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身材高瘦,如同一根竹竿,一張臉卻紅光滿面,雙眼炯炯有神,頷下無須,額頭眼角略顯皺紋,看得出年紀不輕,至少也有六十歲。道士與他一般高度,身材卻極為魁梧,骨架頗大,長手長腳,面貌端正,頭髮黑白夾雜,年紀與和尚相若。書生明顯比兩人年輕許多,最多四十一二,身材中等,衣衫潔淨,容貌頗為英俊,舉手投足間風度翩翩,顯出極佳的氣質,具有中年男子的成熟魅力。
呼延喚暗自觀測一番,心下已知大概。這和尚和道士的武功修為十分高明,當不遜於煦風子與攬風子,屬於超一流高手,自己所識高手內僅有鄧追雲可堪一比,瑪瑙、琥珀兩女也要略遜三分,縱是與今日四大派長老相比,也僅次於雲淺一人而已,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那書生武功修為比二人略遜,大約與瑪瑙琥珀相若,稍勝玉嫂鳳嬸半籌,但他比和尚道士小了二十歲,擁有這等修為也已難能可貴。這僧、道、儒三人若聯手出擊,身邊武功最強的鐵牛、樊少雲、裘彥空、伍龍溪四人也絕非對手,縱是自己與他們交手,若不使出渾身解數,也絕難取勝。心中一動,頓時起了招攬三人的念頭。
這時,忽聽岳鵬失聲驚呼道:「兩位可是十年前縱橫天北的瘋僧和妖道?!」
那和尚怔了怔,笑道:「居然還有人記得老衲,嘿嘿,這敢情好。」
呼延喚正自詫異,許坤已走到他身邊,附耳低聲解釋道:「瘋僧托缽和妖道雲川乃是當年天北方外人士中最知名的高手,兩人結伴同行,雲遊天下,行事隨心所欲、不拘一格,雖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也令天北釋道兩家極為頭痛,後來引出雲沁和尚,三人相約大戰一場,雲沁和尚安然而歸,托缽和雲川就此消聲匿跡,一去十多年,不料今日卻出現在此。若非岳鵬提醒,屬下也不知兩人身份。」
呼延喚當下笑道:「原來是頂頂有名的瘋僧托缽和妖道雲川,嘿嘿,久仰久仰。兩位今日來此,不知是要相助四大派還是看好戲?」
那道士笑道:「廢話,當然是來看好戲了,我們兩個被念慈禪宗逼得遠去西域十數年,近來聽說雲沁那禿驢被殺,又有你們揚鞭會代為出手教訓四大派,自然無論多遠也要趕來,看那四大派如何落得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呼延喚心下暗喜,大笑道:「哈哈哈!雲沁老禿驢正是老子所殺,四大派也已被老子打敗,你們的好戲是看不成了,不過想要感謝老子還來得及。」
托缽上下打量他幾眼,道:「早聽說雲沁老兒被錢塘陳喚殺死,我還以為錢塘陳喚是個世外高人,哪知卻是你這麼個小娃娃——」
話音未落,許坤已怒喝道:「大膽!什麼口氣和會長說話!」
托缽哈哈大笑道:「老衲向來如此說話,你個小娃娃又待怎地?」
這一來頓時惹了眾怒,鐵牛大踏步走近,運起硬氣功,渾身真氣繚繞,鬚髮皆張,喝道:「老禿驢!你他媽的再敢說一句,老子擰斷你脖子!」
托缽見鐵牛的護體真氣極為獨特,不由吃了一驚,雲川也大感詫異,細看鐵牛幾眼,突然驚呼道:「三大硬氣功合練?大個子,你……你這護體真氣叫什麼名堂?」
呼延喚揮手讓眾人退開幾步,笑道:「老禿驢、老牛鼻子,鐵牛的護體真氣乃是『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三者合併而成,可謂獨一無二,天下僅此一家,你們兩個知道厲害了罷。」
托缽看著鐵牛,脫口道:「鞏鐵柱是你什麼人?」
鐵牛一怔,道:「是俺師父,怎麼了?」
托缽大喜過望,急道:「他現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鐵牛道:「師父死了十多年了。」
托缽和雲川齊聲驚呼道:「什麼?!」兩張臉頓時黯淡下去,露出悲痛驚愕交加的神情。
鐵牛道:「師父十多年前染病身亡,葬在杭州龍井山,你們認識俺師父?」
雲川木立良久,忍不住仰天長歎,悲聲道:「鐵柱竟然早已離我們而去,我二人一生僅得兩大好友,這一來只剩一人了……」
托缽更是老淚橫秋,顫聲道:「鐵柱為了維護我二人,不惜與天北武林決裂,只好遠避江南,我二人感恩在心,本想回報於他,哪知他卻拋下我們駕鶴西去,就此留下終生遺憾……」
