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節一怒之下捅了人
我的手機響了,是李雨打來的,她熱情地問我:「小強,你在哪呢?」
顯然,李雨還不知道,我已經從楊蘭蘭那裡,得知了她和羅小虎的事,因為今天我沒有去她那裡,她就打電話過來詢問。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回答她說:「當然在家囉。」
「在家幹嘛?」
「當然是上網了。」
「上網幹嘛?」
「當然是混時間了。」我不冷不熱的回答。
她聽出來有點不對勁:「你今天怎麼了?陰陽怪氣的?」
「沒什麼,就是不想出去,沒事我掛了啊。」說完我關了機繼續上網。
李雨沒有再打過來,只是到了十點半以後,她才發短信過來問我:「還在上網麼?」
我回答:「是的,馬上睡覺。」
「嗯,好的,晚安!」她發短信說。
我又上了一會網,感覺困了,就關了電腦去洗了個澡,然後去看了看小雪和孩子,就回來睡覺。以前這個時候,我一般都是才從李雨那裡回來,可今天,第一次是在家裡度過。我不是想遺忘李雨,我是帶著氣,表面上無所謂,可心裡憋火得厲害。
我幾天沒有理會李雨,不去她別墅,也不去團裡上班,李雨打電話來,我都是推說不想去,也不解釋為什麼。從李雨那邊的反應看得出,我對她急轉直下的態度,讓她很鬱悶也很不解。
舞蹈室的地板和落地鏡安裝好了,李雨讓我去看看,我說句:「你驗收就是,合格就簽字,不合格就返工,我就不必去了。」
過了兩天,李雨又打手機給我,這次她生氣了,大聲責問我:「什麼意思啊你,有話就說明白,愛來不來,要辭職就明說!」說完她等了一會,見我不說話,就把手機關了。
我還是不理會她,這幾天在柳如影的輔導下,和小雨一起學了一些mba知識,跳舞的事,差不多丟在了一邊。
這天,楊蘭蘭打手機給我,說她想和我見個面,她在「藍月亮咖啡吧」裡等我。我開車到了那裡,進裡面找到她,坐在她對面的空位上之後,她給我要了一杯咖啡,可她卻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攪拌著咖啡。
我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蘭蘭,你真的要去法國?」
她笑了一下說:「過兩天就走。」
「去了幹什麼?」
「當然是留學了。」
「學什麼?」
「語言吧。」她明顯的沒有自信,眼神有點茫然。
「放棄學了七八年的芭蕾,改行去學語言?」我笑了,「搞什麼笑啊你。」
她也笑了一下,有點尷尬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出去了再說吧?」
「你愛那個費海麼?」我拿起咖啡品了一下又放下,我不喜歡咖啡的苦味。
她沒有回答我,眼睛卻有些紅了,好像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吃驚地看著她:「蘭蘭,你怎麼了?你不愛他對不對?」
她眼裡充滿了淚水:「小強,本來我非常的愛你,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和李雨好不說,居然和吳雪把孩子都養出來了,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我低頭不敢看她,這時候,我任何的解釋都蒼白無力,只好說:「蘭蘭,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行了?」楊蘭蘭哭了起來。
我大是困窘,只好解釋說:「我沒有想到小雪會懷上孩子,我……」我突然覺得再解釋下去,就會說小雪的不是,把責任都推到小雪身上去,這樣一來,我回家該如何與她面對?所以我止住了不再往下說。
楊蘭蘭哭著說:「你是個花心大蘿蔔你知道麼,這種人最可恨了!」
我難堪了一下之後,為自己辯解說:「專一是道德,花心是本性,那個男人不是這樣的呢,就算你認識那個費海,你敢說他就專一?」
楊蘭蘭大聲說道:「你嫉妒他就詆毀,你還要臉不?!」
「他那麼瘦,腿跟麻桿似的,你敢說那不是花的?」我也不示弱地大聲回應她。
她站起來把咖啡潑在我臉上,恨恨地看著我,轉身朝外面去了。
我一臉一身的咖啡,別的座位上的人在看著我,我掩飾著內心的難堪,若無其事的把臉上的咖啡擦了一下,抖了抖衣服,然後往外走。服務生追著我喊:「沒付錢呢!」
