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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風雲湧 第四章 你的禮物 文 / 天堂太黑

    一行人來到汴京東郊十里外一處林子邊,遠遠看見一座極其巨大的莊園盤踞在前。這莊子佔地廣闊,兩宅相加更大,但門庭森冷,四野寂靜,卻比錢塘雅敘冷清得多,若非莊子潔淨如新,甚至顯不出幾分人氣。

    呼延喚不禁嘖嘖讚歎,道:「好房子,真是好房子!才來京城便買下這等大宅,運氣卻也不錯。他媽的!老子那時四處尋找,怎沒找到這等良宅!」

    悠雪微笑道:「這確是我們撞了大運,才想買宅子落腳,便聽說此處有巨宅出售,房主乃是一名皇親貴族,因為家中連續死了幾個人,便認定此為凶宅,急於脫手。我們與他討價還價,最後以五萬貫成交。」

    呼延喚忍不住悲歎道:「天哪!我買的宅子總共不過一百畝,卻足足要三十萬貫,你這宅子至少也有兩百畝,卻只要五萬貫。老天待我何其不公!」

    悠雪掩嘴直笑,伸手推開一扇偏門,率眾人走入莊園中。

    呼延喚與玉嫂等人邊走邊看,這宅子不似普通豪宅般精美,內部格局頗為嚴謹,橫平豎直,空曠而又方正,每座樓宇皆是單層建築,但佔地極大,便如座座堡壘也似,清一色的青瓦白牆黑柱,透著一股子冷颼颼的感覺,就連院落中的樹木也似有這種風格,大多是巍峨古拙的參天大樹,卻無一株搖曳多姿的垂干細枝。眾人行走在大青石鋪就的路面上,不由自主被這裡的肅穆莊嚴所感染,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玉嫂走近呼延喚,低聲道:「每座屋子裡都有殺氣,此地恐有蹊蹺。」

    呼延喚笑了笑,道:「我早已察覺,不過殺氣並非針對我們幾人,而是自然形成,不足為慮。」

    鳳嬸低聲道:「有百來道無形殺氣。」

    呼延喚道:「不止百來道,至少有兩百五十道殺氣,先前我們路過十座平房,每座內大約有二十人左右,另外五十道來自地下,這園子有極大的地下室,就在我們腳下。」

    他們低聲說話,仍被悠雪聽了去,回首微笑道:「果然好本事,連地下五十人也被你察覺。」見玉嫂和鳳嬸對自己露出些微警惕之情,便又笑道,「兩位嬸嬸莫要緊張,這些人是我們訓練的手下,不會傷害你們,這只是他們訓練時自然發出的氣機而已。」

    呼延喚笑道:「原來你們還留了這一手,果然有意思。」

    悠雪輕歎一聲,道:「還不都是為了你……」

    眾人走到一座最大的單層樓宇前,只見這樓不止佔地大,層高也為莊園眾樓之最,盤踞於莊園底部正中央,極是威嚴肅冷。眾人方一踏上樓前的石板大道,前方正門內便迎來兩個窈窕的身影,走近一看,卻是兩名容貌普通而又身材極佳的中年女子,呼延喚只覺十分面熟,正自沉吟,身邊的玉嫂已脫口叫道:「阿梅、阿蘭,是你們嗎?」

    兩女怔了怔,仔細看看玉嫂、又看看鳳嬸,漸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大步走上來,激動地道:「玉嫂、鳳嬸,你們……你們怎變得如此年輕?!」

    玉嫂和鳳嬸自從服用蟠龍天仙丹後身材容貌已大大改善,氣色好得無以復加,梅姐和蘭姐如今年在三十六七左右,看上去卻似比玉嫂鳳嬸還要大幾歲,難免震驚之極。鳳嬸上前笑道:「你們兩個小妮子,一去就是六年,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梅姐和蘭姐當年與水清吟一同受訓,傳業教官正是玉嫂和鳳嬸,彼此感情十分深厚,視她們為恩師,此時呆了半晌,便即清醒過來,連忙施禮道:「方纔失禮了。阿梅阿蘭拜見兩位教官!」

