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委實響亮,前方一些賓客皆回頭看來。呼延喚向眾人報以微笑,低聲道:「小聲點,不要失態。」
穆桂英深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了心情,向前方眾人展顏微笑,待眾人恢復如常,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
呼延喚坐到她身邊,輕笑道:「堂堂渾天候穆桂英居然也有這種驚惶失措的時候,嘿嘿,這下可讓我抓住把柄了。」
穆桂英湊近幾寸,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已夠你死上一百次?」
呼延喚笑道:「就是夠我死一千次又怎樣?問題是誰能弄得死我,嘿嘿。」
穆桂英瞪眼道:「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光是京城裡就有十萬禁軍駐守,憑你那一兩千名武士能搗騰出什麼花樣來?」隨即又湊近他耳邊低聲道,「龐籍和狄青坐鎮樞密院,手下操控幾十萬精兵,你以為有那麼好對付?狄青不說,只說龐籍,如果真的有機會,我早就把他殺了,哪用等到今天?」
呼延喚笑道:「那好,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晚輩吧,等到有一天這兩個傢伙都死了,晚輩或許會考慮和天波府結為同盟,那時穆前輩就是我的親密盟友了。」
穆桂英啼笑皆非,道:「你別異想天開了,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傷害他們分毫,甚至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若真的想成事,除了招兵買馬擴大勢力範圍,更無其它辦法。」
呼延喚道:「反正晚輩只有這個要求,穆前輩自己考慮就是了。」說著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穆桂英叫住他,道,「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呼延喚點頭道:「穆前輩請講。」
穆桂英沉默一陣,道:「陳喚,我不瞞你,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不管你怎麼想,我必須和你開誠佈公談一次,希望你能認真聽下去。」
呼延喚聳肩笑道:「穆前輩一開始就應該這麼說了,實不該變著法兒試探我,我的身世問題本來就不會令我怎樣,大家開誠佈公商量最好。」
穆桂英長歎一聲,道:「你真是個精明人,比誰都精明,一點也不像個十八歲的少年郎。」頓了頓,說道,「實不相瞞,楊家現下的處境非常不妙,折氏也差不多,三大家族就數高家日子最好過。這其實也怪我,是我不會做人,得罪了不少朝廷官員,導致現下楊家沒多少朋友。文廣在軍中任職,若不是得到狄青的賞識,只怕至今還是個小校尉頭頭,永無出頭之日。是以楊家對狄青始終心存感激,就算他和龐籍親密無間,也未曾將他視為死敵,這點我必須明言,希望你體諒。楊家僅有兩個男孫,我們這些寡婦終究成不了氣候,楊家的復興也只能靠他們兩個,為了他們的前途,也不得不和狄青保持良好關係。」
呼延喚道:「這些不必多說,我想聽聽楊家究竟有何難處。」
穆桂英苦笑道:「偌大的天波府只有文廣一人在朝為官,你說能好過麼?前陣子得到你的十萬貫補貼,我們略微寬裕了些日子,但只出不進,終究維持不了多久。本來我以為你是我那故人的遺留血脈,因此想通過我們兩家的世代交情,讓你與我們展開合作,現在你一口回絕,實令我頗為尷尬。」
呼延喚拍拍她的手,道:「你很誠實,這是深入商談的最佳前提,說下去吧,我在聽。」
