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下,距離當年騰龍門原址四十里外的一片曠野中,念慈禪宗、顯通寺、中原道宗、華山道宗四派共六百名弟子在此集合。
今日是四大派與揚鞭會約定進行了斷的日子,可是足足等了一天,眼看黃昏將近,揚鞭會人馬仍未現身,倒是聞訊趕來觀戰的四方江湖客來了不少,在遠處滿滿聚了一大堆,足有上千人。顯然這場對決早已傳遍天下,江湖人士不願錯過如此難得的機會,早早便來終南山觀戰。
四大派弟子分四堆聚集,因都是出家人,耐性顯然比普通人強得多,如此等待一日下來,也無幾分煩躁不耐,大多眼觀鼻、鼻觀心就地打坐。四大派首腦人員集中於後方終南山麓,乃十多名年紀老邁的和尚道士,皆是武林中響噹噹的腳色,德高望重,名聲遠揚,多年來受盡尊崇。
夕陽西下,空氣中傳來煙火氣,遠處炊煙裊裊,想是左近一帶的農戶已開始生火做飯。
四大派弟子聞著炊煙的味道,這才略有神色變化,這一日熬將下來,也已飢腸轆轆。
眾人正要取出乾糧食用,忽聽長老群中有人訝然說道:「奇怪了,這附近明明沒有村子,為何卻飄來如許多的炊煙?」
眾人怔了怔,隨即生出同感,詫然遙望四周。
又過一陣,忽有一名年輕道士驚叫道:「啊喲!肚子好痛!怎麼回事?」
眾人吃了一驚,這一聲喊彷彿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幾乎每個人都感到一陣隱隱的肚痛,隨後便引發連鎖效應,人群裡發出一連串驚呼聲:「啊喲!貧道也肚子痛!」「阿彌陀佛!貧僧也發作起來,究竟吃壞了什麼?」「越來越痛啦!啊喲!痛死啦!」……
長老群中的雲淺臉色突變,失聲道:「不好!我們中毒了!」
眾人大嘩,一名弟子急道:「我們仔細檢查每一頓飯菜和飲用水源,怎會中毒?」又一人驚呼道:「會不會是這炊煙?!」隨後只聽一名道姑尖叫一聲,捂著肚子撲倒在地,竟痛得暈了過去。
中原道宗大長老煦風子仔細檢測體內狀況,變色道:「不好!我們中的是『酥龍散』之毒!」
浮塵子忙問:「師伯,酥龍散十分厲害麼?」
煦風子一張老臉變得煞白,慘笑道:「這下完了,我們都被人算計了。酥龍散需要兩種藥物配合才能發揮作用,一種是毒汁,無臭無味,食之並無大礙,但將第二種毒煙吸入體內後,兩者混合便能產生極其厲害的毒性。中毒者輕則手腳酥軟、十天半月內無法施展武功,重則經脈受損,從此再也不能積聚體內真氣。」
眾人聞言無不大駭,浮塵子驚道:「這麼說來……他們早已在我們食物清水中下了毒汁,此時再散放毒煙,才令我們個個肚痛難當?」
煦風子道:「多半就是這樣,若非那毒汁無色無味,我們也不會如此輕易著了道。」
雲淺訝然道:「據老衲所知,這酥龍散乃是蜀中某神秘門派獨門毒藥,從來不曾傳入武林,為何今日卻被揚鞭會得到?」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奸笑,有個聲音為雲淺做出了解答:
「嘿嘿嘿,老禿驢不要奇怪,你們中的正是酥龍散,也正來自你們名門正派,乃是老子從龍定邦老兒房中尋獲而得,今日正好用來對付你們,這叫以毒攻毒,嘿嘿嘿……」
這聲音並不響亮,但極為清晰,彷彿自天外傳來,瞬間傳遍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雲淺運功抑止體內毒性蔓延,緩緩說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聲音發出一陣奸猾而又得意的陰笑,道:
「嘿嘿!老子沒功夫跟你扯淡,你們準備接招罷!邪火行動開始!」
隨著最後一句,場中變化陡生!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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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幕怎樣可怕的慘劇!
