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喚與焦月娘談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出屋,帶上朵朵俏俏回到後廳,正好看見楊文廣大力一拍桌子,讚道:「好!那幫惡徒如此猖狂,合該有此報應!」
四人走過去,眾人紛紛向呼延喚看來,神色頗為奇異。呼延喚心下詫異,問道:「各位說什麼呢?」
楊文廣起身拍拍他的肩,道:「陳兄弟,阿玉阿強剛剛說了颶風館那些惡徒在杭州的所作所為,我聽後十分氣憤,幸好有你狠狠懲治這些傢伙,為杭州百姓清除了這一毒瘤。令我十分敬佩!」
呼延喚恍然道:「原來是說那些傢伙,嘿嘿,小意思,不值一提。」
孟強笑道:「哥哥,其實你做的大事多了去了,我們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只是這裡並非杭州,大家只知颶風館的名號,我們便說與大家聽聽,也好知道你的威風。」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一幫小狗小貓罷了,何足言道,此事不提也罷。」
楊文廣道:「陳兄弟,這颶風館乃是汴梁城裡數一數二的惡霸,平日裡橫行霸道胡作非為,早已令民間怨聲四起,只是他背後有靠山撐腰,至今無人敢動他。我早有剿滅颶風館之念,但最近軍務繁忙,未曾有所行動,便由得他們猖狂至今。陳兄弟打斷那十七名惡徒的胳膊,當真大快人心,不僅為杭州百姓除去災害,也大大幫了我們汴梁百姓的忙,我當重謝陳兄弟這一壯舉。」
呼延喚心念一動,道:「楊兄,不知那颶風館座落何處,小弟想去拜訪一回。」
楊文廣吃了一驚,道:「陳兄弟難道想隻身挑了颶風館不成?此事最好從長計議,不可魯莽行事。」
呼延喚微笑道:「楊兄有所不知,我不久即將搬來汴梁,以後常駐於此,那颶風館遲早也要與我會面,既然如此,不如先行上門踢了他的場子,也便於日後生活。」
楊文廣讚道:「陳兄弟膽氣過人,我十分欽佩。不過颶風館並非普通武館,背後實有朝廷官員撐腰,如果貿然殲滅,只怕會妨礙陳兄弟日後生意。此事且先交於我處理,待我將一切調查清楚,自當給陳兄弟一個交待,到時我們一同過去滅了颶風館,也好替汴梁百姓出了這口氣。」
呼延喚心中已決定讓鄧追雲幫忙調查颶風館背景,便也不多說,笑道:「如此最好。」
這時高增發言道:「陳兄弟,我聽表弟說你想購買一些屋宅,但目前情況不甚理想,是麼?」
呼延喚暗歎道:阿玉這小子看似精明,其實嘴巴最靠不牢,還比不上阿強,這一會工夫就把我的底細都吐了出去。當下笑道:「還好,我已托了一位京城的朋友幫我尋找宅子,應該不成問題。」
高增道:「陳兄弟如果有何難處,我自當竭力相助。現下我有消息想提供給陳兄弟,乃是一處絕佳的大宅,不知陳兄弟是否願意聽聽?」
呼延喚心下一動,暗道:聽聽也無妨,可能真是個好宅子也未可知。便點頭道:「高兄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高增道:「是這樣,京城原本另有兩大家族,為鄭家和曹家,多年前搬離京城去了外地。兩家與我們三家略有不同,我三家府宅皆在內城,那兩家卻是內城外城皆有府宅。如今搬去外地長居,內城宅子偶爾或會過來少住,外城大院卻已空置。前幾年這兩個大院均有用處,被八王爺租來私用,如今租期已到,八王爺不欲續租,兩家便有意對外招租,甚至出售。只是這兩座宅院委實太大,地段也好,價格極為驚人,至今無人可以承受。年後八王爺屬下人員已悉數搬出,兩所院子空置至今,如果陳兄弟有意向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說說,讓你接手這兩座宅子,或租或買,任憑你決定。你看可好?」