    玉嫂平時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狀,此時也難得地露出了笑臉,上前拍拍兩女肩膀,道:「免禮吧。你們兩個可真夠狠心的,一走整整六年,害得我和鳳琴常常思念掛心。」

    梅姐忙道:「大家快進屋,我們坐下好好敘舊。」探頭往後看去,只見笑兒和芬兒正俏生生地站在玉嫂身後,旁邊還有兩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對著自己笑,不由一愣,仔細看去,忽驚喜之極地道:「朵朵!俏俏!你們兩個小丫頭都這麼大了!」

    朵朵和俏俏甜甜地道:「梅姐好!」

    梅姐蘭姐大步上前,一人抱住朵朵俏俏,一人抱住笑兒芬兒,均是驚喜交加,六人相對大笑。

    玉嫂對呼延喚道:「你先進屋去見映霞,我們在外敘舊。」

    呼延喚知道她想給自己和水清吟獨處的時間,便點頭道:「好,你們在客廳等著我們。」

    悠雪聞言道:「既然如此,你就一人去見清吟罷,她現在後院書房裡。我帶大家去客廳少坐。」

    呼延喚揮揮手,往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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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書房,呼延喚看到的是一幅絕美而又孤獨的畫面——

    她背對著他立於窗前,正靜靜觀賞窗外景致,白衣席地,烏髮如瀑,黑白掩映下的嬌軀熟悉而又陌生,線條卻依然那麼曼妙動人,秀肩玉頸,細腰豐『臀』,長髮裙袂隨風輕擺,有一種淨雅無塵的美感。但這分美卻隱隱透著孤獨,窗外艷陽高照,一片明媚奪目,屋內卻冷清沉寂。她靜靜地望著遠方,望得如此入神,似乎那裡有她的夢想,和她嚮往已久的自由,可是卻不得不滯留在這冷清的小屋裡,惟憑欄眺望,寄托心底那份孤獨和失落……

    ——她只是靜靜站著,卻將這一刻的寂寞情懷詮釋得淋漓盡致,令他彷彿看清了她的內心。

    呼延喚走到書房內,在她身後的長椅上坐下,靜靜看著她的背影,不發一言。

    良久良久,她輕輕歎息一聲,轉過身來,迎接她的是呼延喚那雙深邃的眼眸。她怔了怔、呆了呆、愣了愣,隨即全身一顫,就此凝立不動……

    她變了麼?沒變麼?似變非變麼?亦變亦沒變麼……

    她的外貌與六年前幾乎沒多少改變,依舊是那張尖尖的瓜子臉,鼻尖微翹,秀眉輕掃,小嘴嫣紅,肌膚雪白,一張溫婉的古典仕女臉上卻有一雙嫵媚妖嬈的鳳眼,清秀中透著性感,矛盾而又和諧,這種獨特的氣質至今沒變。唯一改變的或許只有她的眼神,這雙勾人魂魄的鳳眼似乎比六年前少了一絲狐媚,而多了一份滄桑。這也是她五官中唯一可以證明她實際年齡的部位。

    二十四歲的水清吟是尤物,三十歲的水清吟依然是尤物,她就是擁有這樣的魅力,歲月的磨煉和閱歷的增長只在她眼中留下一道烙印,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美麗、和獨一無二的內涵。

    呼延喚靜靜欣賞著眼前這個尤物,沒有開口,生怕自己的粗嗓門破壞此刻的意境。

    她沒有動,也沒有表情,所有的情緒都展現在她的眼裡。這雙迷人的鳳眼就像一扇打開的窗戶,將她的內心世界暴露在他面前,忽而迷惘、忽而驚訝、忽而喜悅、忽而緊張、忽而內疚、忽而悲傷。良久良久,她眼中漸漸浮起一片晶瑩,眸盈秋水,淚濕春羅……

    ——記得上一次她哭的時候,還是六年前被他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之時……

    那時的她感情外露,藏不住悲歡。一晃六年過去,她已能將情緒牢牢控制,沒有感情波動,只有一雙活靈活現的明眸。

    不知為何,此時的水清吟在呼延喚眼裡,卻是如此的真實,比她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真實。也不知是因為她先前默立時的那份孤獨,還是此刻面對時的這分傷懷,抑或這雙秋水般的眸子……

