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和二年,春暖花開,籌備良久的北國之行終於啟動。
呼延喚挑選一百名龍井武士、一百名野馬武士、一百名風雲商隊人員跟隨同行,趙月奴想去欣賞北國風光,便也帶上,朵朵、俏俏兩女陪同,悠雪也喜歡遊山玩水,於是帶兩名師妹妙芝、妙慈同行,蕭玉鏡極盼回祖國,但呼延喚怕大遼察覺,多惹事端,只好拒絕,水清吟要處理躍馬城事務,也只能留下不走,杜風荷與翡翠四女則留守聽潮閣,負責指導十二個女孩修練武功。另有鐵牛、樊少雲和托缽、雲川四人同行,齊遠濤忙於煉製毒藥,便留於總部。呼延喚將京城事務分派給裘彥空、伍龍溪及黃沖等統領,化裝成風雲商隊人員,就此離開京城前往鋼叉山。
鋼叉山眾人早已準備就緒。風雲商隊先頭人員已進入大遼探測一番,大致斷定呼延守勇安身於大遼東京遼陽府一帶,呼延氏表親馬凱老將軍也在遼陽府附近養老,目的地基本確定為大遼東境,成功率大增,是以呼延守信等人全部同行。呼延喚到來時,只見鋼叉寨聚集了所有的親人,呼延守信、齊美蓉、邱韻真、王金蓮、崔丁香、鐵——雪、托缽、雲川及妙芝妙慈,一百名野馬武士騎手緊隨其後,雖只百餘人,聲勢卻十分雄壯。
行至距離辰州不足三十里處,前方出現一片森林,時間已過午後,呼延喚大感肚餓,便準備停下用餐。正在這時,忽見前方跑來數十頭野獸,呼延喚大喜,當下發聲喊道:「兄弟們上啊,把這些野獸殺了,大夥兒烤野味吃!」
野馬武士聞言大喜,當即策馬迎上,揮刀砍殺起來。那些野獸大多只是野豬、小鹿、野兔之類的小獸,並無猛獸,如何擋得住野馬武士,不多時便被殺得精光。眾武士連聲歡呼,當下圍攏一團,剝皮開膛、切肉生火,就此燒烤起來。
前方出現五六個人,被野馬武士這一通搗亂驚得懵了,半晌無話,呼延喚懶得理會,鼻端聞到陣陣烤肉香味,險些留下口水來,走近篝火堆,叫道:「朵朵俏俏,快拿油鹽醬醋來,我要精心烹調,大快朵頤!」兩女應了一聲,從大車裡拿來調料箱。眾武士紛紛下馬,圍成幾堆,等待美餐。
幾名武士一心討好呼延喚,待一條野豬腿烤熟,便拿來獻給呼延喚,呼延喚撒了些鹽花,張口咬下,頓時兩眼發光,大叫道:「好吃!他奶奶的!太好吃啦!」當即大口大口咬了起來,只吃得滿嘴流油。
鐵牛烤了一隻野兔,送到趙月奴面前,道:「夫人請用。」趙月奴微笑道:「謝謝。」便坐下與朵朵俏俏吃起來。一旁的悠雪姐妹三人不開葷,便只坐著吃乾糧。
托缽早已饞得垂涎三尺,急道:「鐵牛,我是你長輩,你也烤一個給我吃吧。」鐵牛翻了翻白眼,道:「要吃自己烤,俺沒工夫。」見火堆裡一頭野豬烤得熟了,當下揮刀砍開一大塊,只見這野豬肉又肥又嫩,登時歡呼起來,叫道:「少爺,這頭野豬過癮,花糕也似好肥肉,快來嘗嘗!」呼延喚尚未答應,托缽已餓虎撲食般衝了上來,大叫道:「我嘗嘗!」一把奪過那塊肥肉,三口兩口便吞下肚去,鐵牛連忙護住剩餘豬肉,他卻還要搶奪,兩人就此吵鬧起來。
呼延喚大笑道:「別吵別吵,不夠吃咱們再去打,那林子裡野獸多得是。」
過不多時,那些野獸大多烤熟,眾武士喜笑顏開,放開肚子埋頭大吃。
正吃得歡暢,前方那幾人忽快步走近,其中一個女子怒道:「你們幹什麼?!」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乃是四女二男,皆是少年人,最大不過十五六歲,小的只有十一二歲,長相均十分漂亮,衣著精美華貴,看得出是大戶人家子女。呼延喚此時忙於吃肉,哪有閒工夫理睬幾個孩子,便只顧大口吞食,眾武士見他如此,也紛紛大吃大喝,無人理會六名少年。