呼延喚心下大動,忙問:「那兩座宅子位於何處?究竟有多大?價值多少?」
高增道:「兩宅靠近朱雀門,東側為御街,南側臨近蔡河水,御街一方有臨街門面,長達三十丈,皆為最佳商舖,後方為住所,屋舍連綿緊密,兩宅佔地總共超過五十畝,為外城數一數二的豪華私宅,也是自南薰門進入汴梁城必經之地,縱觀整個汴梁外城,像這兩處宅子般寬敞豪華的委實少之又少。」
呼延喚不由大喜,問道:「高兄,這兩宅總共價值多少?」
高增沉吟半晌,道:「價錢十分驚人,每一宅均開價十萬貫,總共二十萬貫。」
呼延喚陷入沉默之中,良久無言。
高增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受了曹家一位好朋友的托付,才四處幫忙叫賣兩宅,今日對陳兄弟這一開價已減去了零頭,本來他們總共開出二十萬八千貫,我將這八千貫抹去,算作了整數。」
呼延喚思索一陣,道:「高兄,不知那兩處宅子附近是否還有其它空餘屋宅?」
眾人心下暗歎,思忖:二十萬貫確實太過驚人,饒是杭州首富也吃不消。楊金花登時笑了起來,曼聲道:「這位陳公子,買不起就是買不起,不要岔開話題,讓高大哥空歡喜一場。」
呼延喚懶得理會,兀自看著高增。高增看了一眼楊文廣,道:「那附近的宅子倒有不少,只是不知屋主是否願意出售,我可以幫陳兄弟前去問詢一聲,看看是否能出讓給你。」
呼延喚道:「看來高兄對那處相當熟悉,不知旁邊那些宅子大概佔地多少?」
高增苦笑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陳兄弟不妨問問楊大哥,他比我熟悉。」
呼延喚奇道:「楊兄怎也熟悉那處?難道你也受人所托,要出售那裡的宅子麼?」
楊文廣面有難色,往穆桂英處看了一眼,一時無語。另一邊的楊文舉淡淡地道:「陳公子,那裡的宅子就是我楊家產業,你想購買可不太容易。」
呼延喚道:「為何不容易?那宅子佔地多少,價值幾何?」
楊文舉兀自不敢看他的眼睛,遊目四顧,故作淡然地道:「實不相瞞,那處產業就在鄭宅曹宅兩家大院背後,並不臨街,但佔地極大,足有五十畝以上,價格當然也不會太低。」
原來那處地皮乃是天波府產業,後來被八王爺租去,與鄭曹兩宅一起做他私用,現下租期已過,八王爺另有安排,便將宅子歸還,那處宅子地段不佳,並無店面,是以遠不及鄭曹兩宅搶手。天波府如今大不如昔,財政較為吃緊,早已想將宅子變賣補貼家用,但實在找不到買家。這宅子乃是當年楊家與八王秘密約定購買,用途保密,是以知曉者不多,僅有折老太君、穆桂英、楊文廣等有限幾人,外人除了鄭曹兩家和高錦高增父子外更無幾人知曉,其它如楊排風、焦月娘、姜翠蘋等人均毫不知情,楊文舉也是最近才知。這一番話說出來,眾人皆感吃驚,楊金花也愕然以對。
呼延喚向穆桂英看去,道:「請問穆前輩,這宅子是否願意出售?價格究竟是多少?」
穆桂英淡淡一笑,道:「確實如此,我家宅子空閒不用,委實浪費,不如賣了了事。那宅子佔地超過五十畝,為鄭曹兩宅之和,因此價錢不低,至少也要十萬貫錢。」
呼延喚拍了拍手,道:「就這麼定了,這套宅子我買下了。」
楊文廣目露詫異之色,向母親愕然望去,穆桂英卻不動聲色,點頭道:「好,陳賢侄何時要辦手續,就來找我,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契約,完成這筆交易。」
