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喚心情極度不佳。
那種莫名的情緒始終困擾著他,時而暴跳、時而急躁、時而鬱悶、時而困惑,令他心煩意亂。
這次齊平山寨之戰已成為他心中長久的陰影。
他的原則向來如此,對身邊的人要像春天般溫暖,對敵人則像冬天般寒冷。這些年來,他對揚鞭會武士的愛護已到極致,對外更是極力護短,不許任何人侵犯,甚至揚鞭會武士有錯在先也回護到底,幾近蠻不講理。但是對待敵人,他素來冷血之極,要打要殺、嚴刑懲治、女子充作營妓、男子砍頭示眾,等等諸如此類,眉頭也不皺一下,甚至連身邊親人都難以接受,認為冷酷無情過了頭。但他依然如故,從不妥協,這本就是他的處事法則。
唯獨這一次,令他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內疚、彷徨、不安、煩躁、鬱悶、沮喪等各種各樣的情緒紛至沓來,折磨得他無法平靜、難以釋懷。
誰曾想,本要不擇手段嚴厲懲罰的敵人,竟會是自己的叔叔嬸嬸……
尤其是齊美蓉,自那以後每次看他的眼神,便如同看她平生最大的仇敵,而絕非她的侄兒。
無論以後怎樣,這個芥蒂已絕難消除,齊美蓉心中留下了永遠的陰影,他又何嘗不是?
呼延喚只好選擇離開。
為了做出補償,呼延喚命龍虎莊打造一千套一等品裝備,全部免費送給齊平山寨。天珩制鐵防護裝備分為五個等級,對外銷售的僅有三等品、二等品、一等品三個等級,而這種一等品又等同於內部裝備中的中級品,也就是當初以五千貫一套賣給高增的中級裝備,另有一種高級品,既當初送給楊文廣出征南疆的那類裝備,如今揚鞭會野馬武士和繽紛武士身穿的便是這種裝備,在這之上才是天珩制鐵所產最頂級的裝備,揚鞭會中僅有教官和中層以上領導可以配備。高級品和頂級品均不對外出售,僅歸揚鞭會內部人員使用,此次齊平山之戰眾野馬武士不懼槍林箭雨,正是得益於人人身穿高級品裝備。
一千套一等品裝備足以堪稱絕大手筆,想當初高增不過買了八套,便足足花去四萬貫錢,如今呼延喚一出手便是一千套,使齊平山寨人員單體防護能力足足躍升兩個層次,且全部免費贈送,實令呼延守信一家喜出望外,齊美蓉縱然對呼延喚再不滿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以市場價折算,這次呼延喚等於白白送給齊平山寨近百萬貫錢。
呼延喚對揚鞭會所養戰馬十分不滿,呼延守信向他提供一個消息,大宋「馬王」名叫孫堂正,所馴養的馬匹堪稱天下第一,品種優良,數目極多,足以滿足揚鞭會所需。孫堂正開設了一個「西北牧場」,就在大宋、西夏、大遼三國交界地,佔地數千畝,遠近聞名。呼延喚本就不想多留,正好借此機會前去牧場購買馬匹,於是交代眾人一番,命五百名野馬武士自行回京,獨自駕起那輛雙輪馬車往西北牧場行去。
一人駕車行走在群山曠野間,遠山蒼涼,長風拂面,天地間彷彿僅剩自己一人,孑然獨處間,呼延喚體會到了久未經歷的孤獨。
還有那縈繞不去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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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牧場沃野百里,附近僅有幾座突兀奇峭的山峰,此外一片碧綠草原,與天際連綿合一,實是極為壯觀的風景,呼延喚只看得心曠神怡,胸懷寬豁,心情也為之好轉許多。
找到一片佔地巨大的屋宅,呼延喚知道這裡定是馬王孫堂正的府邸,便正式登門拜訪。
孫家下人見呼延喚僅一個人、一支鞭、一輛馬車,穿著也不光鮮,起初不把他放在眼裡,待他報出揚鞭會會長陳喚之名,方才聳然動容,忙不迭地將他迎入貴賓廳入座。