    呼延喚往後一靠,張開雙臂,向她發出一個淡淡而又深深的微笑。

    水清吟終於邁開步子,走到他身邊坐下,然後輕輕依偎進他懷裡。

    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粒兒,一滴滴、一顆顆、一串串地落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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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久的沉默過去,呼延喚首先開口,道:「你……好嗎?」

    水清吟揮袖拂去臉上淚水,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簾,輕聲道:「還好……你呢?」

    呼延喚雙手扶著她的肩,將她身子擺正,與她對視,道:「告訴我你這六年來的經歷。」

    水清吟神情十分複雜,剛剛停止流淚的雙眼又紅了起來,顫聲道:「沒什麼,就這樣……」

    呼延喚道:「來京城這麼久,為何一直不來找我?」

    水清吟道:「我不敢面對你,因為……我失約了整整四年,我怕你又像那次一樣大罵我一頓……」

    呼延喚道:「告訴我你為何會失約四年。」

    水清吟低聲道:「我在西域,被一些事絆住了,無法脫身回中原。」

    呼延喚道,「是什麼事?」

    水清吟定定注視著他,想從他眼裡讀出他此刻的情緒,卻始終不能看透,心下略感緊張,道:「我怕我說出來……你會生氣。」

    呼延喚淡淡一笑,道:「你不說我才會生氣。」

    水清吟沉默半晌,點頭道:「好吧,我把過去的事都告訴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呼延喚雙手抱胸靠進椅背,一副聽故事的模樣,道:「說吧,我在聽。」

    水清吟閉目養神片刻,令自己激動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然後睜開眼,道:「那年你奪下富春院,我和梅姐蘭姐前往蜀中尋找悠雪,想陪阿強度過最後的日子。我們到時阿強已奄奄一息,但也許是他記憶中仍有我的形象,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神智居然恢復幾分,說出條理清晰的話來。我和悠雪十分高興,以為他有望好轉,於是天天陪著他,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後來我們才知這是迴光返照。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清吟,把我的骨灰撒到崑崙山上,那裡有我的童年,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就在那裡度過。』我知道他自小在崑崙山學藝,對那裡十分留戀,就答應了他。不料當天夜裡他就逝世了。他在睡夢中離開人世,沒有一點痛苦,嘴邊還帶著微笑,就像在做一個美夢。次日清晨我去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夢見了最開心的事,哪知他笑得如此燦爛,身子卻早已冰涼……」

    呼延喚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傾聽,等待她從此時的傷心中回復過來。

    水清吟擦去眼角的淚水,深深呼吸幾口,看了他一眼,繼續訴說:「阿強去世後,我決定前往崑崙山完成他的遺願。我、悠雪、梅姐、蘭姐,還有悠雪的兩位師妹妙芝、妙慈,我們六人結伴同行,帶著阿強的骨灰西行至崑崙,但崑崙實在太大,我找不到阿強的師門,最後只好找了一座風景最美的雪山,將他的骨灰撒進雪谷,就此完成了我對阿強的承諾。後來悠雪提議去吐蕃和天竺一帶賞光,我剛恢復自由,心中嚮往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動了心,便給你寫了封信,告訴你我將離開兩年時間。當時我計算了一下來往路程,還打算從天竺買船走海路回中原,因此特意將時間延長,以為兩年後可以回來。哪知這一去卻整整耽擱了我三年多的生涯……」

