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碩果僅存的長老已心神大亂,再也不能組織有效攻防,很快便被鄧追雲擊倒在地。孟強按照呼延喚的指示上前取他性命,閉著眼睛連砍三板斧,竟然無一砍中要害,這人痛極慘嚎,卻還不死。眾人哭笑不得,孟強平生從未殺過人,這時已手腳發軟,實難砍下第四斧,張紅彩當即上前狠狠一鑭砸下,將這人砸死,總算結束了這場小鬧劇。其餘那些突圍的騰龍門弟子全部被擒,。
呼延喚到此才從先前的惱怒中解脫出來,最後看了一眼地上那女長老的屍體,又向江夜泊狠狠瞪去,江夜泊飛快躲到鄧追雲背後,不敢在這時捋他虎鬚。
呼延喚理清思路,對前方押解女人孩子的眾武士喊道:「列隊集合,按順序走出大門,登記名字身份後依次押上馬車。」隨後來到門口,對呂麝香道:「呂師姐,讓商隊馬車排隊過來裝載。」呂麝香發令下去,騰龍門外隱匿多時的一百輛馬車緩緩行了過來。這些馬車乃是風雲商隊裝載重型貨物的專用貨車,每輛皆以八匹馬拉乘,足以裝下二十人,車伕皆是儒天閣武士,早已在外等候多時。
眾武士押解女人孩子出門,大門口由青雲社弟子負責檢查登記,一一盤點清楚,隨後送進馬車,青雲社兩名弟子和野馬武士統領董撼坐上第一輛馬車,每車護行十名武士,就此上路出發。這也是計劃的重要部分,一旦控制住局勢,立即押解人員物資上路,絕不耽擱,青雲社弟子手持**門令牌,沿途遇見官兵哨卡可通行無阻。如此迅速撤離,等最後一批離開騰龍門時,先頭部隊大致已在五十里之外,也減少了許多無謂消耗和意外閃失,使得行動更為快捷有效。
孟強焦玉仍心有餘悸,張紅彩其實也是第一次殺人,比他們好不到哪去,三人驚魂未定,站於一旁發呆。呼延喚上前好生安慰一番,連贊三人表現極佳,好歹令他們恢復過來。
正說笑間,莊蝶兒飛步跑來,一頭撲進呼延喚懷裡,死死抱住他,顫聲道:「師弟,謝謝你,這是我爹爹一生最大的願望,今天終於被你完成了。你是爹爹的好徒兒,是我的恩人,是我媽媽、大媽、三媽、小妹、四位小媽,以及所有儒天閣弟子的大恩人。謝謝你……」說到最後,終於哭了起來。
呼延喚抱住她的身子,柔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是大家的功勞。好姐姐,你放心吧,以後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只需記住,一切有我。」
莊蝶兒一張俏臉滿是淚水,抬頭看著他,眼中情意脈脈,道:「嗯,好弟弟,以後……以後你就是我的後盾……我的依靠……」說到這裡臉色一紅,羞澀無限,忙住口不語,又一頭扎進他懷裡。
呼延喚湊近她耳邊,輕笑道:「親愛的蝶兒,你就靠著我吧,我願意讓你靠個夠。」
莊蝶兒又羞又氣,跺了跺腳,脫開他的懷抱,嗔道:「不正經,我不理你了。」
呼延喚哈哈大笑,想起一事,便道:「師姐,等一會你們儒天閣弟子先走,不要過多逗留,你也隨行回去,由我來斷後,我們回望河莊再聚,知道了麼?」
莊蝶兒點頭道:「好,聽你的。」
呼延喚張開雙臂,笑道:「既然如此,請師姐和小弟我在此吻別吧。」
莊蝶兒嬌羞無限地瞟了他一眼,甩下一句:「想的美!」就此轉身離開。
呼延喚對孟強三人道:「你們留著,等這些女人孩子全部裝車後,將那些男人押到外面空地上,騰龍門必須清場,好方便搜查物品。」三人答應下來,他找來鄧追雲道:「走,我們去內院看看。」鄧追雲隨他同行,江夜泊自然也緊隨在後。
