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銀九殺五（29）
灰巴斯臉色凝重，一字一停，慢慢地道：「灰——燼！」
「灰燼？」保鏢嘴裡低聲念叨，跟著問：「好古怪的名字……聽起來像是外號？」
灰巴斯聳聳肩，雙手一攤：「誰知道？請柬第一頁左上角就只有這麼兩個字，也許連展博會主辦方也弄不清楚他的真名實姓吧！」歎息一聲，面上帶著遺憾之色：「可惜，沒能見到他的身手。排名第一的天才槍手，到底身手如何？也許這輩子我都無緣一見了。也不知道他同使用『流水年華』的那人比起來誰更厲害些？」
那保鏢也是一臉嚮往，心中馳想這些人之間的戰鬥會是如何精彩卓絕，激烈非凡。陡然想起一事，問他道：「經理，現在『塔洛克77k』在那個弗蘭克手裡，那『流水年華』又在誰的手中？」
灰巴斯一臉大惑不解，說道：「我隱名埋姓的那幾個月，在報上看到消息：加菲藍?霍金在家中遇刺，所有收藏槍支不知所終，其中包括其最後也是最完美的遺作『塔洛克77k』與『流水年華』……」
「什麼！」保鏢震驚無比，叫道：「兩把槍都是加菲藍?霍金製造的！？」
灰巴斯瞟一眼他，說：「那倒不是。事實上，那兩把槍都是加菲藍?霍金與人合作製成的。不過報上沒說，公眾也都不知，這消息是後來我聽道上朋友談到的。至於為什麼那人不願透露姓名，憑任加菲藍出盡風頭，其中的內情我就不清楚了。」說到這裡微微一笑。當時他走得匆忙，忘了看『流水年華』設計師名字，心中一直耿耿於懷，某次與人攀談下提到此事，才知道了這個秘密。說到這裡，他猛想起一事來，臉色一變，伸手在桌上內置按鈕上一按，對著傳音孔叫道：「李爾，你在哪兒？」裡面馬上傳出聲音來：「經理，我在前廳。剛送弗蘭克出去。」灰巴斯問：「你領了制服嗎？」那邊回答道：「領了。」灰巴斯神色焦急，忙問：「那弗蘭克人呢？」李爾回答道：「領了制服就走了。」
灰巴斯一拍桌子，罵道：「媽的，千算萬算，就沒想到這一點。」原來他忽然間想起來：灰燼何必等非要等到兩周後才來？有了制服後，他完全可以自行潛入天使之都內。灰巴斯雙手一撐桌沿，蹬的站起，椅子急滑到牆邊，碰的巨響，回頭對那個保鏢道：「雷恩，你把剛才的監視錄像發到值班人員通訊儀上。通知他們，現在是一級警備狀態，如果有任何人說是新來的，馬上帶到監禁區。」雷恩點點頭，大步走出門。
「等等，」灰巴斯在後面叫住他，想了一下，補充道：「告訴大伙，確認是弗蘭克後，馬上開槍，不要與他交涉。」
雷恩吃一驚，停下腳，一臉瞠惑地道：「什麼？」他方剛聽灰巴斯談了半天，但對灰燼實力仍是將信將疑。只因無論怎麼看，灰燼外表都只是個瘦瘦弱弱的年輕小子。他見灰巴斯與灰燼談話時臉上笑容款款，態度熱絡親懇，彷彿見到多年好友一般，因此被叫住時，還以為是要他們小心提神，避免傷了此人，卻不想聽到的卻與想像中相悖甚遠，因而大感驚疑。
灰巴斯見他樣子，又歎口氣，慢慢給他解釋道：「他這種級別的高手，警覺性極強，若等他先動手，以你們的水平，只怕一個也活不下來。唯一行得通的辦法就是趁其不備，先下手為強。」
雷恩從沒聽他用這樣慎重的口吻說過話，心內凜然，當下收起輕視之心，匆匆走出辦公室，往左邊過道轉個彎，打開一扇鐵門。裡面高闊寬廣，明光爍亮，白色大理石鋪滿地面，純金豪華吊燈懸在空中，近百名黑衣保鏢交手恭立，邊牆上，每隔幾米便站著一位明眸皓齒的麗妝少女。原來已經來到天使之都迎客大廳內。廳內還有許多中年男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談笑風生，見到他來，只遠遠瞭上一眼，並不關心他的舉止。
雷恩朝站在身邊的一黑衣保鏢微一仰頷，那人馬上走過來。雷恩對他複述一遍命令，又從偏門退回辦公室內，只見灰巴斯背著手，在裡面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會到哪裡去了呢？會到哪裡去了呢？」雷恩上前道：「經理，你交代的事都辦好了。」灰巴斯口裡嗯了一聲。他心中煩躁，不知灰燼會從何處進入？在辦公室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霎刻之間，臉上突現喜色，回到桌邊坐下，兩腳交叉，擱在桌上，雙手攏在肚子上，擺出一副悠閒派頭道：「對了，你去給我查一查，今天有那些重要客人來訂了房？」雷恩依令下去，留下灰巴斯在房中。
灰燼跟在李爾後面，兩人穿過人群，走出過道，沿著來時的水泥路走了五百米左右，來到鐵絲網盡頭的鐵門前，李爾從胸前口袋取出一張銀灰磁卡，在小鐵門前的感應鎖前一刷，門開了。兩人進到廣場內，走近看時，停在裡面的各式豪華車輛更顯倩麗。一路上兩人並未交談，入到大廳後，李爾領著灰燼朝迎賓櫃檯後走，台前的少女似乎與他很熟，也不阻止。台後有一道小門，李爾讓灰燼等在外面，自己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進去，隔了半晌後又出來，手中拿著一套銀白制服，遞給灰燼，微笑道：「歡迎加入天使之都，希望以後合作愉快。」他拿出制服時，台後幾名少女小聲驚呼：「哇，是銀星級……」
灰燼聽著周圍艷羨的聲音，也微笑一下，伸手拍拍李爾的肩道：「嗯……以後合作愉快。」收手時，小指與無名指輕輕一鉗，將他上衣口袋中的磁卡勾出，壓到手心內。這幾個動作又輕又快，靈捷迅敏，櫃檯後共有十幾名少女好奇地看著他們，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無一人察覺。李爾雖覺愕然，但卻以為他在向自己示好，為日後工作搞好人際關係，所以並不以為意。灰燼從李爾手中接過制服，挾在腋下，在大廳無數道驚異眼光中，穩步走出天使之都迎賓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