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結束,眾賓客前去參觀四大商號展廳。五大家族中男子大多進入天珩制鐵店舖,女子分為兩半,一半去天珩制鐵,一半則去兆豐珍寶,畢竟喜愛珠寶首飾是每個女人的天性。儒天閣和青雲社弟子大多前往天珩制鐵和升隆藥業,江湖中人關心武器和靈丹妙藥,也是自然。那些官員則對郁翠印務十分感興趣,大多在內觀賞問詢,畢竟印刷術乃是新生事物,並不多見。而那些商界人士卻大多圍繞江楓眠四周,希望能通過風雲商隊的網絡展開更為快捷的運輸通訊,也更便於日後經營。
呼延喚身邊圍了孟強、焦玉、駱絢英、祝紅棉、余芊芊、莊蝶兒、谷熏香、鄧追雲、張紅彩以及鐵牛和繽紛武士兩位統領,正對眾人解說這「揚鞭會」的詳情,只說得手舞足蹈口沫橫飛。
「……基本就是這樣一個組織,望河莊乃是總基地,流氓軍團這個名號廢除,以後一律統稱為野馬武士,颶風館場地駐守五百名,和現在一樣,望河莊至少保持一千名的規模,再加上五百名少年武士,以後還要陸續從杭州遷移過來,至少要達到五千人以上的規模。射潮營女子部隊從此一律統稱為繽紛武士,颶風館場地不能太擁擠,因此只留下三百人,今日來此這兩百人就不走了,以後呆在錢塘雅敘,作為統一的女子武士形象,既美觀又能保持武力,五名統領中颶風館留三名、錢塘雅敘留兩名。鐵牛還是去颶風館,龍井武士從此就是揚鞭會的強力部隊,大規模事件交給五百名野馬武士,小規模衝突就由龍井武士來搞定,颶風館由鐵牛擔任大總管,三名繽紛武士統領和五名野馬武士統領均是鐵牛的直屬部下,我不在時一切聽從鐵牛指揮。大致就是這樣,你們明白了麼?」
眾人點點頭,莊蝶兒又問:「師弟,望河莊那些武士也屬於揚鞭會成員嗎?」
「是的,」呼延喚點頭道,「大家都是揚鞭會成員,唯一不同點只是一千零八十一人駐紮在京城,而一千五百人駐紮在望河莊而已。不久後我還會從杭州遷移一千名野馬武士、一千名繽紛武士、一千名少年後備軍過來,那時望河莊將擁有將近五千人馬。這樣射潮營正規軍就基本遷來京城,杭州本部只剩下少年後備軍,揚鞭會到那時將初步形成規模。但是我大多時間都在京城,所以揚鞭會的主體形象還是京城的這些人馬,包括颶風館八百八十一人和錢塘雅敘兩百人。」
駱絢英沉吟道:「喚兒,按照之前我們的計劃,落英劍派將會駐紮到颶風館中,只是最近建設需要人手才讓繽紛武士進去駐紮,但現在決定讓繽紛武士留於京城,再不回望河莊,颶風館足足進駐八百多人,只怕落英劍派已無多餘用地……」
呼延喚點頭道:「駱姨言之有理,此事我方才也有考慮,最好的辦法是另外找一處佔地充足的宅子,讓落英劍派正式進駐。不過此事要慢慢來,京城宅子十分緊張,一時怕找不到合適的。你們還是先留在錢塘雅敘,等我買下足夠的地皮再說。」又對鄧追雲道,「此事又要勞煩追雲幫忙了。」
「你放心,我會幫你找的,」鄧追雲點頭答應,又問,「陳喚,你既然以武士行館的名義成立揚鞭會,自然也要招收武士進來,是不是?」
呼延喚沉吟道:「這也未必,颶風館周邊那些宅子還在商談,如果買得下來,我地皮足夠,自然可以招收武士學員,如果談不下來,那就只能招收到望河莊去了,京城人員保持不變。」
莊蝶兒道:「這麼說來,望河莊的人口將會一直不斷增加嘍?」
呼延喚道:「是的,現在我還要招聘至少三百名後勤服務人員,才能維持那些武士的日常生活,以後隨著武士隊伍不斷擴大,自然更要增加服務人員。望河莊如果有五千人馬,那麼後勤人員至少需要一千以上,這是不可避免的。」
莊蝶兒苦笑道:「五千人馬……我真怕儒天閣會被你的武士大軍吞沒,從此消聲匿跡。」
呼延喚暗道:聰明,老子正有此意。表面卻溫和一笑,柔聲道:「我的好師姐,儒天閣也是我的師門,是師父和你最大的心血,我吞沒誰也不敢吞沒儒天閣啊!你就放心吧,我保證會讓儒天閣變得越來越強大,成為天下習武之人心目中的聖地。」莊蝶兒這才放下心來.
