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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風雲湧 第六章 選擇 文 / 天堂太黑

    揚鞭會又發動一次閃電行動,天下武林盡皆震驚。

    衛道盟目前第一大勢力大秦幫與太白山飛花劍派意欲合作,組成衛道盟內的小聯盟,雙方在太白山舉行聯盟儀式,大秦幫六百幫眾和飛花劍派四百弟子全部出席。當晚慶典之時,揚鞭會一千名野馬武士突然出現,由裘彥空和伍龍溪兩大高手帶隊,強行攻入飛花劍派總壇。雙方展開大戰,野馬武士裝備精良,身披防身軟甲,刀槍不入,大秦幫人員死傷慘重。飛花劍派女子膽戰心驚,戰鬥力劇減,所幸野馬武士無意傷害女子,點了穴道押解起來。戰鬥至半夜,大秦幫人員死亡三百人、重傷兩百六十人,僅剩四十餘人負隅頑抗,其中包括大秦幫幫主屠雷、副幫主李昌,及飛花劍派掌門蘇紅、大長老池冰。

    野馬武士控制局勢,展開圍攻,將眾人打得精疲力盡。伍龍溪上前放言,表示揚鞭會願意收並飛花劍派,只要飛花劍派誠心合作,在場所有女子皆不受損傷,並帶去揚鞭會總部,如果反抗到底,則格殺勿論。大長老池冰有所心動,掌門蘇紅卻破口大罵,欲與揚鞭會拚命。兩女居然發生口角,當眾吵鬧。原來池冰向來不贊成飛花劍派與大秦幫聯盟,生怕成為靶子,被揚鞭會殲滅,但蘇紅早與屠雷有私情,兩人做了幾年秘密情人,如今兩派合作,只為今後能名正言順在一起,今日池冰見大勢已去,有心加入揚鞭會,也好減少門下弟子傷亡,蘇紅卻誓與屠雷同生共死。飛花劍派眾女子紛紛表示服從大長老,願意向揚鞭會投誠,蘇紅陷入孤立。伍龍溪當即放過池冰,命她收拾物品加入揚鞭會陣營。隨後展開強攻,大秦幫四十餘人盡數慘死,僅剩屠雷、蘇紅、李昌三人。

    李昌魂飛膽喪,表示願意投降,並吐露大秦幫歷年搜刮財寶所在,另告知許多衛道盟內部機密。屠雷心灰意冷,與蘇紅緊緊擁抱,兩人自斷心脈,當場死亡。裘彥空與伍龍溪得到機密,便不留李昌,將他殺死,隨後集合一千名野馬武士和四百名飛花劍派女子,帶齊所有物品,放火燒燬飛花劍派總壇,凱旋下山。

    與此同時,京兆府大秦幫總壇也遭飛來橫禍,許坤率領情報組兩百名高手潛入大秦幫,大秦幫中僅剩兩百餘名家屬及奴僕下人,大多不會武功,被全部捉拿。許坤搜查大秦幫屋舍,找來許多財寶,以及大秦幫機要帳簿,隨後將兩百多人分批處理,不會武功者釋放,會武者一律毀去武功,然後放火燒燬大秦幫總壇,來到京兆府外官道等候,直至裘彥空等人前來會合。許坤根據李昌提供的消息再次前往京兆府城內,挖出大量財寶,全部裝車運走,就此踏上歸途。

    這一戰不費吹灰之力,揚鞭會僅出動一千兩百名人員,便殲滅衛道盟頭號勢力大秦幫,收並飛花劍派,且不損一人,堪稱武林史上經典戰役。衛道盟本已被揚鞭會死死壓制,這兩年來內訌不斷、外憂不止,難以施展拳腳,如此更無異雪上加霜,登時元氣大傷,再無抗衡揚鞭會的實力,膽氣也被摧毀殆盡。

    消息傳出後,武林各方驚駭交加,一時間人人自危,再不敢捋揚鞭會虎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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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萬貫!三十萬貫錢啊!這下發達啦!哈哈哈!」