呼延喚聞言心中更喜,暗道:這下有戲了,你們兩個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當下長歎一聲,道:「逝者已去,兩位莫要悲傷,鞏前輩雖然走了,但他還留下了鐵牛,以及他精心獨創的龍井武士,我作為晚輩,自然義不容辭,兩位若想回報他老人家,也可與我同心協力,將鞏前輩遺留的心血發揚光大。」
托缽怔了怔,訝然道:「你們揚鞭會龍井武士我早有所聞,怎地成了鐵柱的心血?」
呼延喚道:「鞏老前輩當年從山東來到杭州,身邊僅有鐵牛一名幼徒,不幸染病在身,幸好被龍井山錢塘陳氏家長所救,鞏老前輩為了表示感謝,便留在陳氏做了客卿長老,並為陳氏訓練護衛武士,招來八十名少年弟子,傳授獨一無二的三大硬氣功合練心法,多年後鞏老前輩染病逝世,這支武士部隊便由鐵牛統領,共九九八十一人,正是我揚鞭會最強悍的龍井武士部隊。」
托缽恍然道:「原來如此。」又細細看了鐵牛幾眼,神情已變得極為親善,就像看自己的子侄一般,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你小子這一身硬氣功果然練到了家,不愧是鐵柱的寶貝徒兒。」
鐵牛卻不領情,冷冷地道:「俺從未聽師父說起你們,你們少與俺攀交情。今日你們得罪俺家少爺,若不給個說法,俺絕不罷休!」
托缽長歎一聲,道:「鐵柱自然不會告訴你有關我們的事,我們兩個乃是天北武林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鐵柱為維護我們已不知承受了多少非議,好不容易換個環境,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壓力添加給你。唉!我二人虧欠鐵柱實在太多,這一生一世也報答不完……」
呼延喚笑道:「要報答還不簡單?我給你們出個最好的主意。」
托缽向他看來,神色自然遠不如鐵牛般親善,道:「說來聽聽。」
呼延喚道:「你們兩個加入揚鞭會做長老,以後經常教導鐵牛和所有龍井武士,不是正好回報了鞏老前輩麼?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如果看見,也一定會感到欣慰。」
托缽沉默無語。雲川道:「陳喚,你難道不知我二人以往的名聲?」
呼延喚道:「本來不知,剛才聽我屬下說了幾句,也不過如此。總之只要你們願意加入揚鞭會,我一定給你們最好的待遇,保證讓你們過得無比順心。你們考慮一下。」
雲川道:「雲沁老賊當年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勝了我們二人,害得我們武功大損,只能遠避西域,他卻成了武林大宗師,受盡推崇讚譽,可謂道貌岸然的無恥小人。你將他殺死,實是給我們報了大仇,我們本也有心報答,但卻不是加入你的揚鞭會。畢竟我二人雲遊天下多年,早已習慣閒雲野鶴的生活,素來自由散漫,若就此成為什麼長老之輩,未免太不稱職。你不妨換一個主意,只要我們做得到,一定幫你完成。」
呼延喚搖頭道:「不行,你們必須做揚鞭會長老。你自己也說了,我殺死雲沁,對你們有恩,鐵牛的師父鞏老前輩也對你們有恩,現在正是你們回報的時候。你們不能因為習慣自由而推脫責任。」
雲川失笑道:「怎樣報答該由我們來決定,不是你說了算罷。」
呼延喚道:「怎不能由我說了算?你們欠我的情,我提出正當要求,這本就理所當然。」
托缽皺眉道:「你強人所難,怎能令我等心服?這個要求不算數,你再想一個。」
呼延喚冷冷一笑,道:「從來沒有人敢與我唱反調。今日你們同意也要答應、不同意也要答應。」
托缽冷笑道:「如果我們不同意又怎樣?」
呼延喚緩緩地道:「那你們就休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托缽頓時惱了,喝道:「小娃娃,你休得狂妄,我等也不是好欺負的!」
呼延喚笑了笑,猛地運起內力,頓時發出一股強悍絕倫的氣勢,將方圓十丈區域完全籠罩在內。
托缽和雲川大吃一驚,霎時間看出了呼延喚的實力。他們本對呼延喚有幾分小覷,以為他年紀輕輕,功力最多只和鐵牛相若,擊敗雲沁多半是用了陰謀詭計。此時呼延喚展現體內氣機,將他一身沛莫可御的絕強內力盡數發散出來,氣勢無與倫比,兩人才知他功力深厚至斯。頓時驚駭交加,半晌說不出話來。