張紅彩問道:「陳喚,我有個問題。」
呼延喚道:「說來聽聽。」
張紅彩道:「你本來讓我在錢塘雅敘做女護衛領班,總共有四十名女護衛,但是現在你讓兩百名繽紛武士進駐錢塘雅敘,也就有了更好的安全保障,這個……女護衛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呼延喚知道她擔心自己變得多餘,怕會失去這份工作,便笑道:「紅彩不必多慮,我剛才就已想過這一問題,那四十名女護衛本來就是臨時拼湊的,均有各自原本的工作,三十名應該在邀月閣保護趙月奴和兩位舅媽,十名應該去風荷小築保護我媽媽,現在有了繽紛武士,這四十人當然不再需要了。」
張紅彩大急道:「那我——」
呼延喚揮手打斷,笑道:「你聽我說,你依然還是錢塘雅敘的護衛領班,而且將來還要擔任護衛總管。但是現在必須讓你做出一個決定,就是加入繽紛武士,你願不願意?」
張紅彩怔了怔,隨即心中大喜,脫口道:「當然願意啦!」
呼延喚大笑道:「那不就結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張紅彩又驚又喜,道:「你……你不嫌棄我本事差勁?」
呼延喚瞪眼道:「你是我親眼看中的人才,你說自己本事差勁,就是在說我沒眼光嘍!」
「不是不是!」張紅彩連忙搖頭,又指指那兩名繽紛武士統領,道:「你剛才說了,這兩位姐姐將負責管理兩百名繽紛武士,那麼如果我做領班,這兩位姐姐做什麼呢?」
呼延喚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做你的助理了,你以為她們該做什麼?」
張紅彩又是歡喜又是緊張,更有幾分內疚,結結巴巴地道:「這個……還是不要了,讓兩位姐姐繼續做統領,我做她們的助理好了。我……沒什麼本事,只怕做不好……」
「胡說!」呼延喚瞪眼道,「我定下的人怎會做不好?」又向那兩名統領看去,問道,「紅彩以後就是你們的總管,你們認為怎樣?」
兩名統領皆是從玉泉山莊挑選出來管理射潮營女子部隊的年輕精英,真名早已隱去,皆用藝名,一女名叫清茶,一女名叫落雁,聞言當即點頭道:「一切遵從會長指示,我們一定全力輔佐張小姐。」
呼延喚笑道:「你們記住,我紅彩妹子不僅是你們的總管,以後也將成為整個揚鞭會的總管。將來揚鞭會男子總管由鐵牛擔任,女子總管就是紅彩了。」
兩女本還有幾分不以為然,認為呼延喚只是為了逗小女孩開心,現下才知非同小可,她們都是聰明人,明白張紅彩乃是未來揚鞭會的領導,當即向張紅彩施禮道:「屬下自當追隨張小姐左右,張小姐若有差遣,只管吩咐,屬下無不遵從。」
呼延喚見兩女乖巧,點頭讚道:「很好,紅彩現下經驗不足,你們多指點一些,讓她盡快成熟,以後錢塘雅敘的保安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清茶和落雁齊聲道:「屬下遵命!」
張紅彩幾乎認為自己是在夢中,半晌說不出話來,見眾人紛紛投來善意的微笑,這才醒悟,顫聲道:「我……我沒做夢嗎?這……不是……真的吧?」
呼延喚哈哈大笑,另一隻手很自然地伸了過去,將她摟入另一邊懷抱,道:「好妹子,這是真的。」
張紅彩神情恍惚,喃喃道:「可是……可是……我……配不上……這個……」
呼延喚摟緊她,大聲道:「馬上給我清醒過來!」
張紅彩大力甩了甩頭,這才終於清醒,略帶緊張地向他看去,道:「我……我好了,你別生氣。」
呼延喚笑道:「我沒生氣,但你如果還這副熊樣,我就真的生氣了。你記住,我手下從來沒有不自信的人,我分派下去的工作,所有人都是搶著去做,決不會推三阻四扭扭捏捏。你現在認真地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做好這份工作?」
張紅彩深吸一口氣,大力點頭道:「我有信心,會長大人。」
呼延喚大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子,不枉我對你如此器重。哈哈哈!」
清茶和落雁十分適時地向張紅彩施禮道:「屬下參見張總管!」
張紅彩忙道:「免禮免禮,這個……我還不是總管,兩位姐姐都是我的前輩,不用這麼客氣。」
眾人均笑了起來,鐵牛笑道:「少爺真是英明神武,你讓俺去管那些大老爺們是沒問題,可是要俺管繽紛武士卻十分為難,這下有了張家妹子就萬事大吉了。」
張紅彩連忙施禮道:「還請鐵牛大哥多多教導,小妹一定虛心學習,在此先行謝過了。」