——你們看見前方那些觀戰的江湖客脫去偽裝,露出豺狼虎豹的真面目,拔出精光閃亮的兵刃,向束手待斃的獵物瘋狂撲來,而你們正是這些可憐的獵物……
——你們膽戰心驚、失魂落魄、驚恐交加,你們除了垂死反擊更無它法……
——你們就像撲向烈火的飛蛾,成群結隊焚化在大火中,豺狼們洶湧而上,肆意蹂躪著你們本已弱不禁風的身體,你們成為無助又無望的盤中美餐……
——你們尖叫,你們驚呼,你們慘嚎,你們痛哼,你們哭泣,你們絕望……
——你們尚有反撲之能,因為你們還有強者,這些強者成了你們最大的希望,你們在行將被豺狼吞噬前回頭望去,冀望於你們的強者……
——你們看見強者身後的山林裡驟然飛出無數條黑影,彷彿地獄的使者,向你們的強者們席捲而去,強者促不及防,轉眼間倒下五六人,你們愈發絕望……
——你們看見地獄的使者越飛越多,不多時已冒出兩百多條黑影,強者們強撐著中毒的身體奮力抵抗,但是事與願違,地獄使者完全只是消耗他們的體力,並不纏鬥,不多時又倒下幾名強者……
——你們不再寄希望於任何人,你們只能靠自己,你們分成兩大群,一群是無力反抗的弱者,只能等待豺狼的吞噬,另一群是勇者,為你們的命運做出最後的掙扎……
——你們奮起畢生氣力,向豺狼的另一端跑去,那裡只有群山,沒有豺狼,只要跑到那裡,你們就有希望逃出生天……
——你們為生命而跑、為希望而跑,可惜迎接你們的依然是無止境的絕望……
——你們再次陷入重圍,就像一群踏入陷阱的小動物,只能發出恐懼的尖叫……
——你們看見群山中飛出漫天的火光,就像世上最燦爛的煙花,照亮了天地、璀璨了人間、也指明了你們的末路……
——你們看見煙花後面夾帶的利箭、巨弩、長矛,正向你們閃動著死亡的光芒……
——你們看見山林裡那一千雙閃著綠光的眼睛,那是豺狼的眼睛,足足又有一千多頭豺狼,早已在此埋伏,等待你們自投羅網……
——你們徹底絕望,為了不被萬箭穿心,你們只好選擇原路返回,回到你們的強者身邊……
——你們悲哀地看見,你們的強者現已變得比你們更虛弱,那些地獄的使者就像揮抹不去的噩夢,死死糾纏著你們的強者,強者們又倒下一批,僅剩寥寥幾人,正在垂死掙扎……
——你們終於明白,在豺狼虎豹和地獄使者面前,沒有強者,也沒有弱者,一切都是瀕危的獵物……
——你們看見無數同伴倒下,卻沒有被豺狼殺死,只是撲地呻吟,你們一陣心喜,以為活命有望……
——你們隨即明瞭,生命是用失去畢生功力的條件交換而來,你們也即將步上同伴們的後塵,這是一個多麼悲哀、多麼無奈、多麼淒慘的下場……
——你們流下了屈辱、不甘、悲傷、而又恐懼的眼淚……
——你們看見最後三大強者的抵抗,他們不愧為你們的偶像,一舉擊退十餘名地獄使者,並且向豺狼們反撲過去,就像臨死前反咬一口的猛獸,如此視死如歸、如此一往無前……
——你們感到最後一絲振奮和欣慰,這也是你們僅有的快樂之源……
——你們終於看見了惡魔,是的,這正是來自黑暗世界的惡魔,所有豺狼虎豹和地獄使者的首領,也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你們眼睜睜地看著惡魔向三大強者撲去,眼睜睜地看著惡魔擊倒三大強者,眼睜睜地看著惡魔伸手吸乾三大強者的畢生功力……
——你們聽見惡魔發出鋪天蓋地的狂笑……
——你們的心靈墜入萬丈深淵……
戰鬥終於結束,滿目瘡痍,慘絕人寰,惟聞豺狼虎豹和地獄使者們發出陣陣勝利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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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喚以逆行真氣之法將雲淺、煦風子、攬風子這三名功力最強者體內真氣吸得一乾二淨,這種功法極為陰毒,等於將別人畢生修練所得佔為己有,這些年來他始終不曾用過,即使那天惡戰雲沁和尚時也未施展。但今日情況不同,他既要狠狠教訓四大派,又不殺一人,必須將在場眾人武功廢除,便也不浪費,索性施展這種奇功吸盡雲淺等人功力,也好補充自己內力方面的缺失。