呼延喚顧自品茗稍息,足足坐了半個時辰,才有人從內屋出來。只見乃是一名老者,身材魁偉,體健如牛,滿面紅光,年紀在六十上下,氣色極佳,眼中神光隱現,看得出內功精湛,倒是比四十多歲的漢子還要健壯。呼延喚料定他是孫堂正,便起身拱手道:「孫先生好,陳喚這廂有禮了。」
孫堂正淡淡回了一禮,顧自入座,道:「揚鞭會陳會長,老夫久仰大名,今日幸會,不知此來西北牧場所為何事?」
呼延喚見他態度冷淡,眼神頗為不敬,心中有些詫異,暗道:莫非我與你有仇,怎這種態度?但現下有求於他,只好堆起笑容,道:「我來拜訪孫先生主要是為了生意上的事。聽說孫先生所養馬匹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優良品種,我揚鞭會目前正需戰馬,因此特意前來購買。」
孫堂正皺眉道:「揚鞭會需要戰馬?要多少匹?」
呼延喚道:「至少也要五千匹,價錢不是問題,如果有良好的種馬,我更願意高價購買。」
孫堂正不多思索,搖頭道:「陳會長所要數目太大,我無法供應,還是請陳會長另找他人。」
呼延喚道:「如果五千匹太多,兩三千匹也可以,孫先生不妨報個價錢,咱們商量商量。」
孫堂正斜眼橫睨他半晌,淡淡說道:「每匹兩千貫,少一文也不賣。」
呼延喚怔了怔,皺眉道:「孫先生以往賣給別人的戰馬似乎不是這個價,據我所知,西北牧場血統最名貴的大宛良駒應該也只需兩千來貫……莫非孫先生賣給我的都是大宛良駒?」
孫堂正冷笑道:「笑話!大宛良駒豈能只需兩千貫?我西北牧場所有馬匹起步價皆是兩千貫一匹,大宛良駒乃絕世珍品,縱然賣一萬貫一匹也有的是人搶!」
呼延喚心情本已好轉不少,此時見他對自己冷言冷語,那股無名怒火便又升了起來,強壓情緒,緩緩地道:「孫先生,我誠心求購你的戰馬,希望你報個實價。三百貫以內的價格我都可以接受,並且至少買下兩千匹,這便是足足六十萬貫金額。請你認真對待,莫要錯過這一絕佳商機。」
孫堂正不止臉色冷淡,還極為不耐煩,揮手道:「三百貫一匹絕無可能,這筆生意老夫不做了,請陳會長另找他人。後會有期!」說著便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呼延喚終於沉下臉來,冷冷地道:「站住。」
孫堂正停下身,道:「陳會長有何指教?」
呼延喚定定地注視著他,道:「孫堂正,近來我脾氣不好,你莫惹火了我。此次我千里迢迢趕來西北牧場,不惜一擲六十萬貫求購馬匹,已算看得起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孫堂正冷笑道:「陳會長之強橫霸道早已天下聞名,今日來我家公然撒野,當真名不虛傳。」
呼延喚冷然道:「三百貫一匹,定購兩千匹,你只要答應,我這便付你十萬貫定金。如果你不答應,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我手裡這支黑鞭也不是尋常擺設。」
孫堂正也是個倔強之人,見他如此出言威脅,心中勃然大怒,冷喝道:「陳喚,此處乃是西北牧場,不是你揚鞭會,說話之前先掂掂你的份量!」
呼延喚臉色極其陰沉,緩緩地道:「你只需說答應或不答應。」說著手握黑鞭站起身來。
孫堂正截然道:「不用多說,你就是出三萬貫一匹,老夫也絕不答應。」
回答他的是「轟隆」一聲巨響。
呼延喚舉起黑鞭往旁邊一劃,頓時劃出一道雄渾的真氣,將右邊圓桌、茶几、長椅、屏風等物事當堂打得粉碎,廳中一片狼藉,那些下人見此情形,無不嚇得驚呼起來。
「老東西,」呼延喚雙眼閃出寒光,冷冷地道,「我送你六十萬貫你還不要,是不是想我率領揚鞭會武士來此強佔了西北牧場你才開心?再給你一次機會,答應還是不答應!」
孫堂正素來火爆,此時也不例外,當即上前兩步喝道:「老夫一生從不屈人!你若企圖逼迫老夫就範,那是癡心妄想!今日你打也好、殺也罷,老夫一律奉陪到底!」
