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四大家族重聚的喜事,但因多了狄蘭和龐秋霜這兩個外人,尤其是龐秋霜身為龐籍孫女這一敏感身份,實有許多不便。呼延喚讓眾人去禮堂入座稍息,帶領狄龐二女往自己辦公處走去,言稱要傳授二女一些基礎武功法門。
龐秋霜對這類聚會不感興趣,心思只在《元無極》上,興致勃勃地問:「陳喚,你教我們的是不是《元無極》入門法訣?」呼延喚道:「只要你答應絕不外洩,我便傳你這揚鞭會鎮幫武功入門心法。」龐秋霜大喜道:「好啊,我答應你絕不洩露,否則你拿我是問。」
狄蘭仍在思索三大家族之事,問道:「陳喚,你是不是故意支開我們,為何不讓我與金花他們一起聚會?」呼延喚略一思索,道:「蘭蘭有所不知,今日三大家族齊來,是要與我揚鞭會簽署重大協議,此事關聯甚多,你終究不是三大家族子弟,只好先行帶你離開,你莫介意。」狄蘭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穆家長和老太君也來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
走進辦公區,呼延喚命水清吟前去接待三大家族眾人,隨後帶狄龐二女進入內室,隨便挑了些簡單的口訣,命二女打坐調息。雖只是敷衍了事,卻是貨真價實的《元無極》女子心法《芳華令》入門口訣,他知二女武功低微,縱然練五六年也不會構成威脅,而且一旦打下基礎,從此對他的依賴性更強,便不藏私。二女喜出望外,態度十分認真,問明運氣方式便靜坐調息起來,不多時進入物我兩忘之境,只顧氣運周天,對身邊的一切早已充耳不聞。
侍女傳報王慶統領求見,呼延喚走出內室,只見呼延慶來到客廳,便問:「大會堂都安排好了吧?」呼延慶道:「一切妥當,大哥盡可放心。」看看內室,又道,「大哥,此處說話方便麼?」呼延喚料想二女一個時辰內無法醒轉,點頭道:「沒關係,有話直說。」
呼延慶道:「方纔我與高增二哥閒聊幾句,才知那二女大有來頭,一個是二哥追求多年的狄青幼女狄蘭,一個是龐籍老賊的孫女龐秋霜。不知大哥對這二女有何打算?」呼延喚道:「你是替高增來說話的吧?放心,我不會動狄蘭一根寒毛,今日只是應付一下罷了。」呼延慶道:「這我知道,高增二哥也無疑慮,大哥不必擔憂。我說的是那龐秋霜,不知大哥與她接近是否有更深的用意?」呼延喚道:「當然,否則我也不會浪費這些時間。不過時機尚未成熟,我且周旋一陣,將來自有我的主張,你放心就是。」
「如此最好,相信大哥定不會令龐老賊有好日子過。」呼延慶展顏微笑,隨即想起一事,又肅容道,「大哥,那次我給三大家族寫信,實是一時情急下無奈之舉。大哥不願被人知曉身份,我壞了你的安排,事後想來不由慚愧之極。大哥若有責罰,小弟一概承受,絕無怨言。」「算了,」呼延喚搖頭道,「事已如此,不必深究,以後做決定前記得與我溝通就好。」呼延慶道:「大哥寬宏大量,小弟感激不盡。那邊阿登正在招呼眾人,怕他不懂禮數,我這就過去打點一下。大哥盡快料理這兩個女孩,待會帶上瑞珠和綵鸞過去吧。」言罷告辭離開。
呼延喚暗道:剩下兩個丫頭該當如何處置?少時家人盡數到齊,總不能讓她們出現在四大家族聚會現場,說不得,只好如此這般……心下打定主意,走進內室,見狄龐二女仍在練氣,便上前彈出兩指,封了二女穴道,二女體內真氣兀自緩緩流轉,卻已陷入昏迷。呼延喚抱起兩女走進臥房,將她們橫放在床上,伸掌在每人丹田出輸入一股真氣,運功助其化解,融入正自循環流轉的經脈之間,自語道:「等你們醒來時會發覺功力大有增進,對我這套縮減版《元無極》更有信心,將來少不了要纏著我修習,咱們慢慢增進……那個友誼,嘿嘿,兩位美人回見了。」