呼延喚察言觀色,知道楊文廣如此詫異定是因為母親報價太高,那宅子想必絕不值十萬貫錢,但他財大氣粗,也毫不在意,笑道:「如此再好不過,明日我們就做了這筆交易。」又對高增道,「高兄,希望你明日也來天波府,我們一同完成手續,也省了麻煩。」
高增奇道:「陳兄弟既已買下宅子,為何還要我前來?」
呼延喚道:「高兄是鄭宅和曹宅的經辦人,你不來還有誰能做這交易?」
眾人聳然動容,高增失聲道:「什麼?你……你竟然想同時買下三座宅子?!」
呼延喚見眾人如此驚詫,頗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是啊,這有什麼奇怪的?為何各位如此模樣?」
楊金花指著他道:「你……你沒聽錯價錢吧?三家宅子加起來究竟是多少錢,你到底知不知道?」
呼延喚愕然道:「不是三十萬貫麼?難道我聽錯了?」
楊金花目露不可思議之色,道:「整整三十萬貫啊!你真的不在乎這麼多錢?!」
呼延喚茫然四顧,撓頭道:「怎麼了?三十萬貫很便宜嘛,汴梁黃金地段的一百畝地居然只要三十萬貫,這簡直跟白送一樣。為何你們一個個如此看我,好像我是怪物似的?」
孟強此時心裡那份痛快簡直無以復加,忍不住笑吟吟地加了一句:「大哥有所不知,汴梁地價便宜,可比不上杭州,你那孤山別墅市價就超過了一百萬貫,對你來說自然不在意區區三十萬貫,但在汴梁卻是一個天文數字,也難怪楊四小姐如此震驚了,呵呵。」
楊金花畢竟年紀小,正好中了套,失聲驚呼道:「什麼?你家房子值一百萬貫?!」
呼延喚露出一副莫名其妙之至的表情,道:「是啊,我家佔地也不過一百畝,就值一百萬貫,汴梁城內一百畝地卻只要三十萬貫,難道還不算便宜麼?」
楊金花哭笑不得地道:「陳喚,你……你究竟有多少錢?」
呼延喚認真思索一陣,苦笑道:「楊四小姐,實在對不起,我也不知我究竟有多少錢,待我回去問明我家總管,到時再來對你如實相告,你看可好?」
孟強笑道:「哥哥的財富時時都在增長,自然沒個准數,只需告訴楊四小姐你每天賺多少錢就成了,想必楊四小姐也會算數,不致太過離譜。」
呼延喚想了想,苦笑道:「這個也很難,我實在不知我每天能賺多少,不過……應該不會少於兩三萬貫吧,錢財轉來轉去的,隨時都會變,也就是個數字罷了。」
此時眾人看他的眼神,已真正變成了看怪物的眼神,無一例外。
呼延喚看看眾人,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各位不用如此看我吧……這讓我大為坐立不安。」
沉默一陣,楊文廣首先笑了起來,道:「陳兄弟,我們失態了,你莫見笑。早知錢塘陳喚家財萬貫,卻不料竟富裕到這等地步,當真令我吃了一驚,也讚歎不已。」
呼延喚擺手道:「我也是托了我先舅的福,沒什麼可讚歎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楊文廣讚道:「不驕不餒,淡泊從容,陳兄弟當真是個了不起的男子漢,今日與你結識,實為我一大幸事。如果陳兄弟不嫌棄,就認了我這個朋友吧。」
呼延喚大奇道:「楊兄不已經是我的朋友,還用認什麼?」
楊文廣怔了怔,隨即笑道:「正是正是,陳兄弟從今以後便是我的好朋友,不需多說。」
兩人相顧大笑。
焦玉試探著道:「楊大哥,聽說前陣出了個火燒肉丘墳的呼延慶,我娘和我大哥皆十分關心,不知此事究竟如何?」
楊文廣看了呼延喚一眼,略一沉吟,道:「也罷,反正陳兄弟也是自己人,我便不多隱瞞,只希望陳兄弟聽過就好,萬勿洩露出去,以免令我那呼延三弟遭受磨難。」
呼延喚已從焦月娘口中大致知曉事情經過,也不如何急迫,但既然說起,便順水推舟道:「楊兄放心,我有分寸,我對呼延氏素來敬重之極,決不會將此秘密透露半分。」
