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了一杯茶,高鶯繯舉目四顧,見這宅院屋舍連綿,鱗次櫛比,單單從外院天井看去,就可知其內部有多寬敞廣大,不禁歎道:「真是好宅子,鄭曹兩家隨便一座宅子都那麼大,現下兩座加起來,實不知大成什麼樣了。」
楊金花問道:「陳喚,我家那片宅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呼延喚道:「那片宅子的面積等於這兩套之和,但是不臨街,不能做店舖,我準備建成生活區,這兩套以後就是對外營業的店子,正好容納我旗下幾個分號的人員和貨品。」
楊金花眼珠子亂轉,道:「那麼等你開張以後我是不是可以經常來這兒挑選兵器?」
呼延喚暗道:你怎麼不說「買」,卻說「挑選」呢,嘿嘿,跟我玩心眼。當下笑道:「楊四小姐自然可以常來光顧,我一定給你優惠價,不會令你失望。」見楊金花扁了扁嘴,似要發嗔撒嬌,便提前岔開話題,指著那身材極佳的少女道:「這位姑娘我未曾見過,怎不給我介紹介紹?」
那女子十分大方,站起身笑道:「你好,我叫張紅彩,錢塘陳喚之名早有所聞,今日終於得見,實是我的榮幸,以後請多多關照。」
呼延喚連忙站起身,抱拳道:「好說好說,張小姐風采過人,令我讚歎不盡,請多關照。」
折文瑩道:「坐下吧,大家都是年輕人,不必恁多禮節,隨意就好。」拉張紅彩坐下,對呼延喚道,「陳公子,紅彩是我最好的姐妹,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上回未能與你相見,因此沒有得到想要的兵器,不知你是否可以送她一套,我先代她謝過你了。」
呼延喚連連點頭道:「沒問題,張小姐這般美麗動人,我巴結討好還來不及,何須多說,自然一定奉上禮物,保證令張小姐滿意。」
張紅彩笑靨如花,道:「那就謝謝你了,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
呼延喚失笑道:「張小姐果然風格獨特,比普通女子豪爽得多,令我極為讚賞。呵呵,沒的說,咱們現在開始就是好朋友,不知張小姐芳齡幾何?」
張紅彩笑道:「我十八歲,不過我一定比你大,嘿嘿,快叫我姐姐吧。」
呼延喚奇道:「為何如此肯定你比我大?我的月份也不小。」
張紅彩道:「是麼?我正月十八出生,很少有人比我月份更大,你呢?」
呼延喚大笑道:「我正月十六,大你兩天,哈哈哈!快叫哥哥吧!」
張紅彩怔了怔,不禁也笑了起來,道:「哥哥就哥哥,有個哥哥也好,以後你可要多護著我。」
呼延喚翹起大拇指,讚道:「張小姐果然是個痛快人,今日與你相識,實令我歡喜不盡!」
楊金花見他們有說有笑,把別人晾在一旁,頓時惱了,氣乎乎地道:「喂!你們有完沒完?這裡還有一位大美人沒作介紹呢!」
呼延喚只好對張紅彩眨眨眼,示意等會再說,向楊金花笑道:「是我失禮了,不知楊四小姐說的大美人在哪裡?」
楊金花顯然和張紅彩不太熟悉,卻和最先那名發怒少女十分交好,當下挽住那少女的胳膊,得意洋洋地看了呼延喚一眼,道:「睜大眼睛看看,大美人就在你眼前。」
呼延喚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始終盯著楊金花,上下打量一番,還托起下巴思索一陣,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唔……不錯不錯,確實是個美人,不過年紀稍微小了點,應該叫做小美人才對。」
楊金花忍不住「噗哧」一笑,聽他讚美自己,心中不免暗自竊喜,指了指身邊少女,笑道:「一雙賊眼也不知往哪兒看,我說的是這位大美人,你看清楚了。」
呼延喚終於將眼睛投向這名少女,只見她眉清目秀,身材苗條,單憑容貌而論,倒確實是在場眾女內第一美色,但在他看來卻並不稀罕,身材不及張紅彩,內涵不及折文瑩,儀態不及高鶯繯,氣質不及楊宣娘,除了一張俏臉之外實無多少吸引人之處。便只淡淡一笑,道:「這位小姐請了,先前多有得罪,敬請見諒。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這少女顯然尚未從怒氣中緩和過來,輕輕哼了一聲,卻不回答。