三人沿路走去,只見騰龍門內外現已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押解人員物資往外運送的武士,但已不像先前那樣哭喊連天,皆因所有騰龍門弟子均被堵住嘴巴捆綁結實,僅剩一些重傷人員發出的呻吟聲,相對於龐大的騰龍門而言,顯得頗為安靜。鄧追雲和江夜泊見揚鞭會武士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如此大場面仍不見一絲混亂,不禁連連讚歎,呼延喚更是得意之極。
回到長老院,老遠便聽見鐵牛那破鑼般的粗大嗓門:「你,把這些屍體扔到那邊去;你,把這些女人身上衣服扒光;你,把這些物品集中堆放起來……他奶奶的!輕一點,這些瓶瓶罐罐裡裝的都是好東西,要是碰壞了老子打斷你的手!」
呼延喚一聽便知此間戰事已了,大笑著走進院內,道:「鐵牛,情況怎樣啊?」
鐵牛連忙跑過來,道:「少爺,你總算回來了,這裡基本完事了,俺們仔細搜查一遍,把這些傢伙的房間掀了個底朝天,總算搜出些好東西。」
呼延喚放眼看去,只見大院中央堆了許多東西,其中錢財只佔了小部分,大多是一些書籍文件和藥箱藥瓶,不禁大罵道:「他媽的!這算什麼好東西?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
鐵牛忙道:「少爺你仔細看看,這些書可了不得,都是騰龍門歷代弟子編寫的武功秘笈,俺剛才只看了兩本,發覺裡面內容很不簡單,少爺你帶回去好好研究,一定會有更大的驚喜。」
「哦?」呼延喚頓時兩眼發光,走過去撿起一本書籍看了起來,一本正經看了半天,又走到鄧追雲面前問道:「追雲,這本武功秘笈十分奇特,我不是很懂,你幫我參考參考。」
鄧追雲接過細看起來,隨即失笑道:「傻子,這哪是武功秘笈,根本就是一本煉丹製藥心法。」
呼延喚老臉一紅,飛快觀察四周,幸好無人看見,最大死對頭江夜泊此時正注意那些光著身子的二代女弟子,也沒留意,登時放下心來,笑道:「我說呢,怎麼武功秘笈裡寫的東西我一竅不通,原來是這幫傢伙想煉丹成仙來著。」
鄧追雲道:「這些書籍極為珍貴,你不妨拿去好好鑽研,揚鞭會武士眾多,難免受傷生病,如果能研製些丹藥以備急用,倒也是件好事。」
呼延喚點頭道:「這點我先前在後宮裡已有考慮,龍定邦那老狗精心研製了一種控制心神的藥物,先後分三批培育了三十六個女奴,現在其中十二個小女孩已被我控制,剩下二十四個女人我準備帶回去好好研究。這裡搜獲的藥品書籍都不能浪費,我要成立一個『醫藥組』,以後專門研製丹藥,一部分投入民用,讓升隆藥業進行銷售,一部分用來裝備武士,或對付敵人。」
鄧追雲點頭道:「不錯,既然今日未能抓獲龍定邦,我們必須做好防範,不能讓他利用藥物傷害手下弟子,對於這些藥物的性能必須掌握清楚,不可疏忽大意。」
呼延喚吩咐鐵牛:「等這些人全部押送下去後,你將這裡的物品搬去外間廣場,然後分類搬去裝車,書籍歸書籍、丹藥歸丹藥、武器歸武器,錢財最後搬運,明白了麼?」
鐵牛點頭答應,指指前方,面色沉重地道:「少爺,這長老院乃是今日行動中最難啃的硬骨頭,我們圍攻四十二名長老,結果死了三十一名野馬武士,重傷二十人,輕傷五十多人。」
呼延喚之前已收到許坤等統領的報告,已有心理準備,今日參與行動的所有武士皆穿了天珩制鐵製造的防身軟甲,因此那些三代弟子進行反抗也是徒勞,最多只能令武士受傷,但長老院這些一二代弟子個個武功高強,縱有軟甲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終究還是被殺了三十一名武士。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冷哼道:「從三代弟子中找三十一個最強壯的男子,給我全部砍頭,祭我死去的三十一個兄弟!」
