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始料未及,呼延喚被龍定邦射中一指,看似無礙,卻引發了嚴重的傷勢。
待齊遠濤趕回躍馬城時,呼延喚已嘔血十餘口。他內傷並不嚴重,神智依然清醒,卻無法抑止,每隔一頓飯時間便劇烈咳嗽,不住往外吐血。
聽潮閣眾女皆集中於此,聽鄧追雲和江夜泊述說先前情況,只急得手足無措。呼延喚躺在軟榻上,齊遠濤仔細檢查一遍,眉頭深鎖,沉思不語。呼延喚強行嚥下一口血,道:「老齊,情況怎樣?」齊遠濤肅容道:「不容樂觀。會長回憶一下,方才龍定邦除彈射一指外,是否對你另有偷襲?」呼延喚搖頭道:「沒有,我只吃了他一指,後來發生爆炸,他見我無事,便急著跑了。」
眾女圍攏過來,將軟榻前擠得水洩不通。水清吟道:「齊先生,陳喚是不是中了龍定邦的毒?」齊遠濤沉吟道:「可能不止是毒,還有更厲害的暗器,現已進入會長體內,這才令會長吐血不止。」趙月奴急道:「究竟是什麼暗器?可有辦法取出來?」齊遠濤道:「夫人莫急,待我想想。會長,你腰間中那一指時可有奇特反應?」
呼延喚思索半晌,道:「當時我剛運起暗能量,那一指被我卸去八成勁力,其餘兩成從我肋下進入體內,只覺經脈間有些酥麻,並無異樣,我便繼續開打。後來卻發現體內經脈疼痛,有一股止不住的吐血衝動,只好急急乘翼龍回來,半空裡便開始吐血,全身經脈皆痛。現下可好,每一次抽痛便引發吐血,再也制止不了,當真煩人……咳咳咳……」一口氣說到這裡,忍不住又咳出血來。
杜風荷用手帕給呼延喚擦去血,只心疼得眼淚汪汪,急道:「齊先生,我將內力輸入喚兒體內,是否可以壓住傷勢?否則一直嘔血,怕撐不了多久……」齊遠濤道:「若不根治,恐怕輸再多內力也是徒勞。」沉吟半晌,又道,「據我觀察,會長的傷勢來自經脈。龍定邦那一指不但射出內勁,恐怕還有他的獨門暗器,直接從肌肉射入會長經脈中,沿著經脈內的真氣循環全身,這才導致嘔血不止。」
呼延喚當下脫去外衣,**上身,在腰間仔細查看一番,皺眉道:「這是什麼暗器?為何我身體表面毫無損傷、卻能進入我的經脈?」齊遠濤指著他左腰中指處,道:「會長請細看,此處有三個小孔,只比你的毛孔略粗些許,輕易不能察覺。龍定邦所用暗器乃是一種毒針,長僅半寸,細如牛毛,質地柔韌,如同銀絲,必須以內力發射,體表並無傷痕,鑽入經脈後便隨著血液流動,若被它進入心臟部位,便難逃一死。」
眾人大驚失色,趙月奴道:「那可怎麼辦?用暗能量是否可以逼出毒針?」齊遠濤道:「我對暗能量性質不熟,不過夫人盡可放心,那毒針無法進入會長心臟,只在身體四周循環。」趙月奴略感安心,道:「這又是什麼原因?」齊遠濤道:「可能正是那神奇的暗能量幫了大忙,會長心臟部位被牢牢防護起來,除去同一性質的暗能量,絕無外力可以傷害會長心臟。那毒針含有劇毒,普通人早已中毒身亡,會長卻無問題,說明暗能量已將會長身體改造得異於常人,此次受傷雖然嚴重,卻不會危及生命。」
眾女輕輕舒了口氣。呼延喚苦笑道:「可惜我造詣不夠,暗能量只改造了一半,那毒針在我經脈內游來游去,每次流經重要經脈,便引得我大口吐血。」念至此突生一計,道,「老齊,我在手指尖割一道口子,運功將那毒針從指尖逼出,你看是否可行?」
齊遠濤搖頭道:「只怕絕非如此簡單。龍定邦乃是製藥高手,這毒針完全為會長定制,不止針體能損傷會長經脈,針身也含有毒物,一旦會長運用內力,這毒藥便會令血液加速流動,嘔血量更大。幸好龍定邦對會長的暗能量神功一無所知,一心只在遏制內力方面下功夫。會長不可動用內力,須從暗能量著手,方能逼出毒針復原。」
呼延喚大感煩惱,道:「我對暗能量也是一知半解,現下能令暗能量與內力和平共處已屬難得,經脈內是真氣聚集地,要我自如運用暗能量逼出毒針,談何容易?」趙月奴道:「是啊,只怕尚未逼出毒針,這血都已吐光了。還有其它辦法麼?」
