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美女大腿的香味
她沒有做聲。
這是一個忙碌而充滿競爭的世界,現代人,誰生活的弦不是繃得緊緊的?
何況,還有躲在暗處,隨時會伸出魔掌的神秘人物。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等你休息幾天,身子好點,我們可以利用掌握的一點線索,主動出擊。」
她眼睛一亮:「有新的線索了?」
「嗯,今天大中帶回來一點消息,他覺得沒什麼用處,我卻覺得很有用。」
「什麼消息?」
「他說襲擊黃暉的三個歹徒中的一個畏罪自殺了。」
「哦,怎麼會自殺?」
「我也在奇怪。估計是他知道的事情要多一點,所以被殺害了。但是警方確斷是自殺。」
馮豐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上次你說你見到一個人像葉嘉。我這幾天找了葉嘉幾個兄弟,包括他的父親的視頻看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身形類似葉嘉!」
「這也是我一直感到疑惑的。」
「我去問問葉嘉。」
「這……」李歡有點遲疑。
她直視著李歡的目光:「李歡,你懷疑他嗎?」
李歡沒有做聲。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葉嘉和他那一大家子的相貌簡直沒有一分相似之處,這天下,還有其他葉嘉的什麼人和他身形幾乎一模一樣?
馮豐見他不說話,歎息一聲搖搖頭:「李歡,我是相信葉嘉的,絕對信任。」
李歡也直言不諱:「馮豐,我沒有你那麼容易相信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我什麼人都不敢絕對相信!」
這是C市最早也是最好的一家私人會所。
與其他扔一疊錢進去,儲值消費就可以成為會員的「會所」不同,這家會所是全封閉式的,不但要求會員的身份和地位,還要有這個圈子獨特的文化娛樂。
會所的經營方式很低調,老闆也罕有露面,就連圈內人也極少知道這家會所的老闆原來是商界大名鼎鼎的女強人陳姐。
馮豐接到邀請來這裡,十分意外。並不是因為她沒聽過「會所」這種玩意,以前和葉嘉在一起時,她知道葉嘉就是某會員的成員,偶爾也去參加一些活動的。
她意外的是,陳姐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呢?
因為泰國回來的那批情人飾品的瘋賣,雖然是李歡和陳姐之間的交情,她仍對陳姐大為感謝,本來是打算什麼時候請她吃飯酬謝,沒想到她卻先邀請自己。
電梯在五樓停下,紅木的地板溫柔敦厚,一件黃花梨木的大詩屏隔開後,走廊上陳列了各色古董,猶如一個小型的文物博物館,陳列著三星推出土的象牙、太陽神金箔、十全老人的八仙賀壽圖、唐代玉如意天王、明代文曲星玉雕……還有一幅唐伯虎的真跡。
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馮豐看得眼花繚亂,最後停在唐伯虎的真跡面前,卻又沒有鑒定書畫的水平,也看不出好在哪裡。
「小豐……」
一個溫柔而清脆的聲音,她轉身,卻是芬妮,滿面笑容,「快進來,陳姐在等你呢。」
「呵,芬妮,你也在這裡啊。」
芬妮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旁邊的一個包間。
包間被大面積的琉璃和金箔裝飾,對面的大玻璃外,全是早春盛開的籐花,開得一簇一簇的,清新而又雅致。
陳姐,就坐在靠近玻璃的一張紅木靠背椅子上,旁邊還放著兩張相同的椅子,每一張椅子的靠背中心,都雕刻著精美的鳳紋。
「小豐來啦。」
「呵呵,陳姐,你好。」
「快坐,喝什麼?」
「酒,隨便什麼都可以。」
陳姐滿意地點點頭:「喝酒才痛快,我最討厭女人扭捏地喝什麼橙汁了,哈哈。」
馮豐和芬妮在旁邊的兩張椅子上分坐了,馮豐聽她如此說,笑起來:「其實,女人也喜歡喝酒的,不過,有時在男人面前裝出淑女的樣子。狂飲高歌,可不是淑女風範,男人不喜歡。」
「哈,讓男人見鬼去吧。我們痛快就行了,誰管男人喜不喜歡?」
陳姐身邊的同色系茶几貌似也是一個古董,但馮豐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材質——上面放了一個寬大的雪茄匣子,裡面盛滿了各地出產的雪茄;旁邊,紅玉頂盤內裝著兩支酒,是1873年的軒尼詩干邑。
一名極其漂亮的客戶經理伺候著,開了一瓶干邑,拿琥珀色的玉杯盛了三杯。馮豐看這名客戶經理,相貌竟然完全不在芬妮之下,心想,陳姐不但能鑒賞雪茄、美酒,鑒賞美人也是一把好手。
「來,先喝一杯。」
三人舉起酒杯,各自喝了一口,陳姐拿起一隻雪茄,在鼻端聞聞,又一人遞一支給芬妮和馮豐:「你們聞聞,這雪茄有什麼味道?」
馮豐拿在鼻端,聞不出什麼異樣。
「哈,這上面有老娘們的大腿味……」陳姐興致勃勃地道,「這種哈瓦那雪茄據說是當初為古巴總統卡斯特羅專用的。那些黑白混血的漂亮女人,用纖纖細手把煙葉撕成幾毫米的碎片,然後在她們漂亮的大腿上卷搓,因此有著女人油脂的異香……」
芬妮覺得有點噁心,把雪茄放在一邊:「那些臭男人真變態,癖好又多又噁心……」
「呵呵,就跟古代那些收集繡花鞋的男人一樣,一些登徒子還把繡花鞋拿來當酒杯盛酒喝,完全是把噁心當有趣。」
「小豐說得好,這個世界上,就是噁心男人太多了,所以天下不太平。來,我們再乾一杯。」
美酒入喉,有種絲滑一般的柔軟,馮豐才發現自己很有酒鬼的潛質。
芬妮嫣然道:「小豐,你生病了,我們都沒能來看你,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沒關係,我早就好了,也沒什麼大病。」
陳姐啐道:「不是我們不來看你,是李歡不許。」
「哦?」
「他說你情緒不好,得等你情緒好點。所以將我們一概擋駕了。」
有這種事情?