那少女見毫無反應,心下更怒,喝道:「我們一家在此圍獵,這是我們的獵物,你們怎能殺來吃了!」
一百餘人大吃特吃,無人應答,僅傳來陣陣咀嚼聲和飲酒砍肉聲。
那少女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大喝道:「停下!不許再吃!都給我停下!」
呼延喚終於不耐煩,揮手道:「誰家的娃娃,快走開,別妨礙大人吃飯。」
那少女見他高大威風,像是首領,當下指著他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我家作對!今日你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便讓你吃足苦頭!」
呼延喚兩眼瞄中一塊噴香的腱子肉,便伸手撕扯起來,口中說道:「走走走!少來煩人!老子要吃肉,沒空搭理你!」隨即扯下肉,忙不迭往嘴裡塞去。
那少女乃是貴族子弟,從來驕橫慣了,幾曾被人這般輕視,頓時怒火熊熊,罵道:「膽大包天的狗賊!今日定要教訓你!」拔出腰間短刀,大步向呼延喚衝來。
旁邊一名武士忽然伸出腳去,那少女促不及防,被絆個正著,「啊」的一聲尖叫,跌了個嘴啃泥。眾武士哈哈大笑,繼續大吃大喝。
其餘三女二男吃了一驚,連忙跑過來扶起那少女,問道:「大姐,你怎樣?」那少女也練過武功,跌得不重,狠狠啐了一口,雙眼似要冒出火來,怒道:「大家併肩子上,教訓這些狗賊!」幾人發一聲喊,又向呼延喚衝去。
呼延喚大感不耐,啃完手中一根腿骨,遠遠扔了過去,正中那少女額頭,那少女「啊喲」一聲,伸手摀住腦門,痛得呲牙咧嘴。呼延喚罵道:「你們這幫小東西有完沒完?快滾回去!否則老子把你們也烤了!」
那少女前額腫起一塊,痛得眼淚汪汪。旁邊兩個十三四歲的美麗女孩雙雙跳了出來,異口同聲地道:「你這惡賊!快向姐姐道歉!」
呼延喚怔了怔,恍然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伸手擦擦眼睛仔細看去,不由笑了起來,原來這兩個女孩乃是孿生姐妹,長相穿著一模一樣,分不出絲毫差異,均美麗之極,明顯比那少女更漂亮。呼延喚心下暗歎:天底下竟有如此漂亮的雙胞胎,造物之奇當真不可思議,也不知這倆小妞是何來頭,明明是漢人,卻穿了契丹服裝。
兩個女孩以往所到之處總是迎來驚歎的眼光,此時見呼延喚和一眾武士同樣如此,也習以為常,指著呼延喚又道:「喂!說你呢!別發呆了,快跟我姐姐認錯!」
呼延喚見兩女美麗至斯,又異口同聲說話,像是中間隔了面鏡子,大感有趣,笑道:「兩個小妞還真有點意思。這樣好不好,你們答應做我的嚮導,帶我去辰州城裡找人,我便跟你姐姐道歉,你們認為怎樣?」
兩個女孩又好氣又好笑,兩張清秀絕倫的俏臉同時浮起慍色,雙雙跺腳,齊聲說道:「做夢!」
呼延喚只覺可愛之極,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驀地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對這兩個平生僅見的孿生少女生出一絲憐惜疼愛之意,尋思:奇了怪了,為何這倆丫頭令我如此喜愛?彷彿她們天生就該認得我似的,雙胞胎也不是沒見過,當年富春院裡就有幾對,為何她們兩個明顯與眾不同?