高鶯繯忙說道:「陳公子,這位是狄家五小姐狄蘭。」
呼延喚笑吟吟地道:「狄蘭小姐好,今日結識小姐,在下三生有幸。」狄蘭冷笑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忽見他轉向高鶯繯道:「高小姐,不知高大公子最近幾日內是否有空?」高鶯繯道:「大哥應該不忙,陳公子有什麼事?」呼延喚道:「我有幾件事想麻煩高兄幫忙,請高小姐幫我傳報一聲,這幾日我在此等候高兄光臨,不知可好?」高鶯繯點頭道:「沒問題,我幫你說就是了,大哥對你十分欣賞,一定願意幫忙。」呼延喚笑道:「多謝誇獎,如此就勞煩高小姐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談笑風生,就此把狄蘭忘得乾淨,狄蘭呆了半晌,心中不由勃然大怒,氣得捏緊了拳頭。旁邊的楊金花見狀,當即出來打抱不平,嗔道:「陳喚,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呼延喚愕然道:「楊四小姐此話怎講,我怎麼沒禮貌了?」
楊金花指指狄蘭,道:「我蘭姐姐正在跟你說話,你怎地卻和高姐姐聊天去了?」
呼延喚奇道:「我和狄小姐不是說完了麼?狄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在下聽著就是了。」
狄蘭見他一雙幽深莫測的眸子直視過來,忽感到一陣心驚,便說不出話來。楊金花立即又惱了,氣道:「陳喚,你幹嗎嚇唬我蘭姐姐!」
呼延喚莫名其妙地道:「我怎麼嚇唬狄小姐了?」
楊金花憤憤地道:「你知不知道蘭姐姐是什麼人?汴梁城裡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樣對她,她沒和你計較就很不錯了,你怎敢對她如此無禮!」
呼延喚奇道:「狄小姐是什麼人?為何無人敢於冒犯?」
狄蘭一雙眼睛登時閃出光彩,向他凜然瞪去。楊金花十分配合地道:「告訴你吧,蘭姐姐的父親就是當世第一大英雄——狄青!」
呼延喚心中略微一驚,卻面不改色地道:「哦,還有呢?」
楊金花只盼他震驚得直跳起來,哪知卻是這副模樣,心中大為失望,哭笑不得地道:「陳喚,你不會只顧著做生意,連狄青這個名字也沒聽說過吧?」
呼延喚茫然以對,道:「狄青很有名麼?」
楊金花自己忍不住先跳了起來,面露不可思議之色,叫道:「什麼?你……你居然真的連狄青這個名字也沒聽說過?你還算是大宋子民嗎?!」
呼延喚結結巴巴地道:「這個……這個狄青到底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居然要大宋子民都認得他。」
楊金花幾乎吼著道:「狄青啊!我說的是民族英雄狄青啊!你竟然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呼延喚滿面委屈,喃喃道:「民族英雄?我只聽說過四個民族英雄,一個是當年的雙鞭呼延贊,一個是敬山公呼延丕顯,一個是楊四小姐的曾祖父楊老令公,還有一個是楊四小姐的爺爺楊六郎……好像就這四人算是民族英雄,沒有別的了……」
楊金花臉色略緩,點頭道:「虧你還知道我曾祖父和我爺爺,可是……你竟然不知道狄青大元帥的名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呼延喚大奇道:「狄青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他呢?」
楊金花愣了半晌,苦笑道:「好像……也確實沒什麼關係。」
「就是嘛!」呼延喚道,「我不過是一個商人,最多還算半個武林人士,他一個朝廷大將關我什麼事?他做他的將軍,我賺我的錢,除非他來問我買兵器,或許還能有些瓜葛,否則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嘛!」