呼延喚走出臥房,命侍女仔細守候,不許任何人進入內室,走回聽潮閣,喊醒呼延瑞珠和呼延綵鸞,又找來馮巧簾、郁新香二女,趙月奴等女不願見客,依然留在聽潮閣修練,遂帶領三女與兩個妹子往大會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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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慶、呼延登與眾小輩相談甚歡,呼延喚將馮巧簾與郁新香介紹給穆桂英,顧自與瑞珠綵鸞敘舊說笑。不過半個時辰,水清吟過來說道:「三大家族人員全部到來,準備迎接。」
眾人起立,來到禮堂門前,只見前方行來大隊人馬,皆是三大世家核心成員。第一隊乃是高家人,由錢塘雅敘負責人高美玉頭前帶路,身後跟著高家家長高錦和夫人石玉蘭,以及二家長高遵甫和夫人曹苗容。第二隊乃是折氏成員,當先為折氏家長折繼閔和女兒折文璜、折文芯,身後跟著折繼祖、折克仁父子,折文瑩的父親折繼宣近來病情加重,已無力下床,依然在家養病。第三隊人員眾多,皆是天波府女眷,當先兩女是焦月娘和楊排風,身後跟著第三代成員楊秋菊、楊心茹和姜翠蘋,後方五位老婦,正是第二代成員柴熙春、王蘭英、杜金娥、八姐楊延琪、九妹楊延瑛,最後是一頂大轎,想必裡面坐的便是老太君折賽花。
呼延喚不敢怠慢,迎上去大聲道:「恭迎折老太君!」瑞珠綵鸞二女跟隨身邊,四隻眼睛東張西望,打量這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中人。呼延慶拉著呼延登來到大轎前,此處並無外人,便大大唱了一個肥喏,道:「玄孫呼延慶、呼延登拜見老太君,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楊家眾女笑吟吟地看著眼前這呼延氏三兄弟,皆露出欣慰的神情。大轎緩緩停下,楊八姐與楊九妹上前掀開簾子,攙扶出一名鶴髮童顏的百歲老嫗,正是折太君。在場眾人紛紛施禮道:「拜見老太君!」
折太君擺手示意免禮,看看呼延慶與呼延登,微笑道:「慶兒,數年不見,你終於變成大小伙了。」呼延慶當即跪下,大聲道:「玄孫給老太君磕頭!」隨後拜伏在地,磕了三個響頭。一旁的呼延登不願磕頭,只是抱拳行禮。
「免禮,快起來吧。」折太君喊起呼延慶,兩眼轉向另一邊的呼延喚,微笑著走上前去,道,「呼延丕顯長孫、呼延守勇長子呼延喚,現如今你還不願認我麼?」
當初呼延慶寫信告知呼延喚真實身份,之後呼延喚並未拜見折太君,今日乃是兩人首次見面。呼延喚再也不能裝腔作勢,惟有躬身一揖,道:「玄孫呼延喚拜見老太君。」
折太君欣然而笑,伸手將他扶起,道:「錢塘陳喚便是呼延氏長孫,呵呵呵,你可知我當初聽得此消息時是何等的欣慰。」這時發現呼延瑞珠與呼延綵鸞正眨巴著兩雙大眼睛看著自己,便問:「這兩個孩子是……?」
「我給老太君介紹一下,她們是我北國的雙胞胎妹子,我父親和馬凱老將軍的女兒馬花蕊生有四女二男,她們排位老三、老四,一名呼延瑞珠、一名呼延綵鸞,今年十四歲。」見兩個丫頭兀自怔怔地注視老太君,笑道,「小傢伙傻了麼?還不快快拜見老太君?」呼延瑞珠和呼延綵鸞這才領會過來,當下上前行禮,齊聲道:「拜見老太君。」
折太君見兩女嬌俏動人,又是孿生姐妹,賞心悅目之至,心下十分歡喜,扶起二女道:「乖孩子,免禮吧。真不愧是守勇的女兒,當真又可愛又漂亮。」
呼延喚招呼眾人入座,呼延慶上前問候敘舊,忙得不亦樂乎,呼延登不善禮節,便來到呼延喚身邊,兄妹三人如同三條尾巴,呼延喚走到哪兒便跟到哪兒。
呼延喚見弟弟妹妹略顯無聊,便與三人坐下聊天,笑道:「今日聚會也算難得,你們雖與大家十分陌生,可也代表咱們家族,不能少了禮數,先忍耐一陣,改天我帶你們去京城耍子。」呼延瑞珠連連點頭道:「好啊,我正想說這個呢。」呼延綵鸞道:「大哥,等會帶我們騎翼龍飛一圈,我想死翼龍了。」呼延喚笑道:「等會天都黑了,上天什麼也看不見,不如明天再飛。」
呼延登看看遠處的呼延慶,低笑道:「大哥,看來場面上的事還需二哥對付,咱們都不是這塊料。」呼延喚轉首望去,只見呼延慶正與高增、楊文舉、折克行、楊金花等人談笑風生,還不忘向遠處的高美玉遙遙施禮,頗為大方得體,笑道:「沒錯,阿慶擅長打交道,可惜不能公然露面,否則我的外交事務可交由他負責。」呼延登搖搖頭,低聲道:「那可不行,指不定他又會擅作主張,鬧出亂子來。」
