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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循序漸進 第六章 恐嚇 文 / 天堂太黑

    呼延喚和錢承錦等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匯寶齋會客廳,也不用人招呼,就此大大咧咧坐下,各自喝起茶來。那些夥計侍女大多認得呼延喚,提心吊膽地在一旁伺候,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徐抿雅不知為何卻不現身相見,呼延喚料她故意試探自己,便也不著急,一味與那些漢子嘻笑,對身邊幾個侍女評頭論足調笑戲弄,羞得她們滿面通紅,險些便要哭出來,他們卻哈哈大笑,極是粗俗不堪。

    過不多久,羅金鍵四人也走入客廳,羅金鍵和章凌軍期期艾艾地走到呼延喚面前,抓頭撓耳一陣,羅金鍵鼓足勇氣開口道:「喚阿哥,我……我想跟你學武功,你教我好不好?」

    呼延喚停止嬉鬧,看著羅金鍵那滾圓肥胖的身段,還有那張本相當俊美現卻憋得通紅的小臉,不禁失笑道:「阿胖,我才剛拆了你家大門,你不來找我賠錢,怎地反而要跟我學武功?」

    羅金鍵其實是個相當聰明的孩子,只是他做事喜歡考慮周全,因此說話總比別人慢了一拍,別人老是笑他呆頭呆腦,卻不知他早已將後面該說的話也盤算好了。此時也是一樣,他習慣性地頓了一頓,說道:「喚阿哥,今天的事不怪你,我們前面就說好了的。你知道,我和軍軍素來崇拜江湖中的那些俠客,做夢都想練就一身好本事,將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剛才你施展的武功實在太厲害了,不止我們從未見過,就連我家那些武師也自認比你差得遠。我想了想,覺著還是跟你學功夫比較好,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都答應你,你看可好?」

    呼延喚大笑道:「阿胖,你可別胡亂應承,你老媽現下正在裡面聽著呢,要是我開口向你要還對面的宅子,她可第一個不會答應。」說完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又道,「當然了,不把我逼急的話,我是不會提出那種令你為難的要求的,這點盡可以放心。」

    羅金鍵正色道:「喚阿哥,我是真心求你來著,你不要以為我在跟你鬧著玩兒。」呼延喚笑道:「那麼你倒是說說,為何一心想學武功?理由要好一點。」羅金鍵認真地道:「其實一個方面也是因為你,以及你們聚珍堂。」呼延喚奇道,「哦?說來聽聽。」

    羅金鍵道:「前陣子你家出了大事,一夜之間死了二十多人,趙叔叔也遇刺身亡,你和月奴姑姑被擄走,我們都以為你們兩個也凶多吉少。喚阿哥你別生氣,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呼延喚擺擺手,示意沒關係,他繼續說道,「那時清河坊每戶人家都很緊張,生怕賊子也來光顧自家,我家也雇了許多武師來負責安全,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一身厲害的武功,就不用怕那些賊子,就算闖進我家來殺人搶劫,我至少也能招架還手,不讓他輕易得逞……」

    呼延喚回憶起書生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暗忖即使以自己此刻的身手,若不運用黑暗之能,也絕無可能在書生手下走過二十招,不禁搖頭苦笑道:「阿胖,你太天真了,世上高手不計其數,你以為那麼容易對付麼?那賊子一人力敵我家十多名武師,那些武師的本事你也知道,個個都是杭州城有名的硬手,卻連招架之力也欠奉,一個照面就被他殺了。若非我運氣好,跟他勾心鬥角連番使詐,他又有把柄在我手裡,只怕我也早已一命嗚呼,今日怎能在此和你喝茶聊天?」

    羅金鍵道:「喚阿哥,你是咱們清河坊的霸王,從小到大你不知打過我多少回,我雖怕你,但心裡一直都是佩服你的,這次你平安脫險歸來,也正說明了你的了不起。以前我常被人欺負,但是只要跟著你出去,就沒有任何人敢動我一下,你比我只大了一歲,份量還沒我重,打架卻比我狠得多了。我媽媽常說我太老實懦弱,太膽小怕事,我也知道,可就是改不過來。所以我想跟你學,讓你來教我,從此和你一樣威風,再也沒人敢招惹我,如此就再好不過。」