呼延喚冷冷地道:「要麼隨我回去擔任揚鞭會長老,逍遙自在,舒坦快活。要麼與我作對,留下你們兩條性命,明年今天便是你們的祭日。你們只有這兩個選擇,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托缽本還有幾分怒火,這下頓時洩了氣,垂頭喪氣地道:「陳喚,你如此強逼我們加入揚鞭會,就算我們被迫同意,日後也定不會盡心盡力,如此又有什麼意思。」
呼延喚微笑道:「只要你們真正用心在揚鞭會生活三天,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愛上揚鞭會,從此再也不想離開。希望你們好好考慮,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雲川苦笑道:「什麼好好考慮,你哪有給我們選擇的餘地?不同意就是死,我們還能怎樣?」
「嘿嘿嘿,」呼延喚笑道,「算你老牛鼻子識相,明白趨利避害的道理。」
雲川眼珠子一轉,指指身邊那書生,道:「如果你說動他加入揚鞭會,我們兩個一定再無意見。」
呼延喚看看書生,笑道:「他武功不錯,我自然也極力歡迎。」
書生腦中仍念著那酥龍散,道:「我要得到酥龍散,否則一切免談。」
呼延喚奇道:「你個書生有些古怪,酥龍散是毒藥,而且還是惡名遠揚的不傳毒藥,你不去好好讀書,卻一個勁地要得到酥龍散,卻是為何?」
書生尚未回答,雲川已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娃娃這下失眼了罷!他穿著書生衣服,難道就一定是個書生麼?」
呼延喚愕然道:「不是書生是什麼?難不成還是個郎中,所以鑽研這絕門毒藥?」
這一來連托缽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堂堂『毒郎君』竟然成了江湖郎中,笑死我也!」
「毒郎君?!!」
呼延喚正自莫名其妙,旁邊的岳鵬、裘彥空、伍龍溪、許坤四人已失聲驚呼起來。呼延喚看看四人,奇道:「幹什麼?這毒郎君很有名麼?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四人面露緊張之色,紛紛退開幾步,與書生保持距離。許坤拉過呼延喚,低聲道:「會長,毒郎君齊遠濤乃是近年來江湖中最可怕的高手。他拜師於中原醫藥大家,醫術通神,後來師父一家被人滅門,他研製出許多毒藥,將仇敵滿門近百口人一夜間全部毒死,就此成名。他渾身上下都是劇毒,曾經有十多名高手與他為敵,但尚未近得他兩丈以內便被他的無形毒藥盡數毒死,從此再無人敢接近於他。會長,這人極為可怕,為防不測,你最好離他遠點。」
哪知呼延喚聽後竟然大喜,大步走近書生,一把將他抓住,道:「你是毒郎君齊遠濤?你會醫術?也會毒術?是不是?」
書生點頭道:「我是齊遠濤,你想怎樣?」
呼延喚心花怒放,大笑道:「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老子滿天下尋找你這樣的人才,沒一個滿意的,哪知今日卻碰上你這專家。沒的說,從現在開始你也是揚鞭會長老!」
齊遠濤哭笑不得地道:「我還沒答應,你就定下了?」
呼延喚笑道:「那當然,你想拒絕也不成,這個長老你做定了!」
雲川陰森森地笑了笑,道:「陳喚小娃娃,你別忘了他的綽號,他叫毒郎君,可不是我們兩個這麼好嚇唬的。就算你內功比他高十倍,也難保不會著了他的道。嘿嘿嘿。」
「個老牛鼻子笑得如此陰險,還真有點妖道的意思,」呼延喚笑道,又對齊遠濤道,「你聽著,我揚鞭會有一個醫藥組,裡面聚集了許多醫藥人才,那酥龍散是我從騰龍門得來,經過他們的研發,現已複製出許多,如果你願意加入揚鞭會,我不但讓你做長老,還封你為醫藥組首席顧問,給你一個最優厚的環境,專門從事藥物研發,酥龍散及所有珍貴藥品任你使用。你看怎樣?」
齊遠濤雖名為毒郎君,為人卻不歹毒陰險,至少表面上十分正派,聞言仔細思索一陣,道:「這點我不能輕易答應你,畢竟我也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從未想過長久滯留一處。不過你的提議確實令我動心,我對藥物研發極感興趣,可惜手頭錢財不夠,始終不能打造一個良好的環境,你財大氣粗,或許真能令我實現夙願也未可知。我可以隨你去揚鞭會看看,如果你的醫藥組設施齊備,力量足夠,我便答應了你。」