穆桂英露出一抹疲憊之色,道:「陳喚,你應該知道,我們一家都是軍人,幾乎沒有一個人懂得經營之道,換作當年戰爭時期,我們自不比任何人遜色,但一到和平年代,我們的弱勢就顯露出來。我這個家長和高錦比起來,實在差之甚遠。眼看著家業日漸凋零,卻束手無策,當真鬱悶之極。」
呼延喚聽了這些話,心中竟然有些好笑,忙咳嗽一聲,一臉鄭重地點頭道:「沒錯,做人要懂得跟上時代節奏,否則便會被時代無情地淘汰。穆前輩究竟有何想法,儘管直說便是。」
穆桂英道:「天波府沒有金銀財寶,也無名家書畫,所有的只是房產而已,現下最大的一處房產已賣給了你,另外還有幾處,其中有兩處正好閒置不用,一處在外城東南面,一處在內城東面——」
呼延喚打斷道:「穆前輩,這個好說,你報個價出來,我買下就是了,不論地段怎樣,通通都要。」
穆桂英忍不住笑道:「性急小子,怎不聽我說完?這兩處宅子佔地不大,兩者相加也就三十畝左右,就算你以十萬貫買下又怎樣?終究還是有用完的一天。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這兩處宅子利用起來,讓它們升值,但產權還是歸我天波府,這樣我們以後就有了一筆最大的收入來源,哪怕日子再難過,總也不至於斷糧。這個意思你明白了麼?」
呼延喚皺眉道:「可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穆桂英苦笑道:「這正是我的苦衷所在,你說了你只是錢塘陳喚,和天波府是普通朋友的交情,自然也不會盡心盡力幫我們度過難關。而我則希望你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我,幫我這個忙。所以現在和你商量,至於好處……我實在不知能給你什麼好處。」
呼延喚笑道:「我先前說穆前輩利用我,導致你那麼生氣,現在你應該不會否認了吧?」
穆桂英深深看著他,道:「事實上我一直把你當作最親近的子侄,就是現在也依然如此,這裡面有一層感情因素,所以我才會生氣。如果你認為我自作多情,那我也無話可說。」
呼延喚笑了笑,道:「穆前輩還真是個軍人,一點經商之道也不懂,其實這有什麼難的?你直接問我想不想要宅子,讓我出錢租下不就完了嘛!」
穆桂英一怔,道:「這個我也考慮過,可是那兩處宅子地段並不好,我怕你不滿意。」
呼延喚笑道:「不用多說,這兩處宅子我就租下了。於公來看,這是錢塘陳喚和天波府兩者之間的一次交易;於私來看,這也是我對穆前輩的一種回報,讓你不至於自作多情,所以也不討價還價。嘿嘿,我這麼說穆前輩應該滿意了吧。」
穆桂英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輕輕打他一下,道:「小鬼,恁地油嘴滑舌。」
呼延喚想了想,道:「兩處宅子年租金五萬貫,暫時定下十年租期,一年一付。穆前輩認為怎樣?」
穆桂英一愣,忙搖頭道:「不用那麼多,兩萬貫足矣。你去看過就知道,那宅子絕不值這個價錢,以免你日後又怪我敲你竹槓。」
呼延喚道:「不必說了,就這麼定了吧,穆前輩隨時可以來和我簽署協議。」見穆桂英連連搖頭,便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這是晚輩孝敬老太君和幾位祖母的,大家日子過得好,晚輩心裡也高興。」
穆桂英眼中閃出溫柔之色,道:「現在你承認我們是你的親人了嗎?」
呼延喚笑道:「楊門女將乃是大宋所有子民心目中的英雄,換作別的人也一定會這麼做,我錢塘陳喚只是略盡一番心意罷了。」拍拍她的手,站起身,道,「那邊還有事務要忙,晚輩先行告辭,穆前輩隨時可以來簽署協議。」向她施了一禮,又向另一處欠了欠身,拿起黑鞭離開。
穆桂英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噘了噘嘴,輕聲罵道:「小鬼,又推得乾乾淨淨!」
她身旁的屏風後忽然傳來一個蒼老而又低沉的女聲:「桂英,結束了麼?」