呼延喚知他言下之意,笑道:「今日四家歡聚,咱們不談這個。齊平山人馬何時到來?」呼延登道:「最多不用半個時辰便能趕到。要不是兩個妹子急於見大哥你,二哥也不會陪她們先行趕來,我便是第一個見到大哥之人。」
呼延綵鸞笑道:「大哥,我們可是最先趕來見你的,你怎麼獎賞我們呀?」呼延瑞珠道:「是啊,大哥必須送我們禮物。」呼延喚哈哈大笑,將二女摟入懷裡,一人親了一口,道:「好妹妹,明日大哥帶你們玩遍東京城,你們想要什麼我就送什麼,好不好?」二女心花怒放,喜得咯咯直笑。
遠處的穆桂英看見呼延喚與弟妹相處愉快,也不知想到什麼,對呼延喚投來柔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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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黑時,呼延氏大隊人馬終於來到躍馬城。當先便是呼延守勇一脈,左邊是南朝三位夫人王金蓮、崔丁香、鐵葉梅,右邊是北國三位夫人蕭賽紅、馬花蕊、余文姬,身後是八名小輩,依次為呼延平、呼延碧桃、呼延梅仙、呼延豐、呼延廣、呼延達、呼延凱、呼延旋。後方是呼延守信一脈,左邊為大夫人齊美蓉,右邊為二夫人邱韻真,四名小輩呼延明、呼延亮、呼延燦、呼延放跟隨在後。還有劉雨芯和楚玉紅兩女,劉顯龍因駐守天痕基地,便未同來。最後則是龍虎莊人馬,分別為孟強、焦玉、岳鵬、孟彪、焦龍、焦仁,及盧鳳英、金萍珠、周莉紅、錢桂蓉、金萍玉等女眷。
三大家族人員強抑心中激動,上前迎接久違的呼延氏兄弟。呼延守勇與呼延守信老遠便看見折太君,當即快步上前,雙雙跪下,呼延守勇大哭道:「孫兒呼延守勇叩見老太君!」
折太君禁不住老淚橫秋,伸手扶起二人,顫聲道:「守勇、守信,我的乖孫……我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你們,不想今日尚有機會在此重逢,當真天可憐見,不枉此生……」
三人抱頭大哭,身旁一干女眷觸景生情,忍不住流下淚來。穆桂英生怕折太君太過激動傷及身體,上前勸慰道:「今日四大家族在此重聚,乃是天大的喜事,咱們不要太傷感,老太君身子保重。」待折太君略有好轉,又向呼延守勇二人抱拳施禮道,「守勇、守信,一別二十餘年,你們受苦了。」
二人連忙還禮,呼延守勇道:「見過嫂嫂。今日重逢,我兄弟二人歡喜之極,這些年來我們雖在外漂泊,但看到這些小輩弟子茁壯成長,心下大感欣慰,受些苦也自無妨。」
眾人在水清吟的安排下走進禮堂,呼延守勇兄弟帶領家人分別拜見三家故人。呼延氏離開京城二十餘年,此時與舊友重逢,自然歡喜無限,禮堂內熱鬧之極,一片歡聲笑語,呼延守勇、呼延守信與呼延慶三人穿梭來去,不斷寒暄說笑,眾女眷也互相問好。除楊家長孫楊文廣,四大家族嫡系人員已全部到齊。
孟強焦玉來到呼延喚面前,兩人想起上回的不愉快,心下惴惴,施禮過後便不敢言語,呼延喚笑道:「別多心,咱們還是老樣子,什麼事也沒有。」二人心中仍有不安,隨後呼延喚上前與金萍珠等人說笑起來,情誼與往日無異,二人這才釋懷,放心走開,去向馮巧簾、郁新香、高美玉三女問好。
禮節過後,眾人分別入座。從左至右依次為折氏、高家、楊家、呼延氏、龍虎莊,折太君坐於中央主座,其餘皆以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劃分,由各家家長帶領,輩分高下一目瞭然。呼延喚雖是呼延氏長孫,卻也是躍馬城之主,是以並未坐入自家席位,而是與馮巧簾、郁新香、水清吟坐在一邊,安排侍女為眾人沏茶送水。
四大家族首腦站起身,分別為楊家家長穆桂英、高家家長高錦、折氏家長折繼閔、呼延氏家長呼延守勇,眾人安靜下來,聆聽家長發話。