楊金花頹然坐下,有氣無力地道:「了,你這個怪物,我真拿你沒辦法。」
狄蘭冷冷地道:「陳喚,你少說風涼話,要不是我父親當年帶兵西征,擊退西夏入侵,你豈能如此安穩做生意。大宋近十五年來的和平生活,就是我父親冒著生命危險拼回來的!」
呼延喚呆呆地道:「哦,這樣啊,那真要謝謝你父親了。看樣子我消息不夠靈通,居然沒聽說過這麼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要回去好好反省。以後我要牢牢記住,大宋除了呼延贊、呼延丕顯、楊繼業、楊延昭四人之外,還有一個依然健在的民族英雄狄青。」
「你什麼意思?」狄蘭霍然起立,冷喝道,「我父親依然健在,就當不得民族英雄嗎?!」
呼延喚失笑道:「民族英雄是老百姓評出來的,又不是狄小姐說出來的,你著什麼急啊?」
狄蘭冷冷一笑,道:「你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嗎?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想落我的面子麼?我警告你,你看不慣我可以,但我絕對不允許你侮辱我父親,否則我與你沒完!」
呼延喚苦笑道:「這真是莫名其妙之至,我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就被狄小姐罵了個狗血噴頭。你父親是誰關我什麼事?你老把我跟他扯一塊幹什麼?我關心的只是他武功有沒有我高、錢有沒有我多,至於其它名望功績什麼的,你說了也是白廢力氣,這跟我有個屁相干啊?」
狄蘭聽他口出髒話,心中更怒,道:「你怎麼知道我父親武功不如你了?你以為你是誰?」
楊金花親眼見識過呼延喚的武功,當即拉了拉狄蘭的袖子,小聲道:「蘭姐姐,他的武功確實很高,好像要比狄伯伯高很多……」
呼延喚攤開雙手,滿臉無辜地道:「就是嘛!他一不是商人,二不是武林高手,和我根本不沾邊,我關心他幹什麼?除非哪天他有興趣和我比比武功,我才有可能理會他一下。」他早知狄青乃是現今朝廷樞密院第二高官,貴為樞密副使,是樞密使龐籍最親密的夥伴,龐籍乃是呼延氏子弟頭號死敵,因此即使狄青與呼延氏毫無瓜葛,也連帶著將他痛恨在內。便一味明貶暗損,始終對狄青不以為然。
狄蘭不過十七歲,楊金花更是只有十五歲,兩女年紀尚小,不明其中緣由。折文瑩卻隱隱察覺出呼延喚的用意,聽他大大讚美呼延氏和楊家四位英雄,猜他可能因為龐籍之故厭惡狄青,這才存心戲弄兩女。便輕輕一歎,道:「陳公子,狄妹妹,大家都是朋友,應該和氣為先,不要爭了,大家都退一步吧。我與你們兩人都是好朋友,你們也不想我為難,是不是?」
呼延喚笑道:「折大小姐言之有理,我根本沒有和狄小姐爭吵,只是闡明自己觀點罷了,現下大家都說清了,自然什麼事也沒有。」
狄蘭一屁股坐下,垂頭不語,可見心情依然惡劣,只是看在折文瑩面子上強忍怒氣罷了。
杜可瑜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拉拉呼延喚的手,問道:「表哥,你們在說什麼啊?」
呼延喚將她摟入懷裡,笑道:「沒什麼,大家開玩笑呢。」
折文瑩打量杜可瑜幾眼,讚道:「好可愛的小妹妹,既然是陳公子的表妹,想必也是江南人士吧,早聽說江南出美女,果然名不虛傳。」
杜可瑜嘻嘻一笑,道:「姐姐,你錯了,我是北方人,就住在北邊的望河莊。」
折文瑩奇道:「望河莊不就在汴梁附近麼,哦……我明白了,原來陳公子在汴梁早有親戚。」
呼延喚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可瑜是我乾娘堂兄的女兒,與我並無血緣關係,只是名義上的表哥表妹,前陣子我和乾娘來汴梁找堂舅,一直找到望河莊,才終於認了這個小表妹。」
杜可瑜一頭撲入呼延喚懷裡,急道:「表哥,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你還是我最喜歡的表哥,我們比親兄妹還親!」