鐵牛大聲道:「是!俺親自主刀!」
呼延喚拉了鄧追雲,道:「走,我們去後宮。」
三人來到後宮,只見院中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個女人,皆赤身裸體,放眼過去白花花一片,大貓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到來,當下上前稟報道:「少爺,後宮全部清理乾淨,搜獲的金銀財寶都在大廳裡,這些女人大多是丫鬟侍女,請查收。」
呼延喚道:「龍定邦的?」
大貓道:「八個小妾和二十四個女奴分開扣押,我想少爺可能要單獨審問,便不混雜其中。」
呼延喚點頭道:「做得很好。這些女人床底下可有大量財寶?」
大貓道:「有是有,不過算不上大量,我也不懂價值,請少爺親自檢驗。」
呼延喚來到大廳,只見其中堆放著一些金銀錢財,大貓做事比鐵牛細緻,將珠寶首飾和玉器金錢分類堆放,擺得十分齊整,一目瞭然。當下上前盤算起來,發覺數量不少,大概價值十萬貫左右。呼延喚托著下巴沉吟道:「只有十萬貫,而且物品零散不一,顯然是這些女人長期積攢的錢財,並非統一存放……這麼看來,龍定邦那老傢伙一定是把其餘三十萬貫錢存放到別處去了。」
鄧追雲點頭道:「很有可能,看來回望河莊後不能立即將這些女人孩子安排上崗,還要仔細審問核對,或者能查出龍定邦和剩餘錢財的下落。」
呼延喚苦笑道:「這下工作量大大增加,兄弟們也不能盡早享用戰利品了。」心中不爽,又憤憤地罵道,「他娘的!搶個不義之財也這麼麻煩!」
鄧追雲笑道:「你已奪得整整六十萬貫的錢財,也該知足了。」
江夜泊此時的心思卻不在錢財上面,眼見旁邊不遠處捆著八名赤身裸體的美麗婦人,還有那二十四個女奴軟癱在地,便拉拉呼延喚的袖子,問道:「陳喚,為何你把這些後宮女子和長老院女子都扒光衣服?這樣也太侮辱她們了吧!」
呼延喚淡淡地道:「她們平時高高在上,如今成為階下囚,與所有丫鬟侍女享受同樣待遇,也是活該,那些三代女弟子比她們好,至少不用赤身裸體面對眾人,這也是騰龍門與我作對應得的教訓。」
江夜泊皺眉道:「她們好歹也有各自的身份地位,你不能如此**她們,還需尊重一些。」
呼延喚笑道:「什麼身份地位?到頭來還不都是營妓?她們年紀大了,還未必有那些三代女弟子受歡迎,我何必尊重這些沒多少價值可言的老營妓?」
江夜泊氣道:「陳喚,你這麼說太過份了!難道女人在你眼裡就只有這點價值嗎?」
呼延喚懶得理她,拉起鄧追雲道:「走,我們去見見龍定邦的老婆。」鄧追雲點頭答應,又拉住江夜泊的手,江夜泊只好跟隨過去,仍不忘重重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來到中央大宅,五名龍井武士正守於地道口,呼延喚命他們找人來準備搬運,隨後與鄧追雲江夜泊進入地道,來到地下石室。
十二個小女孩見他出現,面露喜色上前迎接,黨鳳鳴已醒了過來,極為不雅地張開手腳躺在地上,卻毫不顧忌,神情呆滯,面如死灰,看到呼延喚出現也無任何反應,明顯已徹底崩潰。
呼延喚一手一個抱起兩名女孩,各親了一口,笑道:「小乖乖,完事了,準備跟我回去吧,以後你們不用在此受苦,我保證讓你們過得快快樂樂。」兩女對他甜甜而笑。
鄧追雲對小孩有一種發自天性的喜愛,見這些女孩個個冰雪動人,如同十二個粉妝玉琢的娃娃,不由驚呼道:「好漂亮的女娃兒!」當下俯身要抱起一個女孩,哪知這女孩身形一閃便躲過她的雙手,伸手拉住呼延喚衣襟,滿臉警惕地注視著她。