穆桂英揚聲道:「各位,今日乃是四大家族二十多年來難得的大喜事,呼延氏舉家團圓,我等皆感歡喜。在我們發言之前,我想感謝一個人,他為我們四大家族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今日歡聚也是拜他所賜。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起身發言,他就是揚鞭會會長、躍馬城之主、呼延氏長孫呼延喚。」
眾人怔了怔,隨即笑起來,紛紛鼓掌,許多雙眼睛齊刷刷地向一邊的呼延喚望去。
呼延喚正與水清吟附耳商量眾人食宿細節,未曾仔細聽講,直到身邊的郁新香悄悄打他一下,方才領會過來,轉首看去,只見眾人都盯著自己,不由嚇了一跳,道:「什麼?怎麼回事?」
眾人見他神情滑稽,不禁大笑。穆桂英笑道:「喚兒,我讓你起身發言,你不願意麼?」
「發言?哦,發言就發言。」呼延喚當下站起身來,向眾人點頭微笑,道:「呵呵,大家吃好、玩好、住好,心情好,什麼都好,呵呵,完了,謝謝大家。」隨即又一屁股坐下。
眾人愣了半晌,終忍不住哄堂大笑。穆桂英微微瞪他一眼,笑道:「喚兒雖言簡意賅,卻也十分有理,心情好便什麼都好,我們四大家族今日心情極好,未來前景更不可限量。大家肅靜,下面請呼延氏家長呼延守勇為大家發言。」
眾人大力鼓掌,呼延守勇微笑還禮,道:「謝謝,我離開故土二十多年,如今終於回歸南朝,心中感慨萬千,如果大家不介意,請聽我描述此時心境……」醞釀半晌,便此娓娓說了下去。
呼延喚向穆桂英擠眉弄眼一番,正要與水清吟繼續話題,忽見呼延氏座位中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正在看自己,卻是久違的蕭賽紅,兩人對視,蕭賽紅示意有事相商,呼延喚運起內力傳音過去:「先開大會,今晚找你商談。」蕭賽紅微微點頭,繼續聽講。
呼延喚想起一事,低聲問馮巧簾:「舅媽,蕭賽紅和玉鏡乃是同一族人,輩數堂姐妹,你說我要不要安排她們見面?」馮巧簾道:「玉鏡思念故國多年,你看在她的份上,也該讓她們敘敘舊。」呼延喚道:「現下大遼局勢有變,玉鏡早已不是關乎兩國存亡的重要人物,我怕她得知此事後心情不佳。」郁新香道:「那也無妨,讓玉鏡徹底死心,從此一心一意陪伴你身邊,豈不更好?」呼延喚思索一陣,點頭道:「有道理,那就安排郡主和公主兩位蕭氏奇女子會面吧,玉鏡這些年來也不容易,該讓她與親友團聚。」
水清吟插話道:「玉鏡與自家人會面自然無妨,但最好不要讓她見三大家族中人,他們畢竟仍在京城,玉鏡的身份不可洩露。」呼延喚點頭道:「沒錯,就是自家人也不多見,我只安排玉鏡會見蕭賽紅,馬花蕊等人還是不見為妙,也好通過蕭賽紅將大遼局勢告知玉鏡。」水清吟道:「回頭你單獨帶蕭賽紅去聽潮閣,我安排下去,給她們一個最隱秘無擾的環境。」
呼延守勇發言完畢,眾人報以熱烈掌聲,呼延守勇想讓呼延氏小輩發言,但見呼延喚正與三女傾談,怕影響他部署,便示意呼延慶發言。呼延慶早已躍躍欲試,當下站起身來,代表呼延氏小輩弟子發表一通言論,當真氣概激揚、胸懷萬丈,只把一眾小輩聽得熱血沸騰,禮堂內掌聲如雷。
三大家族各派代表發言,不外乎緬懷祖先事跡、期待東山再起、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等老生常談,呼延喚大感無聊,低聲道:「他媽的,我還以為四大家族聚會能簽署一些商業合作協議,哪知卻是各表決心互相吹捧,這種聚會有何意義?浪費老子的寶貴時間!」水清吟道:「大多聚會皆是如此,空洞無聊,毫無實際意義,我們也無可奈何,只要在揚鞭會中推行求真務實,便足夠了。」
呼延喚看見高增向自己走來,起身相迎道:「高兄有何見教?」高增湊近低聲道:「呼延兄弟,我想問問狄蘭的狀況,她……現下可好?」呼延喚笑道:「高兄放心,我讓她和龐秋霜打坐練氣,封了她們的穴道,現下熟睡不醒,待會兒過去給她們解穴,便沒事了。」高增道:「這對身體可有損傷?」呼延喚搖頭道:「絕無問題,我給她們輸入一股真氣,醒轉後功力反而大有增進。高兄不必擔心。」高增道:「如此多謝了。呼延兄弟是否準備對付龐秋霜?」呼延喚道:「我自有主張,日後高兄便知分曉。」