穆桂英歎了口氣,道:「結束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早已發現您在後面,倒有不少是說給您聽的。」
那女聲輕歎道:「他走時對我示意來著,唉……真是一個好孩子,卻為何如此不信任楊家?」
穆桂英苦笑道:「也不止是楊家,我看他對誰都不信任,只信他自己。」
那女聲長長歎息一聲,道:「和他一模一樣,都是這個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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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廳,呼延喚問明郁新香情況,知道眾賓客已基本定下買賣意向,便不再封閉大門,命龍井武士和繽紛武士做好準備,讓外面那些期盼已久的百姓進來參觀,正式對外營業。
錢塘雅敘登時熱鬧起來,到處皆是人頭,擁擠不堪。但大多百姓也只是看看而已,畢竟錢塘雅敘的貨色並不針對普通消費者,價格高得令人咋舌。呼延喚讓那些賓客去後院茶座休息,或上塔樓觀光,前廳區域皆讓給百姓,並派眾多知客在旁詳細介紹各種產品,算是做了一次廣告,即便百姓無力購買,至少也瞭解了錢塘雅敘的經營內容,便於對外傳播。
所有工作人員都忙得不可開交,呼延喚卻偷懶躲到後院茶室裡,陪杜風荷和胡可人等女喝茶聊天。
正說笑間,呼延喚突然感到心神悸動,體內暗能量洶湧而起,也不知是何原因。旁邊的杜風荷見他神色大變,忙問:「喚兒,怎麼了?」
呼延喚沉默良久,忽然跳了起來,驚叫道:「不好!趙月奴遇險了!」
杜風荷眾女大吃一驚,忙道:「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呼延喚明顯感應到趙月奴暗能量傳來的緊急召喚,急道:「你們呆在房裡,哪兒也別去,瑪瑙琥珀,保護兩位師娘!」當即拿了黑鞭,以最快速度衝出門外,向邀月閣跑去。
趕到邀月閣,遠遠看見前方大堂裡有兩男兩女正在交戰,兩女正是笑兒和芬兒,呼延喚飛速衝過去,急道:「趙月奴呢?」笑兒叫道:「在二樓,還有兩名敵人,少爺快去幫忙!」
呼延喚當下揮鞭砸去,正中一名男子背心,那男子慘叫一聲,鮮血狂噴,當堂暈倒在地。呼延喚料想兩女對付餘下那男子綽綽有餘,便不多停留,三步並作兩步往二樓跑去。
衝到二樓,只見前方有一男一女正自激戰,女子正是蕭玉鏡,她武功高強,打得對手節節敗退。見呼延喚到來,蕭玉鏡急道:「陳喚,快去救月奴,她被人追殺!」
呼延喚怒吼道:「我操他媽了個逼!!」當下飛速向前衝去,順便一鞭砸在那男子腰間,只聽「喀喇喇」一聲響,腰椎已然盡斷。蕭玉鏡大喜,當即撲上去點住這男子穴道,呼延喚則毫不停頓往內室跑去。
尚未到達門口,呼延喚突然看見門內湧起一道強烈的黑光,連忙衝進門,只見趙月奴滿面呆滯地站立於窗前,腳下躺了一個男子,卻已生死不知,全身皆籠罩著濃濃的黑氣。
呼延喚衝上兩步,一把將趙月奴緊緊抱進懷裡,急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趙月奴驚魂未定,突然尖叫一聲,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呼延喚,我……我殺人了……我殺人啦!這可怎麼辦?!」
呼延喚忙將她的臉面按上自己胸口,柔聲道:「沒事,沒事,你別怕,這人沒死,只是被你的暗能量擊昏了。你放心,他還好好活著。」說著抱住趙月奴往外走去。