齊遠濤道:「我仔細想想。龍定邦在醫藥方面的學問不遜於我,這從他突破我的毒陣便可看出,他那件衣服早已塗抹藥物,居然不懼我毒陣的腐蝕力,可見其能力之強。還請會長多撐幾日,我盡快設法醫治。在這期間切切不可動用內力,只能用暗能量。」呼延喚苦笑道:「看來貪多嚼不爛,我一心想同時修練內功與暗能量兩種功法,現下兩者皆將近大成,卻給我來幾根該死的毒針,逼我放棄內功,這叫我如何捨得?」
杜風荷垂淚道:「都是我不好,一直以來逼你修練內功,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心修習暗能量,今日便不必受苦。」呼延喚笑道:「胡說八道,就算我只練暗能量,今日照樣吐血三升,關你什麼事?你別多想,我沒事——」說到這裡,嘴角又溢出血絲來。
紀央螢道:「陳大哥,既然齊先生說你只能用暗能量,不如隨我去練功房繼續修練,說不定暗能量運轉全身後可止住吐血,齊先生就有更多的時間為你想法子。」趙月奴道:「央螢說得對,我和十二個女娃也一起去,大家都有暗能量底子,或許能幫你的忙。」呼延喚點頭道:「好,就這麼辦。我倒不信,憑我這一身功力,會對付不了區區幾根毒針。」
當下站起身來,一手摟住趙月奴,一手拉了紀央螢,道,「我去練功房,大家別擔心,我還死不了。我不在時清吟主持大局,追雲和夜泊住在別墅,先放下**門的事。回見了,呵呵呵。」笑了幾聲,便與兩女往聽潮閣練功房走去,身影消失在門口,旋即傳來他劇烈的咳嗽聲。
杜風荷淚流不止,顫聲道:「喚兒不會有事吧……」
眾女一同向齊遠濤看去,只見他神色嚴肅,默然無語,不禁心下忐忑,湧起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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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潮閣練功房內,呼延喚、趙月奴、紀央螢、「暗月之奴」十二女正襟危坐,趙月奴與琴兒、棋兒、書兒、畫兒、笛兒、笙兒坐右首,紀央螢與梅兒、蘭兒、竹兒、菊兒、蓮兒、杏兒坐左首,呼延喚居中,身前插著黑鞭,各自打坐入定,修習暗能量功法。
暗能量乃是呼延喚的生命之源,經過這些年的勤修苦練,體內最重要的器官已被暗能量侵透,成為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心臟、頭腦、丹田等部位皆成暗能量聚集地,除非徹底損壞這三處器官,否則絕無性命之憂。可惜呼延喚同時修練內功,等於在體內聚集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胸口氣海部位、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內流動的皆是內家真氣。這便阻礙了暗能量的滋生增強,近來他苦練《元無極》,內功增進許多,漸漸與暗能量形成對峙之勢。其實若專注修練一種功法,他的暗能量修為早已提升,或內家修為早已進入先天境界,怎奈他一心想將兩大功法皆修至絕頂之境,便減緩了進度,此中利弊實難說清。
十五人皆有暗能量基礎,但修為大有高下,呼延喚最高,趙月奴其次,十二女並列第三,紀央螢最淺。過不多時,練功房內滿佈黑氣,呼延喚與黑鞭周圍最為濃密,幾乎漆黑一團,看不見身形,右首趙月奴帶動六女,黑氣也相當濃厚,左首紀央螢便差得遠了,只籠罩淡淡一層黑氣,身形清晰可見。十五人雖共同修練,其實也各自為政,只是鞏固自身修為,無法溝通旁人。
趙月奴暗忖:如此依然各行其道,我們還是幫不上忙,須協助呼延喚度過難關才行。當下開口道:「央螢,你緊靠陳大哥,我們一起助他修練。孩子們都圍過來,大家貫通一體,助我和央螢姐姐。這樣或許更有功效。」
