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宵山莊密室內,呼延喚與穆桂英相對而坐,細看面前一堆資料文件。
——念慈禪宗:佛門第一聖地,天北武林著名宗派,享譽天下數十年。住持方丈雲淺,首席大長老雲沁(已故),第二長老雲漢,第三長老雲淡,第四長老雲渺,第五長老雲澄。現存「雲字輩」五大長老,均為超一流高手,雲淺方丈修為僅次雲沁半籌,乃准絕頂高手。門下弟子一百五十人,其中第二代「雷字輩」弟子二十五人,至少五人為一流高手。
——五台佛宗:佛門聖地之一,天北武林古老宗派,名垂天下數百年。分為「顯通寺」、「佛頂庵」兩派,顯通寺均為僧人,佛頂庵均為尼姑。顯通寺住持方丈無慍,兩大護法無懷、無慚,均為超一流高手,門下弟子一百二十人,二代弟子中有三名一流高手。佛頂庵住持師太清冥,兩大長老清風、清雪,均為超一流高手,清冥師太武功不遜雲淺,為準絕頂高手,門下弟子八十人,有一流高手五人。
——中原道宗:道家聖地之一,天北武林古老宗派,享譽天下百餘年。掌教真人浮塵子,上代長老煦風子、攬風子,兩大護法飛塵子、沖塵子,五人均為超一流高手,門下道士兩百二十餘人,跨越四代,第三代弟子中有一流高手十人以上。綜合實力不在念慈禪宗之下。
——華山道宗:道家聖地之一,天北武林古老宗派,享譽天下數百年。掌教真人定虛,為超一流高手,統領道士一派,門下六大掌事弟子,均為一流高手,第三代道士約一百名,無出眾高手;副掌教真人定念,為超一流高手,統領道姑一派,門下四大弟子,均為一流高手,第三代道姑約六十名,無出眾高手。
附錄——凝玉宮:天下第一聖門,被譽為世外仙宮,享譽天下數十年,但極為神秘,門下弟子均為女子,甚少行走江湖。近年只有兩名弟子入世,一為第二代長老孫茹碧,因家中親人亡故,特重返人間祭拜先人,並不涉及江湖事;一為第三代弟子風醒月,代表師門行走天下,廣受讚譽,武功修為不詳。據推測,凝玉宮至少擁有絕頂高手一名、超一流高手八名、一流高手二十名以上。
呼延喚看後不禁失笑道:「這年頭,一流高手都不值錢了,連超一流高手和准絕頂高手都一抓一大把,要不是穆前輩提供這些資料,我還以為天底下就那麼幾個三腳貓呢。」
穆桂英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天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何止你所知這區區幾人。這些名門正派都是隱世多年的世外仙宗,其中不乏絕世高人,只因不欲沾染江湖事,才不為人知。你莫以為天北武林就只有你師父莊諧生和龍定邦這幾個高手,這些世外仙宗裡很可能還有比他們更強的高手存在。」
呼延喚道:「這麼說來,此次要討伐揚鞭會的主要就是這幾個門派了。上回穆前輩所提及的門派中似乎還有泰山派和嵩山派,為何不見這兩派的資料?」
穆桂英道:「可能是不想與你為敵,或者不願涉入江湖事,泰山派和嵩山派已拒絕雲淺和尚的提議,表示中立。另外在我的勸說下,五台佛宗佛頂庵也已退出,清冥師太是我多年好友,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我這些資料也是她提供的。」
呼延喚道:「多謝穆前輩相助,這樣我就少了一個准絕頂高手敵人,還有兩個超一流高手,風險大大降低。」看了看那些資料,沉吟道,「其它四派倒不足為懼,就是這凝玉宮不知底細,比較頭痛……」
穆桂英道:「此事清冥師太曾對我說起,這凝玉宮十有**不會參與對你的討伐。凝玉宮乃是真正的世外仙宗,從不涉及江湖恩怨,念慈禪宗雖發出邀請函,但若不出意外,凝玉宮定會婉言謝絕。清冥師太提供凝玉宮資料,只是讓你知道有這麼一個門派,必要時可及早做出防範。」
呼延喚喜道:「如此再好不過,只要這神秘莫測的凝玉宮不插手,我有絕對的信心搞定那些和尚道士,叫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
穆桂英道:「我也只能幫到這兒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如何應付,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衝動魯莽。」
呼延喚笑道:「這已是最大的幫助,晚輩感激不盡,隨後便奉上蟠龍天仙丹孝敬穆前輩。」想了想,又道,「不過服用這丹丸的反應會十分強烈,前輩務必做好心理準備。」
穆桂英微笑道:「有你這個絕頂高手給我化解藥力,自然沒有問題。」
呼延喚見她神情輕鬆,想必絲毫不知服用蟠龍天仙丹後的尷尬處境,心下暗笑,站起身道:「走吧,晚輩這就去準備一下,讓前輩服下仙丹。不過化解藥力可能需要三五天的時間,前輩是否已告知家人?」
穆桂英點頭道:「月娘對我說過這事,今日出門我已交代一番,七八天內不回天波府都沒關係。」
呼延喚暗喜,笑道:「那好,我們走,晚輩一定竭力幫助前輩恢復青春,五日後變成一個絕世大美人,好叫晚輩心醉神迷,哈哈哈!」
穆桂英笑罵道:「貧嘴!快走罷!」
來到外間,呼延喚進入那座水清吟曾住過的大屋,找來許多清水,讓穆桂英進屋打坐。隨後大致部署一番,命揚鞭會武士做好戰前準備,隨時候命,又安排十餘名護衛尼姑在外守候,任何男子不得靠近。一切準備就緒,這才拿著蟠龍天仙丹走進屋裡,讓穆桂英服下。
………………
一切都按照呼延喚的預想發展,只是萬萬沒想到,最後穆桂英竟然被蟠龍天仙丹活活折磨得病了!
