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揚鞭喚

第一集 龍門劫 第三章 誘餌 文 / 天堂太黑

    聚珍堂本為杭州玉器古玩大商家,當年趙父經營有方,做大了家業,後為求一官半職,便舉家搬至東京汴梁。趙父病故後其子趙仲珩繼承家業,因京城處處皆是達官貴人,行商經營關係錯雜顧慮頗多,那時趙仲珩年紀尚輕經驗不足,未能擴大規模,反而只能守業維持。而那幾年杭州發展迅速,已成大宋僅次於汴京和揚州的繁華城市,商業經營環境更佳,於是趙仲珩便存了回故鄉發展的念頭。後來發生陳惠枝懷孕等事,又怕牽涉京城**,便將京城產業全部轉移,攜妻子馮巧簾和妹妹趙月奴回到杭州。畢竟是故鄉,又有老父打下的基礎和人脈,做生意分外得心應手,經過這十餘年的發展,終於重新樹立了聚珍堂的牌號,成為杭州最大的兩家玉器商之一,所賣珠玉寶器行銷天下,行內無人不知。

    趙仲珩富甲天下之後,並未像老父那般有心涉足官場,只是保持一定聯繫便於行事,平時交好的大多是一些商家同行,在杭州樂善好施,頗具名望。但事業雖然成功,卻有一個極大的遺憾,便是妻子馮巧簾一直未曾生育。初時趙仲珩十分焦急,給馮巧簾找了許多名醫治療,始終沒有起色,為免趙家無後,便又娶了一房小妾,當時也不論家世樣貌,只求身體健康,哪知娶進門後卻還是無法受孕。趙仲珩急得四處求神拜佛,經一些僧人道士指點,又大張旗鼓覓得一杭州本地美女,娶進門做了二房夫人,可惜事與願違,這第三個妻子依舊不能懷孕。如此一來趙仲珩便知一切無關三女,定是自身出了問題,於是不再娶女子進門,而是尋醫服藥保養身子,但直到如今還是一般結果,三女終究懷不了孩子,於是趙仲珩便徹底死心。而陳喚一年年長大,平日大多由他和馮巧簾管養,時日一久便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便不再憂心傳宗接代問題,只當陳喚是自己的親兒子,來填補心中的遺憾。

    趙仲珩的小妾翠桃本是聚珍堂的丫鬟,容貌學識皆普通,只是身體健壯從無病患,方被看中添作妾室,翠桃為人本分老實,對大婦馮巧簾和小姑趙月奴皆十分溫順聽話,處處服侍周到。但那二房夫人郁新香卻是個潑辣人物,一進趙家便開始展露手段,處處要壓馮巧簾一頭,那時趙仲珩看她年輕貌美,對她十分寵愛,她便恃寵而驕,將趙家一干下人整治得服服帖帖,又鎮服了翠桃,一心挑戰馮巧簾,只是馮巧簾和小姑趙月奴極好,又視陳喚如兒子般疼愛,而趙仲珩對妹妹和外甥又寵慣無比,不許任何人觸犯得罪,便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暗自較勁一番。哪知後來陳喚漸漸長大,見馮巧簾被郁新香欺負,居然動了嚴懲郁新香的念頭。那時陳喚已頗有心計手段,幾番出手,將郁新香治得極慘,郁新香去趙仲珩處告狀,又無半分回護,才知在丈夫心中,對這個外甥早已如同親子一般寵愛,只好老實下來,不料陳喚仍不罷休,依然處處找她麻煩,令她連遭厄運,如此幾回,終於嚇得怕了,向陳喚親自討饒,又去趙月奴處痛哭哀求,這才終於讓陳喚收手,從此便對陳喚服服帖帖,再不敢觸犯他半分。不過對馮巧簾依然有所反擊,只是行事隱秘,盡量不讓陳喚知曉,偶爾給馮巧簾找些小麻煩,略作報復,也算找回一些平衡。

    今日郁新香便又找到了借口,因為陳喚忽然失蹤,眾下人找遍整個清河坊依然不見蹤影,趙月奴急得直掉眼淚,趙仲珩又在外間招待官府朋友,尚未得知,馮巧簾因為親口答應陳喚去外面玩耍,此時突然失蹤,束手無策之餘也大感自責,眾人忙作一團。這時郁新香趁機發難,對馮巧簾冷笑道:「孩子一人出門,也不曉得安排幾個下人跟隨,還給他零錢食物。現下可好,孩子走丟了。等會官人要是知道,必定大發雷霆,咱們這些人都要跟著無辜挨罵。我說大太太,姑奶奶呦,你這不是成心要給咱們添罪受麼!」

