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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揚鞭會 第三章 揚鞭 文 / 天堂太黑

    錢塘雅敘大禮堂內坐滿了各方人士,眾賓客分四塊而坐,當中左右兩列乃是地方官員和商界人士,因這兩方人員較少,不佔多少席位,大堂左首乃是儒天閣和青雲社弟子,有近百人入席,右首則是五大家族人士,而這一塊又自行分作五個部分,左邊是高家和曹家,右邊是折氏和鄭家,楊家人居中。大堂中央留下一條過道,呼延喚與眾手下便從這過道進入,走向前方大講台。

    在數百名賓客的矚目下,呼延喚攜天珩制鐵、兆豐珍寶、郁翠印務、風雲商隊、升隆藥業五大商號總管和龍虎莊、落英劍派兩大聯盟要員進入會堂,富春院因尚未正式開業,便不隨行,只在後方入座。

    隨後便是八十一名龍井武士和兩百名繽紛武士進場,龍井武士站於大堂後方,繽紛武士則跟隨呼延喚等人來到前方,然後環場站列,將眾賓客遙遙包圍一圈。龍井武士之名在場者大多知曉,繽紛武士卻是頭一回看見,只見這兩百名女子個個身高體健,衣著精美,裝備優良,容貌氣色無不極佳,如此環繞站立,顯得極為醒目,引來眾賓客陣陣驚歎聲。

    呼延喚率隊走上大講台,馮巧簾和郁新香分立左右,兩邊是準備演講的各商號總管,左邊為孫允、羅金鍵、郁馥麗,右邊為江楓眠、杜元丘、高美玉,落英劍派不準備發言,便隨眾站列一旁。孟強和焦玉則站於講台左右兩角。

    掌聲過後,呼延喚面帶微笑上前,道:「各位貴賓、各位親朋好友,歡迎大家前來參加鄙人商號開業典禮。鄙人不善言辭,也就不多浪費大家的時間,以免大家說我沒文化,只好將此重任交付於我們幾位總管大人,讓他們代我向大家表示敬意。嘿嘿,大家不會見怪吧。」

    眾人皆笑,呼延喚隨即拉過孫允,笑道:「這位儀表堂堂的男子漢姓孫名允,大家可能還不熟悉,但他的師父卻是鼎鼎大名,天下使用兵器者無不敬為神人,便是一代鑄器大師端木錘老先生!」

    眾人齊聲驚呼,端木錘名垂天下數十年,練武者無不以擁有一件端木錘鑄造的兵器為榮,乃是神仙般高高在上的大宗師,此時聽說孫允是端木錘的徒弟,當即想起天珩制鐵兵器之美,才知原來天珩制鐵也源於端木錘門下,無不面露恍然之情。

    呼延喚笑道:「孫允大哥自稱鑄器水平只及乃師一半,出於對端木錘老先生的敬意,我自然不反對,但是我也要聲明一點:即使換作端木老先生也一定不及孫大哥對天下武者幫助更大。因為孫大哥用端木老先生一半的水準造出了幾百件、幾千件甚至幾萬件兵器,而端木老先生一生至今也不過鑄造了幾十件兵器,如此相較之下,哪怕端木老先生鑄造的兵器再好再珍貴,相對於頂級兵器的普及,還有世上武者渴求好兵器的心理,孫大哥的貢獻還是要比他師父更大。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心生同感,紛紛點頭稱是。呼延喚笑道:「那好,現在就讓孫允大總管代表天珩制鐵千餘名幹事工匠,在此為大家發表開業演說,大家鼓掌歡迎!」眾人當即鼓掌。孫允乃是成熟男子,見多識廣,自然不懼這等場面,當下微笑上前,風度翩翩施禮問候,隨後便開始侃侃而談。

    北方人對錢塘陳喚的認知大多始自於天珩制鐵和風雲商隊,而天珩制鐵所產兵器又是在場多數人心目中的最愛,是以對孫允也心存敬意,聽他一番講演,不僅態度真誠,還頗為風趣幽默,更是對他大生好感,連連報以熱烈的掌聲。

    待孫允講完,呼延喚又一把將正自緊張的羅金鍵拽了過來,笑道:「各位,我再給大家介紹一個翩翩俗世美少年,就是我身邊這位羅金鍵羅公子。實不相瞞,這小子和我從小一起在杭州吳山下的清河坊長大,且兩家經營項目相同,皆是玉器生意,我家開的名叫聚珍堂,他家開的名叫匯寶齋。因為是競爭對手,我小時候經常藉故欺負他,害得他從小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嘿嘿……」眾人皆笑了起來,羅金鍵大感難為情,一張俊臉登時脹得通紅。