以往那些服用丹丸的女人縱然反應再強烈,也只是虛脫無力,最後無不支撐過來。穆桂英擁有一身相當於一流高手的渾厚內力,本該比絕大多數女人都健康強壯,哪知這次化解藥力的過程卻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不止肚痛拉稀發臭汗,五天後甚至一病不起,渾身無一絲氣力,連喝水吃飯都要呼延喚服侍。
呼延喚這才明白,這個大宋第一巾幗英雄的身體早已累垮,她的身體機能不止比他身邊的女人差,甚至比絕大多數女人都要虛弱,平時一副堅強剛毅狀,完全是她用過人的精神毅力苦苦強撐。對於這樣一個內部機能幾近崩潰的五十歲婦人來說,蟠龍天仙丹的藥力實在太過強勁,足以將她擊倒。
這一來呼延喚不禁手忙腳亂,再無閒心觀看穆桂英的尷尬狀況,畢竟她身份不同,若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免要做大宋第一罪人。於是振作精神,用功力為穆桂英化解藥力,不斷輸入真氣,為她增強抵抗力。穆桂英起先兩日已病得神智不清,好在呼延喚內力悠長雄渾,可支撐幾日,若換作別的高手,只怕她未痊癒自己卻已真氣衰竭。如此直到整個療程的第八日,穆桂英才漸漸恢復元氣,這時藥力的神效已散發開來,不止改善她的身體機能,也促進了她的內力修為。於是在呼延喚的幫助下日夜打坐練功,她也無暇羞愧,潛心修練內功,直到第十日,才終於趨走病情,恢復活力。
穆桂英一走就是十天,天波府中人傳來口信詢問進況,穆桂英尚未完全恢復,便傳信尚需修養十日左右,也好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身子鍛煉完善。呼延喚垂詢外界情況,得知念慈禪宗尚未行動,揚鞭會已將應對措施大致部署完畢,便感放心,繼續留在沖宵山莊照料穆桂英。
如此又過八日,穆桂英終於完全恢復,不需贅言,自是臻達有生以來最完美的狀態,由內到外煥然一新,從一個五十歲的老婦陡然變成一個艷光四射的絕色美婦,內功大大精強,更鞏固完善,具備超一流高手的修為。只怕縱是二十多年前她大破天門陣時的狀態也不及今日完美,一代女傑就此重獲新生。
看著穆桂英穿上衣服,將她完美的**包裹在衣料之中,呼延喚失望得連連歎氣。
穆桂英「噗哧」一笑,伸手打他一下,道:「還沒看夠麼?」
呼延喚苦笑道:「怎麼看得夠?這下再也沒得看了,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失落,真恨不得你繼續病上幾天,好讓我大飽眼福。」
穆桂英上前幾步,伸手將他緊緊抱住,柔聲道:「謝謝你。」
呼延喚微笑道:「為穆前輩效勞,是晚輩最大的榮幸。」
穆桂英看著他,搖頭道:「以後再也不要叫我前輩,太生分了。我也不再叫你陳喚,改為喚兒罷。」
呼延喚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穆桂英道:「我和月娘是妯娌,你叫她姑姑,也可以這樣叫我,或者嬸嬸也行。」
呼延喚點點頭,又笑道:「我還想叫你桂英呢。」
穆桂英擰了他一把,笑罵道:「沒大沒小。」想起一事,又問,「那些名門正派行動了嗎?」
呼延喚道:「沒有,就是行動了也無所謂,我已做好一切準備,就怕他們不來。」
穆桂英道:「我們出去吧,憋了半個多月,該去曬曬外面的陽光。」
呼延喚笑道:「也迎接渾天候的嶄新人生。」
穆桂英嫣然一笑,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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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喚回到「久別」的揚鞭會總部,許坤稟道:「會長,剛收到消息,念慈禪宗率領三大名門正派向揚鞭會正式宣戰,言明半月後在終南山下作個了斷,為雲沁和尚討回公道。」
