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書生失聲驚呼道,「你竟然逆行運轉真氣?!!」
陳喚得意洋洋地道:「沒錯,老子聰明吧?這可是百年難見的曠世創舉啊。」
書生驚怒之下,不禁罵出髒話來:「創舉個球!你可知這樣有多凶險?只要稍有不慎,你輕則武功盡失、重則經脈盡毀成為廢人,甚至可能有性命之憂!你……你個膽大包天的小鬼,怎可如此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陳喚遭來一通訓斥,頓時也被激怒,扯著嗓子道:「老子就是膽大包天怎麼啦!老子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想怎麼練就怎麼練,關你個老窮酸什麼事?媽的!你不就是怕老子死了你沒法成仙麼,告訴你罷,等你死成一副骷髏架子了老子還沒死哪!老子的創舉一定會成功,你就放亮了招子仔細瞧著罷!」
書生氣得渾身發抖,喝道:「那好,我就看你怎麼個死法,你儘管胡鬧便了!」正要甩袖離去,又想起什麼,回頭冷冷地道:「你若不幸身亡,我一生志願成空,可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你養母還在我手裡,杭州聚珍堂還有你的家人,我不能保證狂怒之下會否對他們下手,你自己掂量著看罷。」
陳喚心中一驚,趙月奴是他的死穴,每次書生只要以她相挾,便立即乖乖就範,此時也是一樣,他心頭怒極,忍不住大罵道:「你個殺千刀的老雜種!除了拿女人來要挾逼迫還會做什麼?!我操你老娘!像你這種卑鄙下作的腌臢貨,就算再練個一百年也休想成仙!!」
書生經過這三個月的相處,早已習慣了他的咒罵,以前或許還有些火氣,如今卻已能做到充耳不聞,便只淡淡一笑,道:「你不嫌累就儘管罵著,總之只要我的理想不能實現,你就是我的頭號仇敵,和你相關的任何人都必須受到我最嚴厲的懲治,你看著辦。」
陳喚心中湧起陣陣殺意,丹田內積蓄了許久的黑暗之氣慢慢凝聚起來,只想猛然爆發出去,將書生擊成粉碎,但隨即想到力量依然不足,未必真的能將書生擊斃,況且谷口禁制的破解之法尚未獲得,即使打死書生也要被困谷中,仍然不免一死,思索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強行令自己平息下來,冷冷地道:「老東西,你給老子記住,只要趙月奴少了半根頭髮絲,老子必定惟你是問,誓要將你碎屍萬段,這輩子不死不休!」
書生大笑道:「就憑你也有資本威脅我麼?哈哈哈!」笑了一陣,又怕徹底激怒陳喚,從此百般不配合自己,便加了一句,「只要你給我放老實了,便盡可放心,我自會讓她平安無事。」說完揚長而去。
陳喚將滿口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注視著書生的背影,心中恨不得將他生生撕成碎片,一雙怨毒的眼睛緩緩瞇了起來,瞳孔中卻驀地冒出兩點凌厲的寒芒。
他是天生的倔強脾氣,書生不看好他的創舉,他就偏要做出一番成績來,況且他體內另有一股黑石的仙力,兩種功法可以同時運行,這卻是書生所不知道的,或許可以借助仙力獲得成功。他想了一陣,信心便又增長起來,暗道:哪怕是個死胡同,老子也要硬生生衝出一條康莊大道來!隨即便盤膝而作,緩緩運起兩種功法,開始修練起來。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只覺丹田內的內家真氣已轉移了部分到各處經脈裡,而經脈間的仙力則聚集了不少到丹田,丹田內兩種力量雖各自為政井水不犯河水,卻已充塞滿溢,一時無以為繼,便緩緩收功,結束了此次修練。站起身來,只見書生正端坐於前方瀑布下的石台上,閉目盤膝潛心修練,不禁暗罵一句:狗操的老畜生,最好練到走火入魔經脈盡斷,這裡就是你的葬身寶地!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回到山洞中。