眾女齊聲應允,當下調整位置。趙月奴坐於呼延喚右側,一手按住他背心,一手按住他丹田,紀央螢學她的樣坐於左側,一手按肩頭,一手按胸口,十二名少女分成兩列,左右各六人,每人伸出雙手按住前一人背脊,由琴兒和梅兒為首,分別灌輸到趙月奴和紀央螢背心。趙月奴一聲令下,眾女立即運起暗能量,盡數流向趙月奴和紀央螢雙掌,源源輸入呼延喚體內。呼延喚的暗能量氣息與十四女貫通,雙手握緊黑鞭,緩緩釋放暗能量,幾個循環下來,終於和黑鞭融為一體。
換作以前的呼延喚,斷不能如此輕鬆與黑鞭融合,但因那日受浮雲子等人激發,對暗能量的領悟又深了一層,便如他內家修為一般,距離先天至境只差最後一步,他的暗能量修為也僅欠缺最後一絲提升,現下得十四女補充,雖每人高低不等,十四人相加也能彌補他這一欠缺,頓時令他邁出最後一步,晉陞到與黑鞭相同的層次。
密室中陡然出現一幕神奇無比的景象。
黑鞭頂端升起一團黑雲,緩緩溢滿整個房間,直至眼前一切皆漆黑無光,如同墜入幽暗深邃的宇宙空間,隨即只見黑暗中閃起點點亮光,星雲、星河、星座、星辰、星光,彷彿一個微縮的太空,驟然間展現在眾人面前,璀璨旖旎,瑰麗而又神秘。
呼延喚全神貫注領悟其間的奧秘,眾女卻看呆了眼。趙月奴乃是感性之人,心下感歎無已,暗忖:好美!十二名少女則浮起有趣的神情,暗道:好玩。紀央螢卻習慣思考,當下皺起眉頭凝神思索:好奇怪,怎會如此……
隨即又出現一幕令眾女終生難忘的情形。
黑鞭內緩緩浮起一個淡銀色的女人體,她身材修長,體態曼妙,長髮飄飄,如輕煙般朦朧縹緲,又似真實存在,懸浮於那微觀宇宙間,一動便是一道風景,千動便是千般迷離,萬動便是萬種風情,舞出世上最迷人的風姿,不可思議之至。
眾女中僅有趙月奴見過這情景,不禁心神悸動,暗道:你又來看望兒子了,是麼……紀央螢和十二女卻已驚得目瞪口呆,若非體內暗能量急速流動,早已忘了現下身在何方、心在何處。
呼延喚露出眾女難得一見的虔誠表情,深深凝視著這透明的女體,女體彷彿有感應,停止飛舞,深深向他看去,眾女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卻似乎看見四道目光在空中交集。
呼延喚深情款款,一手握黑鞭,一手向前伸去。那女體居然也伸出手,與他緩緩相握。
眾女心頭湧起詭異之極的感覺:這是兩個世界的交流、還是人和鬼的接觸?
呼延喚修長白皙的手指和那女體纖長虛幻的手指一寸寸移近,直至觸碰、輕撫、緊握……
剎那間,密室裡光彩四射!
那個微觀的宇宙陡然擴充至整個空間,將眾人皆包含在內,暗的氣息統治一切!
日月星辰,生息繁衍,在這暗的世界裡,生命無比蓬勃,萬物欣欣向榮。
眾女心神恍惚,剎那間只覺自己被包含進這個神奇的世界,成了億萬星辰中的一顆。此時再看呼延喚,發覺他已成為發光發熱的恆星,如同太陽高懸天穹,熊熊燃燒,而那女體已成為月亮,自身不會發光,卻能反射太陽的光芒,她們就是十四顆圍繞太陽轉動的星子,沐浴在陽光下,享受新陳代謝,月亮發出柔和的銀光,為她們帶來潮起和潮落。
日、月、星同輝,他們融入暗的世界。
呼延喚一手握黑鞭,一手觸女體,思感陡然突破身體束縛,向上躍升而去。只覺自己飛至聽潮閣上空,看見整個躍馬城和滔滔黃河,身邊風聲呼呼,越升越高,京城、原野、山脈盡在眼底,大氣逐步濃厚,半晌過後已穿越氣層,向更高的外部天宇飛昇,腳下的世界越來越遠,直至變成一個藍色的圓球,圓球外是漆黑的宇宙,星子隱隱閃爍,月亮柔光迷濛,升至一個極靜極遠的部位,一切停止,僅剩磅礡深邃的暗空,生命不復個體,盡被這無垠無盡的暗能量包羅在內。
這是世界之外的世界,生命之外的生命,暗能量的奧妙精髓,盡在於此。
呼延喚心頭無風無浪,一片平和,這是他極度渴求境界,在暗空的那頭,有他畢生嚮往的世界,但此刻心中卻無激動興奮,彷彿心境也融入這片暗空之中,日月星辰皆在腳下,人世間再無一事值得動容。
紀央螢卻陡然迎來劇變!