鄧追雲怔了怔,失笑道:「看來小娃娃只喜歡你,不喜歡我。」回憶一番剛才的情形,又奇道,「這孩子的身法有些古怪,不像是騰龍門的本派身法。」
呼延喚知道這些女孩並未真正練過騰龍門武功,只因她們是先天仙靈之體,身法招式皆隨心而動,毫無痕跡可尋,就連內家真氣點穴之法對她們也不管用,而且她們體內已被他植入暗能量,除了他和趙月奴身上的暗能量本源之外,她們恐怕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好感,鄧追雲也不例外。當下笑道:「她們都是我的小寶貝,只聽我一人的命令,你想和她們親近,須大大討好我才行。」
鄧追雲仔細觀察這些女孩,沉吟道:「我本以為這十二個神秘女孩是龍定邦養的童妓,供他『淫』樂所用,但現下看來卻是錯了,這些孩子個個冰清玉潔,均是處女之體。難道龍定邦養她們別有所圖?」
呼延喚不想透露先天仙靈之體的消息,便笑道:「龍定邦身懷不育之症,討了這麼多老婆也生不下一子半女,可能是想將這些丫頭當作女兒來撫養長大,好嘗嘗身為人父的滋味吧。」
鄧追雲思索一陣,道:「也不一定,我總覺得這些孩子有些古怪,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呼延喚放下兩個女孩,岔開話題道:「追雲,你幫我檢查一下這石室四周,看看是否還有其它密室,或許能找到別的寶貝也未可知。」
鄧追雲四處檢查一遍,並敲打四周牆面,貼耳細聽,搖頭道:「沒有了,就這一間石室。」
呼延喚當即走到地道口,運功傳聲道:「龍井武士下來搬運。」
十餘名龍井武士早已準備就緒,當下進入石室,開始搬運那些財寶物品。
過不多久,沉默多時的黨鳳鳴忽然開口道:「陳喚,你殺了我吧,我無臉面對官人。」
呼延喚走到她身邊蹲下,上下打量她一番,她年紀已過四十,內功也不深厚,但或許是平日靈丹妙藥服用不少,皮膚依然光潔,並無多少皺紋,只是白得嚇人,不像其它女子那麼紅潤,五官十分端正,可以想像年輕時必定是個美女,身材有些發福,豐乳肥『臀』,腰圓腿粗,總體上看來是個頗有韻味的美婦人,只是對於揚鞭會武士而言,她的吸引力自然遠遠不如那些年輕女弟子。呼延喚想了想,道:「黨女士,你這輩子已不可能再見你官人,我也不會殺你,你體內有不少靈丹妙藥,我想讓你去我的醫藥組做實驗對象,希望你做好思想準備,這就隨我出發。」
黨鳳鳴渾身顫抖,再度失聲痛哭:「我只求一死……求求你,讓我死吧,不要折磨我了……」
呼延喚道:「對不起,我無法滿足你這個要求。當龍定邦派人前去傷害我親人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騰龍門和你今日的命運,你認命了吧。」
黨鳳鳴全身經脈被封,動彈不得,惟有嘴巴可以活動,但說話聲音也極微弱,顫聲道:「陳公子,官人與你之間的恩怨我毫不知情,我只是個老婦人,什麼也不懂,只求你賜我一死,請你務必償我心願。否則今後我也不會配合你行事,一旦恢復體力,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殺』。」
呼延喚搖頭道:「你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我可以向你保證。」回頭看去,見龍井武士已將最後一批物品搬運上去,便伸手將她抱起,抗上肩頭,對眾女道:「我們上去吧。」
回到大廳,黨鳳鳴看見八名小妾渾身**被綁,二十四女奴則癱軟在地,不禁悲呼一聲,心中徹底絕望,索性一頭暈死過去。呼延喚將她扔進八女堆裡,道:「這時候暈倒,其實未嘗不是件好事。」江夜泊皺眉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被鄧追雲阻止,只好氣鼓鼓地垂下頭去。