呼延喚笑道:「終於來了,嘿嘿,這才有意思,老子都等得不耐煩了。是哪三大門派?」
許坤的回答與他心中所想完全一樣:「是五台佛宗『顯通寺』派、中原道宗、華山道宗,加上念慈禪宗本門,集中了天北武林最富盛名的兩大佛宗和兩大道宗。我已將他們的底細調查清楚,其中武功最高者為念慈禪宗住持方丈雲淺;第二級別有念慈禪宗二長老雲漢、三長老雲淡、顯通寺住持無慍、中原道宗大長老煦風子、二長老攬風子、華山道宗掌教定虛、副掌教定念;第三級別為念慈禪宗四長老雲渺、五長老雲澄、顯通寺左護法無懷、右護法無慚、中原道宗掌教浮塵子、左護法飛塵子、右護法沖塵子。四大派中也就這十五人厲害,其餘人等不足為懼。」
呼延喚已看過穆桂英提供的資料,早知這些內容,卻不點破,讚道:「你做得很好,不論我們面對的是何敵人,也不論對手是強是弱,我們都要掌握第一手資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此我很讚賞。那麼,此次四大門派準備帶多少人與我們開戰?」
許坤得他讚揚,心中甜滋滋的,更要著力表現,當下將手中一沓文件攤開,道:「會長請看,這是我收集的四大派詳細資料,其中不包括五台佛宗佛頂庵一派,四派人員相加約有六百五十人左右。據調查,這六百五十人的實力要大大強於騰龍門,每一人等同於兩名騰龍門弟子,如此大約等於一千三百名騰龍門弟子的實力。因此這一仗可能比當初剿滅騰龍門要困難一些,畢竟他們有備而來。我分析後認為,這些和尚道士與我們野馬武士的個人實力基本相當,但裝備遠遠不及我們精良,只需調派兩千名野馬武士,此戰定能獲得勝利。」
呼延喚道:「關鍵是武士的人身安全,要盡可能地減少人員傷亡。」
許坤沉吟道:「此次四大派人數雖少,但高手眾多,遠勝於騰龍門,恐怕未必能保證零傷亡。」
呼延喚道:「零傷亡當然不可能保證,我們只需盡力即可。嗯……我突然有個念頭,你去把鐵牛、彥空、龍溪、少雲、阿沖、阿撼、阿亢、阿江,還有阿鵬他們都叫來,我有話說。」
許坤應聲去了,過不多時,鐵牛、裘彥空、伍龍溪、樊少雲、黃沖、董撼、陳亢、霍江、岳鵬等人全部到齊,呼延喚與眾人走進旁廳,舉行一次小型會議。
呼延喚道:「這次四大名門正派向我們發起挑戰,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了。四大派實力遠勝騰龍門,因此這必定是一場硬仗,如果按照普通應對方式與他們展開對攻,恐怕傷亡率會比剿滅騰龍門之役大得多。我現在有個想法,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和最小的傷亡率來取得勝利,希望你們將我這一思路貫徹下去。」
眾人齊聲道:「會長請說。」
呼延喚道:「我這個方式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兵不厭詐、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最終獲得勝利,我不在意名譽、聲望、口碑、影響,乃至一切,任何陰謀詭計,不論歹毒陰險,全都可以用!」
眾人除岳鵬和樊少雲外早已熟悉他的風格,而樊少雲是殺手組總管,也從不在意道義手法,自無意見。只有岳鵬稍顯遲疑,他骨子裡和孟強焦玉一樣,素來以忠良之後自居,腦中儘是慷慨俠義替天行道的正統思想,一時仍難以扭轉,只好勉強自己適應這種與以往認知截然不同的風格。
許坤道:「會長,請做出安排,我們這就落實下去。」
呼延喚道:「這次行動需要情報組、醫藥組、殺手組、公關組四大組緊密配合,另外龍井武士和野馬武士也要協同作戰,」看了看岳鵬,繼續說道,「我們要忘記四大派的身份,不論他們是否享譽天下的名門正派,只要和我們作對,他們就是敵人,務必不擇手段將他們剷除乾淨。」指了指霍江,又道,「阿江,這次醫藥組任務重大,你將庫存裡的毒藥全部提來,就選那種可以麻痺身體經脈,致使武功全失的藥物,然後立即行動,將終南山會戰處地形摸透,在那些和尚道士的落腳處下藥,比如住宿地、水源、食物等等,我要把他們一個個都毒成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岳鵬臉色一變,正想開口,但見旁人無一反對,便只好閉嘴不語。
