    玉盒中存放的是兩件色澤翠綠,晶瑩透亮的翡翠掛飾,正陽綠,玻璃種,一個觀音,一個如來,雕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好東西啊!逍遙子輕輕一歎。

    不過,這兩件東西,雕刻的是什麼人物呢?即使以逍遙子的眼力見識,左右端詳了半天,也未能認出來。

    「這個,大將軍,但不知,這雕刻的是什麼人物?」逍遙子很有些不恥下問的意思。

    宴青笑了笑,道:「也就是隨便雕的,沒有仿照對象。」

    逍遙子目光中依舊有些疑惑,隨便雕的?或許是吧。

    「大將軍,貧道就此告辭!」將兩件掛飾重新放回玉盒,逍遙子拱手告辭,大踏步走出了中軍大帳,祭出仙劍,御劍而去。

    宴青站在大帳門口,遙望著逍遙子消失的方向,良久方才歎了口氣,正欲回轉大帳,心中忽然一動,目光一轉,望向旁邊的營帳,卻見門口帳簾掀起,露出莫不離那清瘦的身影。

    「師父!」莫不離恭敬的施禮。

    「不離,你都看到了?」宴青淡然一笑,問道。

    莫不離點了點頭,惆悵的目光望向虛空。

    宴青見此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呵呵,不離,你也不用羨慕!早晚之間,你也會御劍天地間,乘風來去。現在,將喬剛他們都叫來吧,嘿嘿,今天傍晚之前,咱們還有兩場大戰要打!」

    莫不離聞言雙眸發亮,一聽說有仗要打,這小子就興奮起來,將剛才的惆悵也扔到了九霄雲外,返身竄回營帳中,低聲叫囂起來:「起床了,起床了,敵軍打過來了啊!」

    宴青面含微笑,轉身進了中軍大帳。

    後帳中,阮七郎依舊在沉睡著,完全一副天塌不驚的模樣。

    「七郎,醒來……」宴青凝聲輕語,正欲再喊時,卻見阮七郎翻身而起,睜開一雙銅鈴般的大眼,起身,提起放在旁邊的兩隻紫金錘,幾步來到宴青跟前,全身繃緊,低沉的聲音說道:「師父,是不是敵人打過來了?您放心,有七郎在,任誰也傷不了您!」

    宴青笑了笑,溫言道:「七郎,不用緊張,外面沒有敵人。」

    阮七郎聞言精神一鬆,大眼睛眨了眨,問道:「師父,是不是要升帳了?」

    宴青點了點頭,道:「七郎,你跟我來。」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大亮,大漢軍營中,六萬鐵騎,八千血刺軍飽餐了戰飯,一刻也沒有耽誤,拔營起寨,依舊是老規矩,莫不離、喬剛、蔣炫等人率八千血刺軍身穿輕甲,不帶任何輜重,一路向北殺去,直撲飛龍城外東唐齊王李空率領的近十六萬大軍。

    這一次,宴青騎了一匹雄壯的白馬,優哉游哉的跟在血刺軍後面,緩緩的向著遠處的那一片海洋般的白色帳篷行去。在他身邊,一左一右,各有兩匹駿馬,左邊是岳鵬,也騎了一匹白色戰馬。右邊是阮七郎,騎一匹高大雄壯的烏騅馬,手中提著兩柄擂鼓甕金錘,臉上明顯的有些鬱悶。

    良久,前方血刺軍已經和東唐大軍接戰,血肉橫飛中,遙遙傳來一聲聲慘叫,立刻將阮七郎潛藏的戰意激發出來:「師父,我想過去!」

    宴青歎了口氣,這個傻小子,難道他不知道,那些東唐士兵都是他的同胞嗎?或許,在他的眼中,以前是只有父親,現在,是只有自己這個師父。

    「七郎,有他們就足夠了。呵呵,你可是師父的殺手鑭!萬一他們不行了,你再上去力挽狂瀾。放心吧,以後肯定有你表現的機會。」宴青輕描淡寫的安慰著阮七郎。

    旁邊,岳鵬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些許的悲歎,這個師弟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呆傻,不過,那兩隻碩大的錘子卻是真才實料,重達一百二十多斤,以岳鵬的力量,連拿起來都有些費勁。

    齊王李空的十六萬大軍便如烏合之眾,面對莫不離諸將和血刺軍的勇猛攻擊,迅速潰敗下去,以宴青看來,這一戰,連半個時辰都不用,便能大獲全勝。

    前方傳來的殺聲讓阮七郎垂頭喪氣,忍不住低聲嘟囔道:「師父,讓七郎上去過過癮吧,好不好嗎?」

    宴青好笑的轉頭看著阮七郎,呵斥道:「你老實點!把你的兩隻錘子給我收起來!哎,不用著急,以後有你衝鋒陷陣的時候!」

    阮七郎銅鈴般大小的眸子頓時失去了神采,將兩隻錘子掛在烏騅馬上,垂頭喪氣的跟在宴青身邊,再也不發一言。

    宴青轉過頭來,雙眸中忽然爆發出一片粲然金光。

    前方遠處,血刺軍上空突然冒出一個身穿寶藍色道袍的道者,御劍凌空,雙手探入懷中,取出一疊明黃色的符咒,揭開一張,劈手扔在血刺軍上空,用手一指,那張符咒迅速燃為灰燼,一道厚達六尺,方圓近丈的土牆陡然憑空出現在虛空,彷彿一面巨大的盾牌,呼嘯著砸向下面的血刺軍。

    擦,擦,擦!