呼延喚擰了擰她的臉蛋,笑道:「那當然,表哥最疼可瑜了,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杜可瑜甜甜笑道:「嗯,還包括幫我打壞蛋,你答應過我的,可不許抵賴。」
呼延喚大笑道:「你放心,颶風館那些王八蛋沒多久好日子可過了,表哥答應過要幫你打死那些壞蛋,自然一定做到,你就等著瞧吧!」
六女均吃了一驚,張紅彩問道:「陳喚,你說什麼?你要打死……颶風館的人?」
呼延喚點頭道:「對!我堂舅一家本來好好地在京城裡開店做生意,卻被颶風館的人騷擾,甚至威脅要侵犯我兩位堂舅媽和可瑜表妹,害得我堂舅只好關門大吉,躲到望河莊惶惶度日。這等惡霸,我豈能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
張紅彩雙眼發光,大聲道:「好!我等著看你懲惡除奸,為汴梁百姓做件大好事!」
杜可瑜大力點頭道:「對!表哥一定會給我們全家人討回公道的!」
折文瑩看看杜可瑜,皺眉道:「颶風館臭名昭著已久,不料居然連這麼可愛的小女孩也要欺負,果然可惡之極。小妹妹,你倒是把你家發生的事說給我們聽聽,我看能否幫你。」
「幫就不必了,有表哥呢。不過說一下經過倒也無妨。」杜可瑜道。遂將杜元丘三年來所經受的折磨一股腦兒吐了出來,連帶著也說到了自己的感受,委實十分悲慘。六女無不凝神傾聽,狄蘭和楊金花也不例外,越聽越是可憐,心中大感同情,到最後杜可瑜已說得淚眼盈盈,六女更是唏噓不已。
大致講述完畢,杜可瑜擦去眼淚,破涕為笑,一頭扎進呼延喚懷裡,笑道:「多虧了表哥,現在我們一家人過得十分快活,什麼煩惱也沒有了,表哥是我家的大救星,謝謝表哥!」
呼延喚親了親她的臉蛋,柔聲道:「小傻瓜,我什麼也沒做,不值得你感謝。你應該謝謝你爹娘,是他們讓你快快樂樂生活至今。」
杜可瑜將整張臉埋入他胸膛,暱聲道:「表哥最好了,可瑜最喜歡表哥了……」
張紅彩促狹一笑,道:「看來我們陳公子是這位可瑜小妹妹心目中的大英雄,陳公子可不要讓可瑜妹妹失望呦!」
呼延喚笑道:「哥哥要是讓妹妹失望,那就白幹這個哥哥了。」
折文瑩歎道:「聽了可瑜妹妹的故事,我實感歎不已,一方面對可瑜的父母心生同情,一方面又對陳公子讚賞之極。陳公子作為一個並無血緣的名義表親,居然如此付出,甚至為了讓可瑜一家過得更好而買下整座望河莊,此等義舉,真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呼延喚忙道:「折大小姐言重了。可瑜小孩兒家不明內情,是以一味將我說得多麼高尚,其實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望河莊面積極大,價錢又便宜,而我已準備來京城發展,這樣價廉物美的地皮自然越多越好,買下望河莊純屬為了將來的發展預留空間,並非僅僅想讓可瑜一家過得更好。一切只是我的私利,絕沒有那麼偉大,此事必須言明,否則我無功受祿,平添慚愧。」
折文瑩含笑點頭,道:「你總是這樣,別人巴不得把自己說得越高尚越好,你卻巴不得把自己說得越壞越好。呵呵,你這種風格已經不管用,遮掩得了一次,卻遮掩不了兩次,我們早已見識過了。」此話出口,高鶯繯、楊宣娘皆連連點頭,狄蘭和楊金花則若有所悟,陷入沉思中。張紅彩卻滿臉笑意地看著呼延喚,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呼延喚難得誠實一回,卻換來如此好評,不由啼笑皆非,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紅彩道:「陳公子,等你準備出手教訓颶風館的時候,請你務必通知我一聲,我想親眼目睹京城第一惡霸被殲滅的壯舉。好不好?」
呼延喚暗道:他奶奶的,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們把老子當成了英雄,老子就索性英雄一回,這便去滅了颶風館,也好讓你們給老子做見證,到時處理幕後情況更加方便,嘿嘿,你們自己撞了上來,可別怨老子利用你們……沉默半晌,笑道:「紅彩妹子,你真的很想看?」