趙月奴急道:「不是!不是!你錯了,我真的殺了他!我的暗能量一下子刺進他內臟,他一定活不了啦!呼延喚,我……我……我殺人了……」說到這裡,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呼延喚連忙將她橫抱起來,湊嘴吻去她的淚水,柔聲道:「你真的沒殺人,這傢伙被你打昏了,你放心吧。別哭,這兒有我呢。」隨後抱著她往外走去。這時看見蕭玉鏡和剛剛制服敵人的笑兒芬兒跑到面前,忍不住怒吼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怎能讓敵人如此接近趙月奴!」
蕭玉鏡大感委屈,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顫聲道:「我們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衝進來四個人,那三十個丫頭都去了錢塘雅敘,這裡也沒多少防衛,你……你別生氣……」
呼延喚抱著趙月奴往三樓走去,甩下一句:「玉鏡跟上來,笑兒去樓下守著,芬兒馬上去錢塘雅敘,把那四十個丫頭全部喊回來,給我把這樓子包圍得嚴嚴實實。」兩女當即飛奔而去,蕭玉鏡則搬著他的黑鞭,十分吃力地隨他往上走去。
來到房間,呼延喚將趙月奴抱上床,柔聲道:「別緊張,現在沒事了,好好休息。」
趙月奴緊緊抱住他,顫聲道:「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你別走,我害怕……」
呼延喚吻著她的臉,微笑道:「傻瓜,你沒有殺人,不信的話等會我把那傢伙活生生地帶上來給你看。」伸手為她蓋上被子,柔聲道,「你睡一會,我走開一下,很快回來陪你。」
趙月奴急道:「你別走!不要離開我!我害怕……」
呼延喚笑道:「膽小鬼,這裡不是有玉鏡在麼?別害怕,我很快回來。嗯……親一個。」說著在她嘴上吻了一下,站直身子,對蕭玉鏡道,「你陪著趙月奴,不要離開半步,我去去就回來。」
蕭玉鏡顫聲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月奴……」
呼延喚拍拍她的肩,道:「沒事就好,剛才我一時情急,你別介意。」推著她來到床頭坐下,對趙月奴笑道,「別害怕,玉鏡在這裡,你們說說話。」
趙月奴心情略微平復幾分,點頭道:「嗯,你快些回來。」
呼延喚點頭一笑,拿起黑鞭走了出去。
雙腳剛一踏出房門,他的臉孔立即變得無比猙獰,全身上下似冒起一股熊熊烈火。
「媽了個逼……媽了個逼……老子要把你們全部殺光……全部殺光!」他咬牙切齒自言自語,騰騰騰衝下二樓,回到先前那個房間,只見那男子渾身上下皆已綿軟一團,被趙月奴的護體暗能量擊得五臟六腑全部稀爛,早已死得透了。他強忍住將這人一鞭砸爛的衝動,伸手拉住他衣領,往樓下拖去。
來到大堂,只見笑兒正看守著三名被制服的男子,三人中一人昏死過去,一人腰椎斷裂,正自撲地呻吟,只有一人尚自清醒,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隨即只見芬兒帶領四十名女護衛迅速趕來,馮巧簾、郁新香、玉嫂、鳳嬸也匆匆趕回。馮巧簾見他在此,急道:「月奴怎樣?有沒有危險?」
呼延喚搖搖頭,將手中那具屍體扔開,指著四十名女護衛怒吼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個也不准離開邀月閣半步!誰他媽的膽敢擅離職守,老子要她的命!」
眾護衛戰戰兢兢地道:「是!」
呼延喚指著三名男子道:「把他們給我押進地下室,老子要嚴刑審問!」又對玉嫂鳳嬸道,「玉嫂,你去把我媽媽她們喊來,鳳嬸去喊鄧追雲過來,注意不可驚動顧客。」兩女應聲去了。
郁新香問道:「喚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呼延喚此時心中煩亂,也不知如何回答,聽見那腰椎斷裂之人兀自連聲呻吟,不禁怒起,衝上前一腳踢去,正中胸口,那人「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一頭栽倒,生死不知。呼延喚兀自不解氣,惡狠狠地道:「操你媽!再敢叫喚,老子擰下你的狗頭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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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門!龍定邦!老子滅了他全家!!」