高增湊近幾分,在呼延喚耳邊低語道:「呼延兄弟若有大計,欲同時對付狄蘭和龐秋霜二女,我定竭力支持,畢竟你我四大家族事業才是重中之重,呼延兄弟不必顧慮,只管放手行事。」呼延喚一愣,尚未言語,高增已向他點頭一笑,拱手離開。
呆滯半晌,呼延喚不禁喃喃自語:「奶奶的,這人病得不輕。」
卻見遠處呼延慶向自己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與回座的高增輕聲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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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談過後,晚宴開始,水清吟命下人送上最好的酒菜,禮堂內杯光觥影,煞是熱鬧。
呼延喚想起狄蘭與龐秋霜尚在昏睡中,便交代水清吟主持大局,準備過去解開二女穴道。於是告知眾人,說要離開一陣。正往辦公區走去,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蕭賽紅和余文姬,奇道:「你們怎也出來了?」
蕭賽紅道:「我有重要事務與你商量,你帶我去安靜處,我細細向你說來。」
呼延喚心知定是大遼朝廷之事,沉吟半晌,道:「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聽潮閣見一個人,你們三人先說說話,待我解決了其它事再來與你商談。」
蕭賽紅問道:「什麼人?」
呼延喚道:「你們切記要替我保密,這人身份相當重要,不可令外人知曉,包括馬花蕊。」
余文姬十分知趣地道:「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迴避,我本就是為了避嫌才陪賽紅一同出來。」
「你沒關係,」呼延喚道,「只要不告訴別人就好。你們隨我來。」
二女見他鄭重其事,均大感詫異,只好隨他來到聽潮閣,直至蕭玉鏡的小樓,呼延喚知道蕭玉鏡仍在杜風荷處修練武功,命侍女前去傳報,對蕭賽紅道:「她的名字你一定聽過,她現已成為我的女人,再也不會回大遼,但身份永遠不變,她始終是大遼與大宋之間的一根導火索——」
蕭賽紅越聽越奇怪,插嘴道:「你的女人?她究竟是誰?」
呼延喚道:「她就是大遼當年的南鸞郡主——蕭玉鏡。」
蕭賽紅與余文姬大吃一驚,失聲驚呼道:「是她!」
呼延喚為兩人泡上茶,待她們平復一陣,道:「玉鏡早年被我囚禁,後來成為我的女人,關係極好,發誓此生不回大遼。但她終究是契丹人,每逢男神女神祭奠大禮之時便倍感思親,你們正好陪她說話,聊聊北國往事。不過你們千萬別透露蕭撻裡與我的約定,此乃機密,任何人不可告知。」
蕭賽紅回過神來,點頭道:「你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連文姬也不明內情。」頓了頓,又苦笑道,「你這風流小子,當真膽大包天,居然連蕭玉鏡都成了你的女人。」
這時門外傳來蕭玉鏡熟悉的聲音:「陳喚,你找我有事嗎?」隨即只見門口走進一個高大曼妙的美麗女子,正是蕭玉鏡。
呼延喚上前摟住她肩頭,笑道:「你家親戚來了,我特意帶她過來見你,對你不錯吧。」
蕭玉鏡輕輕打他一下,笑道:「你要是真對我不錯,就不該成天忙這忙那,也不來看我。」隨後轉首望去,看見漢人打扮的蕭賽紅,兩人雖曾見過幾面,終究時隔多年,哪裡還有印象,不禁奇道,「這位夫人是誰?我認得麼?」
呼延喚將她拉到蕭賽紅身邊坐下,道:「你們慢慢聊,我走開一陣,待會兒回來。」向三女擺擺手,便離開了小樓。走出不過三十步,小樓內突然傳來蕭玉鏡的驚呼,聲音充滿了驚訝和喜悅,呼延喚心領神會,微微一笑,往辦公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