彷彿被此刻的神奇景象所感染,又或勾起了對那銀白色女體的回憶,她體內某個部位突然「活」了。
如同寄居已久的體內之物陡然覺醒,霎時間引發了她強烈無比的反應。
她的暗能量修為在眾人中最低最淺,十二個少女雖近期只練內家功法,疏忽了暗能量,卻也尤勝於她。哪知此時情形截然不同,她全身上下泛起濃濃黑氣,質地之純正、氣場之龐大,竟遠勝十二女,甚至比趙月奴也僅遜三分,已臻登堂入室之境。
呼延喚兀自沉醉在新境界中,對身外之事一無所知。十二女驚訝莫名,惟有趙月奴從呼延喚身體彼端感到紀央螢的異變,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是紀央螢體內那原本屬於殷香雲的暗能量內核,受到此刻的激發,終於「覺醒」了。
殷香雲是當年陳惠枝欽點的兩大鼎爐之一,與趙月奴一樣,是呼延喚的生命共同體,但因殷香雲多年來疏於修練,又傳承給紀央螢,導致紀央螢所獲暗能量極其有限,僅剩一個內核。當年趙月奴與呼延喚合體雙修,終於激發內核,迅速掌握暗能量本質,紀央螢卻無這等幸運,一直以來只能自己摸索修習,呼延喚只是在旁指導。今日十四女暗能量合體,共同輸入呼延喚體內,等於形成某種程度上的「生命共同體」,紀央螢體內蟄伏已久的內核終於被激發,由身體深處陡然蔓延開來。這一刻,紀央螢等於殷香雲,殷香雲既是紀央螢,母女二人密不可分。
趙月奴轉首望去,只見那銀白色的女體緩緩飄動,臉部向紀央螢看去,恍惚間似發出一陣欣慰的笑意。趙月奴心頭百感交集,暗道:你終於如願了,兩大鼎爐齊聚於此,你一定開心之極,是麼……
然而情況並非如此樂觀,紀央螢本身擁有獨一無二的「至陰血脈」,殷香雲為解她體內寒毒,將自身先天仙靈之體傳承於她,後通過呼延喚轉贈暗能量內核,紀央螢本身武功修為淺薄,雖一直勤修苦練,仍不能將三者全部融合,此時內核暴發,要將她整體提升至全新境界,對她的身體是一種極大的折磨,暗能量急速膨脹,她如飲醇酒,搖搖欲墜,終忍不住呻吟起來。
呼延喚感到左側輸入體內的暗能量劇烈波動,心神一動,只覺自己向下急速降落,眼前那藍色的圓球越來越大,直至進入濃厚的大氣,又看見腳下的山川河流,城鎮村落,旋即回到躍馬城上空,從聽潮閣屋頂飛快進入練功房,微微一顫,就此回歸本元。
日月星辰陡然消失,那銀白色女體戀戀不捨地望一眼呼延喚,化為一縷輕煙,消失在黑鞭頂端。練功房內兀自黑氣磅礡,境界卻比方才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呼延喚,」趙月奴道,「央螢有些不對勁,快助她復原。」
呼延喚一看便知原由,搖頭道:「不必,我們繼續合體修練,十五人氣息貫通,她自會復原,若中止連通,她一人反而承受不了這等龐大的暗能量。」
趙月奴強抑心頭激動,道:「剛才……剛才她們都回來了……我感覺得到……」
呼延喚知道她口中的「她們」是指陳惠枝和殷香雲,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別激動,現在不止要為央螢鞏固新增長的暗能量,還要幫我療傷,待過了這陣再慶祝吧。」
趙月奴忙坐直身子,道:「嗯,繼續修練。孩子們,準備好了嗎?」
十二女齊聲道:「好了。」
呼延喚一手摟住紀央螢,一手握緊黑鞭,趙月奴依舊伸手按住他身體,十二女分列左右,齊齊發動暗能量,練功房內黑氣洶湧,伸手不見五指,直似成了一塊漆黑的實體,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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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紀央螢終於停止劇烈反應,進入鞏固期。呼延喚留眾女繼續練功,回到聽潮閣自己的住處,聽取水清吟的工作報告。