    呼延喚泡了兩杯茶,遞給她一杯,自己捧了一杯。

    「謝謝,」水清吟輕聲道,喝了兩口,悄悄觀察他幾眼,,「我們一路南下,不久來到吐蕃國都邏些城,玩賞一個多月,隨後繼續南行,穿過大雪山,途經泥婆羅,直至天竺曲女城。悠雪、妙芝、妙慈前去朝拜佛宗聖地,我也陪同前往。天竺境內有數不盡的彈丸小國,更有不計其數的土豪番王,當時正好有一個來自天竺西部故臨國的番王也在曲女城遊玩,與我相遇,立即對我展開追求。這人身邊有幾個行商的漢人,故意和我套近乎。我在異國他鄉遇見中原人士,又能說上幾句官話,也覺高興,未做防範,就此與他們結識。悠雪天天去宗廟聆聽佛法,我身邊只有梅姐和蘭姐,他們則有五人,四名漢人加上那番王,我們八人日日在外遊玩,將曲女城玩了個遍。有一天悠雪前去聽最後一堂佛法,與我約定晚間會餐慶祝,她和我分開後那五人又來找我,於是我們前去觀賞天竺歌舞,期間我被那番王灌了幾杯酒,他竟在酒中下**,我內功不夠深厚,就此昏迷過去。也就是這一天,我和悠雪自早晨會面到下次重逢時,期間足足隔了一年……」

    呼延喚依然不說話,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雙眼微瞑,閃出一絲隱約的寒光。

    水清吟終於從他臉上讀出幾絲情緒變化,搖頭道:「你別擔心,我沒事,我的身子至今完好無損、一清二白。」

    呼延喚眉頭依舊緊皺,緩緩地道:「說下去。」

    水清吟道:「等我清醒時,已被那番王帶到故臨國一座海邊行宮內,梅姐和蘭姐也喝了**,與我一起身陷絕境。那番王雖是天竺人士,卻對中土文化傾慕已久,整座行宮按中土風格建造,格調意境十分高雅。他本人也文質彬彬,想用他的學識風度來征服我,讓我主動投懷送抱,便始終不曾對我用強,這給了我逃身的機會。接下來一個多月時間,我日日與他周旋,暗中觀察四周地形,伺機逃脫。行宮中還有那番王從各處擄來的一百多名女子,其中有五十人是中土少女。那番王手下有十多名漢人客卿,專門給他物色中土美女,送來故臨國供他享樂。這座行宮守衛森嚴,駐有上百名高手,我和梅姐蘭姐未服解藥,武功不及以往十分之一,想硬攻出去無異癡人說夢。於是我只好四處聯絡那些可憐的漢人姐妹,希望大家聯合起來脫離此處。那些少女雖被騙來西域,但那番王將她們養得極好,有許多人不願離開,寧可在此服侍番王。我暗自行動多次,最後居然是那些天竺本地女子願意與我合作,五十多名中土女子只有十餘人願意離開。如此兩個月時間下來,我籠絡了六十多名姐妹,大家暗自商議,準備脫離苦海。」

    呼延喚皺眉道:「竟有這等自甘墮落的中土少女?」

    水清吟苦笑道:「你有所不知,這些少女雖青春貌美,但大多家境貧寒,留在大宋也過不上好日子,到頭來不是做丫鬟就是混跡青樓做**,相比之下實不如跟了那番王來得快活,再說久而久之便習慣了那裡的生活,也不想回中土繼續漂泊。對她們而言,自由實不重要,豐衣足食才是最大誘惑。」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此過了兩三個月,那番王終於不耐煩,準備對我下手,我對他直言相告,說我一生只屬於一個男人,如果他強迫於我,就算讓他得逞,我事後也必定『自殺』,絕不猶豫。」說到這裡,一雙妙目直直向呼延喚凝視而去,道,「這個男人就是你。」

    呼延喚沒有表情,微微點了點頭,道:「說下去。」

    水清吟道:「不過我怕自己太絕斷,反而適得其反,於是又緩和語氣告訴他,如果他想征服我,就必須做出實際行動,讓我漸漸淡忘以前的感情,那時他仍有機會得到我。他也是個講究完美的人,不願留下遺憾,於是放過了我,讓我等著看他的表現,我才逃過這次大劫。如此又過兩月,我和梅姐蘭姐已漸漸恢復功力,表面上裝作功力受制的樣子,暗地裡加緊與眾姐妹商議逃跑之事。有一天,行宮外突然生變,據說是一名中土少年前來尋仇,將許多護衛高手殺死,險些衝進行宮,那番王率領大隊人馬抵抗,才堪堪保住宮門不破,那少年受傷逃離。後來我才知道,這少年名叫樊少雲,乃是天山劍派傳人,本有一名青梅竹馬的女伴,兩人私定終身,哪知那少女被番王手下騙來故臨國,做了番王的寵妃,見異思遷,忘了自己的情人。那少年卻對她念念不忘,始終認為是番王將女友強行擄來,於是萬里迢迢趕來故臨國救人。過了幾日,那少年傷癒而歸,再度上門挑戰。我們眾姐妹在高樓上看得分明,這樊少雲有一手高明之極的天山劍法,殺得番王手下人仰馬翻、死傷慘重,眼看即將被他攻進行宮,忽然番王帶了一名美女走上高台,少年當即止住攻擊,原來這美女便是他的心上人。這女子大聲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結束,如今她在此生活美滿,無憂無慮,與番王傾心相愛,再也不想回去,希望他不要再來打擾。那少年幾乎當堂崩潰,仰天大哭,黯然離去,番王因此又躲過一劫。」