    呼延喚失笑道:「你個小鬼,說話還挺有水準,先誇我一通,讓我心裡頭歡喜,再來跟我提要求,好當堂答應了你。嘿嘿,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

    羅金鍵卻不笑,正色道:「喚阿哥,我是真心誠意求你教我,過不了幾年我就長大了,媽媽辛苦了這些年,也該好好休息,那時我就要接手匯寶齋,再也沒時間打基礎練功夫了。現下我還小,如果把武功練好,將來不但可以強身健體,還能保護我媽媽,不讓她被壞人欺負。喚阿哥,你如今已是高手,見識手段也與眾不同,我和你學個兩三年,一定抵得上跟那些武師學十年八年。今天我求你了,請你答應我,無論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呼延喚忍不住伸手摸摸羅金鍵的頭,點頭道:「阿胖,你對你媽媽一片孝心,倒也確實難得。你的這番話讓我聯想起自己,前陣子我也對趙月奴和舅媽說過同樣的話。現如今我身懷高明武功,自然有能力保護她們周全,只可惜當初親眼目睹那賊子殺害我舅舅,卻沒有能力出手阻止,眼睜睜看著舅舅死於非命。唉……阿胖,你我同病相憐,以後你若有何請求,我自會盡量幫助你。」說著不由回憶起那個充滿了血腥的殺戮之夜,心中一陣黯然。

    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孩子,這樣撫著羅金鍵的腦袋老氣橫秋感慨一番,情形實有些滑稽,但他個頭頗高,與常人相差無幾,語氣又分外老成,詞義也真摯感人,旁人看在眼裡,卻也無多少突兀出格之感。

    羅金鍵與章凌軍對視一眼,登時滿臉喜色,羅金鍵喜道:「喚阿哥,你肯教我們啦?」

    呼延喚搖了搖頭,道:「我的武功與眾不同,你是學不來的,並非我有意藏私,而是確實難度極大,我也不懂怎樣教導,你學了反而只有壞處。」

    羅金鍵一顆心立即又沉入谷底,章凌軍也哭喪著臉,心中滿是失望。

    哪知呼延喚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們聽到了希望,只見他指指錢承錦,笑道:「我教不了你們,可是卻有人能教你們。這位錢公子有三位師父,一位是他父親,杭州第一高手錢繼通錢幫主,一位是城皇幫大總管霍宏機,還有一位則是城皇幫首席大長老盧海定,這三人可算是杭州城裡武功最高的三大高手。你們只要和這位錢公子打好關係,讓他去給你們說說,我再幫你們美言幾句,也未必不能求得三大高手傳授你們最高深的武功。」

    羅金鍵和章凌軍又驚又喜,登時向錢承錦看去,滿是懇求之色。錢承錦卻措手不及,有些呆了,向呼延喚投去一眼,心中極為詫異。只見呼延喚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頗有含義的手勢,他略一思索,頓時明白過來,呼延喚這是在幫城皇幫和匯寶齋拉上關係,他心中一陣激動,對呼延喚更是感激不盡,向他連連點頭,又對羅金鍵笑道:「練武是很辛苦的,小胖你堅持得住嗎?」

    羅金鍵和章凌軍跨上一步,大聲道:「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呼延喚指指兩人,對錢承錦笑道:「阿胖的志願是成為一名劍客,這位軍軍小朋友則希望成為一名刀士。我見霍總管就是使劍的高手,盧長老則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教導這兩個小子倒也正合適,哥哥你看怎樣?」

    錢承錦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父親不用兵器,又是家傳武功,祖訓有令不可外傳,因此我錢家的拳掌功夫是學不成了,霍總管和盧長老的功夫卻正好合適。」又對羅金鍵和顏悅色地道:「小胖,我們霍總管的劍術堪入杭州三甲之內,最是凌厲逼人,練起來絕不輕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料章凌軍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小孩,身份背景遠不及羅金鍵,便只和羅金鍵說話,卻對章凌軍毫不理會。