    呼延喚繼續說道:「不過我雖然經常欺負這小子,其實心裡頭一直把他當作我的親弟弟,認為只有我才能欺負他,別人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要找他算帳。嘿嘿,我這想法未免有些不對勁,那時不懂事,現下卻明白了。今日在大家面前,我就給我這弟弟道個歉,希望他原諒我當年的過錯。」說到這裡便向羅金鍵鞠了一躬。

    羅金鍵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道:「喚阿哥,我……我又沒怪你,你……你別這樣!」

    呼延喚笑道:「別忙,我跟你鞠躬可沒安好心,你要是不給我好好幹,把我投入的成本盡快賺回來,嘿嘿,到時我可要你鞠一百個躬回來,看你小子怎麼辦。」

    眾人大笑。呼延喚將羅金鍵扯到正中站好,笑道:「各位貴賓,尤其是在場各位美麗的夫人和小姐,以及那些急於買禮物贈送意中人的公子少爺,以後大家若是想購買最精美的玉器珠寶,不用找我,儘管找這小子就是了,他脾氣最好,抹個零頭打個折什麼的,他一定會滿足你們。嘿嘿,好了,現在就請我們兆豐珍寶少總管羅金鍵為大家發表演講!」

    掌聲過後,羅金鍵十分緊張地說了起來,他長相俊美,性子忠厚,講得雖不如孫允精彩,態度卻也極為真摯,格外令台下那些婦人少女們心生喜愛,不時報以掌聲鼓勵。

    羅金鍵講完便是郁馥麗,眾人見這郁翠印務少總管居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不禁大感詫異。但郁馥麗卻與羅金鍵截然不同,年紀雖小,為人卻老練,落落大方走上台,將一通演講說的是聲情並茂,令人刮目相看。而她長相又十分討好,眾人一見便生憐愛,是以獲得的掌聲倒比羅金鍵更為熱烈。

    而後輪到江楓眠和杜元丘,兩人發言中規中矩,反而不如前幾人反響熱烈。但風雲商隊太過有名,江楓眠長相又好,眾人對他自是十分重視。杜元丘演講中加入不少感**彩,隱隱提及自己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還有對呼延喚的感謝,藉機表達了自己感恩圖報的決心,令眾人聽後十分感動,掌聲如潮。

    呼延喚站於一邊,見杜元丘引來一片掌聲,不由對身邊的馮巧簾低聲笑道:「看來感情攻勢確實有效,你不妨也參考一下,等會兒將舅舅的事說上一遍,保證引來眼淚無數。」馮巧簾低聲道:「不必了,這時候最好不要提及那種事。不過我覺得有必要說說當年趙家在京城的往事,要不你讓月奴下來一趟,由她代表趙家在此發言。你看怎樣?」呼延喚想了想,道:「趙月奴未必願意發言,還是你來說吧。不過我也確實想讓她出來露露臉。」馮巧簾問道:「不發言出來露臉作甚?」呼延喚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著瞧吧。」

    兩人竊竊私語,直到杜元丘結束演講,呼延喚便停止說話,輕輕扶著高美玉走到中間,對眾人道:「各位,我身邊這位美麗而又高貴的女士想必在場許多人都已熟悉,便是當年的高家三小姐、如今的龍虎莊名譽莊主高美玉夫人。同時高美玉夫人也是我陳喚的義母。現在我還要宣佈一個新的消息,希望大家記住:從現在開始,高美玉夫人將是我天珩制鐵北方基地首席大統領,掌管天珩制鐵北方基地的開礦、鑄造、倉儲、運輸等多項事務,同時龍虎莊將成為我的戰略盟友,從此大家唇齒相依,患難與共,並肩作戰,風雨同濟,共同開創美好未來!」

    這個消息之前秘而不宣,台下眾人聽後震驚之極,萬萬不料龍虎莊時來運轉至斯,更有幾人想到去年這時龍虎莊還落魄潦倒得需要借錢度日,一年後竟然成為天珩制鐵北方基地,當真一飛沖天,再無比這更好的運道,心中又羨又妒,極是複雜難言。

    高美玉心中無比歡欣,激動地看著呼延喚,道:「喚兒,謝謝你。我……我不知說什麼才好……」

    呼延喚大聲道:「母親大人以一己之力經營龍虎莊多年,其間的辛苦和艱難可想而知,孩兒心中欽佩之極,也無比感動,本該讓母親大人好好休息養生,但迫於形勢,只能讓您繼續辛苦工作,委實不孝,還請母親大人原諒!」