他這般看著兩女笑個不住,在兩女看來卻充滿了『淫』邪之意,只見他眼神奸險、表情猥褻,擺明了不懷好意,頓時大怒,雙雙戟指怒斥道:「大膽!不許這樣看我!」
呼延喚情不自禁地學了一句:「大膽!不許這樣看我!」隨即笑了起來,眾武士跟著哄堂大笑。
這對少女幾曾見過這等人,只覺眼前一百多人個個都是流氓地痞,心下不由怕了,悄悄往後退去。先前那名少女卻火冒三丈,罵道:「住嘴!你們這幫壞蛋!」
呼延喚一雙眼睛仍盯著那孿生姐妹,對這少女提不起興趣,旁邊一名野馬武士卻學他的樣怪叫道:「住嘴啦……你們這幫大壞蛋……」眾人怔了怔,隨即又捧腹大笑起來。
那少女氣得幾近抓狂,但她終究是家中老大,比弟妹們老練幾分,此時悄悄觀察眾人,只見個個身高體壯,即使無一人會武,單憑己方六人也決計討不了好,於是強忍住火氣,恨恨地道:「你們有種的就別走,等我回來教訓你們!」
一名武士笑道:「小娃娃回家搬救兵去了,要多帶幾個人才夠看,可別忘了。」
那少女「呸」了一聲,拉著弟妹轉身走去,那對孿生姐妹仍不忘狠狠瞪了呼延喚一眼,六人匆匆離去。
眾人哄笑不斷,繼續吃喝。呼延喚卻有些心神不寧,坐下發起了呆。趙月奴微微一笑,低聲道:「怎麼,對那雙胞胎姐妹有想法?」
呼延喚皺眉思索一陣,道:「不是,只覺得有些異樣,那對姐妹似乎……怎麼說呢,剛才看見前一個女孩時,我心裡頭突然跳了一下,但看見這雙胞胎姐妹時,卻有另外一種感受……」
趙月奴笑道:「別找理由了,什麼另外一種感受,我看你根本就是另外一種邪念。」
呼延喚卻不笑,兀自皺眉沉思,喃喃道:「不對,不對,很不對……這裡一定有問題,我的感覺很少出錯,問題不是出在那對雙胞胎身上,而是另外兩男兩女身上。」
趙月奴奇道:「到底怎麼回事?」
呼延喚沉吟道:「這很難解釋,我的感覺很敏銳,有時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感應能力。先前那六個孩子都有問題,我心裡那種熟悉的感覺正是來自他們。可是因為我對這種感覺有些牴觸,內心深處不想貼近他們,所以下意識地迴避開來,將這種親近感只聚集到雙胞胎身上。其實並非她們兩個天生就該認得我,而是他們六個都該認得我……奶奶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月奴聽得一頭霧水,皺眉道:「你能不能說清楚些,我根本聽不懂。」
呼延喚苦笑道:「不止是你,我自己也不懂。我最近受體內釋道兩家真氣困擾,總有莫名其妙的情緒變化,這種感受又十分微妙,難以琢磨,實在不知如何解釋。」
趙月奴遞給他一壺清水,道:「喝口水吧,想不通就別想了,日後自然明瞭。」
呼延喚依言作罷,眾人繼續吃喝,只是現下已過了先前爭搶食物的熱鬧勁,大家吃得十分斯文,輕言談笑,小口吃肉,度過這有趣的午餐時光。
過了一陣,後方傳來馬蹄聲,呼延喚回頭望去,只見乃是呼延慶等人到來,當下大笑道:「快來吃野味,味道好極了,這兒還剩一半,就是給你們留的。」
呼延慶等人跳下馬圍攏,無不大喜過望,埋頭吃了起來,那兩百名護衛則顧自用乾糧。呼延喚已差不多吃飽,便只喝水休息,暗自打量眾人,只見成雙成對者甚多,呼延慶和盧鳳英、孟強和金萍玉、焦玉和周莉紅,呼延平和楚玉紅也十分親近,就連呼延明也和劉雨芯關係極佳,共有五對小年輕,僅剩呼延登和呼延亮兩個單身漢。只見呼延亮不時偷偷觀察眾人,尤其是哥哥呼延明和劉雨芯,顯出羨慕之色,看得他心下暗笑,湊近呼延登,笑道:「阿登,他們個個都有了另一半,你的另一半呢?」
呼延登個性孤傲,又因那次鋼叉寨之戰時遭呼延慶暗算,對呼延慶並不如何親近,這些日子雖與大家共同相處,卻鮮少與旁人搭話。但呼延喚既是他的親大哥,又是揚鞭會會長,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令他心存敬意,此時見大哥特意找自己說話,心中十分高興,笑道:「沒人要我,我也沒辦法。」