    馮巧簾又是心焦又是氣惱,終忍不住掉下淚來,顫聲道:「喚兒不會走丟的,他一定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物,便跟著瞧新鮮去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郁新香冷笑道:「喚兒以前若是有事回不來,一定會托人給咱們帶口信,這點從無改變。今天早過了午飯時段,他半點音訊也沒留下,這擺明就是出事了。現下世道這麼複雜,指不定有哪些居心叵測之輩將他綁架,好向咱們敲詐一筆錢財。哼!真要是這樣了,我看你怎麼向官人交待。」

    馮巧簾一張俏臉頓時嚇得煞白,顫聲道:「不會的,你……你別嚇我,喚兒怎會被人綁架?」

    郁新香冷冷地道:「不會自然最好,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等事,可都是拜你所賜。」

    一旁的翠桃也不禁擔心起來,道:「若真的被綁架了,最多只是花費一些錢財,倒也罷了,只要人沒受傷就好,喚兒一向膽大,應該不會受太大的驚嚇。」一邊說一邊還掏出手帕,給馮巧簾擦拭眼淚。

    郁新香斜斜瞥了翠桃一眼,冷笑道:「說你是個伺候人的還真不假,沒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換作你來管幾天帳房,咱們趙家還不得糟在你手裡!什麼叫花費一些錢財就罷了?你知道人家會勒索多少錢財麼?杭州城誰不知道喚兒是咱們趙家的寶貝,換成我是那些匪徒,我不把價錢往天上叫才怪勒!這回你就等著瞧罷,沒準這一筆就能把咱們趙家給敲詐乾淨了,以後大家一塊兒喝西北風去!」

    一旁的趙月奴本自生悶氣,聞言便抬起頭來,一雙含霜帶雪的明眸冷冷瞅著郁新香,道:「這麼說來,你倒是很不捨得出錢,巴不得陳喚從此一去不返了,是不是?」

    郁新香對趙月奴倒是極為和氣的,連忙陪笑道:「我也就是這麼說說,給大家提個醒,妹子你可千萬別誤會。喚兒不止是你的寶貝,也是老爺和我的寶貝,他若真的被人綁了,就是傾家蕩產咱們也非要把他贖回來不可。再不夠我就找娘家要去,怎麼也得保住這小祖宗的命。呵呵,妹子你別在意,咱們再想想法子,可能喚兒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跑遠耍子去了。」

    趙月奴沉默一陣,忽站起身來,道:「我自己找去。」說著便要出門,想起大廳內兄長正在會見客人,便又轉向往偏門處走去。

    正在這時,只見偏門外大步衝進一個小小的身影,幾步來到眾女面前,見趙月奴正要出門,奇道:「趙月奴,你幹什麼去?好玩的話就把我帶上。」

    眾女心中吊著的大石頓時落了下來,皆長長吁了口氣,一時也無人說話,卻都不約而同地伸手拍著胸口,一臉如釋重負的輕鬆狀。——此人不是那小冤家陳喚,卻又是誰!

    馮巧簾衝將上來,一把將陳喚死死抱進懷裡,連連道:「老天保佑,菩薩保佑,喚兒你平安無事就好,可真把我嚇壞了!你個小鬼,總是這麼調皮……」說著說著,眼淚便撲簌簌地直掉下來。

    陳喚嚇了一條,連忙說道:「我去吳山頂上玩了,還帶了個人回來,什麼事也沒有。」見馮巧簾兀自不住流淚,急欲轉移目標,當即又道:「舅媽怎麼哭成這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放心,我這就給你出氣。」說著轉過頭來,向一邊的郁新香冷冷看去。

    郁新香只覺一股寒意自雙腳忽地直衝向頭頂心,手腳頓時發軟,忙說:「別看我,我什麼也沒做。」

    陳喚脫開馮巧簾的懷抱,緩緩走到郁新香面前,看著她那張原本俏麗此時卻已慘白的臉,淡淡地道:「此話當真?」

    郁新香忙不迭地點頭,道:「當真,當真,絕對不假!咱們正商量著如何加派人手去找你呢,不信你問問別人。翠桃,你倒是說話呀!平日挺機靈,現下就啞巴啦?」

    翠桃見陳喚向自己看來,心中雖不服,卻也不想得罪任何人,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陳喚指著馮巧簾道:「那麼我舅媽為何這般委屈,在這兒哭成了淚人?你倒是說個緣由出來。」

    郁新香忙道:「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麼,其實何止是你舅媽,咱們個個都擔心得要死呢!你要是再晚回來半晌,這裡保證哭成一大片了。」說著展顏一笑,又道:「眼下你平安歸來,咱們可都放心了,如此再好不過。你沒吃午飯吧,我給你準備去。」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慢,」陳喚拉住郁新香的手,道,「我交待你個事兒。」