這其實也是他體內那顆舉世無雙的氣海內丹所致,他的真氣凝聚於內丹之中,越練越精純,但始終不能壯大增強,要像杜風荷那樣將內丹整體煉化、散佈到全身各處,實不知還要修練多久。杜風荷已進入先天境界,比他整整高一個層次,終日潛心鑽研《陰陽賦》,希望能和他開創武學新境地,而他始終止步不前,令杜風荷十分失望。為盡早壯大內丹、增強修為,他不得不使出這多年不用的禁技。
雲淺擁有一身深湛之極的佛門內功,僅比雲沁稍遜半籌,煦風子和攬風子則擁有數十年勤修苦練而成的道家內功,雖不如雲淺深厚,但兩人相加便猶有過之。這一來呼延喚等於吸收了釋道兩股絕頂真氣,盡數藏入內丹中。而他的內功來自於莊諧生,乃是儒家修為,如此便擁有了釋、道、儒三種性質的內力。
呼延喚內力質地遠遠高於雲淺三人,即便吸收三人內力,他的修為也未陡增一倍以上,僅僅只是在內丹中儲存兩股內力而已,若無法調和煉化,這兩股內力永遠只是寄居於他體內的外來品。這就像他和杜風荷之間的差距一樣,兩種境界的內力永遠不能相提並論,若非他體內那神奇的內丹具有凝聚內力的奇效,這樣強行納入反會令他受傷。
雲淺、煦風子、攬風子三人均已年過六十,被他活活吸乾內力,便再也支持不住,昏迷過去。
呼延喚運功調息一陣,感到內丹中仍有不少空間,心下暗忖:老子既已動手吸乾他們內力,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高手的內力全部吸乾,也好儲滿內丹,回去找媽媽勤加修練,早日進入先天境界,這些人反正也要毀去武功,不如便宜了老子……念至此,一雙眼睛便向那十餘名委頓在地的四大派首腦看去,露出一抹奸笑,隨後向念慈禪宗二長老雲漢踱去。
念慈禪宗雲漢、雲淡、雲渺、雲澄首先遭殃,然後便是顯通寺無慍、無懷、無慚,接著是中原道宗浮塵子、飛塵子、沖塵子,最後是華山道宗定虛,以及唯一的女性定念道姑。
十二聲慘叫過後,這鼎鼎大名的十二位武林前輩也被吸盡內力,昏死過去。
可惜的是,呼延喚的內力如果還停留在當年吸盡莊諧生內力時的境界,這一通鯨吞牛飲足以令他的功力暴漲數倍,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但由於他內力早已陰陽調和,已遠遠超出這些高手的修為境界,縱然吸收再多內力也無濟於事,僅僅只是充實了內丹而已。
呼延喚將佛門內力和道家內力有機區分開來,分別佔據內丹兩角,中央核心處依然是那種陰陽調和的儒家內力,留待以後慢慢煉化。這才結束調息,站起身來,止不住心中歡喜,仰天發出一陣狂笑。
鐵牛、樊少雲、裘彥空、伍龍溪、大貓、山豹、黃沖、董撼、陳亢、霍江等人已將場面完全控制,那五百名弟子身中劇毒,基本失去抵抗力,不需封閉穴道便委頓在地。岳鵬瞧著這些任人宰割的羔羊,怔怔木立,良久無語。
呼延喚大手一揮,發出一道最可怕的指令:「這些人全部擊破丹田,廢除武功。」
龍井武士和野馬武士們早已準備就緒,大聲道:「遵命!」
曠野中響起無數道淒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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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煦風子、攬風子三人被眾弟子的慘嚎聲驚醒,睜開眼來。這時已近尾聲,五百名弟子至少有四百多人被廢除武功,三人目睹此慘狀,不禁睚眥欲裂。