鐵牛大貓等人過來稟報:「少爺,女人小孩已全部裝車,現正在搬運武器和書籍,已將近結束,是否可以搬運財寶?」
呼延喚點頭道:「動手吧,所有財寶均由龍井武士搬運,野馬武士進行最後一次大搜索,不要放過任何隱秘角落,繽紛武士負責鋪設乾柴,澆注火油,完事後去正門口會合。」
鐵牛等人領命而去。江夜泊大吃一驚,道:「陳喚,你說什麼?你要……燒了這裡?」
呼延喚道:「那當然,不燒光騰龍門,難道留著給龍定邦東山再起麼?」
江夜泊急道:「騰龍門已經夠慘了,你怎能把他們最後一點房產也燒燬?」
呼延喚道:「這些宅子我又不能搬走,與其留給龍定邦,當然不如燒光了事。」舉目看看四周,又歎道,「這麼好的宅子,又有三百畝之多,真是可惜了……要是地處望河莊附近該有多好,我連房子也不用造了。」隨即心下一動,暗忖:老子也學龍定邦的樣在望河莊造一個後宮,豈不妙之極矣……
江夜泊還要分辨,鄧追雲擺手道:「夜泊,你不必多說,龍定邦未能擒獲,且還有三十萬貫財產不知去向,如果留下這處宅子,他很快就能翻身,對我們構成嚴重威脅,陳喚這麼做一點沒錯。」
江夜泊想了想,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倒是我想歪了。」
呼延喚冷笑道:「你什麼時候想正過?老子懶得理你。」江夜泊呆了呆,隨即大怒,正要發作,他已顧自走開,對幾名武士道:「去找一批繽紛武士來,將這些丫鬟押出去,及早裝車運走。剩下二十四女單獨裝一車,這九名妻妾也單獨裝一車,跟隨金銀車輛最後上路。」
過不多時,來了一批繽紛武士,帶頭者為統領孔雀,將後宮眾女分別押送出去。呼延喚吩咐孔雀道:「這裡完事後你帶一隊人迅速檢查全部宅院,應該還有不少騰龍門弟子躲藏在暗處,如果被野馬武士揪了出來,你不用管許多,無論男女老少一概殺光,我們要在天亮前全部撤退,不能浪費時間。」
孔雀領命而去。呼延喚轉身召喚道:「追雲,小寶貝兒們,我們回家了。」十二個女孩甜甜一笑,當即隨他走去。鄧追雲拉起兀自不情不願的江夜泊,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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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門口,待諸事基本完結,一名負責統計的青雲社弟子上前稟報:
「經初步核算,此次『鞭龍行動』誅殺騰龍門第一代弟子四人;第二代三十八名弟子中二十名男弟子全部誅殺、十八名女弟子誅殺一人、擒獲十七人;三代弟子共有七百八十人,十五人失蹤,誅殺一百一十人,剩餘六百五十五人全部擒拿,其中女子一百八十三人、少兒兩百四十人;奴僕下人共兩百名,其中失蹤三十一人,誅殺十八人,剩餘一百五十一人全部擒拿,其中女子六十人;後宮四十五名女子全部擒拿,除去十二個女孩,實際擒拿三十三人。綜上所述,此次『鞭龍行動』總共誅殺一百五十三人,擒獲八百五十六人,失蹤四十六人。揚鞭會野馬武士死亡三十三人,重傷二十八人,輕傷六十七人;繽紛武士重傷三人,輕傷十四人;儒天閣及青雲社無傷亡。」
呼延喚心中一痛,脫口罵道:「操他娘!不是說只犧牲了三十一個嗎?怎麼又多了兩個?!」
那人忙道:「陳會長息怒,另兩名野馬武士是在小輩弟子住宿區被人偷襲,對方有十多人,兩名武士促不及防失手被殺。」見呼延喚勃然大怒,忙接著說道,「好在另一隊野馬武士及時發現,上前廝殺,將這十多人全部殺死,為兩位兄弟報仇雪恨。」