    羅金鍵喜滋滋地道:「錢大哥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不怕吃苦受累,不將劍術練好便不罷休!」

    錢承錦呵呵直笑,對呼延喚讚道:「這孩子根骨清奇、資質過人,又如此堅毅自信,倒也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好材料,我回頭跟霍總管說說,他一定也會歡喜。」

    呼延喚險些笑了出來,忙低頭喝茶掩飾過去,抬眼偷偷看去,只見旁邊那二十名大漢正仔細端詳羅金鍵,隨後紛紛點頭讚歎,露出良才難得的神情來,更是暗中笑破了肚子。隨即不禁大感佩服,暗歎自己終究只是個小孩,無論平時多麼機靈狡猾,一到這種時候,卻還是顯得稚嫩了,遠遠不及這些老油條應付自如、圓滑嬗變。

    這時,旁邊廂房裡傳來一個女聲:「金鍵,既然你結識了這些城皇幫好漢,不妨多多親近,帶大家去後花園坐坐吧,也好討教一些功夫,長長見識。」

    羅金鍵怔了怔,便笑道:「媽媽說的是,幾位好漢,這就隨我去後花園吧。錢大哥,喚阿哥,請。」

    那女聲又道:「陳喚留下,進來說話。」

    呼延喚笑道:「小胖,我跟你媽媽敘舊去,你可要好生招待我的兄弟,知道麼?」

    羅金鍵連連點頭,熱情之極地帶著眾人往後院走去,章凌軍、宋千紅、王靜波也緊隨其後,錢承錦向呼延喚使了個眼色,便也跟著去了。

    呼延喚隨侍女來到一間廂房門口,大聲道:「我的雅姨啊,喚兒想死你啦,快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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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抿雅讓呼延喚坐下,遣退丫鬟,淡淡注視著他,良久沉默不語。

    呼延喚笑道:「雅姨,咱們半年多不見,你怎不抱抱喚兒?喚兒可別提有多懷念你的擁抱呢!」

    徐抿雅卻不笑,只是淡淡看著他,又過良久,才輕歎一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陳喚,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呼延喚一愣,失笑道:「雅姨和我長久不見,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個問題,果然高明。」喝了一口茶,凝神苦思一陣,皺眉道:「這個問題,很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

    徐抿雅終於笑了,卻還是淡淡冷冷,情緒始終沒有大的波動,道:「陳喚,你最近的所作所為讓我刮目相看,今日你來我匯寶齋鬧事,我雖然有些吃驚,但也並不意外,因為我早已料到你必有此舉。」

    「雅姨當真料事如神,喚兒心悅誠服。」呼延喚讚歎不止,「那麼請問雅姨,是否又能猜測到我今日來此的用意呢?」

    「怕要讓你失望了,」徐抿雅說道,「你若想奪回你家的宅子,恐怕只出這一手牌還遠遠不夠,我和郁新香簽署了轉讓協議,白紙黑字有憑有據,無論到哪裡都說得過去,對面宅子現下就是匯寶齋的產業,絕不屬於其他人。」

    呼延喚笑道:「雅姨最好不要說得太絕對,凡事要給自己留些餘地,才是大商人的行事風格。」

    徐抿雅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道:「陳喚,你舅舅不幸逝世,我也感到惋惜,畢竟他不止是你的家人,也是我徐抿雅平生最大的對手,沒有他和我競爭較量,人生會缺少許多的樂趣。但一件事歸一件事,就算我再心痛失去了這樣一個似友似敵的對手,生意還是要做下去,在轉讓房產這件事上,其實說穿了就是一筆買賣,我和郁新香經手交易,和其它事毫無關聯。你或許會怪我乘人之危,怨我不仁不義,但我相信若是換作趙仲珩和我易地而處,他也一定會這麼做,而且比我更絕,非但不會允許匯寶齋繼續經營下去,還要趕盡殺絕,直到徹底吞併匯寶齋為止。這才是真正的商界原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不抓緊機會攀上巔峰震懾四方,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踩在腳下。陳喚,你應該明白我的苦衷。」