雲淺顫聲道:「陳喚,你造下這等罪孽,死後必將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升……」
呼延喚嗤之以鼻:「死都死了,去哪裡還不是一樣,老子才不在乎。」
煦風子咬牙切齒地道:「你等著,我們的弟子總有一天會來找你算帳,討回這筆血債!」
呼延喚道:「老牛鼻子失策了罷,你以為老子會留下後患?等你們回去就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念慈禪宗和中原道宗現已被洗劫一空,裡面所有的人也像你們一樣武功盡廢了。哈哈!」
三人大吃一驚,此次行動他們早已做好失敗的打算,因此並未將門人全部帶來,還留了一百多名弟子,哪知竟也被揚鞭會襲擊。陡聞此噩耗,三人不禁渾身發涼,心中徹底絕望。
呼延喚笑道:「和尚就該拜佛唸經,道士就該養生煉丹,這才是你們的本職工作,沒事練什麼武功,白白耽誤了你們的修行。今日老子只廢除你們武功,卻不殺你們,乃是引導你們重歸正途,從此潛心鑽研佛法道術,好將你們的本職發揚光大。嘿嘿,你們不但不能怨我,還要感謝我才對。」
雲沁、煦風子、攬風子現下已心如死灰,面色慘然,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其餘十二名長老紛紛醒轉,發覺自己武功盡失,無不駭然失色,浮塵子破口大罵道:「陳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畜生!只會用這種下流手段行使暗算,我們死也不服!」
呼延喚失笑道:「你現在連一個普通農夫都打不過,還有資格說服不服?嘿嘿,腦子壞了罷。」
浮塵子怒道:「你用毒害人,埋伏殺手,使用火器弩箭這等重兵器,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即便今日被你得逞,公道也永遠在我們這一邊。你有種的就殺了我們,否則他日定要一雪此辱!」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兵不厭詐,老子只求結果,不管過程、更不擇手段,現下你們輸也輸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回去拜你的三清道尊、煉你的靈丹妙藥罷!」
定虛將周邊情況全部看在眼裡,心知大勢已去,苦笑道:「陳會長,我們一敗塗地,無話可說,如今武功全失成了廢人,活著也無樂趣,只求你賜我一死,好盡早了斷。」
呼延喚搖搖頭,道:「我不殺你們,你們最好也不要自尋短見,留下有用之軀,發揚釋道兩家真詣。今日我揚鞭會以零傷亡獲得勝利,開創戰爭史上的神話,也是拜你們所賜,我又獲得你們的內力,更受益匪淺,對此我也感恩在心。等會兒你們服下解藥,就可以回去了。」
無慍說道:「陳施主,你若留下我等性命,就不怕我們將你今日所作所為宣告天下,令你今後無顏立足於江湖麼?」
呼延喚笑道:「老子要是怕人議論就不是錢塘陳喚了。你們愛說什麼儘管說,有何報復也儘管使出來,老子從來不懼流言蜚語,更不怕任何挑戰!」隨即扔出一個小瓶,道:「這瓶子裡有一種氣體,只需嗅上一嗅,你們的毒就能化解,你們自己留著用罷,這裡的劑量差不多也夠五百多人解毒。」說完轉身走去。
眾總管統領率領著龍井武士和野馬武士在前集合,待呼延喚來到面前,就此列隊離開。