呼延喚怒極狂吼。
經過鄧追雲、莊蝶兒、玉嫂、鳳嬸的連番審問,三名男子終於吐露身份。原來他們均是騰龍門弟子,也就是上次被擒獲的兩名少女的師兄,共有五人,近來一直潛伏在外,暗中監視呼延喚的行跡。今日恰逢錢塘雅敘開張,四人看見趙月奴從錢塘雅敘回到邀月閣,見邀月閣守衛皆去錢塘雅敘幫忙,便想擒拿趙月奴,好讓呼延喚交出失蹤的兩位師妹,於是留一人在外,本以為十拿九穩,哪知笑兒、芬兒武功皆不弱,與其中兩人戰成平手,另兩人來到二樓,蕭玉鏡當即上前,一人將她困住,一人則去捉拿趙月奴,不料蕭玉鏡武功更高,趙月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將一人當堂殺死。而呼延喚收到趙月奴的神奇心靈感應也迅速趕到,四人全部伏誅,僅剩在外看守那人得以逃脫。
眾女見呼延喚大發雷霆,便將三名騰龍門弟子關押於地下室,拉著呼延喚回到大堂。馮巧簾和郁新香看望趙月奴後繼續回錢塘雅敘主持大局,玉嫂鳳嬸在旁保衛。呼延喚再無會客心情,上去看了趙月奴,直至她睡著,命蕭玉鏡好生看護,才回到客廳,與鄧追雲及杜風荷等女坐下商談。
呼延喚臉色陰沉,道:「追雲,你幫我調查騰龍門的底細,我要掌握一切資料,盡快前往終南山滅了他滿門,龍定邦那老賊更要千刀萬剮剁成肉醬,方才出了我這口惡氣!」
鄧追雲點頭道:「騰龍門的資料我早已掌握,只需核實一下就好,幾天內便能全部呈上,你放心,這次我們定能滅了騰龍門。」
杜風荷伸手摟住呼延喚,柔聲道:「你別太生氣,免得傷了自己身子,這事咱們精密佈置,管叫龍定邦那惡賊插翅難飛。別扳著臉了,放鬆一點。」
呼延喚勉強一笑,點頭道:「媽媽放心,我沒事,剛才只是想到趙月奴受了許多驚嚇,便止不住的怒氣攻心,現在已經好了。」
胡可人、莊蝶兒、谷熏香三女聽他們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剿滅騰龍門十分輕鬆簡單,不禁苦笑。莊蝶兒道:「師弟,鄧姐姐,可能因為你們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明白騰龍門的真正實力,將這事說得過於簡易了。其實龍定邦決非易於之輩,騰龍門實力更遠在儒天閣之上,單是終南山本部就有千餘名弟子,再加上衛道盟眾多盟友,足以聚集數千人規模的巨大勢力,而且這些人均是江湖門派高手,並非烏合之眾。你們若是想對付騰龍門,最好還是將杭州射潮營大軍都遷來望河莊,才有獲勝的可能。」
胡可人點頭道:「正是如此,這點我早已說過。喚兒的揚鞭會雖然實力強大,終究只有兩千餘人,怎能與五六千人的衛道盟對撼?再說喚兒個人武功也未必及得上龍定邦,我看還是輸面居多,這樣貿然前去挑戰,我怎放心得下?此次你若執意去冒險,我頭一個不答應!」
杜風荷與琥珀四人皆笑了起來,滿是不以為然之色。莊蝶兒奇道:「大媽,你們笑什麼?我媽媽說得不對嗎?」
杜風荷對胡可人道:「可人,你太不瞭解喚兒的底細了,實話告訴你吧,喚兒如果真正出手,龍定邦未必能在他手下撐過五十招。」
胡可人大奇道:「為什麼?我上回親眼看見喚兒和追雲比武,他雖內力過人,但拳腳功夫十分粗淺,尚且不如追雲,怎麼鬥得過龍定邦?再說龍定邦武功比官人也分毫不差,喚兒的內力未必及得上他,要是打起來豈非毫無優勢可言!」
杜風荷笑道:「可人這就錯了,喚兒這些年來基本沒有練過武功,不是他練不好,而是認為武功根本不管用,比起他另一種功夫來,武功內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有這等事?」胡可人大訝道,「為何我毫無所知?這究竟是什麼功夫?」