芬妮拿起電話,修長的手指撥了一串號碼,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喂,李歡嗎……出來聚一下吧,好久沒見了……什麼?有事嗎?來不了啊,那就算了……」
她按了免提鍵,電話裡,李歡的聲音不徐不疾,只說自己有點事情,來不了。
馮豐不懂她在鬧什麼玄虛,卻見芬妮掩口失笑:「李歡以為我只請他一人,就推辭了。我沒有告訴他,你也在這裡……」
「小豐,你不要上芬妮的當,她故意試探李歡是不是變成『耙耳朵』了,連美女邀約都不敢出來……」
芬妮捧住心口:「我很受打擊呀,小豐。我約過李歡三次了,三次他都不肯出來。」
陳姐幸災樂禍:「呵呵,瞧這女人臭美的,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了吧?李歡連我都不從,怎麼會從你?」
卻見芬妮並不死心,又拿起話筒:「……喂,李歡嗎?……小豐在這裡……和我們在一起聊天……什麼,你要來?你不是很忙麼?不會耽誤你吧?……」
她掛了電話,陳姐「哧」地一聲差點笑噴:「芬妮,你夠狠。」
芬妮笑靨如花:「看看,耙耳朵就是這樣煉成的。我真是沒有想到,李歡竟然也會變成耙耳朵,沒有魅力了,哈哈哈……」
馮豐哭笑不得,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
本來,她還在尋思找機會撮合芬妮和李歡,但見芬妮的態度,明顯是要表明「我和李歡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的樣子,自己再要去撮合,可就是不識趣了。
她暗歎一聲,芬妮真是個不錯的女人,李歡錯過了,是李歡沒福分。
「呵,小豐,你們那酒樓的生意可真好,菜品也很好。最近有沒有研究出什麼新的宮廷名菜?」
「說實話,我也才去過一次,也不知道那裡經營得如何了。」
芬妮有點驚訝:「你怎麼會才去一次?有你這樣做老闆的?」
「李歡才是老闆,呵呵。」
「李歡難道跟我撒謊?除了開業典禮那天,我後來只去過一次,對了,那次還碰到你呢……那次在餐桌上,朋友們問他,他說你才是老闆,他是幫你打工的……」
那一次,正是馮豐和黃暉一起去還李歡房契那天。
「……那裡的菜品算得上C城最好的。不過,儘管我很垂涎裡面的幾道菜品,可是,好幾次回C城我都沒有再去過,因為正牌老闆沒有邀請我……」
「呵呵,芬妮,你要去,隨時可以去……李歡一定會歡迎你的……」
陳姐笑起來:「傻芬妮,他兩口兒狡猾,一個推一個,就是不想讓你常常去吃白食,你也忒不知趣,這點都不明白……」
「我是故意裝不明白。呵呵,現在,老闆親自發話了,我真的要常常去混飯了……」
「……」
高緯不是說芬妮經常去酒樓嗎?還說李歡為此常常抓他們干苦力連夜趕什麼宮廷名菜討好她。事實上,芬妮也不可能常常呆在C城,更別提可能如此頻繁地去酒樓了。
兩相權衡,馮豐自然相信芬妮所說,因此,高緯等人一定是在添油加醋地撒謊。她暗暗尋思,他們為什麼要撒謊呢?
是要表示和自己「同仇敵愾」,一起討厭李歡?還是他們天性就喜歡撒謊?或者希望自己因為「妒忌」,幫他們對付李歡?
一些往常忽略的極小細節,清醒的時候,就一一浮上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