天色漸暗,哀鴻遍野,天地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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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來到二十里外的官道邊,許坤及五百名武士早已等候多時,旁邊停放著數十輛重型貨車,裡面堆得滿滿當當,看來已將念慈禪宗和中原道宗兩家所有值錢物品均奪了過來。
呼延喚笑道:「阿坤,有何收穫啊?」
許坤道:「會長,我們毒倒了一百多名弟子,全部廢除武功,未殺一人,搶來不少靈丹妙藥和武功秘笈,還有許多精美絕倫的法器。不過屬下遵照會長之意,沒有動那些佛經道藏和錢財,他們兩家不致難以維持生計,也可繼續鑽研教法。」
「做得很好,」呼延喚點頭道,「這樣一來,今後武林中再無念慈禪宗和中原道宗,世俗中卻多了一家寺院和一座道觀。那些禿驢牛鼻子們若有腦子,該懂得如何生存下去。」
許坤見眾多武士無一有損,比自己手下五百名武士還要完好,不禁讚道:「今日揚鞭會以零傷亡戰績獲得勝利,實是武林中空前絕後的壯舉,這也多虧了會長的英明領導!」
呼延喚得意洋洋地道:「過獎過獎,嘿嘿,這都是大家的功勞。」
鐵牛集齊人馬,喝道:「全體出發!」
兩千餘人馬浩浩蕩蕩往東進發。
走了一陣,前方忽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啊喲不好!揚鞭會列隊回家,四派人馬一定完蛋啦!他奶奶的!咱們來遲一步!」
呼延喚微微一驚,聽出這聲音蘊含了頗為深厚的內力,忙轉首看去。前方匆匆走來三條身影,漸漸行近,只見乃是三名男子,一人頭頂光光,身披僧袍,一人頭紮道簪,手持拂塵,一人青衣長袖,文質彬彬。居然是一個和尚、一個道士、一個書生。
三人路過揚鞭會大軍,也懶得招呼,急急往終南山方向趕去,片刻間便來到呼延喚面前。
呼延喚緩緩說道:「給我站住。」
這一聲中內力雄渾,三人立即驚覺,停下腳步向呼延喚看來。許是呼延喚的外表早已人盡皆知,三人無不露出驚駭之色。那和尚脫口道:「錢塘陳喚!」聽聲音正是先前發話之人。
呼延喚道:「你們三個如果想去救那些和尚道士,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免了。」
和尚表情驚疑不定,道:「你把他們怎麼啦?」
呼延喚微微一笑,道:「還能怎樣?當然是廢了武功,讓他們做回和尚道士。」
和尚和道士大驚失色,面面相覷。那書生卻不甚介意,雙眉微擰,鼻子嗅了一嗅,突顯出驚訝之極的表情,失聲道:「酥龍散?!」
呼延喚怔了怔,奇道:「你這書生還真有點門道,我們早已從那處離開,身上就算留著酥龍散的氣味,也已極其輕淡,居然被你聞了出來。嘿嘿,莫非你才是牛鼻子不成?」
書生驚喜交加,猛地衝上幾步,急道:「這酥龍散你從何得來?能不能賣給我?多少錢都可以!」
呼延喚不屑一顧地道:「你以為老子缺錢麼?哼!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什麼人!」
書生這才想起他是天下聞名的富商,忙道:「是是是,你自然不缺錢。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如果我有一定送給你,只要你能與我交換這酥龍散。好不好?」
呼延喚鼻孔朝天,冷哼道:「不好!」
書生愕然道:「這也不好?為什麼?」
呼延喚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道:「因為老子平生最恨綠色∷小說(|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