杜風荷對呼延喚的信心近乎盲目,比呼延喚自己還要強得多,當下笑道:「總之你們放心就是了,喚兒一旦施展那套功夫,即便不是天下無敵,也已相差不遠,龍定邦那惡賊絕對不是對手。」
胡可人三女面面相覷,兀自半信半疑。琥珀笑道:「二姐,大姐從來不打誑語,她說的話你還不信麼?實話對你說,喚兒這種功夫極為可怕,一旦施展便驚天動地,情形十分詭異。我們擔心這種威力會給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讓他盡量不要使用,平時只以武功內力對敵,不到危難時刻便不出手,因此他始終沒有展示給你看。但我們五人卻早已親眼見識,知道這功夫的厲害,所以你盡可放心,龍定邦終究只是個凡人,不是仙人,只要是凡人就決計無法抵擋喚兒的功夫,喚兒與他對陣一定十拿九穩。」
鄧追雲見胡可人仍無法全信,便道:「可人不必懷疑,這種功夫我也見過,絕非人間所有,除非擁有仙家法術或可一較高下,單憑人間那些絕頂高手是萬萬不能匹敵的。相信我的話,陳喚一旦真正施展這種功法,絕對可以橫行天下。」
胡可人對鄧追雲有所瞭解,知道她不會胡說,這才終於相信,看了看呼延喚,忍不住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氣道:「你這小鬼!居然一直不告訴我!害我白白為你擔驚受怕!」
「啊喲!」呼延喚大叫道:「二師娘饒命!我不敢啦!」
眾女均笑了起來,杜風荷心疼呼延喚,連忙拂開胡可人的手,笑道:「好了,再擰下去喚兒的耳朵就掉下來了。總之可人你儘管放心就是,我兒子是天下無敵的絕世高手,沒人比得上他。」
莊蝶兒急道:「師弟,你什麼時候施展一下這種功夫給我看看,要不現在就試試,好不好?」
呼延喚心情尚未好轉,也沒心思開玩笑,當下說道:「師姐你莫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施展給你看,現下咱們該討論怎樣滅了那該死的騰龍門。」
鄧追雲道:「陳喚,要不咱們來一次閃電戰,讓你手下武士喬裝打扮潛伏到終南山各處,待時機一到,我們立即殺進去,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如此定能迅速控制局面,等剿滅了騰龍門便立即回到望河莊駐紮,望河莊地形極佳,易守難攻,也不懼那些衛道盟黨羽前來報復。到時我再動用本門的力量,安排京城禁軍前去剿匪,自然能將衛道盟人員盡數趕走。你看怎樣?」
呼延喚本對鄧追雲如此熱心剿滅騰龍門心生疑惑,此時終於聽出端倪,想是**門早有將那些武林門派清除乾淨之意,正好趁此機會動手,暗道:如此好事,老子怎能錯過!當下點頭道:「這樣最好,我們就這麼辦,追雲你幫我設計一套行動計劃,我們盡快部署,滅了那老王八蛋。」
莊蝶兒聽說鄧追雲可以動用朝廷禁軍,頓時對這次行動又增加不少信心,喜道:「這就好,騰龍門是儒天閣的死對頭,如果能趁此機會將它殲滅,我們今後再無強敵。爹爹在仙界要是知道此事,一定會開心得合不攏嘴。」
胡可人笑道:「這也多虧了你爹爹這個好徒兒,我們的陳喚小男子漢。」說著伸手輕輕撫了撫呼延喚的耳朵,似是要撫去方才擰過的痛處。
瑪瑙忍不住長歎一聲,道:「三姐苦苦等了一輩子,就盼著能看到龍定邦末日來臨,這事要是讓三姐知道,她一定會對喚兒和追雲感激不盡,替她含冤而死的妹子好好謝謝你們。」
呼延喚此時急於商定剿滅騰龍門的計劃,不欲過多浪費時間,便對杜風荷道:「媽媽,午餐時間已到,你和幾位師娘師姐先去用餐吧,我想和追雲深入討論一下。」
杜風荷點頭道:「好的,你忙你的,我給你們留些飯菜,到時別忘了過來吃。」
「好,」呼延喚道:「追雲,你(|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