趙月奴自從上次領會洗毛伐髓的好處後,便從陳喚體內吸收了三次黑氣,又經歷了三次洗毛伐髓,每次皆是一樣,起先手足冰冷全身無力,要陳喚抱她去廁所方便,然後全身份泌出髒東西,讓陳喚給她洗淨身子,最後回石室休息,並以陳喚所授呼吸吐納之法調息運功。如此幾輪下來,她體內的雜質已所剩無幾,每次排出的髒東西也越來越少,身體卻是越來越好,平日裡四處走動試驗時,只覺身輕如燕、氣力大增,更神清氣爽、頭腦清明,眼力、聽力、嗅覺以及毛髮皮膚的感知力均比以前敏銳了太多,當真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徹頭徹尾煥然一新。趙月奴心情大好,天天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總和陳喚嘻笑打鬧,就連對書生也和顏悅色不少,令書生大感詫異。不過書生見趙月奴以往如此痛恨於他,如今卻能奇跡般地對他笑,只當是他買的那些書畫棋具生了功效,他表面雖不動聲色,心中卻也暗自欣喜。
陳喚走進自己和趙月奴的石室,只見床上一團白玉無暇,趙月奴正自大大咧咧地裸身躺著,見他進來,也不蓋被遮掩,向他嫣然一笑,道:「我剛練完一遍功法,身子熱得緊,這樣涼快。」
趙月奴連續四次要陳喚服侍著如廁洗澡,起初或有些尷尬羞愧,但幾次下來也已習慣了,她練功之時體內常有熱量排出,且如今體質大增,也不會感到寒冷,便索性脫光了衣服練功,大多時候只穿一條小小的短褲,如此在石室內活動,十分輕鬆愜意。陳喚對她早已知根知底,她也不介意,這些日子下來反而漸漸喜歡上了裸體的感覺,除了出去用餐時之外,幾乎全都裸著身子在石室裡呆著。書生其實品格頗高,又自恃身份,從來不會打擾於她,也從不進入她的房間,只當她在室內看書下棋,毫不懷疑她習練仙家功法,因此她也不用擔心有何意外,反正她這樣子除了陳喚,絕不可能有第二人瞧見。
陳喚笑了笑,走到趙月奴身邊坐下,順勢往她身上一靠,將頭枕在她腰肢處,道:「你多加練習,一天也不可懈怠,你體質越好一分,咱們就多一分活命的資本。」
趙月奴見他眉頭緊鎖,便伸手輕輕撫著他的頭髮,問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陳喚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乏了。」
趙月奴道:「一定是又和書生吵架了吧?」
陳喚苦笑道:「你是我肚裡的蛔蟲,什麼也瞞不過你。」說著靠到趙月奴身邊躺好,伸手摟住她的肩頭,又道,「那狗戳的老王八蛋,老是拿你的安全來威脅我,我真恨不得把他活活撕碎了生吞下去!」
趙月奴抬眼看著他,歉然道:「陳喚,真對不起,我總是做你的累贅。」
陳喚搖頭道:「不許說這種話,咱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積蓄實力,打敗那無恥的老狗,不可老是埋怨自己。」閉眼沉思一陣,皺眉喃喃著道,「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速成、讓我盡快將他擊敗呢……」
趙月奴也思索起來,良久過後,忽然說道:「陳喚,要不你現在再給我傳輸一次黑氣吧。」
陳喚愕然道:「前天剛做過一回,怎麼今天又來,你吃得消麼?」
「沒關係,我完全撐得住,」趙月奴道,「這幾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體內的雜質已基本清除,最多只要再來一次就完全排除乾淨了,也就完成了真正的洗毛伐髓,以後我練功進度就會大大加快,到時候就算不能幫你什麼忙,至少也多了自保的資本,這樣不是很好麼?」
陳喚也是想到就做的性格,見趙月奴興致勃勃,便即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趙月奴當下坐起身,做出打坐調息的姿勢,道:「開始吧,這次多傳輸些黑氣給我,我撐得住。」