    呼延喚冷笑一聲,道:「原來你讓聚珍堂去信義坊經營,倒是一片好意的了?嘿嘿,佔了聚珍堂四成利潤,換作我也會這麼說的,多好聽的理由,不但沒有趕盡殺絕,還給人發展空間,多麼寬宏大量的匯寶齋、多麼仁義善良的徐抿雅啊!」

    徐抿雅淡淡一笑,道:「換成你有這樣的機會,也一定不會放過的,你的胃口比起趙仲珩來,只怕還要大得多。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呼延喚笑了笑,緩緩地道,「我不但胃口大,野心大,還有許多我舅舅所欠缺的手段。」

    「哦?」徐抿雅不以為意地笑道,「比如說呢?」

    呼延喚雙眼直視徐抿雅,道:「你也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以前的我在你眼裡,不但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恐怕更是個壞到骨子裡的流氓無賴。我也可以告訴你,因為從小到大舅舅和舅媽都對我極其寵愛,趙月奴也從不管我,所以我基本沒有什麼道德禮儀觀念,我做事只求達到目的,至於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或惡毒奸詐的行徑,我從來不會理會,無論別人怎樣說我,我都只當是放屁。」

    徐抿雅久經風雨,如何會被一個孩子嚇倒,便即微笑道:「說下去,我聽著。」暗忖:你也不過耍耍無賴搗蛋扯皮罷了,最多只是仗著武功拆毀我家屋子,還能做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來。

    呼延喚緩緩說道:「比如,我會趁此你我單獨相處的時候,對你做出一些你難以接受的事來,等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再逼迫你簽署協議,將匯寶齋八成的利潤轉到聚珍堂名下。」

    徐抿雅輕輕一笑,道:「那你恐怕要失算了,匯寶齋產業早已被我分散管理,你最多只能得到一家店舖的八成利潤,而無論哪一家店舖,對於整個匯寶齋來說,其利潤根本不會超過十分之一,所以你這條計策不管用。至於你所說的折磨欺辱嘛,呵呵,若你以為我真的會就此屈服,那你未免太小覷我了。」

    呼延喚笑道:「我知道未必管用,所以還有一招。匯寶齋和聚珍堂一樣,都有一個秘密寶庫,裡面存放了多年來珍藏的無價之寶,這點你我心知肚明,你滿有把握不怕利潤被我分走,也是仗著寶庫中那些寶貝,當初你只拿了其中區區十件珠寶,就令郁新香愛不釋手,將整座宅子都賣給了你。我現在希望你能認真保管好你的寶庫,最好加派一些武林高手,否則我去偷盜的時候,恐怕會十分輕易得手。你也知道,你家那些武師在我眼裡,其實和街上的小毛孩也無多大區別。等我將你的寶庫洗劫一空,你所有賴以東山再起的資本盡歸我所有,那時候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徐抿雅眉頭微微一擰,隨即又恢復正常,淡淡地道:「每家珠寶行都有自己的寶庫,也都有武師負責看守,但寶庫的安全並不完全依賴武師,否則要是來個監守自盜,大家豈不血本無歸?你若是想打我寶庫的主意,我勸你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要不然到時被我當場活捉,又要去官府坐牢蹲籠子,你一個小孩子或無所謂,卻牽連到巧簾和月奴的名聲,未免十分的沒面子。」

    呼延喚笑道:「既然如此,我只好使出第三招了。你也知道我和湖墅郁家以及城皇幫的交情,自然也清楚湖墅郁家和城皇幫的實力。郁家乃杭州名門世家,前幾代皆是官員,只是到這一代才涉足商場,在杭州地方上有莫大的影響力,包括各大官府要員,都吃得開玩得轉。城皇幫乃杭州黑道第一幫會,方圓數百里之內,無論大小幫派,乃至街頭混混流氓地痞,皆奉城皇幫為尊。這樣一來,我等於擁有了杭州黑白兩道的最大勢力,不論官府還是市井,我隨時可以找你匯寶齋的麻煩,就算不能把匯寶齋怎樣,但沒事來騷擾一下,恐嚇你的夥計店員,或嚇退你的客人、掐斷你的貨源,還是可以做到的,讓你平日裡煩不勝煩,天天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也不失為我的一大樂趣。」