    宴青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怒火,二話不說,雙腳一踢馬鐙,騰身而起,半空中取出玄武仙劍,一腳踏上,便展開御劍之法,向著那個道人飛馳過去。

    堪堪來到那道人跟前時,宴青取出青龍槍,正欲祭出,卻見那道人緩緩抬起頭來,兩道金色的光焰直噴三尺,右手捻了一張烈火符,抖手丟入了血刺軍中,烈火憑空而起,熊熊烈焰頓時將幾名躲閃不及的血刺士兵籠罩起來。

    血刺軍訓練不易,實在是宴青西征和將來南征的最大憑仗,若非是宴青故意讓他們經受戰火的考驗,去蕪存菁,宴青豈能如此放心的讓血刺軍直接撲上來?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折損在這名道人手中的血刺軍便已經高達近百名,讓宴青心疼的同時對這個道人更是充滿了憤恨,當即大喝道:「哪裡來的賊道!吃我一槍!」

    話音未落,宴青抖手將青龍槍丟了出去,渾身真元湧動,雙手十指輪轉,那條青龍槍便如蛟龍出水一般,呼嘯著向那位道人胸前衝了過去。

    道人雙眸中閃過一道不屑之色,隨手揭出一張玄冰符,橫在胸前,一道焰光閃過,化為厚達三尺的玄冰,擋在青龍槍之前。

    宴青冷冷一笑,眼前這位道人修為最高不過相當於無極玄清道上清境第二層的修為,居然想僅憑一張玄冰符擋住自己的青龍槍!

    真元驟增,青龍槍一閃而至,那道三尺厚的玄冰彷彿土雞瓦狗一般破碎,化為一片冰屑,曼空飛舞。

    青龍槍身上忽然纏上了層層金焰,速度更快三分,幾乎沒有一絲停留,依舊衝著那道人的胸前刺了過去。

    那位道人臉上神色大變,腳下仙劍陡然向後急退,其速若箭。

    嗤!噗!

    縱然如此,道人退的依舊有些晚了,青龍槍鋒銳的尖鋒勢如破竹,在道人的胸前留下了一個茶杯大小的孔洞,鮮血狂噴中,道人臉上顏色頓時變得蠟黃。

    急退中,道人右手一抖,一張符咒飄了出來,彷彿長了眼睛一般,貼在了胸前傷口之上。急噴的鮮血戛然而止,那道明黃色的符咒彷彿蘊藏了極大的魔力,幫道人止住了血。

    道人腳踏仙劍,雙眸中金焰隱隱,死死的盯著宴青,澀聲道:「來者可是漢大將軍宴青?」

    宴青傲然一笑,森然道:「正是宴某!你又是誰?」

    道人雙手各持一疊符咒,凝神以待,身軀不斷後退中,澀聲說道:「貧道陰符門宗問!」

    陰符門宗問?宴青隱約記得,這陰符門好像是隸屬三宗六門七十二派之中,宗門所在位於東唐帝國極北之地的陰山,以符咒著稱,而今看來,果然有些玄奇,至少,那止血符便是連雲宗也制不出來。

    宴青略一沉吟,雙眸中金焰閃過,右手一揮,青龍槍再度騰空而起,渾體焰光騰騰,毫不猶豫的衝向宗問真人。

    宗問真人臉上神色一變,再也不敢大意,一邊催動仙劍急退,一邊抖手扔出四張符咒,真元催發,現出四道玄冰,依次橫亙在身前。

    青龍槍勢如破竹,一口氣破開三道玄冰,忽而低嘯一聲轉折而回,懸浮在宴青身邊,顫動如蛇。

    這宗問真人當真果斷,一會兒的功夫,這廝催動仙劍已經退出了數十丈遠,就連最後一道玄冰也離他足足有十丈多遠。

    宴青心中恨恨,催動玄武仙劍,疾風一般追了上來。

    宗問真人嚇了一跳,急忙轉身,話也不說一句,催動仙劍就跑,一邊跑,一邊不斷從懷中掏出一張張明黃色的符咒,或拍在身後虛空,或拍在腳下的仙劍之上,又或者拍在自己身上。

    宴青惱他傷了不少血刺軍,一心要斬殺他當場,堪堪追的近了,雙手十指變幻法訣,青龍槍嘶鳴一聲,風馳電掣而出,向著宗問真人的背後便急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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