呼延喚兀自暴跳如雷,可惜此時那些騰龍門弟子皆在大院外面,否則至少也要殺三十三個來洩憤。鄧追雲上前安慰道:「咱們今天打了一場大勝仗,如此輕鬆拿下騰龍門,有所傷亡也是在所難免,你別太在意,回去好好祭拜這些死去的兄弟,他們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
呼延喚臉色鐵青,恨恨地道:「媽的!回去後讓天珩制鐵日夜趕工,給老子盡快製造三千套頂級防身裝備出來,老子絕不允許再有這麼多的傷亡!」
鄧追雲見他對外冷酷無情、對自己手下卻愛若至寶,又多了幾分對他的認識,更感愛憐,伸手輕撫他的頭髮,柔聲道:「別生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接下來聽聽此次行動的主要收穫吧。」
呼延喚長長吐出一口悶氣,對那青雲社弟子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那人繼續稟報道:「此次行動所擒獲八百五十六人中分別有合適女子兩百九十三人,十五歲以下少兒兩百四十人,青壯年男子兩百九十六人,老年男女二十七人。到目前為止,除去後宮三十三名女子仍在外等候,其餘兩百六十名女子和兩百四十名少兒均已裝車運走。兩百九十六名男子均被擊破丹田、敲斷琵琶骨,廢除武功捆綁在外,二十七名老人乃是奴僕雜工,本身不具武功,在外押解等候,未受懲罰。」
「把老人全放了吧。」呼延喚擺擺手,暗自計算一陣,沉吟道:「兩百九十三個女人加兩百四十個小孩,共計五百三十三人,再算上十二個丫頭,等於五百四十五,比預定計劃少了十個女人……」
那人道:「剩下十名女子不是被殺就是失蹤,根據目前掌握的資料,就已有五名女子被殺。」
呼延喚點點頭,問:「其它方面還有什麼?」
那人看著手上的記錄冊,稟道:「騰龍門兵器共有五個倉庫、三千九百件,書冊典籍一千五百冊,另有藥箱瓶罐若干,因數量太多、時間太緊,只能籠統估計,約有三千餘件。先前說到已運走五百名婦孺,基本定為十五人一車,使用三十四輛馬車,揚鞭會傷員使用十輛馬車,兵器使用二十輛馬車,書籍使用五輛馬車,丹藥使用五輛馬車。現外間仍有二十六輛馬車可供使用,運送剩餘財物和後宮女子綽綽有餘。」
聽完報告,呼延喚看看鄧追雲,苦笑道:「真是大獲全勝啊,可是不知為何,我卻一點也不高興,一想到死去的兄弟和下落不明的龍定邦,我就笑不出來……」
鄧追雲柔柔一笑,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
過了良久,孔雀率最後一批武士歸來,稟報道:「會長,騰龍門所有屋宅均已檢查一遍,發現藏匿者三十八人,已就地斬殺,所有角落皆澆注火油,可點火燃燒。」
呼延喚道:「做得好,失蹤者共有四十六人,這下看來已僅剩八人,等點火後自然全部燒死,誰也逃不了。孔雀,你和幾位統領帶手下武士出去集合,讓所有人退到火線以外,包括囚犯在內。」想了想,又對孟強道:「阿強,把你的火葫蘆拿來。」
火葫蘆乃是孟家傳家之寶,當年孟良隨軍出征大遼時,便是以這寶貝燒了許多大遼軍營,留下美名。這葫蘆以精鋼製成,內部裝了許多硫磺彈,只需按住葫蘆底端某個機關便能將硫磺彈射出,射程達八丈,實是一件絕妙火器。孟強小時候曾因玩弄火葫蘆而不慎引起大火,燒了三座宅子,被孟定國狠狠責罰,因此引以為戒,平時很少攜帶身邊,只是這次戰役極為重要,才厚厚包裹了帶來。
孟強焦玉捧著那包裹小心翼翼走過來,焦玉問道:「大哥,你要火葫蘆作甚?」