孟強不由急了起來,說道:「大哥,現在你一個個都安排好了,我們兩個卻還是閒人,你好歹也給我們安排個職務啊!」焦玉連連點頭稱是。
呼延喚道:「你們兩個是我兄弟,我做了會長,你們自然就是左右兩大護法,我早已想好了。」
焦玉奇道:「左右護法是什麼?該做什麼事兒?」
呼延喚道:「左右護法就是左右護法,做什麼事兒到時你們就明白了,不必多說。」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好該讓兩人做什麼,只好先行拖延。想了想,又道,「你們畢竟不能長久呆在汴京不走,阿玉好歹還是龍虎莊莊主,阿強則是副莊主,必須經常回龍虎莊,幫母親大人分擔些事務,因此這左右護法並非特別繁重的職務,你們平時只需聽我吩咐做事就好。」
孟強道:「大哥,我們不能佔著位子不做事,這樣太也說不過去,你還是分派些重要事務給我們,我們一定做好,不必擔心龍虎莊,那兒還有阿彪頂著。」
呼延喚道:「好了,我理會得,你不必擔心。」
這時高鶯繯走了過來,見呼延喚左擁右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完話了嗎?可不可以過去一趟?」
呼延喚問道:「高小姐有什麼事?」
高鶯繯道:「我們正在鑽研你那柄稀奇古怪的大黑鞭,想讓你來給我們解說一下,好嗎?」
呼延喚先前應觀眾要求將黑鞭擺放在大廳中央供人觀瞻,現下果然引來眾位小姐的好奇,便笑道:「沒問題,我也差不多了,這就過去。」
莊蝶兒告別眾人,與谷熏香往後廳走去。駱絢英道:「喚兒,方才黃鶯和蠻兒讓我們姐妹三人陪她們去前方走一趟,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出發,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呼延喚知道她們是陪黃鶯等人去前方青樓視察,順便和青樓掌櫃接洽,便道:「好的,你們去吧,一切讓黃鶯安排就好,如果談不攏,你們回來告訴我,我自會處理。」想了想,又道,「如果那些傢伙不願合作,我們就在麥秸巷正中自己開一家出來,保證沒有一家可與我們競爭,黃鶯不必勉強自己,必須保持我們富春院的尊嚴。這句話煩請駱姨轉告黃鶯。」
駱絢英三女走後,鐵牛、清茶、落雁三人也自離開,呼延喚一手摟著張紅彩,一手牽著鄧追雲,身後跟了孟強焦玉,隨高鶯繯來到大廳。只見黑鞭周圍站了許多人,眾千金小姐皆在其中,正自議論紛紛。
見呼延喚攜兩女到來,眾女均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狄蘭苦笑道:「陳喚,怎麼每次看見你,你身邊都抱著不同的女人呀?」
張紅彩大感羞澀,正要脫開,呼延喚卻摟得更緊了。孟強笑道:「幾位小姐有所不知,我大哥一般只和最親近的女人摟摟抱抱,別的女人可就沒這福分了。」
狄蘭苦笑道:「看來光是這『最親近』的女人,也已夠多的了。」
孟強笑道:「我大哥卓而不凡,身邊多幾個女人,也是再自然不過。」他現下身價地位皆不復以往,待人處事也自信許多,再不像以前那樣敏感偏激,說話時淡定自若,頗有風度。
呼延喚笑道:「隨意就好,隨意就好,哈哈。各位小姐找我來有何見教?」
楊金花指著黑鞭道:「陳喚,我們是想問問你,這柄大黑鞭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剛才我們用小刀試了試,只劈了一下,那刀就折斷了呢!」
呼延喚道:「實不相瞞,我自己也不知這老黑到底是什麼材質,當初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將它融化,最後卻只能鑄造成這副模樣,不是不想做得更好看,而是實在沒辦法精雕細琢。」
鄧追雲放開呼延喚的手,上前細看一陣,忍不住伸手去拿,剛提起來便感沉重之極,險些脫手掉下,忙運起內力,好歹將黑鞭持在手中,驚道:「怎這般沉重?」
孟強讚道:「鄧姑娘當真厲害,大哥這黑鞭重達一百二十八斤,我雖號稱力氣大,拿在手上也感極為吃力,鄧小姐卻能如此舉重若輕,真叫我欽佩。」
眾女聽到一百二十八斤,均忍不住驚呼起來,狄蘭苦笑道:「難怪我剛才用兩隻手也只能挪動些許,原來竟有這麼重。」楊金花看著鄧追雲,驚道:「鄧姐姐,你好大的力氣啊!」
鄧追雲苦笑道:「我已用上了內力,才能如此持於手中,但仍感吃力之極,要我舞動這傢伙卻是萬萬不能的了。」說著將黑鞭遞給呼延喚,道,「還是你玩吧,我怕扭傷手腕。」