楊文廣點頭道:「我自信得過陳兄弟。」當下便將事情訴說了一遍,與焦月娘所說完全一樣,無非是呼延慶前去掃墓,燃燒紙錢時不慎失火,將呼延府後院燒了起來,驚動外圍禁軍,於是展開大戰,呼延慶武功高強,力殺十餘人奪路而逃,正好遇見奉命前去捉拿的楊文廣,於是佯裝被他逃脫,將他帶回天波府,後來在折老太君的主持下,楊文廣、高增、呼延慶三人結拜為兄弟,呼延慶年紀最小,便是三弟,楊文廣做了大哥,隨後楊文廣、楊文舉、高增、折克行幾人假意出城狩獵,讓呼延慶化裝成家丁,躲過了城門守衛的巡查,就此拜別眾人,回山東大王莊而去。
呼延喚聽完後不由讚道:「真是個了不起的少年郎,年紀輕輕就敢獨闖肉丘墳,呼延丕顯老英雄留下這等好孫兒,當真家門有幸!」
高增道:「陳兄弟有所不知,前陣子肉丘墳陡然變成黑色,引起朝廷震驚,皇上甚至還為此舉辦祭天大典,帶領群臣大張旗鼓禱告一通。哪知不過幾個月時間,我那三弟便隻身來拜肉丘墳,皇上才知呼延氏留下後人在世,更為震驚,派出許多兵馬前往四方追查三弟行蹤。我們三家人卻被排除在外,想是皇上怕我們顧念舊情,不敢讓我們擔此重任。是以這些日子我們都為三弟感到擔心,怕他一個不慎被官兵捉住,便斷了呼延氏這最後一條血脈,可惜我們只能在此乾著急,卻無法出手幫助三弟,想來便感焦慮。」
呼延喚道:「吉人自有天相,呼延慶托了老天爺的洪福,一定不會出事,高兄不必擔心。」
這時旁邊的高鶯繯突然笑了起來,指著呼延喚道:「陳喚,其實你和那位慶哥哥很有幾分相似呢。」
眾人側目細看,無不微笑點頭。高增笑道:「其實先前我就有此發現,陳兄弟確實和我呼延三弟長得頗為相像,眼額鼻口簡直一模一樣,不同點只是陳兄弟身材高大,比我三弟高了半個頭,還有眉宇間的神韻差異頗多。」
孟強焦玉皆向呼延喚看來,神情略有些不自然,焦月娘卻不動聲色。呼延喚笑道:「看來我是托了呼延家將的福,居然像那呼延慶,當真令我受寵若驚。」
楊金花插嘴道:「哼!像什麼呀!我看根本一點也不像。慶哥哥乃是一等一的人品,不但長得漂亮,還一身正氣,威風凜凜。哪像他,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子,骨子裡就透著不正經。」
楊文廣急道:「金花,你給我住嘴!」忙又向呼延喚陪笑道,「我妹妹口沒遮攔,陳兄弟莫要見怪,回頭我定好生管教,不令再犯。」
楊金花撇起小嘴,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你們看看他,油頭粉面的,兩個眼睛骨碌碌亂轉,一看就是個詭計多端的傢伙。怎麼跟慶哥哥比呀?慶哥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外貌也好,內在也好,無論哪方面都比他優秀多了!」
呼延喚呆坐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向楊金花連連作揖,道:「多謝楊四小姐提醒,在下今日才知自身缺陷,自當洗心革面努力改善,不負楊四小姐厚望!」
楊金花鼻孔出氣,道:「哼!誰對你有厚望了?我才不稀罕你呢!」
孟強冷笑道:「楊四小姐似乎有些過份了,這番話要是放在杭州,楊四小姐此時恐怕已變成一個死人,因為從來沒人敢對我大哥如此不敬。」
楊金花登時火氣上衝,道:「我說了又怎樣?這裡是汴梁,是天波府,不是杭州,你們有膽的就上來試試,看你們能把我怎樣!」
孟強和楊金花也是天生的冤家,誰也看不慣誰,登時站起身來,喝道:「試試就試試!」
呼延喚一把將孟強拉住,按回座位,笑道:「你小子也真是的,楊四小姐跟我開玩笑來著,你當什麼真啊,給我坐下吧。」