呼延喚大喜,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就該這樣!我保證你一定滿意,哈哈哈!我也不跟你吹,揚鞭會的設備永遠都是最好的,就算目前不是第一流,我也有足夠的財力物力讓它變成一流!」
齊遠濤苦笑一聲,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道:「裡面有紅色的藥丸,你即刻服下一粒。」
呼延喚奇道:「為什麼?」隨即腦中一片雪亮,失聲道,「你剛才對我下了毒?!」
眾人大驚,立即將齊遠濤團團包圍,鐵牛怒喝道:「你這卑鄙小人,少爺好心招攬你,你卻平白無故對他下毒,老子饒不了你!」眾人均滿臉怒容,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齊遠濤看了看雲川和托缽,苦笑道:「方纔我見他們有危險,便將毒物散發出來,但並未主動傷人。這毒藥是陳會長剛才抓住我時傳染上身的,並無大礙,服下解藥便沒事了。」
鐵牛怒視雲川,喝道:「妖道,方纔你滿臉奸笑,定是知道少爺中了毒,是不是?」
雲川居然吐吐舌頭,做了個小孩子表情,陪笑道:「我也是怕被你們威脅,只好求小齊幫我解圍,一旦脫身便給你們解藥,並無惡意。嘿嘿,你莫見怪。」
呼延喚擺擺手,笑道:「鐵牛,沒關係,這正好證明了齊先生的用毒手法是何等高明,我心裡更感高興,再說這點小毒又怎能傷得了我?」
托缽失笑道:「這點小毒?嘿嘿,小娃娃莫要胡吹大氣,有本事你自行解毒試試。」
呼延喚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老禿驢、老牛鼻子,你們看好了。」
說著伸出右手,運起丹田中的暗能量,整隻手臂突然發出一道黑光,登時有一股黑氣從他掌心緩緩飄散開來,卻不揮發,凝於他右掌上方,漸漸形成一個黑色氣團,隨即他手腕經脈處冒出一道綠色氣體,本正往他手臂中央蔓延,此時卻被黑氣牢牢吸住,僵持一陣,終於抵不住黑氣的吸力,脫離他的手腕向上飄散,成為一小團綠氣。黑色氣團就像一個漩渦,將綠氣吸入其中,轉瞬間消失無形。
這情形彷彿變戲法一般,眾人均看得呆了,托缽和雲川四隻眼珠險些掉了出來,齊遠濤更是震撼之極,失聲道:「你如何辦到?!」
這便是暗能量的奇效。如果呼延喚用內力排除毒氣,至少要耗費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未必能排除乾淨。暗能量卻截然不同,因為世上一切能量的本源皆是暗能量。毒氣必須沿著經脈進入心臟部位,而呼延喚的經脈早已被暗能量充滿,除了他自身的血液,其餘一切物質都會被暗能量排斥,此時他運用暗能量懸浮於掌上,只是為了起到一個震懾作用,其實只要用暗能量行走一周天,經脈裡的任何毒氣都會排出體外。因此對於他來說,只要不是被毒氣直接攻進心臟或大腦,任何劇毒都不能對他形成威脅。
呼延喚收回右掌,那股神秘的黑氣登時消散於空氣之中,看了看齊遠濤和托缽雲川,微笑道:「不要用普通人的特點來衡量我,當今世上能將我制服的毒藥並不多,只要我有準備,甚至沒有一種毒藥傷得了我。嘿嘿嘿,這下你們服氣了罷。」
托缽三人兀自震驚。鐵牛等人卻大聲喝起彩來,連連鼓掌叫好。
齊遠濤定定看著呼延喚,呆滯良久,喃喃道:「太神奇了,簡直太神奇了……我的毒藥從未失手一次。今日卻破了例,而且還是用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實在不可思議……」
呼延喚道:「廢話少說,你們三個究竟答應還是不答應?」
托缽與雲川面面相覷,交換了一些只有他們明白的感想,隨後面向呼延喚。雲川道:「陳喚,今日我們打也打不過、毒也毒不倒你,自然非跟你走不可。但是你邀請我們做揚鞭會長老,乃是你有求於我,為了不令我等消極應對,你也必須答應我們幾個條件。」
「好,」呼延喚點頭道,「你說。」
雲川道:「我與托缽乃是四十年的老交情,彼此榮辱與共,患難並肩。小齊與我們相識雖只有三年,卻也極為投機,乃是我們除鐵柱之外唯一的好友,因此我們三人素來同進共退,立場皆無分別。我與托缽當年行事不合常理,又被雲沁那無恥小人陷害,遭武林中人歧視,只好遠走他鄉。小齊為師門報仇,毒殺幾個仇人,卻遭武林中人誣陷,得來毒郎君這一稱號,名聲也不好。我們三人都是武林中的過街老鼠,從來沒人敢與我們走近。如果加入揚鞭會,必將給你帶來許多的麻煩,至少名望會有極大損害,這點我必須提醒你,到時不要後悔莫及。」