    呼延喚不禁對這少年生出幾分興趣,道:「這個樊少雲武功究竟有多高?比玉嫂如何?」

    水清吟想了想,道:「以六年前我離開時玉嫂的功力來看,樊少雲絕不遜玉嫂半分,至少也是個一流高手。」

    「有點意思,」呼延喚喃喃道,「要是能拉他加入揚鞭會就好了。」

    水清吟微微一笑,道:「就猜到你會這麼說。先聽我把故事講完吧。」見他點頭,便繼續說道,「樊少雲是個癡情之人,三日後又捲土重來,放言說女友乃是被番王逼迫,他絕不相信心愛的女人會如此無情無義,此次定要殺出一個道理來。大戰再度爆發,樊少雲心存死志,殺氣凜冽,番王手下護衛被他半日間力殺二十餘人,戰況十分慘烈。我心知這是最好機會,於是趁亂召集六十多名姐妹,大家悄悄來到偏門處,趁守衛不備,梅姐和蘭姐陡然出手殺之,我率眾女衝出行宮,守衛在後追趕,我們且戰且退,直至正門外,正好與樊少雲會合。樊少雲大戰一日,也已精疲力盡,於是和我們一同逃至三十里外,我身陷行宮將近半年,終於獲得自由。我急於離開去找悠雪,但眾姐妹表示要追隨於我,我見她們孤苦無依,便答應了她們,並告知樊少雲事實真相,希望他莫要再做無謂的努力。樊少雲死活不信,一心要救出女友,我們看在他出手施援的份上,也想幫他一次,於是大家定計攻打行宮,也好拯救許多中土少女。三日後我們趁夜行動,梅姐和蘭姐前去行宮外放置火種,我和樊少雲率領大家暗自埋伏。半夜時分,行宮火起,番王等人從偏門急急逃生,正好被我們堵住,樊少雲力殺十餘人,番王倉惶逃命,剩下一幫妃子,其中就有樊少雲的女友。哪知那女人竟然將樊少雲痛罵一頓,連打他幾個耳光,隨後抽出匕首,表示樊少雲若硬要帶她離開,她便當堂『自殺』。樊少雲終於死心,大哭一場,將她放走。剩下那些女子中有二十多人被我們說動,加入我們的隊伍,其餘三十多人則跟著樊少雲的女友追隨番王而去。我們殺光剩餘護衛,行宮外圍已被燒燬,我們進去搜了許多金銀珠寶,就此離開。樊少雲心灰意冷,本要回天山隱居,我極力勸他隨我們同行,他最終答應下來,做了我們隊伍唯一的男性成員。為防番王回來報復,我們連夜離開,直至數百里之外。」

    呼延喚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殺人放火,擄走女人,搶光錢財,嘿嘿,還真有我的風格。」