孟強猛地站起來,急道:「大哥,我是為你鳴不平,你怎能如此不當回事?她當面辱你,這要是放在杭州,讓你手下那些絕頂高手聽見了,還不立即把她撕成了碎片!你是什麼人,怎能被人這般羞辱?你不想想你家中的六大高手,不想想你旗下六大組織,不想想射潮營五千名武士,不想想我們龍虎莊一千戰士的感受嗎?你是我們大家的領袖,當今之世除了你的父母之外,誰有這個資格羞辱於你?!」
眾人聽後更感震驚,才知呼延喚不但生意做得大,原來手下還有幾千大軍,登時鴉雀無聲。楊金花也嚇了一跳,悄悄閉上了嘴,卻見朵朵和俏俏四隻眼睛正冷冷盯著自己,似乎隨時會出手教訓自己,兆頭不妙之至,更是膽戰心驚。
呼延喚沉下臉來,對孟強冷喝道:「他媽的!你敢違抗老子是不是?」
孟強一張紅臉脹得血紅,卻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垂下頭,道:「小弟不敢。」
呼延喚喝道:「那還不快給老子坐下!」
孟強對呼延喚的敬服早已深入骨髓,自然不敢違背,當下乖乖坐回原位,道:「遵命。」
「操!」呼延喚罵道,「以後再不聽話,老子賞你十七八個大嘴巴!」
孟強狠狠瞪了遠處的楊金花一眼,對呼延喚連聲討饒道:「我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別生氣。」
眾人這才領略到呼延喚凶狠粗俗的一面,見他面目猙獰,怒氣勃發,心中均感驚駭。惟有孟強焦玉心知肚明,知道呼延喚對他們兩個兄弟愛護極深,越是如此嚴辭厲色便越不會怎樣,反而更加疼惜,是以絲毫不覺害怕,臉上表情十分輕鬆,心中還甚為溫暖。
楊文廣忙上前勸慰道:「陳兄弟,是我妹妹不對,不關阿強的事,你別生氣,大家有話好說。」
呼延喚面色略緩,道:「既然楊兄這麼說,我就不和這小子計較了。」遂拍了拍孟強的頭,厲聲道,「小王八蛋,再不放老實,看老子怎生收拾你!」
孟強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頭頂輕輕撓了一下,心中好笑,卻慌忙道:「大哥息怒,小弟不敢了!」
楊文廣急於岔開話題,便拉著呼延喚坐下,道:「方纔聽阿強所言,陳兄弟手下有五千名武士。我也早聽說過有關錢塘陳喚成立一支私家軍團的傳言,本不相信,不料卻果有其事。」
呼延喚笑道:「小弟鬧著玩的,楊兄不需誇張,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楊文廣笑道:「現下我已大致明白陳兄弟的風格,越大不了的事你就越輕描淡寫,呵呵,陳兄弟莫要跟我開玩笑了。不論什麼人,能以個人力量成立一支五千人的武士軍團,都是了不起的事。」
焦玉插嘴笑道:「呵呵,楊大哥言之有理,五千個高頭大馬的武士,再加上五千套天珩制鐵所產頂級裝備,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麼不值一提的事。我大哥就喜歡這樣說笑,大家都知道了。」
眾人聽到五千套天珩制鐵裝備,頓時又感驚駭。楊文廣歎道:「這正是我最羨慕的地方,天下沒有一個人能抵受五千套天珩制鐵裝備的誘惑,想來便令我艷羨無已。」
呼延喚道:「楊兄,高兄,我對你二位兄台好生相敬,不知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兵器,下回我手下商隊來到汴梁時,我讓他們給你們捎兩套過來,算是我的一份小禮。」
楊文廣眼前一亮,笑道:「哈哈!陳兄弟此言當真令我喜出望外,如此我便厚顏收下了,我最愛的兵器只有兩樣,便是長槍和佩劍,陳兄弟你看著辦吧。」