呼延喚笑道:「老子的名聲比你們更壞,武林中人又能將我怎樣?這年頭一切只講實力,有了足夠的實力做後盾,便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虛名假利老子從來不在意。你少說這些沒用的,快提出條件來。」
雲川道:「那好,我只說我的。我被人稱為妖道,主要還是來自我的煉丹術。當年我找來幾個女人採陰補陽,企圖煉製一種淨化體質的靈丹妙藥,那些女人也是心甘情願,更收了我的錢,哪知其中一個女子乃是武林某派的臥底,就此將我名聲搞臭,說我是專門殘害婦女的妖道,並派高手追殺於我。若非托缽拚死相救,我早已被他們殺死。後來我和托缽行走天下,一心找名門正派的麻煩,沒時間實現我的夢想,也無女人敢為我服務。這次我加入揚鞭會,希望你能給我專門設立一個煉丹房,讓我將那些傳世秘方一一破解,煉出最好的丹藥來。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要你答應,我立即跟你走。」
呼延喚大笑道:「老牛鼻子,你也太好對付了,這點要求你就滿足了?哈哈哈!老子巴不得你幫揚鞭會煉丹製藥,你要的煉丹房現下就有好幾個,你若不滿意,老子給你造足十個也沒關係。」
雲川喜道:「這樣最好不過,只要你給我設備和自願服務的女人,我一定幫你煉出最好的丹藥!」
呼延喚賊笑道:「沒問題。不過你那套採陰補陽的心法必須教給我,讓我也學學,怎樣?」
雲川與他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色,點頭道:「成交!」
「哈哈哈!好!牛鼻子老道搞定!」呼延喚大笑著看向托缽,道,「老禿驢,輪到你了。」
托缽搖頭苦笑道:「我尚未想好,還是留待下次再說罷。」
呼延喚瞪眼道:「不行!一定要說!就算半個條件也好,老子定要找個理由留住你!」
托缽想了想,道:「我食量極大,你須滿足我食物方面的要求,還有源源不斷的美酒供應,這便算作半個條件罷。」
呼延喚怔了怔,失笑道:「你個老和尚瘦得跟竹竿兒似的,居然還有大食量?嘿嘿,你放心吧,老子每天要餵飽一萬五千人,還怕多你一個不成?答應你了,剩下半個想好了再說,以免後悔。」隨後又對齊遠濤道,「你呢?說來聽聽。」
齊遠濤道:「我窮困潦倒多年,從未過上一天富足日子,只求你給我每月兩百貫的薪水,讓我舒舒服服花錢,你看怎樣?」
呼延喚沒有說話,旁邊所有人都不說話,一個個均呈呆滯狀,傻傻看著齊遠濤。
齊遠濤愕然道:「怎麼了?這個要求很過份麼?」
良久良久,呼延喚終於開口,澀聲道:「堂堂毒郎君……居然連每個月……兩百貫錢……都沒有?」
齊遠濤點頭道:「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呼延喚呆了半晌,突然爆出一陣大笑,道:「我操!居然有這等事!哈哈哈!沒的說了,你加入揚鞭會後,每月薪水一千貫,加上年終獎勵,我保你每年收入一萬五千貫!」
齊遠濤失聲道:「什麼?一萬……五千貫?!」
呼延喚點頭道:「沒錯,只要你好好幹,以後還會增加。」
齊遠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立良久,忍不住失笑道:「今日經歷太多奇事,我到此仍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呼延喚大手一揮,笑道:「好啦!這下全部搞定,大家繼續上路吧!」
眾人指揮武士往前走去。托缽、雲川、齊遠濤也跟隨其中,正想著各自的心事,忽聽旁邊的呼延喚喃喃自語道:「老子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原來就這點要求,嘿嘿,這下便宜佔大了……」
托缽、雲川、齊遠濤互相對視幾眼,心中突湧起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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