    高美玉眼中含淚,顫聲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也想好好做事,不想休息,如此最好……」

    呼延喚招手喚來孟強和焦玉,三人面對高美玉一排站好,呼延喚道:「母親大人,這些年來您辛苦了,我們兄弟三人無以為報,在此給您鞠躬道謝,請您受這一禮!」言罷,三人深深鞠躬。

    高美玉再也按捺不住,流下兩行熱淚,顫聲道:「免禮免禮……快起來……」

    孟強和焦玉站直身子,止不住那份激動,也已熱淚盈眶。呼延喚拍拍兩人,笑道:「一副熊樣,可別讓眼淚掉下來,老子丟不起這個人。」兩人連忙展顏而笑,卻仍臉面抽搐,情難自禁。

    呼延喚輕輕摟住高美玉,將她身子扳向眾人,對眾人道:「現在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敬愛的母親大人高美玉發言!」言罷帶頭鼓掌,眾人呆了呆,隨即也大力鼓起掌來。

    高美玉盡量平復心情,緩緩說將起來,孟強焦玉在旁陪同。呼延喚退回台後,招來旁邊的玉嫂和鳳嬸,低聲道:「玉嫂,你去一趟後面的塔樓,趙月奴現在七樓喝茶,你就說我要她過來露露臉,此事對我很重要,她自會跟你下來。鳳嬸,你去一趟邀月閣,到趙月奴房間裡把我那柄黑鞭帶來。」

    鳳嬸和玉嫂吃了一驚,鳳嬸問道:「為何要取黑鞭?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呼延喚搖頭笑道:「沒事,只是做個樣子給他們看看。」玉嫂道:「杜夫人也在七樓,要不要把她請來?」呼延喚搖頭道:「她一定不喜這種場合,就讓她和玉鏡留著說話罷。」兩女點頭答應,悄悄離去。

    高美玉畢竟是高家子弟,又是不可多得的女強人,很快便融入氣氛之中,一通演講說得十分精彩。台下五大家族中本有不少人對龍虎莊心存鄙視,先前尚且如此,暗忖龍虎莊攀上錢塘陳喚這棵高枝乃是走了狗屎運,現下聽高美玉胸懷大志,氣魄十足,不禁有所改觀。但隨即也有一些不懷好意者暗自揣測孟強焦玉和呼延喚結拜兄弟乃是出於高美玉的指示,不過這一念頭只能想想而已,自是萬萬不敢明言的了。

    高美玉的發言引來掌聲如潮,母子三人在眾人驚羨交加的目光中退下場來。隨後呼延喚便左右摟著馮巧簾和郁新香走上講台,笑道:「各位貴賓,現下我隆重為大家介紹兩位絕世大美人,左邊這位是我大舅媽馮巧簾女士,右邊這位是我小舅媽郁新香女士。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認為她們是世上罕見的絕代佳人,現在依然如此。嘿嘿,大家應該不會反對吧?」

    眾人皆笑,馮巧簾和郁新香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的,自然無人反對,連連點頭稱是。

    呼延喚笑道:「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差,基本和大家差不多,嘿嘿,這我就放心了。馮巧簾女士乃是我們整個系統的內務大總管,郁新香女士則是外務大總管,所以我這個大掌櫃其實沒什麼實權,基本上所有權力都掌握在這兩位大美人手裡。唉……大家應該明白我笑臉之下隱藏的那份無奈……」隨即長歎一聲,滿臉鬱悶之色,眾人更是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呼延喚將郁新香推上檯面,道:「下面請外務總管郁新香女士發表演講。」

    郁新香能言善道,乃是最佳外務總管之才,當下大大方方地說了起來。呼延喚留馮巧簾在旁,自己退了下去,走到孟強焦玉身邊,小聲道:「快給老子想個好名字!」

    孟強一時沒領會過來,奇道:「大哥要什麼名字?」

    呼延喚瞪眼道:「剛才不是說過了麼?老子要成立黑社會,急需一個好聽的名字!」

    孟強失笑道:「大哥還在想這事,你隨便取一個不就完了麼。」

    焦玉鄭重其事地道:「大哥,『寰宇幫』和『黃龍幫』絕對是好名字,你務必認真考慮。」

    呼延喚皺眉沉思,雙眼不經意間瞥過台下楊家人坐席,正好看見穆桂英在觀察自己,又向身邊的折老太君低聲耳語幾句,隨即折老太君那雙極為清亮的眼睛便向自己看來。他吃了一驚,連忙轉開頭,心中一陣緊張,暗忖:老太太年紀一大把,怎麼兩隻眼睛比穆桂英還犀利,看得老子直發毛……