高增笑道:「陳兄弟,實話對你說了吧,你就是送我兄弟每人一萬貫錢也遠遠不及兩套武器更令我們高興,呵呵,我兄弟二人皆是兵器迷,一見好兵器便如蜜蜂見了蜜糖。如此我也先行收下,我最愛的兵器也是兩樣,馬上為蛇矛長槍,馬下為短刀,陳兄弟若願意贈送,他日我必定厚報。」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幾件兵器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小弟給兩位兄台每人準備五套,任憑喜好搭配就是。至於報答之類言語,再也休提!」
楊文廣和高增大喜過望,連連稱謝不已。
旁邊眾人只羨慕得眼睛發紅,眾人大多練武,又是軍界重臣子弟,對兵器有一種天生的喜愛,也都見識過天珩制鐵所產兵器,此時聽得楊文廣和高增能各自得到五套,在他們看來實是比白白揀到五萬貫錢還要好運。這下頓時炸開了鍋,高勇第一個衝上來,叫道:「陳兄弟,我也想要天珩制鐵的兵器,不用多,一套就行。你若送我一套,我當竭誠報答。」
呼延喚笑道:「一套兵器而已,高二公子言重了。」當下對朵朵俏俏道:「給我記下,這位高勇高公子需要一套兵器。」高勇當即對朵朵俏俏說出了自己喜愛的兵器類型,兩女仔細記錄下來。
呼延喚笑道:「在場各位人人有份,只需把你們喜歡的兵器告訴我兩個婢女,並說出名字,她們自會記下,改日我派人給你們送來,保證讓你們滿意。」
這一來頓時鬧作一團,眾人紛紛上前,高勇之後便是高鶯繯,隨後是折文瑩、折克行、折文璜、折文芯、折克仁、楊宣娘,楊文舉也按捺不住,上來報了名目,朵朵俏俏分別記錄在冊。呼延喚和高增兩人在旁說笑,孟強和焦玉則交頭切耳、竊竊私語,也不知說些什麼,不時發出痛快的笑聲。
到最後,只見楊文廣摟著楊金花走到呼延喚面前,笑道:「陳兄弟,這下麻煩了,你若不送我小妹一套兵器,我怕她從此以後再也不認我這個大哥。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呼延喚見楊金花憋紅了一張小臉,扭扭捏捏站於面前,不敢抬頭看自己,心下暗笑,卻奇道:「怎麼了?楊四小姐想要的兵器很獨特嗎?連我天珩制鐵也無法生產?」
楊金花怔了怔,心中大喜,小心翼翼試探道:「陳……陳大哥,你願意送我一套兵器嗎?」
呼延喚奇道:「我說過不願意了麼?楊四小姐何來此言?」
楊金花歡呼一聲,大叫道:「好啊!我終於可以有一把天珩制鐵的好刀啦!」當即跳到朵朵俏俏面前,詳細解說起來,讓二女記下自己需要的兵器。
楊文廣對呼延喚道:「陳兄弟,我小妹就是這樣,說話不經大腦思考,先前有何得罪之處,你千萬原宥則個,莫要放在心上。」
「楊兄多慮了,小事而已。」呼延喚笑道,隨後想起一事,又問,「楊兄,不知令堂令姑、還有楊排風前輩她們幾位是否需要兵器?」
楊文廣笑道:「別人倒也罷了,我母親和排風姑婆是一定喜歡的。」
呼延喚拿過朵朵手裡的記事本,遞給楊文廣道:「楊兄,請你過去一趟,讓幾位前輩自己寫下所需兵器的名目規格,算是小弟我對大家的一份心意。」
楊文廣道:「陳兄弟當真細心,如此最好,我代她們先謝謝你了。」接過本子走了過去。
這時孟強焦玉看著呼延喚的神情,已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呼延喚向兩人眨眨眼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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