    徐抿雅心中一緊,暗忖如此確實棘手,隨即冷笑道:「郁家與官府結交又如何?我羅家難道就沒有朋友了麼?官場上不看人多,只看官大,然後再看誰送的禮多。你有本事就使出來吧,我奉陪到底。」

    呼延喚見她終於略顯失態,心中暗喜,便慢悠悠地道:「你可能忘了,杭州知州方偕大人和我舅舅乃是忘年好友,舅舅在世時他常來我家做客,曾說過要將他的小孫女許配給我。呵呵,我自然只當戲言,不會真的娶了他的孫女。不過我要是去找方伯伯,求他幫我些小忙,想來他是肯定不會拒絕的。」

    「陳喚,你莫要欺人太甚!」徐抿雅終現不安之色,強行按捺情緒,冷冷地道。

    「我說過,不要逼急了我,否則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呼延喚毫不迴避地與她對視,咄咄逼人地繼續說道,「羅阿胖和我從小玩到大,我本視他如弟弟一般,就算曾打罵過他,也毫無惡意。現如今你乘人之危背後捅我刀子,也就休怪我冷血無情。如果前面這幾步還是不能奏效,我必定對你兒子下手,以我的武功,要將他綁架而去委實易如反掌。到時候是妥協與我乖乖合作也好,是不妥協任我狠心撕票也好,一切由你決定。」

    「你……」徐抿雅霍然起立,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指著呼延喚怒道:「就算你再怎麼恨我,也是我和你的事,你怎能遷怒於無辜孩子?你若如此對待金鍵,如何對得起你的良心,還有你舅舅在天之靈?」她寡居十年有餘,平生最疼愛的就是羅金鍵這個寶貝兒子,此時聽呼延喚揚言要威脅羅金鍵的生命,正中她的死穴,終於坐不住了,心頭又是憤怒又是緊張,早已將先前保持的鎮定形象拋到九霄雲外。

    呼延喚淡淡地道:「我說過,我只求達到目的,根本不在乎什麼良心道義。而且選擇在你,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自然也不會下此狠手。你要我把手段使出來,你奉陪到底,那我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看大家誰鬥得過誰。」

    徐抿雅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呼延喚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良久,方才恨恨地坐回原位,咬牙切齒道:「陳喚,你是個魔鬼,趙仲珩有你這個繼承人,不但不是他的幸事,還是他最大的悲哀!」

    呼延喚見她氣急敗壞,也不去招惹她,只是好整以暇地喝著茶,仔細端詳她此刻的風姿。

    無可否認,徐抿雅確實很美,縱然此時驚怒交加,也依然顯露出無窮的魅力。她今年三十一歲,比馮巧簾小兩歲,大趙月奴三歲。呼延喚所熟悉的女人中,無論趙月奴、馮巧簾,還是郁新香,個個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其中趙月奴最為美麗,馮巧簾和郁新香相若,馮巧簾的魅力是深深蘊藏在體內深處的,不到一定的時機不會顯山露水,而郁新香渾身活力四射,隨時散發著她的亮麗,因此若不深入接觸、只憑外在視覺效應而論,一般人都會認為郁新香要比馮巧簾美麗,哪怕馮巧簾的五官要比郁新香更精緻一些。而此時領略到徐抿雅之美,卻感到她不遜於馮巧簾和郁新香任何一人,她的容貌差馮巧簾許多,身材更遜郁新香遠矣,沒有郁新香那明艷奪目的外在風情,更沒有馮巧簾徹底釋放時艷媚入骨的內在魅力,從客觀條件來看,她似乎比不上馮巧簾和郁新香,但綜合起來看,卻令人覺得她毫不遜色。這本十分矛盾,但又確是事實,她本就是這樣一個既矛盾又真實的美女。