    郁新香講完便是馮巧簾,她按照方纔之設想,將當年趙仲珩在京經營之事簡略說了一遍,折老太君和穆桂英想是對此頗感興趣,便不再分神,認真聽了起來。呼延喚這才送了口氣,又開始苦苦琢磨合適的名號,但越急越不成事,始終沒有好的創意。

    過不多時,呼延喚看見玉嫂鳳嬸捧著他的黑鞭立於台後,旁邊還有一個極其熟悉的美妙背影,正是趙月奴,心中一喜,暗道:我女人來了,這下老子還怕誰,嘿嘿……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馮巧簾和郁新香緩緩退場。呼延喚有趙月奴在後,自是豪氣大生,昂首挺胸走上前去,大笑道:「各位貴賓,幾位總管的發言到此結束,我在此宣佈:天珩制鐵北方分部、兆豐珍寶北方分部、郁翠印務北方分部、風雲商隊北方分部、升隆藥業總店,五大商號正式開張營業!」台下頓時掌聲如雷。

    掌聲過後,呼延喚大聲道:「請允許我再浪費各位一點時間,說完了商業,現在咱們再來說說別的。首先,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趙月奴小姐!」

    眾人均不知所以,但也紛紛響應鼓掌,趙月奴便在這掌聲中款款而來,行至呼延喚身邊,將她的絕世容顏展現到眾人眼前。

    剎那間,整個大堂一片寧靜,再無任何聲息。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凝神屏息,陷入瞬間的呆滯,腦中同時湧起一個疑問:

    ——這女子……是人……還是仙?

    過了一陣,滿堂皆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又同時暗自疑惑:

    ——此刻……是在人間……還是仙界?

    又過一陣,才終於想起連綿不絕的驚歎聲,眾人紛紛在心裡下了定論:

    ——沒錯,這就是真正的人間仙子……

    隨後便是各種各樣的神情眼光,男子或色授魂與、或深深傾倒,女子或自慚形穢、或黯然神傷,一時間人人無話,千姿百態,最終皆統一成一種表情:驚為天人。

    看著這些人豐富的表情,呼延喚此時心裡那份自豪和驕傲可想而知,更有一份洋洋自得,幾乎忍不住仰天大笑。待眾人略有緩和,他伸手摟住趙月奴肩頭,微笑道:「各位,讓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趙月奴小姐乃是我生母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姨,因為她比我生母年幼許多,是以我從小都不把她當作長輩,我們兩人一起長大至今。她教會我許多東西,我的人生觀、世界觀、性格脾氣等等幾乎所有方面,都深深受到她的影響,她對我的意義無與倫比,因此我把她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眾人不管有否聽進去,皆點了點頭。幾大商號中人卻大感詫異,因為知曉內情者均早知趙月奴是呼延喚的養母,今日呼延喚卻宣稱趙月奴是他表姨,實令眾人莫名其妙。馮巧簾等人卻已明白呼延喚的心意,以前在杭州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母子,他也無法辯駁,如今來到汴梁,便正好改變一下身份,畢竟表姨只是遠親,兒子和養母相戀與禮法不容,外甥和表姨相戀卻並無大礙,呼延喚正是用這個辦法將他和趙月奴未來結合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可謂用心良苦。

    趙月奴看著呼延喚,展顏一笑,並不言語。但只是這淺淺的一笑,又引來一片驚歎聲。

    呼延喚十分自然地摟著趙月奴,道:「今日不止是我旗下商號開業,我的武士行館也將正式成立。我必須讓趙月奴現身,因為他是我的靈魂所托,也是我這新組織中所有成員的精神領袖。希望大家在此做一個見證,親眼目睹這一全新組織的誕生!」

    眾人怔了怔,隨即一片嘩然,人群中傳來楊金花清脆的叫聲:「陳喚,你要成立什麼組織呀?」

    「問得好!」呼延喚讚道,「我要成立的這個組織……嘿嘿,嘿嘿,嘿嘿——等等,拿鞭來!」突然向後台玉嫂鳳嬸大喊一聲,其實他尚未想好合適的名字,只是拖延時間罷了,隨即湊嘴到趙月奴耳邊,急道:「快給我想個好名字!快快快,來不及了!」