    呼延喚望著眼前那一大堆奪來的錢財,忍不住仰天狂笑。

    揚鞭會眾人早已見多了他的財迷狀,也不以為然。旁邊的水清吟、悠雪、樊少雲等人卻是初次見識,不由搖頭苦笑。水清吟挽住他胳膊,笑道:「好了,不過區區三十萬貫錢而已,你家產千萬,一個月時間就賺到三十萬貫了,何必笑成這副模樣。」

    呼延喚大笑道:「你知道什麼!三十萬貫雖然不多,但這是別人的錢,我們白白搶來的,自己辛苦賺錢哪有搶錢來得痛快啊,哈哈哈!」

    此處乃是望河莊基地大廳,旁邊站著鐵牛、大貓、裘彥空、伍龍溪、許坤、岳鵬,還有水清吟、悠雪、樊少雲、梅姐、蘭姐、妙芝、妙慈等人。水清吟現已常駐望河莊,展開初步工作,梅姐和蘭姐是她的助手。悠雪雖是尼姑,卻不喜冷清安靜的環境,大多時候仍在京城雪清坊。樊少雲進駐揚鞭會總部,與鐵牛及五大統領共事,東郊那座莊園現已改名為「沖宵山莊」,乃是揚鞭會殺手組駐地,山莊地下有巨大石室,則是情報組機密情報存放地,部署重兵保護,歸樊少雲總管。呼延喚派一支數百人規模的風雲商隊前往西域崑崙雪谷,對那晶石礦進行大規模開採,現已上路西去。

    水清吟道:「錢財還在其次,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飛花劍派女子的安置問題。這次飛花劍派投誠者有四百二十三人,其中大長老一名、長老兩名、中層幹部二十名、普通弟子四百名,這些女子武功一般,除三名長老外再無高手,你看是將她們整體劃入繽紛武士編製、還是另行歸類編製?」

    呼延喚道:「飛花劍派投誠揚鞭會,我們雖不能虧待她們,但也必須做好防範,不可讓她們就此成為核心武士。望河莊繽紛武士分為三大部分,一千名正規軍、一千名新學員、還有四百名編外人員,這飛花劍派四百名女子就暫且安排到編外人員中,讓她們開始修煉《元無極》,如果表現良好,到時再逐步劃入正規軍。池冰頗有能力,我要將她帶去京城,安排一些行政工作,另兩名長老就去新學員營地做統領,記住不要把她們編入飛花劍派人員營地,以免形成小集團。」

    水清吟點頭道:「知道了,我會做好的。」

    呼延喚對許坤道:「阿坤,你盡快散佈消息,公告衛道盟及所有武林門派,今後若有人膽敢與揚鞭會作對,必將步大秦幫後塵,被我徹底殲滅,但若有人想加入揚鞭會陣營,我也絕對不會虧待,飛花劍派就是最佳範例。此乃攻心之策,對今後行事尤為有效。」

    許坤道:「屬下遵命!」

    呼延喚指指那些錢財,對水清吟道:「這些錢全部投入君崗鎮至望河莊的沿岸港口建設,由你來負責財政撥款,不過每一筆出入都要詳細記錄在冊。另外,望河莊外圍民居現已形成一定規模,你不妨按照規劃進一步擴大,讓更多百姓來此居住,這對揚鞭會生活物資供應頗為有利。」

    水清吟點頭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呼延喚微笑道:「住在這裡習不習慣?」

    水清吟道:「這裡很好,就是空曠了些,去營地視察必須騎馬,走路實在太累。」

    呼延喚想了想,道:「等會我傳令下去,給你安排一輛馬車,便於你走動。這核心區塊雖然設備齊全,終究只是辦公處,不便你生活起居。這樣吧,今晚開始你就入住聽潮閣別墅,山腳區塊十二座樓閣裡尚有八座空餘,其中二號樓與繽紛武士營地隔湖相望,你就住二號樓。」

    水清吟知道聽潮閣就是他的後宮,他安排自己入住聽潮閣,等於將自己視為他的後宮女人,心下一陣歡喜,向他嫣然一笑,道:「謝謝。」

    呼延喚看了看旁邊的悠雪,嘿嘿一笑,道:「悠雪,清吟住所旁邊還有一座三號樓空餘,你如果想住的話,我就留給你了。」

    悠雪笑道:「白送給我別墅,我若拒絕就是傻子了,謝謝啦。」

    水清吟瞥了悠雪一眼,付之一笑。

    呼延喚笑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大家忙自己的去吧。鐵牛、少雲、彥空、龍溪、大貓、阿坤、阿鵬,你們七個跟我走,老子要去慶祝此次行動大捷!」