於是兩人開始了第五次黑氣傳輸,陳喚將丹田內的黑氣運至手掌,在趙月奴全身每個穴位處按摩一遍,將黑氣緩緩注入她的經脈,等黑氣隨著經脈開始運轉後,又運起一股最大限度的黑氣團,直接從她小腹處輸入丹田之內,並不斷撫動按摩,催動丹田內的黑氣緩緩凝聚成形,直至趙月奴的身體完全適應,開始自主調息為止。這一來陳喚自己也仙力大損,便盤膝運功,將損耗的黑氣重新補充回來。
一個時辰過去,趙月奴又開始全身發冷,便停止運功,這時肚腹內便疼痛起來,只是已遠遠不及前幾次那麼厲害,她的手腳也仍有不少氣力,於是披了衣服,由陳喚扶著去了廁所,解決完畢,只見排泄的雜物只不過是一些清水,兩人均感高興。這時趙月奴渾身發汗,但汗水已不油膩黑臭,與尋常汗水相似,於是來到浴室,陳喚幫她沖洗一遍,又回到石室。打坐調息一番,趙月奴只覺體內黑氣已形成一定規模,經脈穴位間皆有黑氣流動,丹田內更是充沛豐裕,行功完畢後,趙月奴站起身來,感到渾身上下皆充滿了奇異的能量,舉手投足間莫不勁力十足,五臟六腑彷彿新生嬰兒般純淨如新,體內每個部位都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趙月奴只輕輕一跳,便跳到了床前五尺以外,轉身一躍,又躍回床上,身子輕靈無比,這卻是前幾次未曾有過的功效,她不禁又驚又喜,道:「陳喚,我是不是……成功了?」
陳喚大力點頭,笑道:「趙月奴,看來洗毛伐髓已經完成,你是真正的大功告成啦!」
趙月奴歡呼一聲,飛撲過來,一把將陳喚死死抱住,陳喚抱著她轉起圈來,隨後又倒入床裡滾作一團,兩人哈哈大笑,盡情發洩心中的喜悅。
玩鬧一陣,趙月奴道:「陳喚,快幫我穿衣服,我要出去走走,看看這功夫究竟有多少好處。」
陳喚將她的衣服取來,幫她一件件穿上,笑道:「這就等不及想試驗了麼?」
趙月奴笑道:「當然,我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未有過這麼好的狀態呢!」
打扮完畢,趙月奴也不穿長裙,只穿了長褲和束身緊衣,以便跑跳縱躍,牽著陳喚的手急急走出山洞,書生也不知去了何處,外間不見人影,兩人來到前方的山谷開闊地,趙月奴笑道:「你看好了。」說完便大步跑了出去。
這只是尋常的跑動,並不如何稀奇,任何一個身體健壯的村婦都能做到,但對於趙月奴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富家千金來說,卻是平生頭一遭,可謂難得之極。陳喚席地而坐,遠看著趙月奴飛奔的背影,不由想起以往的情形,想她以前幾乎足不出戶,天天呆在自己的小院內看書寫字彈琴作畫,最多只是去後花園看看花草樹木,坐在青石上發呆空想,這樣一個嬌弱金貴多愁善感的大小姐,如今居然像個武林女俠一般在石壁峭崖下健步如飛,當真是世事變幻難以預料,若被馮巧簾看到,只怕她的下巴便要當堂掉將下來。
過了一會,陳喚便即發覺有些異樣,趙月奴的奔跑似乎極不尋常,她的速度並不快,但或許是發力奔馳之際引發了體內的黑氣,跑到後來竟有一層隱約的黑氣籠罩到她身上,她上下縱躍來回奔跳,遠遠看去就像一團黑影在前方跳躍,隱隱帶動了某些莫名的能量。這傍晚時分的山谷中本風平浪靜,此時居然被趙月奴的能量所牽連,形成一個淡淡的而又確實存在的氣場,整個山谷裡莫名地吹起風來。又過一會,趙月奴體內能量越來越充沛,彷彿無休無止無窮無盡,奔跑得越發迅疾,那黑色的氣團也越來越明顯,漸漸已難看清趙月奴的身影,而山谷內的風也逐漸變大,整個山谷突然湧起一股黑暗的氣息。
這情形十分詭異,但在陳喚看來,卻比揀到了曠世奇寶還要高興,當即一躍而起,大笑道:「趙月奴,你是天才,你是老天爺指定的天縱奇才!哈哈哈!」