    郁新香曾遭陳喚痛打過一頓板子,至今一回憶起來就感到『臀』部劇痛,此時被他牽住了手,那『臀』部便不由自主地麻了起來,心中一陣亂跳,顫聲道:「什麼……事?」

    陳喚眼角向偏門外某處瞄了一眼,看見那書生正自觀賞外院風景,一隻耳朵卻朝著內院,想必正聽著裡面的動靜,於是大聲用杭州話對郁新香道:「頭毛我來外頭蕩蕩兒,被我拎回來一隻活脫滾圓個大豬,就是外頭那個老倌,你帶了他去看貨,表管啥西,只交一刀一刀殺落去,包管今朝狠狠交發一票。」

    聚珍堂平時一切由趙仲珩和總管趙峻在外打理,馮巧簾甚少走出廳堂,趙月奴更是從不拋頭露面,但郁新香卻是個喜出風頭的主,覺著內院太冷清無聊,便常隨趙仲珩出去招待客戶,久而久之便也成了聚珍堂的外交人員,做成不少大生意。此時聽陳喚一說,又是用杭州話,心中頓時明瞭,卻連眼角也不瞧向門外的書生,只向陳喚點了點頭,作出一副認真商量的模樣,也用杭州話答道:「嗯,曉得的,個麼我就出去會會個隻豬,你放心好勒,他袋兒裡幾顆銅鈿今朝肯定保不牢的。」

    書生兀自一本正經地靜立在外院,眉頭卻微微皺起,想是半句沒聽懂杭州話,正自琢磨思索。陳喚看在眼裡,想起郁新香以往作風,總是在甜美笑容之後使出溫柔一刀,宰了肥豬還要人家說謝謝,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暗道:書生老兄,今朝你被我釣回來,就少不了要挨宰,你自求多福吧。於是點了點頭,對郁新香笑道:「好了,你去吧,可千萬別怠慢了我的好朋友。」這句卻是用官話說的。郁新香回以一笑,便轉過身,陳喚見到她那渾圓的粉『臀』,心中又生惡作劇之念,便伸手在那『臀』上大力拍了一下,郁新香頓時嚇了一大跳,滿臉驚恐地回過頭來,想是憶及了那次的慘痛教訓,卻見陳喚哈哈一笑,已回到馮巧簾身邊,這才放下心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再度走了出去。眾人隨即便聽見她熱情的笑聲在外響起:「這位先生請了,適才怠慢先生,當真罪不可恕,請先生隨我去客廳稍坐……」

    陳喚知道書生被郁新香纏住,一時半會脫不開身,便對馮巧簾笑道:「臭娘皮忙活去了,咱們也清靜了。餓死我也,舅媽給我弄點吃的吧。」臭娘皮是他給郁新香起的外號,背後一直這般稱呼。

    馮巧簾輕輕摟住陳喚,在他耳邊說道:「你是不是忘了跟一個人做交待?」陳喚一愣,隨即明白,望向旁邊的趙月奴,只見她正坐在軟椅上,雙眉緊皺臉色鐵青,兀自生著悶氣。翠桃見狀忙說:「我去給喚兒弄午飯,很快就送過來。」說著便即離開,將這裡留給了他們三人。

    陳喚和趙月奴說是養母養子,其實反而更像一對歡喜冤家,平日裡都是直呼其名,高興起來又唱又跳,生氣時又爭個面紅耳赤,有時早上談天說地歡喜不盡,下午則爭吵打鬧不可開交,到了晚上卻又親熱黏膩同床而眠,當真是世間最奇特的一對活寶,眾人早已見怪不怪。馮巧簾見趙月奴已然生氣,心知兩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打鬧,當下便笑道:「你們兩個到房間裡去吧,別在這裡鬧,讓外面客人聽見。」

    趙月奴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一語不發地往內屋走去。

    陳喚向馮巧簾吐吐舌頭,笑道:「記著給我送飯,不然我肚子空空,肯定鬥不過她。」馮巧簾笑著答應下來,他便緊隨趙月奴走進內屋去了。

    ◎◎◎◎◎◎◎◎◎◎◎◎

    書生這次南下辦事,身邊確實帶了不少錢財,但今日卻不得不將半年的活動費用全部扔了出去,以一張面值八千貫的交子換回了十餘個對他而言毫無用處的精美玉器,書生雖對錢財不甚在意,但平生首次花這麼多錢,且還是一次性消費,終究免不了心中肉痛,面對著眼前那些看似精緻其實品質一般的玉石飾品,就此木然發起了呆。