    水清吟道:「這和你剿滅騰龍門完全不同,你是主動出擊,我們是形勢所逼。不過那些錢財倒確實幫了大忙,我們回到曲女城,一邊尋找悠雪,同時壯大自身實力,因為不想再被番王那樣的人欺負。那些天竺姐妹能歌善舞,於是成立一支歌舞團,四處招募人手。如此過了幾月,漸漸發展成一支擁有三百多人的隊伍,但那時我們的錢也花完了,只好進行歌舞表演賺取錢財。直至有一天,悠雪終於回到曲女城,我們分開整整一年,重逢時抱頭大哭。原來悠雪見我失蹤後四處尋找我的蹤跡,幾乎將整個天竺走了一圈,卻偏偏沒去故臨國,這才與我分散至今。我們團圓後決定回歸中土,於是往吐蕃進發,不久來到當初那個崑崙雪谷。也是天意,有一日我想去雪谷觀賞冰雕,無意間發現雪谷中有許多神秘的光芒,悠雪大感興趣,與我前去探索,在一個萬年冰洞中發現了那處晶石礦藏。那時我們手頭十分拮据,我想這些晶石可能值錢,便挖了幾塊,準備拿去中原出售。後來回到久別的中土,沒料到這晶石極為搶手,我立即招募人手前去開採,歌舞團則繼續巡迴表演,同時打聽你的消息,那時距離我與你的約定已過了一年多,你已在杭州成立射潮營部隊,手下有數千名武士。我本想去找你,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留下。」

    呼延喚心中略有所悟,仍問了一句:「為什麼?」

    水清吟道:「如果我就這樣回到你身邊,我就像一隻蛀蟲,只會依附於你,卻沒有自己的資本,我不想那樣。我要給你提供最大的支持,等我回到你身邊時,必須是我最強大的時候,這樣我才有成就,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我的歌舞團成立不久,晶石礦也才發現,另外我還準備用售賣晶石的錢來成立一支強力部隊,這些事大有潛力可挖。我已失約於你,不如索性擴大我的勢力,等將來將一切奉獻給你,這樣才能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也算是我對你最大的回報。」

    呼延喚笑了笑,道:「這支強力部隊,就是外面屋子裡的殺手吧?」

    水清吟怔了怔,道:「原來你已察覺。沒錯,這就是我三年來精心打造的殺手組織,共兩百八十人,樊少雲就是這支殺手組織的總管。」

    呼延喚奇道:「你為什麼想成立殺手組織?」

    水清吟道:「當年**門旗下六大系統中最令人心驚膽戰的就是殺手組,我恢復自由後仍日日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莫名其妙被殺手組刺客殺死。於是索性自己成立一支殺手部隊,身邊又正好有樊少雲這樣一個頂級劍客,讓他訓練殺手最好不過。還有一層原因,我對你旗下組織進行調查,發現你雖有許多系統,卻唯獨沒有設立殺手部門,這樣等我回來時正好填補空缺,讓你的揚鞭會門類更齊全。」

    「不錯,有點意思,」呼延喚微笑道,「這麼說來,你手下除了那些西域舞孃,就是這兩百多名殺手,還有什麼部門?」

    水清吟道:「我本就是做情報搜集的,自然也少不了成立情報組。另外,悠雪師門也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尼姑,現已被悠雪招募來八十多人,其中武功最高的三十人加入殺手組,你方才在外院感應到的殺氣一定只有兩百五十人左右,對不對?因為這三十名尼姑的殺氣含而不露,平時大多潛心念佛,一般人很難察覺。兩百八十名殺手中尤其以這三十個尼姑最為可怕。」

    呼延喚失笑道:「讓尼姑來做殺手?嘿嘿,虧你想得出來。另外五十個尼姑呢?」

    水清吟道:「她們是我和悠雪的貼身護衛,我身邊一般只帶梅姐和蘭姐,悠雪帶妙芝和妙慈,但若出去辦大事,則帶上這五十名護衛,她們武功高強,足以保衛我們的安全。」

    呼延喚點頭讚道:「不錯不錯,不愧為大總管之才。那麼你手下一共有多少人馬?」

    水清吟道:「歌舞團情報人員兩百人,殺手兩百八十人,護衛五十人,其它工作人員一百五十人,總共六百八十名手下,加上我、悠雪、梅姐、蘭姐、妙芝、妙慈、樊少雲,共有六百八十七人。」

    呼延喚微笑道:「今天你我重逢,你今後有何打算?」

    水清吟深深注視著他,道:「六百八十七人,包括我在內,還有雪清坊和這座莊園,加上崑崙雪谷的晶石礦,從現在開始都是你的。這是我用六年時間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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