    玉嫂鳳嬸兩人合力抬著那柄巨大黝黑的鞭走上講台,眾人看見這麼個大傢伙,頓時又驚呼起來。

    趙月奴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道:「你自己不會想麼?」呼延喚急道:「我想不好,來不及啦,大家都看著呢,你快給我取個好名字!」趙月奴見他急得滿頭大汗,更忍不住掩嘴直笑,道:「你就這麼點文化麼,取個名字都要我幫忙?」呼延喚急道:「我剛才臨時決定的,事先沒有想過,你別說那麼多了,快給我搞個名字啊!」哪知他越是焦急趙月奴就越要逗他,笑道:「那你也臨時想一個好了,瞬間迸發的往往最經典,這叫頓悟嘛。」呼延喚見玉嫂鳳嬸已走到身邊,急得幾乎跳起來,見趙月奴兀自一臉促狹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趙月奴,你小心惡有惡報!」

    這時眾人的眼光均已從黑鞭轉移到呼延喚身上,呼延喚萬般無奈,只好狠狠瞪了趙月奴一眼,從玉嫂鳳嬸手裡將黑鞭持起,隨後高高舉過頭頂。

    黑鞭長達五尺八寸,重達一百二十八斤,有海碗口粗細,分九稜十三節,通體漆黑,寒氣逼人。雖不甚精美,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與眾不同。

    折太君和穆桂英的四隻眼睛陡然發亮。

    呼延喚此時卻是有苦說不出,高高舉著黑鞭,腦中卻一片混亂,越急於想一個好名字便越想不出來,只能故作威嚴狀,舉著黑鞭大聲道:「武士行館今日正式成立,擁有三大武士隊伍,分別為『龍井武士』八十一人、『繽紛武士』五百人、流氓……那個『野馬武士』五百人,總共一千零八十一人!」他一時心急,險些將「流氓軍團」說出口來,急中生智編了個「野馬武士」的名號,總算對付過去。旁邊的趙月奴卻忍俊不禁,「噗哧」一聲輕笑起來。

    正暗叫僥倖,楊金花又大聲問道:「陳喚,你這武士行館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呼延喚忍不住瞪了楊金花一眼,心中暗罵:你個小娘皮恁地不依不饒,給老子多想一陣會死啊!連忙咳嗽一聲,沉下臉色,緩緩說道:「這個組織的名字就叫……」言至此,再度轉首向趙月奴看去,神情雖嚴肅,眼中卻已滿是哀求。

    趙月奴微微一笑,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

    「揚鞭會。」

    呼延喚想也不想,當即大吼道:「揚鞭會!」

    後方的鐵牛不愧為呼延喚的心腹,隨即大叫一聲:「揚鞭會!」

    龍井武士跟著大叫道:「揚鞭會!」

    繽紛武士立即響應,齊聲叫道:「揚鞭會!」

    隨著呼延喚手中黑鞭的指示,所有武士放聲大吼:

    「揚鞭會!揚鞭會!!揚鞭會!!!」

    滿堂轟鳴,聲震四壁,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氣勢無與倫比。

    兩百八十二人的吼叫聲堪稱震耳欲聾,眾賓客無不相顧失色,饒是五大家族,縱使朝廷高官,即便風雲人物,這一刻均被氣氛感染,腦中深深刻下了「揚鞭會」這個看似普通而又意義非凡的名字。

    呼延喚頓時輕鬆下來,再無緊張做作,渾身豪氣展現得淋漓盡致,放聲大笑道:「從現在開始,揚鞭會正式成立!我們的口號是:躍馬揚鞭,縱橫天下!哈哈哈!」

    眾賓客看著眼前這個手舉黑鞭仰天大笑的男人,霎時間心中均有一種極為奇特的感覺,彷彿親眼看見了一個梟雄的誕生,做了一次歷史的見證人。一時四下無聲,人人靜默不語。

    呼延喚早已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滿是止不住的豪情壯志,一手舉鞭,一手緊緊摟住趙月奴,大笑道:「揚鞭會眾武士上前聽令!」

    兩百名繽紛武士和八十一名龍井武士齊齊向前踏出一步,大聲道:「是!」

    呼延喚喝道:「拜見會長陳喚!拜見精神領袖趙月奴!」

    眾武士向他施禮道:「拜見會長!」又向趙月奴施禮道:「拜見精神領袖!」

    呼延喚再無話說,只有無盡的喜悅和得意,舉鞭向天,發出一陣鋪天蓋地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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