    雪白的皮膚、烏黑的盤發、火紅的雙唇、深邃的眸子,還有結實的腿、渾圓的『臀』、以及那最最誘人的極度豐滿的胸……呼延喚瞧在眼裡,不禁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下尋思:這定是我見過的最大的胸部,郁新香老是吹她自己身材好,可是她的胸部和徐抿雅比起來,卻差了整整兩個尺碼,舅媽更是望塵莫及,趙月奴和郁新香差不多,也比不過徐抿雅,真是難得一見的豐滿美胸啊,也不知手感怎樣……

    徐抿雅從惱怒中回復過來,看見呼延喚正自注視自己的胸部,一邊還嚥著口水,雖不知他此時心中想法如何,但也可斷定必不堪之極。她立時又火了,猛拍一下桌子,低喝道:「你看什麼看?!」

    呼延喚臉皮厚如城牆,也不覺尷尬,笑道:「雅姨真是個大美人,喚兒越看越是神魂顛倒,可惜現在住到孤山去了,離這兒太過遙遠,要是還住在對面該有多好,我一定天天過來看個飽。」說著站起身,走到徐抿雅身後,一把將她摟住,嬉皮笑臉地道:「雅姨,你就滿足了我這個小小的心願吧。」

    徐抿雅想要推開他,無奈他已牢牢粘在自己身上,只好輕輕擋住肩頭他那不斷下滑的怪手,哼了一聲道:「你要是住回對面來,我家還不得遭殃?今天被你拆了大門,下回就連院子也保不住了。」

    呼延喚在她豐腴柔軟的身子上不住揩油,賊溜溜地笑道:「只要能經常和雅姨親熱,我保證不碰你家任何東西,就碰雅姨你一人,從此把你家當成我家。嘿嘿,我看咱們兩家不如合併了吧,就叫『聚珍匯寶堂』好了,多響亮的名字,將來一統杭州玉器珠寶買賣,號令業界,莫敢不從。豈不是兩全其美?」

    徐抿雅苦苦抵受著腰間頸後傳來的騷癢酥麻,警惕地阻擋著他兩只可惡的手,聞言不禁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道:「小鬼頭,原來你處心積慮鬧了半天,就是這麼個打算。呵呵,這下露出狐狸尾巴了罷。」

    呼延喚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注視著她那雙略帶驚慌的妙目,微笑道:「雅姨,這是我此時此刻莫名湧起的主意,因為我突然覺得你好美,對你產生了許多的好感。你最好認真考慮一下,不要輕易拒絕我,因為我如果換了其他的心境,就未必會如此溫柔地對待你了。你若不想我使盡一切手段窮凶極惡地來對付你和匯寶齋,最好把我這些話記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徐抿雅眼中閃過一絲清光,深深吸了口氣,道:「陳喚,我徐抿雅從來不是一個輕易屈服於威脅恐嚇的人,如果你把我當成那種膽小怕事的弱女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呼延喚緩緩地道:「不要逞強,我說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為大家好,因為只有雙贏互惠,才能讓大家都得到利益,也不傷和氣,你最好認真仔細地考慮一遍,然後再慎重做出決定。」說完也不等她開口,湊嘴過去,在她額頭上深深吻了一下,微笑道:「但願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還可以這樣親你。」

    徐抿雅心中微微一蕩,只覺額頭一陣麻癢,從那處漸漸蔓延開來,直往全身傳輸過去。

    呼延喚最後看她一眼,就此轉身開門離去,徐抿雅兀自呆坐發怔,只聽門外傳來他淡淡的語音:

    「任何一個和我作對的人,都會像那綁架我的賊子一樣,最終被我活活弄死,絕無好下場……」

    徐抿雅縱然再堅強鎮定,也忍不住渾身一顫,惟有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來壓制心頭的寒意。

    「壞蛋,你是個真正壞到骨子裡的壞蛋……」

    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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