呼延喚怒道:「老王八蛋!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老子與你素不相識,今日誠心誠意來買你馬匹,你卻一味觸怒與我!你他娘的嫌命長,想讓老子盡早結果你是不是?老子這就送你上路!」說著揚起黑鞭,作勢就要砸去。
孫堂正不但不躲,還將一個腦袋湊了上來,喝道:「你打!有種的就打!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五台佛宗無慍大師何等絕頂人物,卻被你害得武功全失,老夫不能為顯通寺報仇雪恨,今日為他們送上性命,也算報了無慍大師的恩情!他媽的,你這懦夫,還不快快打死老子!」
呼延喚怔了怔,不禁冷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一見我便擺出一張大糞臉,原來是為顯通寺那幫老禿驢打抱不平。你很想報答無慍老禿驢麼?老子便遂了你的心願!」
正在這時,忽聽後屋傳來一聲清脆動聽的語音:
「且慢,請聽小女子一言。」
呼延喚回首看去,只見內屋行來一名女子,身材修長,婀娜多姿,披一件雪白的長袍,滿頭烏髮自然飄落,額間束有銀箍,一張臉美得毫無瑕疵,秀眉淺淺,鼻樑高高,下頷尖尖,幽眸深深,渾身上下似有一股飄然出塵的氣質,不沾半絲凡俗煙火氣,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窈窈婷婷、神光內蘊,便如仙子誤入凡塵,塵世間的一切都顯得低俗起來,委實令人深深傾倒。
呼延喚看得心醉神迷,暗忖:好個美嬌娥,前幾天還覺得王金蓮有些孤獨,現下立即給她找到了伴兒,這女子足以和她並駕齊驅,容貌氣質不遜分毫,身材儀態還在她之上,不知這女子究竟是誰……
這女子行至呼延喚面前,施了一禮,道:「陳會長好。」
呼延喚放下黑鞭還了一禮,道:「這位姑娘好,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孫茹碧,是孫堂正的親侄女。」
呼延喚點了點頭,只覺這名字有幾分熟悉,思索一陣,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凝玉宮』在外行走江湖的兩名弟子之一,並且還是凝玉宮第二代長老,對不對?」
女子略微一驚,奇道:「沒錯,陳會長從何得知我的身份?」
呼延喚道:「我看過凝玉宮的資料,但也不詳盡,只知你孫茹碧和三代弟子風醒月兩人,凝玉宮其它人等一概不知。」
孫茹碧讚道:「陳會長當真消息靈通,我凝玉宮從不公然入世,我若非家中出事,也不會重返此地,不料這也被陳會長所掌握,揚鞭會情報部門果然出色。」
呼延喚看了看旁邊兀自氣乎乎的孫堂正,道:「老頭兒,你侄女出來跟我說話,我便不與你慪氣,你坐下吧,再仔細考慮考慮,別錯過這筆大生意。」
孫堂正道:「你想得美!這筆生意沒的說,老夫絕對不會同意!」
呼延喚火氣上衝,怒道:「老匹夫!老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你商量,你他媽的別欺人太甚!老子惱一惱來怒一怒,這便滅了你西北牧場!」
孫堂正年紀雖老,脾性卻如同倔牛也似,絕不圓滑世故,狠狠瞪他一眼,直著嗓子吼道:「有種的你就來,老夫倒要領教揚鞭會的能耐!」
呼延喚走上兩步,罵道:「老東西!你今天是不是燒壞腦子啦,從老子進門就沒一句好話,你皮癢欠揍,老子滿足你就是!」
孫茹碧連忙走到中間,揮手制止兩人,道:「不要吵,有話好好說。你們一個是天下馬王,一個是揚鞭會會長,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可失了身份。」
孫堂正怒道:「跟這種人如何好好說話?反正老夫就是看他不順眼,他的錢一文也不要賺!無論怎樣都不會變,老夫就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說著一屁股坐下,顧自生起了悶氣,再也不看兩人一眼。