趙月奴終於停了下來,見四周黑氣瀰漫寒風陣陣,不由嚇了一跳,連忙走回陳喚身邊,一把拉住他問道:「陳喚,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哈哈!是啊!」陳喚抱住趙月奴,只喜得眉飛色舞,笑道,「這就是你的能力,你不過剛剛完成洗毛伐髓,就能將黑石的仙力散發出來,牽引到四周的氣機,你看看這裡,幾乎全是你的黑氣,連自然界的風都隨你而動。哈哈哈!你太了不起了,你就是十足十的絕世天才啊!」
趙月奴又驚又喜,看看四周,見那些緩緩湧動的氣流沿著自己先前跑動的軌跡而轉動,並帶著那種神秘莫測的黑色,看上去十分詭異,但又極為神奇,想到這種奇跡居然是自己隨意跑動造成,不禁心花怒放,一把抱住陳喚,大笑道:「是不是,是不是!我都說了我很厲害的,這下你相信了吧。」
陳喚早已樂得手舞足蹈,連連點頭道:「你厲害,你簡直太厲害啦,哈哈,這下咱們的資本可就雄厚啦,遲早要那老王八蛋吃不了兜著走!趙月奴,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星啊!」
趙月奴最享受的就是陳喚的稱讚誇獎,頓時樂得七暈八素,咯咯嬌笑起來,香唇雨點般向陳喚臉上襲去,片刻間印了十七八個吻。兩人抱作一團又笑又跳,歡喜無限。
「你們……好啊!!!」
突然,一個憤怒無比的聲音響起,書生的身影從層層黑氣後閃現出來。
陳喚和趙月奴嚇了一跳,停止歡鬧,向書生看去。
「陳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畜生!」書生怒視著陳喚,眼中似要冒出火來,「你竟敢騙我!」
陳喚心下惴惴,強自回瞪書生一眼,扯著嗓子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子何時騙過你了!」
「你還敢抵賴?!」書生勃然大怒,指著趙月奴道:「她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使用黑石的仙力?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趙月奴此時尚未完全收功,身體表面仍有不少黑氣繚繞,普通人看不出來,但卻絲毫瞞不過書生的眼睛,而此時山谷周圍仍有不少黑色氣流盤旋運轉,而運動的核心就是趙月奴,書生方才被兩人的響聲驚動,出來看到這般情形,便立即明瞭,知道陳喚瞞著自己傳授給趙月奴仙力,自然免不了大發雷霆。陳喚見事情敗露,反而不驚慌了,罵道:「她會用仙力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是天才,不像你這種蠢材,我隨便一教她就會了,再也正常不過。老子又沒騙過你,你發什麼火?難道老子還會怕你不成!」
「閉嘴!」書生怒斥道,「你個球囊的!若非你有意欺瞞藏私,我怎會始終無法參悟黑石的秘密?你明明有意隱瞞了其中的法門,故意不讓我修練成功,還將正確法門傳給了她!她以前根本不會半點武功,今日卻能造成這等聲勢,不是仙力的功效還是什麼?你這個小畜生,竟然如此欺我!我必不會放過你!」
「我操你媽媽!」陳喚大罵道,「老子幾時欺瞞藏私啦?你自己天資愚笨比牛還蠢,怪得了誰?明告訴你,老子教你的跟趙月奴學的完全一樣,沒半點差別,趙月奴學會了是她的天賦過人,你學不會是你的腦筋不靈光,腦漿都是一攤爛泥!狗戳的,自己是個蠢蛋還總是來誣蔑老子,你當老子好欺負啊!」
書生一雙眼睛似有冷電射出,死死投射到陳喚身上,又轉頭看了看趙月奴,冷冷地道:「原來你這些日子成天悶在房裡,是練這仙力來著,我還以為是那些詩書棋具吸引了你,卻是做了冤大頭。你們兩個當真居心叵測,始終把我蒙在鼓裡,好在今日露了餡,讓我知道了你們的險惡用心!」
趙月奴冷笑道:「你除了一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會什麼?自己愚笨成不了仙,就來責怪我們藏私隱瞞,哼!須知你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犯下滔天罪行,今日這般處境正是老天對你的懲罰。你縱是百般猜忌遷怒他人,也無法阻止人間正氣、浩然天意!」