呼延喚接過黑鞭,輕輕鬆鬆耍了幾下,舞出一團冷森森的黑影,眾人嚇得連忙後退,他笑道:「各位別慌,我不會失手碰到你們的,這玩意對我來說不算太重。」
楊金花咋舌道:「一百二十八斤的單手鞭還不算重?天哪!上回呼……」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什麼,忙看了看狄蘭和張紅彩,吐吐舌頭作僥倖狀,道,「上回有位大哥哥也用一柄竹節鞭,重達七七四十九斤,我已覺得沉重之極,哪知陳喚更厲害,這柄黑鞭比他足足重了將近八十斤!我的老天,我整個人也才九十斤而已,看來陳喚也可以把我這個人輕輕鬆鬆掄起來了。」
呼延喚暗自點頭,心中思忖:楊家人畢竟顧念舊情,即使楊金花和狄蘭交情極好,也叮囑她不可透露呼延慶的消息,這小丫頭縱有百般不是,在這點上還是過硬的。當下笑道:「楊四小姐說笑了,黑鞭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掄將起來,你可比黑鞭難掄得多。」
正在這時,忽聽後方傳來一個低沉好聽的女聲:
「陳喚,你過來。」
眾人轉首看去,遠遠看見一女,忙遙相施禮。這女子正是穆桂英,
呼延喚無奈苦笑,只好放開張紅彩,對眾人示意一下,手持黑鞭走了過去,施禮道:「穆前輩有何指示?」
穆桂英甩下一句:「你隨我來。」便即轉身走去。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穆桂英示意呼延喚在一個屏風前坐下,兩人對面而坐。穆桂英瞄了一眼那柄黑鞭,微微一笑,道:「陳喚,『揚鞭』二字可有含意?」
呼延喚呆了半晌,似乎有些走神,隨即恢復過來,笑道:「當時我手裡持著這柄黑鞭,腦中靈光一閃便脫口喊出揚鞭會來,並無其它含意。」
穆桂英深深注視著他,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你的身世嗎?」
呼延喚奇道:「我的身世不是都說了麼?哪有不承認?」
穆桂英搖搖頭,道:「你不用裝模作樣,我或有可能認錯人,但是老太君絕對不會認錯,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像他的人了。」
呼延喚訝道:「穆前輩到底在說什麼?」
穆桂英不理他,顧自說道:「先前你手持黑鞭仰天大笑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另一個他,這不僅是老太君和我的感受,許多認得他的人都有這種看法,區別在於別人只是有所懷疑,而老太君和我卻已有定論,你就是他的後代,你和他的相似度,甚至遠遠超過慶兒。」
呼延喚傻笑道:「穆前輩每次都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讓晚輩不知如何是好。」
穆桂英沉默一陣,道:「為什麼要向我們示威?」
呼延喚愕然道:「示威?此話怎講?」
穆桂英道:「我們把你當作親子侄一般看待,不惜舉家出動來捧你的場,為何你還要當著我們的面成立揚鞭會?在我的理解中,你這麼做就是不想讓別人認為你和我們有親密關係,證明你擁有自己的強大實力。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這個意圖?」
呼延喚暗道厲害,略一沉默,便點頭道:「確實有這方面的考慮。」
穆桂英道:「為什麼?」
呼延喚淡淡一笑,道:「獨立自主,自力更生,這也是人之常情,穆前輩應該可以理解。」
穆桂英深深地道:「那麼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另外一種含義,你看不起五大家族,認為五大家族徒有虛名,不值得你與之交好。所以你千方百計與我們撇清關係,不願超出普通朋友的交情。是這樣麼?」
呼延喚想了想,道:「不願超出普通朋友的交情,這個意圖沒錯。至於我看不起五大家族就未必了,我是商人,商人從來不會隨便看不起任何人,只要來我這裡消費,就都是我的貴賓。」
穆桂英長歎一聲,道:「陳喚,你這番話讓我心冷……」
呼延喚道:「沒有付出就想得到一切,這世上從來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尤其對於我這樣一個商人來說,更不會做無謂的投資。穆前輩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穆桂英神情複雜地看著他,道:「在患難與共的交情之下,你還計較這些私人利益嗎?」