呼延喚冷笑道:「總算說出答案了,就是看老子不順眼。老子還看你不順眼呢,你他媽的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遲早滅了你!」言罷也在旁坐下,兀自忿忿不平。
孫茹碧搖頭苦笑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一老一少都像火藥桶似的,一個勁地往外冒火。西北牧場和揚鞭會毫無瓜葛,什麼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
呼延喚氣道:「我本就是誠心來買馬,這老傢伙自始至終沒給我一個好臉色,好像老子欠他一百萬貫錢似的。他媽的!今天老子還只是一個人,要是那幫手下在此,還不活活打死了他!」
孫茹碧走到他身邊坐下,道:「陳會長有所不知,我伯母前些日子染病身亡,因此大伯傷心過度,心情極差,我這次回家也是為此。希望你體諒則個,莫要與一位痛失愛妻的老人爭執,我在此多謝了。」
呼延喚一愣,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他一副臭臉。」
孫茹碧道:「這是其一,前陣子大伯收到五台佛宗來信,無慍大師向他解說了你們那場戰役,大伯與無慍大師乃是好友,又曾欠無慍大師不少人情,因此對你有所憤恨,也是自然。」
呼延喚點點頭,罵道:「他媽的,那幫老禿驢,老子留他們一條性命,好專心參研佛法,已算對他們極好,早知他們如此多嘴多舌,老子不如全部殺光,也好落個清靜。」
孫堂正怒道:「你吸乾無慍大師畢生功力,令他武功盡廢,還好意思在此說風涼話!你這個卑鄙下流的小畜生,老夫恨不得你真氣爆體而亡,這才是你最好的下場!」
呼延喚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彭」一聲響,喝道:「老王八蛋,你想不想嘗嘗功力盡廢的滋味?」
「又來了,」孫茹碧苦笑道,「你們消停會兒成不成?」
呼延喚餘怒未消,冷冷地道:「你們凝玉宮若是想為四大派主持公道,我自奉陪到底。」
孫茹碧搖搖頭,道:「凝玉宮從不涉入武林中事,不論揚鞭會與四大派有何恩怨,凝玉宮一概保持中立。陳會長不要多心,在這一點上你我並無分歧。」
呼延喚見孫堂正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心下明瞭,暗忖:這老傢伙定勸說過侄女,想借助凝玉宮的力量為四大派報仇,但被她拒絕,看來她所言不假,倒可以與她談談,看是否能賣我馬匹。當下說道:「如此最好,還請孫姑娘代為拿個主意,這筆生意價值六十萬貫,如果你們有足夠的馬匹供應,縱是百萬貫以上也有可能,你們究竟是做還是不做?」
孫茹碧見孫堂正又要說話,便揮手制止,思考一陣,道:「陳會長,這筆生意確實值得一做,畢竟百萬貫的金額對任何人都有極大的誘惑。不過……我另有一個請求。」
呼延喚道:「說來聽聽。」
孫茹碧道:「素聞陳會長武功蓋世,就連與尊師莊諧生齊名的雲沁和尚也被你擊敗,可見你的實力至少已在莊諧生之上。我想請陳會長幫我西北牧場一個忙,只要你辦得成,一切生意都好商量。」
呼延喚道:「只要幫得著自然毫無問題,我確實急需西北牧場的馬匹。你儘管說來。」
孫茹碧歎了口氣,道:「距此五十里外有座黑岡山,山下有一片巨大草場,水源充足,草葉肥美,乃是最佳的放養牧場,本為我西北牧場所有。但兩年前黑岡山突然出現兩隻異獸,將黑岡山方圓二十里內的草地全部霸佔,所有馬匹皆不敢靠近,有些誤入其領域的小馬還被它們活活咬死。大伯為此傷透腦筋,曾率百餘名武士前去捉拿兩隻異獸,結果卻傷亡慘重,鎩羽而歸。前陣子我聽說此事,特意前去收伏兩獸,大伯也帶領數十名高手在旁相助,哪知依然不敵,那些高手死了五個、重傷十八個,要不是我輕功還算過得去,至少也要受重傷。這兩隻異獸實力極強,普通人根本無法近身,幸好它們只是盤踞於黑岡山附近,若來此搗亂,我們這片宅子絕難保留,這便成了一個最大的安全隱患。因此我希望陳會長幫這個忙,將那兩隻異獸制住,再將其殺了,好免除許多憂患。」