書生一時語塞。趙月奴是他平生所遇最美麗的女子,大凡男人遇見如此絕色美女,總是希望自己能在對方心目中留下好印象,奈何開局不利,書生那日受到莫名情緒影響,狂性突發大開殺戒,當著趙月奴的面殺了翠桃和趙仲珩等許多人,自此給趙月奴留下無比惡劣的印象及最大程度的仇恨。但書生乃天下知名的宗師級人物,無論武藝才學皆是頂尖翹楚,在此相處三個多月,對趙月奴的美麗更感傾倒,仍不免想令她對自己改觀,是以幾次出門購買物資用品,說是拗不過陳喚,其實主要原因還是為了討好趙月奴,平日裡即使和陳喚吵得不可開交,對趙月奴的態度卻始終溫和,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尊重。這些日子趙月奴心情大好,對他偶爾也有笑容,令他頗感鼓舞,以為自己多番善意終有回報,哪知事與願違,趙月奴不但瞞著他偷偷修練仙力,還如此直斥其非,對他所作所為依然痛恨切齒,毫無任何改善。此時聽趙月奴面若寒霜地說了這些話,書生心中首先湧起的卻是心灰意冷之感,原來無論自己如何盡心盡力慇勤獻好,在趙月奴心目中,自己仍非預想中那風度翩翩高雅不群的世外高人,依然還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人惡魔。
書生性情高傲,平生最難忍受的便是被人忽視貶低,更毋論是趙月奴這樣一個令自己極有好感的女子的當面痛斥,一時心中充滿了屈辱、不甘、灰心、沮喪、懊惱、痛苦、挫敗、憤怒等諸多感受,呆呆注視著趙月奴,神情複雜莫名,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月奴心思何等聰穎,略一思索便將書生此刻的心情大致琢磨清楚,便又冷笑道:「你一定很不服氣是不是?你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大人物,是個縱橫天下無可匹敵的絕頂高手,甚至還是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高風亮節情操可貴的聖賢傳承,你應該受到所有人的尊敬,都來向你卑躬屈膝頂禮膜拜,是不是?我們總是不把你放在眼裡,讓你感到很委屈很不平,是不是?我告訴你罷,你這輩子也休想得到我們的半分尊敬!無論你讀過多少書,武功有多高,在我眼裡,你始終只是個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殘害無辜的卑鄙小人,和那些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流氓惡霸沒有任何區別。哪怕你所學再淵博,成就再驚人,也無法獲得我的敬重,而是自始至終毫無更改的鄙視,和極端的厭惡!像你這種人能在這世上存活至今,實在是老天爺犯下的最大錯誤!」
書生此時的表現十分怪異,起初面露灰心喪氣之色,漸漸地變成了惱羞成怒,最終卻又恢復了平靜,但眼神卻猙獰起來,死死注視著趙月奴,透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說得好!」陳喚尚未察覺書生的異狀,連連喝彩,伸手摟住趙月奴,大笑道:「哈哈,說得好!」
趙月奴轉頭看著陳喚,神色立即變得萬般溫柔,嫣然一笑道:「承蒙誇獎。」
良久良久,書生終於向趙月奴開口,冷冷地道:
「說得好,呵呵,說得真好。你為你自己的結局做出了最好的判決。」
趙月奴和陳喚驀地升起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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