呼延喚對陳亢道:「阿亢,你去疏通各處官員,讓他們放手不管,等我們料理了這些和尚道士,自會清理場地,不給他們留下麻煩。少雲,你帶殺手組成員前去埋伏,專門緊盯名單上的那些高手,也不用殺死,只等他們毒性發作時出手,毀去武功即可。鐵牛率兩百名龍井武士進行對攻,消耗他們的體力。等戰鬥開始後,彥空和龍溪率一千名野馬武士包抄,將四大派有能力反擊者盡數拿下。如果仍不見效,我還有最後一招。」指了指黃沖、董撼、岳鵬三人,道,「阿沖、阿撼、阿鵬三人率領一千名野馬武士在外圍等候,按野戰軍配備,分為六百名弓箭手、兩百名火器手和兩百名巨弩手,弓箭手由阿沖和阿撼帶隊,火器手和巨弩手由阿鵬帶隊,還有大貓和山豹在旁協助,到時你們作為大軍後盾,給我用弓箭猛攻,一輪襲擊過後便立即退下補充裝備,這時阿鵬頂上,用火器巨弩將對方的逃散空間全部堵死。待我出擊後,行動大致已完成,這時四大派已失去抵抗能力,我們再去收拾殘局。」
眾人聽得熱血沸騰,大笑道:「好計策!好痛快!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呼延喚道:「這只是我的初步設想,其中還有許多細節亟待完善,比如各部門的銜接配合、重型器械的運輸安置、對手的基本反應、許多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等等。所以大家要盡快將計劃落實,不能遺漏任何細節,也要加快步驟,因為我們只有半個月時間。記住,揚鞭會武士的生命才是我們最重要的財富,其它一切都可以忽略。這次行動我們盡量不殺人,只毀去他們的武功,但如果對方威脅到武士的生命,我們隨時可以出手殺之,這本就是揚鞭會的一貫原則。這次行動結束後,我要讓天北武林釋、道兩家元氣大傷,僅剩一幫唸經拜佛的和尚道士,再也成不了氣候。」
鐵牛大笑道:「少爺,不如開戰之時順便派情報組人員去四大派本部,將他們廟裡的金銀財寶都搶來,這才像揚鞭會的一貫作風。」
呼延喚笑道:「寺廟道觀裡能有什麼金銀財寶?最多只有幾本佛經,有個屁用!」想了想,又道,「不過這法子倒也提醒了我,四大派雖無錢財,但武功秘笈和兵器之類的東西想必不少……這樣吧,阿坤到時不參戰,率五百名野馬武士前去搶劫,念慈禪宗和中原道宗比鄰而居,就搶這兩派。五台佛宗佛頂庵的清冥師太對我頗有幫助,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放過顯通寺了。華山道宗實力最弱,也沒什麼值得搶,且華山太過陡峭,上下來去不便,也饒過他們。嘿嘿,到時我就等著阿坤你的好消息,最好把念慈禪宗和中原道宗給我搬空了。」
眾人齊聲笑了起來,岳鵬的笑容卻有幾分勉強。
呼延喚道:「那好,初步計劃就這麼定了,明日起大家全部進駐望河莊,給我全心全意準備這次大戰,一旦部署完畢,立即前去終南山。阿亢記得關照各處官員,不要阻撓我們行動。另外,繽紛武士留守本部,不參與此次行動。」
黃沖道:「會長,你給這次行動定個名吧。」
呼延喚思索一陣,笑道:「這次行動就叫『邪火行動』。嘿嘿,什麼狗屁正道、什麼名門正派,老子要他們知道,只要有揚鞭會存在,他們永遠休想有出頭之日!」
眾人哈哈大笑,廳堂裡頓時戾氣四溢、邪火高漲。
呼延喚陰笑道:「就讓我們用一次完美的戰役來向全天下宣讀揚鞭會法則吧,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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