    眾人齊聲相應,樊少雲卻道:「會長,我想留下和姐姐說說話,等會過去找你們,可好?」

    水清吟忙道:「不用了,少雲你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呼延喚笑道:「沒關係,少雲留下吧,你們姐弟倆以後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望河莊,也該多說說話。剩下幾個跟我走,咱們去長樂院好好耍子!」

    眾男人大笑起來,簇擁著他往野馬武士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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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回到揚鞭會總部,鐵牛、樊少雲、裘彥空、伍龍溪、許坤等人回歸各自崗位,岳鵬近來從事揚鞭會日常採購事務,因他交際能力出眾,於是前去為水清吟部下和飛花劍派人員等千餘名新人置辦生活用品。呼延喚也將飛花劍派大長老池冰帶回總部。

    進入辦公室,呼延喚與池冰雙雙入座,黨鳳鳴奉上茶水,在旁伺候。呼延喚打量池冰一番,這女子年在四十上下,長相不過中等,但身材氣質俱佳,頗具成熟女性魅力,不由心下暗讚,微笑道:「池長老,我想讓你來總部工作,暫時離開你手下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池冰點頭道:「我既已加入揚鞭會,便是揚鞭會成員,一切服從會長差遣。不知會長要安排我做什麼事?還請告知於我,我好盡快熟悉。」

    呼延喚道:「你也知道,我旗下有兩大系統,一為揚鞭會,一為錢塘雅敘。錢塘雅敘從事商業,聚集了我旗下天珩制鐵、兆豐珍寶、郁翠印務、升隆藥業、風雲商隊五大商號,現有我兩位舅媽主管,基本不需我操心。同時揚鞭會旗下也有商號,比如麥秸巷四大青樓、天外天賓館、鎦金賭坊,現在又多一個桑家瓦肆的雪清坊。錢塘雅敘賺來的錢由我和五大商號平分,為我個人所有。揚鞭會旗下商號賺來的錢卻全部屬於揚鞭會,雖然我在揚鞭會的建設中投入許多錢,兩者已密不可分,但最好也有一個明細帳,讓揚鞭會商號可以獨立核算。因此,我準備成立一個揚鞭會『商務組』。」

    池冰點頭道:「確實有必要。會長想讓我做什麼,請下令就是,我無不遵從。」

    呼延喚道:「我曾看過你的記錄,可以這麼說,飛花劍派能擁有這等規模,完全是你一手創造的,蘇紅近幾年忙於和屠雷談情說愛,基本不管事,飛花劍派一切開支進出都由你經辦,你不止將所有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還對外進行投資,比如買下太白山一片林區,售賣木材,並用賺取的錢購買山下農田,讓農民租田耕種,收取佃金。這說明你有相當高明的眼光和頭腦,更有足夠的辦事能力,對此我十分欣賞,也希望你將這些能力全部發揮出來,為揚鞭會創造更大的利益。」

    池冰道:「多謝會長誇獎。我自當竭誠為揚鞭會服務。」

    呼延喚道:「揚鞭會商務組成立後,旗下業務不止是麥秸巷四大青樓、天外天賓館、鎦金賭坊和雪清坊這幾處,將來還要接管君崗鎮造船廠和三十里黃河沿岸碼頭及渡口,可以說揚鞭會商業經營的所有範圍都在商務組管轄內,因此商務組極為重要,甚至比醫藥組、情報組、公關組、殺手組都重要,其地位不在創研組之下。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組長人選,一切由我親自負責,但我工作繁忙,不可能事事親歷親為。所以我想找一個助理,幫我處理商務組各項繁雜事務。現在我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做好這個工作,為揚鞭會創造更多的財富、開創更廣大的天地。」

    池冰站起身,正色道:「請會長放心,池冰定鞠躬盡瘁,不負所托!」

    呼延喚擺手示意她坐下,道:「從今天起你就在旁邊的辦公樓工作,後院是你的住所,我會給你安排兩名侍女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另外還有四名工作助理。以後你有什麼問題儘管過來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就把你的文件交給她,她自會向我呈報。」說著指了指黨鳳鳴。