呼延喚道:「希望穆前輩明白一件事,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什麼,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患難之交,我首先只是一個商人,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會做虧本生意,更不可能不計較利益。」
穆桂英眼中略有怒色,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要看我們的表現?」
呼延喚毫不示弱地注視著她,道:「你只需認真思索一個問題:你需要什麼,我又能給你什麼。說得再清楚一點:天波府需要什麼,錢塘陳喚能給天波府什麼。等你考慮清楚後,自然也就明白了。」
穆桂英道:「陳喚,你的勢利讓我極度心寒。」
呼延喚微笑道:「說到勢利,嘿嘿,穆前輩最好分個先來後到。」
穆桂英強壓住怒氣,緩緩地道:「你應該明白,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龍虎莊的事,也從來沒有對不起月娘和美玉。」
呼延喚反問道:「就算如此,難道我就有這個義務來回報天波府嗎?」
穆桂英忍不住長歎道:「陳喚,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本來對你抱有無比的期望,甚至比慶兒還要強得多,萬萬沒料到你竟然如此看待我……」
呼延喚淡淡地道:「穆前輩的期望如果是想讓我來幫助天波府變得更強大,那麼很抱歉,我只好讓穆前輩失望了。」
穆桂英直視著他,道:「你不要忘了,有些仇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容易報的,如果得不到親朋好友的支持和幫助,所謂的報仇雪恨只是笑談而已。」
呼延喚閉口不語,過了良久,忽然問道:「穆前輩和狄青交情如何?」
穆桂英怔了怔,雙眉緊皺,似是正在思索他這一提問的用意,過了半晌,道:「狄青為人很好,但與天波府終究不是同道中人,無論他怎樣向我們示好,包括刻意讓他的兒女多般與我兒女走近,我們也始終只是泛泛之交。」頓了頓,又道,「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呼延喚看著穆桂英,輕歎道:「穆前輩,實不相瞞,我對你也有幾分失望。」
穆桂英頗有些莫名其妙,更有幾分嗔怒,道:「什麼意思?」
呼延喚道:「你當年是一個多麼英勇無敵的女俠,在我兒童時期,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大宋第一女英雄。可是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這些年來你做了什麼?你口口聲聲說顧念舊情,對我寄予厚望,可是你又為你的患難之交做過什麼事?」
穆桂英「啪」的一拍桌子,霍然起立,怒道:「大膽!什麼口氣跟我說話!」
呼延喚猛然站起,雙眼一霎不霎地盯著她,道:「我還就這麼說了,你能怎樣?你若真有幾分顧念舊情,就給我做出行動來,不要口頭說一套,手頭做一套。我不是那麼好利用的。」
「我利用你?」穆桂英不禁勃然大怒:「你……你簡直是小人之心!」
呼延喚淡淡地道:「如果不是,就做出實際行動,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穆桂英怒道:「什麼實際行動?你倒是說來聽聽啊!」
呼延喚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很簡單,我們聯手殺了龐籍和狄青。」
穆桂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失聲叫道:「你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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