呼延喚笑道:「當然是點火燒了騰龍門,沒有比火葫蘆更好的工具了。」
孟強道:「大哥,讓我點火吧。」
呼延喚搖頭道:「太危險了,還是我親自動手為好,你教我用法,然後退出去,不要靠近。」
孟強無奈,便取出火葫蘆,教他使用方法。呼延喚一手提著黑鞭一手捧著火葫蘆,大聲道:「所有人立即退到火線外,等著看煙火表演。」大笑聲中,獨自往騰龍門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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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騰龍門燃起熊熊烈焰,火光沖天而起,連遠處的終南山也被映得一片通紅。
圓月亦成紅月。
火光是紅色的,但紅色中隱約還有一團黑氣,隨著火勢愈演愈烈。恍惚中,似乎有一條曼妙迷人的淡銀色女人身影,在紅色的火光中跳舞,在陰暗的黑氣中飄搖,如夢似真,美輪美奐……
殺人、搶劫、放火,這本是慘絕人寰的一幕,可是襯著那暗夜中舞蹈的女人體,襯著天幕下五光十色絢爛多彩的光芒,這一幕景象竟然透出了一份帶著璀璨的淒美。
旁觀者此時均有些迷惑起來,不知如何解釋眼前的奇景,更不知如何解釋心中的感受,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依稀彷彿中,有一個女神從天而降,撒下希望之火,焚燬人世間一切罪惡……
當火光將整片天幕染成通紅之時,眾人看見呼延喚從騰龍門僅存的大門內緩緩走來,肩上扛著他的黑鞭,輕鬆得如同漫跑回來,絲毫不像剛剛親手毀滅了天北武林最大的門派。
彷彿有一種奇妙而又神秘的聯繫,眾人看見天上那淡銀色半透明的女人體緩緩飄落,伴隨著無盡的黑氣,向他肩上的黑鞭飄去,越來越淡、越來越輕,直至漸漸消失於黑鞭頂端。
奇跡消失,僅剩漫天火光,騰龍門在火光中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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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九十六名騰龍門男弟子看著一輛輛的巨型馬車依次前進,看著一批批的武士列隊出發,看著他們尊貴的九位主母赤身裸體神情呆滯地進入車廂,看著那些武士頭領們嘻嘻哈哈地分配多餘車輛,看著他們的大仇人和十二個女孩鑽進最後一輛馬車,看著他們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武功盡廢、手腳捆綁、口中被堵,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
他們只好用眼光目送仇人離去,眼光或屈辱、或痛苦、或仇恨、或怨毒、或絕望、或恐懼、或銘心刻骨……但最後都轉化為同一種疑惑,像是在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烈焰漸漸停息,騰龍門化為一片廢墟,空氣中迷漫著罪惡的味道。
天邊一抹魚肚白,雲朵裹著彩霞現出形廓,黎明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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