    池冰並未見過黨鳳鳴,只當她是一個美麗的婢女,不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原騰龍門主母,當下對黨鳳鳴笑了笑,道:「以後請多關照。」黨鳳鳴點頭淡淡一笑,並不言語。池冰又對呼延喚道,「會長,我這就去熟悉各項業務,好盡快投入工作,便不打擾你了。」

    呼延喚微笑道:「很好,你去吧,希望你能將自己的才能完全展現出來,給我們一個驚喜。」

    池冰充滿自信地點頭一笑,起身施禮,就此退下。

    呼延喚顧自笑了笑,喃喃道:「也不知這樣安排是好是壞?不過沒關係,她不行的話我最多讓舅媽來幫忙……」思索一陣,抬頭看看黨鳳鳴,問道,「你覺得這個池冰怎樣?」

    黨鳳鳴淡淡地道:「機會主義者,和你一樣。」

    呼延喚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很精闢的評價。」

    黨鳳鳴道:「順風順水之時就會大放光芒,絆手絆腳之時就會茫然失措,她這點也和你一樣,你若不信,儘管等著瞧。」

    呼延喚饒有興趣地道:「這麼說來,你看準我是一個大起大落的人嘍?」

    黨鳳鳴淡淡地看著他,反問道:「難道不是麼?」

    呼延喚笑道:「你的眼光還算準確。池冰此人作風大膽,果斷直接,萬事只看利益,不計較暫時得失,這點很對我胃口。我也會一直給她提供支持,盡量不讓她感到絆手絆腳,這樣她就會將能力完全發揮出來,也符合我和揚鞭會的利益。我承認我是一個大起大落的人,但我大起之時會讓所有支持我的人受益,而大落之時卻只讓我一人受罪,同甘而不共苦,這就是我對所有支持者的回報。」

    黨鳳鳴定定注視著他,道:「我相信你做得到,但你也別忘了,有時人生並不都在自己的規劃之下。」

    「所以要及時行樂,」呼延喚笑了,指指大門,道,「關上門,我現在就要樂一樂。」

    黨鳳鳴很聽話地走過去將門關緊,然後回到他面前,緩緩脫去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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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收雨歇,黨鳳鳴取來清水,將兩人身體擦拭乾淨。

    剛穿好衣服,門外忽傳來一個聲音:「陳喚,你在嗎?」

    這聲音十分好聽,呼延喚只覺有些耳熟,卻想不起是誰,便道:「我在,請進。」

    大門推開,走進一個美麗的少女,居然是盧鳳英。

    呼延喚怔了怔,道:「盧三小姐,怎麼是你?」

    盧鳳英沒有說話,雙眼看著旁邊的黨鳳鳴,她此時正在清洗毛巾,天氣炎熱,又剛歡愛一場,她的衣衫鬆垮垮的,胸前衣襟大開,露出一截深深的**,臉上還有許多汗漬,雲鬢凌亂,雙頰通紅,眉眼含春,稍一思索便能猜出她方才做了什麼。盧鳳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秀眉微擰,這才向呼延喚看來,道:「我和你說件事。」

    呼延喚點頭道:「請坐,你說吧。」

    黨鳳鳴奉上茶水,站於一旁。盧鳳英又看了她幾眼,大概是她長相十分美麗之故,盧鳳英眼中湧起一抹黯然,沉默良久,道:「呼延慶給我來信了。」

    呼延喚一愣,奇道:「阿慶給你來信?說了什麼?」

    盧鳳英道:「他說已接了他母親到龍虎莊落腳,向我表達了他的感激之情。」

    呼延喚失笑道:「這小子,落腳了也不先告訴我,卻急急給你寫信,重色輕友,當真該打。」

    盧鳳英看他一眼,又看黨鳳鳴一眼,隨後低頭沉默半晌,神情略顯苦澀,輕輕地道:「謝謝你的幫助,盧家近來頗有起色,前景十分美好。」

    呼延喚笑道:「這是應該的,你們幫了我的大忙,我自然要做出回報,日後一切會更好。」

    盧鳳英淡淡一笑,道:「其實是我做得遠遠不夠,你幫我殺了歐陽子英,為我大哥報仇雪恨,我卻沒有給你相應的回報。」

    呼延喚笑道:「只要你答應不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盧鳳英輕歎一聲,道:「陳喚,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你明明不是一個壞人,卻一心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很壞。為什麼你不能像呼延慶那樣?至少表面上像個英雄豪傑,總好過時時被人議論……」