「異獸?」呼延喚不禁來了興趣,問道,「那兩隻異獸什麼樣子?為何如此厲害?」
孫茹碧苦笑道:「我實在不知那是何種生物。其中一頭形狀像馬,但比馬大得多,身上似有鱗片覆蓋,頭頂還有一隻巨大的獨角,就像傳說中的麒麟一般,無非麒麟頭上生了兩隻鹿角,它卻只有獨角;另一頭更為奇特,是一隻極其巨大的鳥,尖嘴長喙,頭頂尖冠,兩翅展開時寬達四丈以上,翅中居然還各生了一隻利爪,身上卻無羽毛。這兩隻異獸皆通體漆黑,皮膚厚如鐵甲,刀槍不入,更可怕的是它們體內含有一種莫可抵禦的強大氣勢,一旦產生敵意,身體四周便湧起陣陣黑色氣流,凡人絕難抵抗。我曾與它們交手,只覺這種黑色氣流可怕之極,縱使絕頂高手也未必發得出,委實可驚可怖。」
呼延喚心中驀地一動,失聲道:「黑色氣流?!」
孫茹碧點點頭道:「正是,這種黑色氣流彷彿來自外界,又好像來自它們體內,具有恐怖之極的威力,我親眼看見一名高手與那麒麟狀異**戰,被它抬腳踢中胸膛,那股黑色氣流爆發開來,登時將那高手炸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我心知單憑我們的力量決計不能收伏兩獸,徒添傷亡,只好匆匆離開。」
呼延喚登時激動起來,霍然站起身,急道:「黑岡山在哪裡?快帶我去!」
孫茹碧微笑道:「陳會長如此熱心幫忙,我十分感激,還請陳會長與我將一切協商好才行。」
呼延喚只好壓制心頭情緒,坐下道:「這個忙我幫定了,如果我收伏了兩隻異獸,你必須答應以三百貫的單價賣給我兩千匹戰馬,如果我收伏不了,那我就回揚鞭會召集人馬,反正定要將這兩頭異獸捉拿。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這兩隻異獸捉拿之後必須歸我處置。」
孫茹碧奇道:「陳會長要這兩隻異獸做什麼?」
呼延喚道:「這個你不要管,反正就這麼定了,你答應的話我們這就出發。」
孫堂正不禁冷笑道:「真不知天高地厚,那是兩隻洪荒異獸,數百名高手前去圍剿依然不堪一擊,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收伏它們?簡直可笑之極!」
呼延喚懶得理他,對孫茹碧道:「你考慮好沒有?好了就出發,快點!」
孫茹碧看了看孫堂正,正要說話,孫堂正已冷笑道:「小傢伙當自己是神仙,嘿嘿,真不愧是活神仙的徒弟。你聽著,這事我答應你了,只要你能收伏兩隻異獸,我不但賣給你兩千匹純種戰馬,還另外奉送二十匹大宛良駒。」
呼延喚大喜過望,道:「此話當真?」
孫堂正冷笑道:「還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了,你以為兩隻異獸那麼容易收伏麼?嘿嘿,你能留住性命就不錯了。此次若是失敗,我可一匹馬也不會賣給你,你記住了,免得到時怪我說話不算數。」
「好!就這麼定了!」呼延喚道,起身對孫茹碧道,「還磨蹭什麼,快帶我去黑岡山!」
孫茹碧點點頭,道:「陳會長是否要帶些人手?」
「不用,」呼延喚道,「快走!」
孫茹碧無奈,只好站起身來,道:「好,隨我去吧。」
兩人向外走去,卻聽孫堂正在後叮囑道:「茹碧,見勢不妙拔腿就走,千萬別逗留片刻,孫家兒女犯不著陪一個傻子去送死。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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