張紅彩咯咯直笑,道:「這就叫上了,嘻嘻!對啊,我很想看我喚哥哥大發神威呢!」
呼延喚大笑道:「好!咱們這就出發,滅了那十惡不赦的颶風館!」
眾女大吃一驚,楊金花驚道:「什麼?這就過去?!」
呼延喚道:「對!早一天滅了颶風館,汴梁百姓就早一天脫離苦海!這就算是我陳喚初來乍到獻給京城百姓的一份禮物吧!」
眾女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張紅彩卻第一個站起來,滿面激動地道:「好!我們這就過去,我等著看你的本事!」
眾女隨即也興奮起來,她們都是名門世家子弟,自小受家門教誨,腦子裡滿是懲惡揚善為民除害的念頭,但受現實情況限制,這些豪情壯舉從來只有想想而已,就連真正與敵對陣的機會也沒有,平日裡只好找些家丁胡亂比試,或一干朋友互相切磋,聊以**。此時聽得竟能前去觀看懲治地頭惡霸,當真是心花怒放,個個難以自制。就是狄蘭也忍不住滿臉喜色,與楊金花四手相握雀躍不已,只盼能立即看到那些惡霸,好讓他們見識自己苦練多年的武功,留下俠女美名。
呼延喚站起身,大吼道:「龍井武士立即集合!」
宅院內沉默一陣,隨即傳來鐵牛巨大的吼聲:「是!兄弟們集合!」
眾女連忙站到呼延喚身後,向前看去,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宅院內迅速衝來七八十條龍精虎猛的彪形大漢,為首者正是先前那名投擲石墩的巨漢,黑壓壓一片,來到天井空地中央列隊站立,隨即昂首挺胸,齊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到!」
呼延喚上前三步,雙手叉腰站於八十一名武士面前,當真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眾女看著他高大健壯的背影,剎那間目眩神迷,心如鹿撞,紛紛湧起奇妙的感受,難以自已。
呼延喚一臉正氣,大聲喝道:「各位兄弟,此地有一方惡霸,專門欺壓百姓,為非作歹,使得汴梁城一片烏煙瘴氣,百姓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我們雖初來汴梁,也要為汴梁百姓做一件好事,讓民憤得以平息,還汴梁一個清靜。作為杭州城第一武士隊伍,我們應該義無反顧擔起這份責任,將這一惡霸徹底剷除,除暴安良,行俠仗義,作為獻給汴梁百姓的見面禮。你們說是不是啊?」
眾武士幾曾見過這般正義凜然的呼延喚,一時均有些反應不過來,神情頗為古怪,好在鐵牛察言觀色,看見呼延喚正向自己猛眨眼,當即心領神會,第一個大吼道:「是!」
眾武士隨即齊聲大吼:「是!!」
呼延喚暗道:好險好險,這些傢伙忒也遲鈍,以後需多多練習,以免給老子丟臉。當下繼續大喝道:「這個該死的惡霸組織名叫『颶風館』,乃是汴梁最大的武士行館,擁有武士兩百餘名,個個武功高強,是以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但是作為杭州最強大的武士隊伍,我們龍井武士從來不曾怕過任何敵人,哪怕他們是地頭蛇,人數是我們的五倍十倍,也絕不畏懼,因為我們代表了正義,正義永遠無敵!兄弟們,現在我就要率領你們前去殲滅颶風館,你們有沒有這個信心,大聲告訴我!」
眾武士一聽有架可打,登時興奮之極,大叫道:「有!有!!有!!!」
呼延喚哈哈大笑,揮手道:「好!準備出發,老子今日就要滅了颶風館!」
眾武士練就一身硬氣功,卻長久得不到發洩,早已憋得難受,這一來頓時熱血沸騰,同時仰天大吼起來,聲震四野,排山倒海,齊吼道:「滅了它!滅了它!!」
呼延喚轉過身,迎著杜可瑜、折文瑩、張紅彩、高鶯繯、楊宣娘、以及狄蘭和楊金花那滿是崇敬的目光,昂首挺胸、義無反顧、無堅不摧、披荊斬棘地大踏步向前走去。
陽光直射下來,他臉上金光閃閃,這一刻的他真是俊美得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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