呼延喚失笑道:「堂堂鋼叉山小霸王,怎能如此不自信?」
呼延登看看身邊眾人,附耳低聲道:「大哥,我要找就找最好的,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眼。」
呼延喚會心一笑,拍拍他肩頭道:「有志氣,我支持你。」隨即也湊近低聲道,「下回跟我去京城,我給你找最好的女人,任你玩個夠。」
呼延登心中一喜,瞥了眼旁邊的趙月奴,問道:「好到什麼程度?可有月奴姑姑這麼好?」
呼延喚瞪眼道:「大膽!竟敢對趙月奴胡思亂想!」
呼延登忙道:「大哥誤會了,我只是把月奴姑姑當作世上最美麗的仙子化身,絕無褻瀆之念。」
呼延喚這才釋懷,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趙月奴既是世上最美的仙子,自然不可能有她這麼好的女人,你還需放低條件。」
呼延登環視一周,道:「只要能達到悠雪師太這種程度也夠了,反正一定要比他們幾個的女人出色。」
呼延喚忍不住大笑起來,道:「我記住了,下回一定幫你找找,哈哈哈,你小子眼光還真高。」
呼延登笑了笑,低聲道:「比大哥差我自服氣,但決計不能比他們幾個差,我就這點要求。」
一旁的呼延慶向兩人看來,微笑道:「大哥,五弟,你們談什麼呢,不妨也讓我聽聽。」
呼延登在自家兄弟中排行老四,但若算上呼延明等堂兄弟,便成了老五,他對呼延慶略有芥蒂,便付之一笑,道:「沒什麼,隨便聊聊。」
呼延慶割了一大塊野豬肉,送到呼延登面前,柔聲道:「餓了大半天,快吃些東西吧。」
呼延登略感無奈,只好接下,道:「謝二哥。」便自低頭吃了起來。
正在這時,忽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大聲道:「他們還沒走,快去找他們算帳!」
呼延喚抬頭看去,只見先前那四女二男去而復返,還多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和兩個年僅七八歲的小男孩,身後跟著十餘名下人,正氣勢洶洶快步走來,不由苦笑道:「小傢伙還真難纏。」心中卻驀地一陣蕩漾,那種奇特感受又隱隱浮現。
野馬武士頓時哄堂大笑,其中一人叫道:「小娃娃回來啦,怎麼才這幾個人,不夠咱們劃拉啊!」
先前那少女走到眾人面前,怒道:「你們這幫惡賊,今日定要讓你們惡有惡報!」拉過那名衣著極為華貴的少年,指著呼延喚道:「五弟你看,就是那個人,這些惡賊都是他的手下。」
那少年當堂上前一步,冷然喝道:「識相的就給我乖乖投降,否則今日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野馬武士怔了怔,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雖不言語,其中輕蔑之意卻表露無遺。
那少年年紀不過十二三歲,長相極為俊美,身材也頗高大,與成年人相差不多,因身份尊貴,習慣了頤指氣使,見眾人如此藐視自己,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笑什麼?都給我住口!」
那對雙胞胎姐妹見呼延喚身邊又多了些人,後方更增添了兩百名騎士,不由有些擔心,拉拉那少女的衣袖,道:「大姐,他們多了許多人,我們……」
那少女冷哼一聲,道:「怕什麼,現在我們有笨笨和呆呆,嚇也嚇死他們了,再說我們已傳信給媽媽,她們很快趕來,哼!今日定要這些傢伙跪地求饒!」