    「嘿嘿,」呼延喚笑道,「這個嘛……其實我確實很壞,你沒看出來而已。」

    盧鳳英今日不知為何情緒十分低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苦笑道:「聽說你最近又做了一件大事,將大秦幫和飛花劍派雙雙滅了。唉……你知道武林中人對你是何評價嗎,他們說揚鞭會是新一代的魔門,錢塘陳喚是天下第一大魔頭,誰惹了你誰就倒霉。」

    旁邊的黨鳳鳴忍不住微微一笑,點頭道:「說得太對了。」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管它呢,讓他們說去吧,老子照樣活得好好的。」

    盧鳳英歎息道:「你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傢伙,世人最在乎的名譽聲望,對你來說卻一文不值。」

    呼延喚笑道:「要是什麼都在乎,我也未免活得太累了。盧三小姐,你今日來找我不會只是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吧?如果你要我幫忙,只管開口就是,我一定盡力而為。」

    盧鳳英再次陷入沉默,良久良久,終於長歎一聲,道:「呼延慶邀請我去龍虎莊。」

    呼延喚怔了半晌,道:「就這事?」

    盧鳳英點點頭,道:「你認為我該不該去?」

    呼延喚奇道:「這……我怎麼知道?」

    盧鳳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道:「我來向你徵求意見,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呼延喚安靜下來,沉默一陣,道:「我明白。」

    盧鳳英道:「那麼你再說一次,我究竟該不該去?」

    呼延喚注視著她,道:「如果你不去的原因是把希望寄托在某些事上,那麼我勸你最好還是去,因為這些事絕對不值得你寄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盧鳳英怔怔地看著他,雙眼漸漸發紅,顫聲道:「我想我明白了……」

    呼延喚道:「這世上有許多種人,有的人形象完美,光輝燦爛,符合一切世俗標準,有的人卻不合時宜,事事與常理背道而馳,這本沒有褒貶之分,但在世俗範圍內便有了區別。你不妨從這方面考慮,如果你是一個符合世態常理的人,那麼你就應該選擇第一種人,也必須這樣選擇,否則你將生活在痛苦之中。記住我的話,好好思考你的未來,等你找到心態和世情的契合點,並且做出明智選擇的時候,你會感到豁然開朗。世事並無好壞,只有適合或不適合,你所需要的只是做出適合你的選擇。」

    盧鳳英緩緩流下淚來,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呼延喚神情平靜,但也隱含一絲無奈,道:「那麼,你會不會去龍虎莊?」

    盧鳳英沉默良久,道:「我會去的。」

    呼延喚道:「祝福你。」

    盧鳳英道:「謝謝。」

    呼延喚道:「記住我們的約定,歐陽子英和雲沁和尚的死亡真相,永遠不要告訴任何人。」

    盧鳳英苦澀地笑了笑,道:「這可能也是你和我唯一的聯繫了……」隨後站起身,道,「我走了,明天上路,再見。」

    呼延喚展顏一笑,道:「再見。」

    盧鳳英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

    呼延喚坐在椅中,良久不發一言。

    黨鳳鳴怔怔注視著他,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我不理解。」

    呼延喚擺手阻止,道:「別說話,過來。」

    黨鳳鳴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將臉龐埋入她胸腹,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時間飛快過去,黨鳳鳴站在椅子前,呼延喚坐在椅子中,抱著她發呆,久久無聲。

    黨鳳鳴忍不住再次開口道:「我還是不能理解,這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你沒道理將她拒之門外。」

    呼延喚低沉的聲音從她胸腹間傳來:

    「既然已經不合時宜,就讓我不合時宜到底吧……」

    黨鳳鳴從他語聲中聽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忽然感到懷裡這個男人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寂寥,她微感詫異,隨即又有幾絲驚喜,似乎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一份極其難得的真實,沉默良久,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髮梢,嘴角漾起一抹感同身受的無奈苦笑,和一絲淡淡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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