我扔了一張鈔票在桌子上,跑到外面去上了車。楊蘭蘭在街上快步走著,我開車跟在她身邊,在車裡對她大聲說:「你離開我可以,但不要賭氣,不要因為賭氣就隨便找個人,一錯再錯,這樣會讓你悔恨不及的!你以為去了法蘭西就有了浪漫麼,那你可就錯了!」說完我一踩油門,開車高速離去。
我到了團裡,正是上班時間,大家都在舞蹈室裡進行排練。我進去的時候,看到李雨和羅小虎正在進行雙人舞排練,那是舞劇裡「獵人」和「蛇仙」的洞房雙人舞。這段纏綿溫存,含情脈脈的雙人舞,表現的是「獵人」和「蛇仙」婚禮之後,在洞房花燭之夜的萬般柔情。李雨跪坐在羅小虎的一條腿上,兩人相依含情,接下來是很誘惑的托抱和托舉。儘管這種場面我以前無數次看到過,可今天的感覺卻與以往不同,他們相視含情的目光裡,分明有一種難分真假的假戲真做,這讓我妒火熊熊。
大頭正在那裡練習旋轉,他看見我就過來和我碰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我沒有去換衣服,因為不想看李雨和羅小虎跳舞,就轉身離開了。
我走到樓下,打開車門正要離開,李雨追出來喊住我,她還穿著緊身衣和芭蕾舞鞋。她說:「小強,你怎麼來了就走,你不和大家一起訓練麼?」接著羅小虎也出來了,站在那裡看著我們。
我看著李雨嘲笑地說:「訓練這些破動作幹什麼?台上給人看了賣幾個錢,然後台下也演繹同樣的場面?」
李雨怔了一下,有點難堪,又有點惱火,然後衝我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一把抓住了她,湊近她聲音很低也很有力地說:「我說你是婊子。」
李雨揮手打了我一耳光:「你胡說!」
我還沒有做出反應,羅小虎就過來在我胸前推了一把,把李雨擋在身後對我說:「你想幹什麼?」
這時候一些團裡的人出來了,站在那裡看著我們。當著大家的面,我不會輸給羅小虎,於是我抓住了他的胸前衣服說:「你給我滾開!」
羅小虎猛地擋開我的手給了我一拳,我不待他打出第二下,就一拳打在他臉上,他奮力還擊,我和他打了起來。
李雨大聲喊著:「別打了!」不顧一切想要分開我們,可她在兩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男人面前顯得太單薄,被撞得跌了出去,被大家扶住了。
我們兩個人打成一團,最後我佔了上風,把羅小虎的胳膊和頭髮抓住,把他按在了車上趴著。羅小虎因為失敗而樣子可怕,喊叫著要和我拚命。
這時候大家過來把我們拉開,李雨擋在兩個人中間把我們往兩邊推。我被大頭和老庫攔住,羅小虎被葉楊陽和一個老師攔住,他跳著要衝過來打我,我也要衝過去,大家拚命攔住我們。李雨急得喊道:「不要打了,都回去!」
羅小虎被人拉走了,我也上了車,準備開車離開這裡。這時候羅小虎突然衝出來,拿著一塊磚頭砸在我車前面的擋風玻璃上,立刻碎成一片。我大怒,拿起座位下面的刀子出了車門,照著羅小虎肚子上就是一刀。
我看見羅小虎驚恐地倒了下去,女生們在尖叫,男生們在吃驚,李雨急得哭了起來。
不用說,我被警察銬到了公安局,做了筆錄後,我被送進了看守所。
看守所裡味道很難聞,幾個先我而來的人在裡頭蹲著,個個蓬頭垢面,用一種審視的表情看著我。
「怎麼進來的?」一個臉上有疤的傢伙傲慢地問我。
我說:「捅人。」
疤臉一副瞧不起我的表情:「就你這德性還捅人?」他這一說,所有的人都笑了,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
疤臉說:「搜搜他。」
幾個人就站起來,慢慢地朝我走近,臉上帶著挑釁的表情。
我抬起雙手讓他們搜,同時問這些人:「憑什麼你們都聽他的?」
一個穿破背心的小個子在搜完我身上之後說:「他是這的老大。」
「憑什麼他是老大,不是別人?」我問。
一個穿解放鞋的說:「他厲害撒,你打不過。」
我說:「是不是打敗了他,我就是老大?」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下,一個光頭對我點頭說:「就是。」
我就看著疤臉。疤臉下意識地站起來,有點緊張,也有點藐視地看著我。我脫了外面的衣服,朝著他走了過去。疤臉指著我警告似地說:「你想幹啥,找死?」
我不說話,突然一下把他脖子摟住,把他抵在牆上。他說:「行了,別動手了,都進來了還自己窩裡打,都是一個籠子裡的雞,屁大點地方,還爭什麼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