呼延喚心中滿是奇異感受,忙於壓制情緒,一直不曾開口。旁邊的呼延登卻自惱了,站起身冷冷地道:「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快回家吃奶去,少在這聒噪,恁地煩人!」
那少年正自惱怒,方才由於野馬武士人數太多,一時不知找誰出手,現下見呼延登站出來,頓時有了目標,罵道:「你個不知死活的狗賊!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
呼延登冷笑道:「奶牙都沒掉,還把自己當個人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少年乃是家中兄弟姐妹裡身份最尊貴的一個,平時四個姐姐和四個弟弟對他十分忍讓,不敢忤逆半分,眾下人更是百依百順,除了爹娘和外公以外,再無第四人敢違背於他。此時見眾人對自己如此不敬,呼延喚這個首領甚至連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怒火騰騰而起,一把扯過身旁弟弟手中的一柄木製小劍,猛地向呼延登擲去,喝道:「我叫你滑天下之大稽!」
那木劍「嗖」地飛向呼延登,力量十分沉重,顯然這少年也練過武功,呼延登略微一驚,便不敢伸手去抓,微一側身,避開了木劍。那劍向後飛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趙月奴肩頭。趙月奴促不及防挨了一下,「哎呀」一聲輕呼,頓時痛得彎下身去。
呼延喚立即驚醒過來,見狀大驚失色,急忙抱住趙月奴道:「怎麼啦?」
趙月奴肩頭中了一記,那少年武功底子不弱,這一擲十分有力,只痛得她臉色大變,但怕呼延喚擔心,強自搖頭道:「我沒事。」
呼延喚對趙月奴知根知底,立即明白情況,心中大怒,對朵朵俏俏道:「你們扶趙月奴進馬車,給她肩頭敷藥,不要出來。」兩女依言扶起趙月奴,走進那輛巨型馬車。呼延喚站起身,心頭那股奇異感受早已拋到九霄雲外,變為無盡的怒火,一張臉冷若寒冰,向那少年緩緩說道:「你敢傷她,好大的膽子。」
幾名少年男女見呼延喚動怒,心下略感害怕。那少年卻仍恨聲道:「活該!打死你們才好!」
呼延喚邁步向少年走去,緩緩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那少年心頭怦怦直跳,見呼延喚越走越近,臉色又難看之極,一副要把自己活活吞了的模樣,不禁大急,忙回頭叫道:「放笨笨呆呆出來!咬死他們!」
身後那些下人應聲道:「遵命!」
隨即只聽少年身後傳來「哇噢!」「哇噢!」兩聲驚天動地的狂吼,群馬驚鳴,風聲動處,驀地現出兩頭身形巨大的猛虎,四隻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呼延喚,向他一步步走來。
眾人大吃一驚,忙拔出兵刃。只見這兩頭猛虎通體雪白,竟是極為珍稀的白虎,體型比普通老虎更大,兩口張開宛如血盆,獠牙發出寒光,幾個跨越便來到呼延喚面前一丈處,三者展開對峙。
幾名少年男女紛紛後退,那對雙胞胎姐妹與那名少女想到呼延喚不久後便要被兩頭猛虎撕成碎片,面露不忍,那少年卻浮起得意興奮之色,大喝道:「笨笨,呆呆,給我咬死他!」
兩頭猛虎得到主人的命令,當即發出兩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向呼延喚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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