    郁新香收起那八千貫的交子,心中大感得意,一心要去向陳喚報喜討好,便對書生道:「先生請在此用茶少坐,我暫且失陪,這便去給先生安排食宿。您是喚兒的朋友,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住下,明天我讓人陪您去觀賞西湖美景,您看可好?」話雖如此,其實心裡巴不得書生拒絕,這便告辭離去最好。

    書生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發出一聲不知是心疼還是失落的歎息,略一沉默,說道:「煩請夫人讓陳喚出來見我,我有話和他說。」

    郁新香暗自揣測:不會是連回家的路費也被我搜刮乾淨,要向那小色鬼討了吧?這小色鬼的綽號自然是她背後對陳喚的稱呼。隨即點頭道:「那是自然,我這便去叫喚兒出來陪先生說話,請先生少息。」說著便給書生斟滿了茶,這茶倒絕不吝嗇,泡的是天下最好的杭州西湖雨前龍井茶。隨後施禮告辭。

    書生等了足足一刻鐘,仍不見陳喚過來。好在他也是風雅之人,懂得享受生活,此處乃聚珍堂的貴賓廳,室外琪花瑤草點綴、青竹碧水環繞,環境極為優雅,室內壁上掛著名家字畫,坐著紅木桌椅,面前檀香裊裊,更有極品龍井清茶,飲之舌底生津滿口留香。他身處這般環境,只覺十分愜意悠閒,心想:商人之家卻也未必都是一味的奢華俗氣,這間雅室無論風格擺設,皆顯示了主人家不凡的品味和格調,縱是比之那些大儒名家也毫不遜色,看來聚珍堂能創出這一番基業,也是有道理的。如此品茗靜坐,心境十分閒適,便漸漸投入其中,對陳喚遲來也不介意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陳喚才終於到來,見書生一臉愜意的樣子,頓時想起方才郁新香洋洋自得地向自己炫耀那八千貫錢財時的情景,心下暗笑道:書生畢竟只能捧書,不能捧錢,一旦書生有了錢,便是再如何自命不凡、再身懷厲害武功,也不過是頭大肥豬,只有挨宰的份。暗中早笑破了肚子,臉上卻不表露,一本正經地走到書生身邊坐下,道:「我來了。」

    書生這才從享受中回過神來,向他頗有意味地笑了笑,道:「你舅舅該表揚你了罷,從我這裡賺去一大筆錢,今日利潤真是豐厚得不得了。」

    陳喚忙搖頭苦笑道:「沒賺頭的,沒賺頭的,都是成本價,不虧就不錯了。」

    書生道:「你不用裝模作樣,每個商人都是這麼說的,我聽得多了,」見陳喚又要否認,便揮手打斷道,「咱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說滿,大家心知肚明便可。今日我幾乎沒有討價還價,你那二舅母無論推薦什麼,我都買下,直到將身上這張交子全部用乾淨。你可知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陳喚終究還是小孩,一直以為自己釣了條大魚,給家裡賺了筆錢,本自得意洋洋間,忽聽書生這番話,才知自己的伎倆早在人家掌握中,無非只是配合自己罷了。但他從來臉皮極厚,也不覺有多難為情,心下思索一番,將自己先前的懷疑說了出來,問道:「是不是你見我血統優良資質過人,所以動了收我為徒的念頭,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拜你為師?」

    書生笑道:「拜師是你求我,哪有我挖空心思來求你的道理?你雖然資質不錯,但也不見得有多稀罕,你這樣的材質我不知見過多少,要收徒早就收了,哪裡還輪得到你?」

    陳喚頗有幾分沮喪,聽到他說自己原來不過資質平平,心下相當不爽,也懶得多說,略為不耐地道:「那是為了什麼,你直說了罷,少拐彎抹角的。」

    書生笑道:「心裡不舒服了罷,年輕人就該受些挫折,否則總以為自己有多高明,未免對你將來的成長不利。」

    陳喚頗有些力不從心之感,本以為成功釣來大魚,哪知對方反給自己下了誘餌,原來自己才是那條大魚,不禁氣餒萬分,有氣無力地道:「說吧,你究竟要什麼?」心中卻暗道:不管你要什麼,老子就是不答應,即使答應也絕不讓你輕易得手。

    書生見他如此懊喪,心中便感快意,先前被宰的幾分憋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卻不知陳喚和趙月奴鬥智鬥勇慣了,這些神態表情其實也做不得準,隨時可能反擊回來。他頓了一頓,便直奔主題而去,指著陳喚頸間掛著的那顆黑石頭,臉色極為嚴肅認真,緩緩地道:「實不相瞞,我今日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這塊小石頭。」

    這一來陳喚是真正的意外之極,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失聲道:「啊?!」

    小說網(|com|bsp;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