水清吟仔細打量他一番,見他無甚異樣,心中略安,道:「好些了嗎?這五日大家都在擔心你。」
呼延喚道:「老齊說得很有道理,我只要發動暗能量便毫無異狀,也不會吐血,但昨晚停止修練睡了一會,卻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看來要想不吐血,惟有不停運轉暗能量才行。」
水清吟道:「這段日子你盡量別停止修練,工作交給我就是了,等齊先生想出治療之法,你再恢復工作,切不可懈怠。」
呼延喚苦笑道:「日常行為與內家真氣息息相關,舉手投足皆牽動真氣,如果只用暗能量,恐怕日後我整個人都黑氣繚繞,十分陰森恐怖,你怕不怕?」
水清吟道:「我巴不得學會你這暗能量之法,好做你的同類,以後兩人一起黑氣繚繞,倒也有趣。」
呼延喚笑著摟住她道:「將來我教你就是了,總有一天要將暗能量發揚光大,你自然首當其衝,想不學都不行。」
水清吟掏出幾份文件,道:「你坐下,聽我說來。風雲商隊西南分部已根據指示進入大理無量山,將無量派總部掀了個底朝天,果然在山溝裡發現一座地宮,裡面有許多藥物和煉毒設備,想必是龍定邦研製藥人的場所,待杭州射潮營武士趕去無量山,便能將那地宮盡數搗毀,攜帶有關資料送來躍馬城,以便確切掌握龍定邦的製毒水準,為揚鞭會武士定制解藥。」
「這麼快便有消息?」呼延喚奇道,「何來這等神速?」
水清吟道:「這是通過鷂鷹傳信,經各地分舵迅速傳回總部的消息,也只有風雲商隊才能辦到,畢竟我們早已將網點遍佈全天下,大理也在其中。還有一事,那日龍井武士將齊天會館團團包圍,仔細搜索每個角落,結果在會館東南角發現一座地窖,裡面有一件千瘡百孔的衣服,正是那日龍定邦藉以突破毒陣的外衣,他卻已逃了,估計是半夜時分悄悄溜走的。那件衣服上抹了許多藥物,難怪不懼齊先生劇毒,現已將衣服送至齊先生處,供他進行研究。」
呼延喚道:「龍定邦這老傢伙雖然狡詐,卻著實是個製藥高手,難怪短時間內能製造七名藥人,若被他製造幾百個,那麻煩可就大了。臨仙門和其餘三十二派有何動靜?」
水清吟道:「射潮營得到指令,已派野馬武士去廬山搗毀臨仙門分部『仰仙觀』,仰仙觀內留守長老乃是臨仙門原左護法如枯,據探子回報,如枯得知野馬武士動向,已率數十名弟子棄觀而逃,想是去臨仙門總部會合右護法如寂了。可惜我們不知臨仙門總部位於何方,只能先行搗毀仰仙觀。」頓了頓,又道,「三十二派怕遭揚鞭會報復,已作鳥獸散。現京城僅剩巫山派、衡山劍派、丹霞劍派、漓江劍派等聊聊幾派,大多時間匯聚在蟠龍院,以王敖為首。另有一派十分獨特,便是那雪峰劍派,門下皆是女子,不與其它門派接近,卻和凝玉宮孫長老等人過從甚密,這幾日常有來往。」
呼延喚道:「**門有何反應?」
水清吟道:「奇就奇在此處,**門居然毫無反應,縱然鄧追雲和江夜泊被你『軟禁』,也無任何舉動,彷彿一切與它無關。」
呼延喚道:「趙元儼被我打亂了陣腳,自然要靜觀幾日,琢磨應對之策,我等他出牌就是了。」
這時,侍女在外傳報:「王慶統領來訪,請會長去會客廳一見。」
水清吟聞言苦笑道:「你這弟弟三日來天天求見,我怕耽誤你修練,便一直推脫。今日你見不見他?要不我去推了吧。」
呼延喚道:「不用,我正要與他談談。你忙吧,別忘了我的指示,躍馬城武力設施分批轉移,待碼頭船廠建造完畢,躍馬城所有強力武器皆轉至天痕基地,不給官府任何把柄。」水清吟點頭稱是,呼延喚輕輕吻她一下,告辭往湖畔會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