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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七章 喋血長街 文 / 燕歌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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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孫長老親自帶著幾名挽弓執刀的血刀幫弟子,在樹木山石間忽隱忽現,悄悄靠近了紅巾兒居住的院落。

    幾個長老爭執不下,決定先讓孫長老上山坡先盯著,那邊聚齊弟子,拿起刀槍,安排老弱散入山中,免得事起倉猝,全然無備。

    紅巾兒到底年輕,趕了一夜的路,人困馬乏,這會兒都在扯著呼嚕睡覺,一路行來,連個哨衛都未遇見,孫長老暗暗揶揄,這群殺人練膽的少年敢情把流星莊真當作自個兒的家。

    「孫長老,要不要進去瞧瞧?」一個弟子輕聲問。

    孫長老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話音剛落,「嗖」「嗖」「嗖」三支無羽箭呈品字形插在兩人的腳邊,弓力強勁,箭桿入地一尺還顫抖不停。

    踩在樹枝上的李賢齊朗聲道:「孫長老挽弓執刀來訪,怎可過門不入?」

    一名血刀幫弟子聽聲辨形,張弓放弦,一枝雕翎箭快如閃電,朝李賢齊射來,從樹上飛出一枝無羽箭,迎頭撞上雕翎箭,兩箭一齊墜落,緊跟著樹葉間又一枝無羽箭飛出,那名血刀幫弟子像被誰扯了一把,打了個趔趄,弓掉在地上,右臂已中箭,悶哼一聲,滿臉痛苦。

    屋頂牆角,樹上草叢,探出了好幾把弓弩。樹上的李賢齊喝道:「原地呆著,輕舉妄動者死!」

    孫長老連聲冷笑:「流星莊三百來名弟子圍著這兒呢。」

    「自古用兵唯謹慎,某怎會沒有後著,你那三百弟子,老的老,小的小,精銳有幾成?突襲強攻,折掉一大半都未見得能吞掉我們。」李賢齊歎道:「某視流星莊上下如同親人,你們怎會受人挑撥!這麼好的莊子,毀於戰火,豈不可惜?你不想想紅巾兒的身份,要是我們有個三長兩短,血刀幫還能在幽燕立足?」

    後面傳來簡長老怒喝聲,「既然兩家撕破臉皮,以你行事的手段,流星莊也難逃覆巢卵破的結局,不如拚個魚死網破!血刀幫弟子衝上去。」

    幽州北羅坊,北風堂旗下的胭脂馬妓家。

    春睡日遲遲,鴛鴦帳裡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爺把奴昨晚折騰得……哎喲,爺輕些,腰都折了。」

    年輕勇悍的劉武先前日才率北風狼盜從塞外回來,昨晚在鴛鴦帳裡浪戰一宿,上午補了會覺,門外一名頭目等了好久,站在門外大聲稟報:「右堂主,剛收到消息,血刀幫烏老大在桃花塢失手被殺--」

    劉武先霍地叢床上的爬起,打斷他的話頭,高聲喝問:「消息當真?」

    那名手下素來沉穩,肯定地點了點頭,「幾個桃花鎮軍在我們的酒肆喝酒,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小的在幾個香燭紙錢鋪留了眼線,見血刀幫弟子悄悄購買了大宗的香燭紙錢,有幾處也撤去人手,想是為爭幫主之位,秘不發喪。」

    「好,最近血刀幫依仗牙軍勢力,欺壓北風堂,若是不給他們見點血,還不知北風狼盜縱橫塞外的威風。」劉武先捏緊拳頭,咬牙道。

    「血刀幫眼下亂作一團,趁他病,要他命!右堂主,你有百騎狼盜潛伏在幽州,正可一舉除之?要不要通知北風峪的左堂主阿布思頓賀?」

    「一舉除之!血刀幫與幽州牙軍的關係盤根錯節,惹惱了牙軍,將我們從幽州連根拔起。吩咐下去,酉正時分,準備幾撥人在血刀幫的賭場、妓家鬧點事。」劉武先沉吟了片刻,「事後再告訴阿布思頓賀,免得他擔心,年紀大了,思前想後考慮也多。」

    血刀幫的軍陣搏殺不是名頭響亮嗎?劉武先有北風狼盜,來去如風,以騎對步,殺一殺你們的威風。左堂主阿布思頓賀讓我從塞外弄了兩匹大食名駒,要獻給幽州節帥楊志誠,有狼盜在幽州巷戰顯露的實力,楊節帥也會另眼相看。

    酉正時分,幽州和樂坊,後院牙軍校尉烏圖虎著一身青色絹布甲,帶著四個親衛牙軍,閃身進了和樂坊。

    一處在廢墟中重建的三進院宅,乃是血刀幫的秘巢。

    一進大門,見院落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心中暗疑,大哥召某有何事?穿過迴廊到了正堂,瞧見冷三等雙眼通紅,正焦急地等著自己。

    桃花塢,烏圖虎心中一沉,喝問:「冷三,大哥在何處?」

    「後院廂房,床榻上。」冷三拱手稟道,語帶悲聲。

    「還不帶路。」烏圖虎心急如焚。冷三卻目視著烏圖虎的親衛,一語不發,卻不動身。

    烏圖虎暗中的身份乃是血刀幫的二幫主,許多機密也不願讓手下親衛知道,「哥幾個在這兒喝會茶。」

    冷三帶著烏圖虎進了後院,到了廂房,門前是一個姿容俏美的丫鬟,取出鑰匙開了房門。

    廂房裡佈置成靈堂,高桌上擺著白燭供果,一道黑色的棺停放在靈堂中央,旁邊還有些詞章輓聯。

    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從堂前吹過,白色的孝帷和長明燈火輕輕地晃動。

    烏圖虎驀地頭暈目眩,被那俏美丫鬟扶助,柔聲勸道:「二幫主節哀。」

    冷三淚流滿面,哽咽道:「二幫主,血刀幫……動手之前,先就有人在桃花酒肆伏擊目標失敗,引起……對方警覺,血刀幫一去就落入陷阱,某警覺不對,跳水逃生,烏幫主、黃軍師失手被擒,據聞被血狼堡殺人練膽,槍刺棒砸,不成人形,某潛回去,只收殮到烏幫主一顆半癟的頭顱。」

    烏圖虎幾乎要站不穩,嘴角沁出鮮血,咬破了嘴唇定了定神。

    冷三走到棺材前,對著烏老大的頭顱,咬牙切齒立誓:「幫主,你死不瞑目,血刀幫弟子雖然命賤,也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幫主之仇,冷三必報!」

    烏圖虎一見兄長那顆殘破的頭顱,心神大亂,「王崇先,你害我大哥,傷我弟子,老子遲早要取你項上人頭。」

    「可是幽州節帥府王虞候?」冷三咬牙問道。

    烏圖虎重重點了點頭,踉蹌著撲向未蓋的黑棺。「大哥--」烏圖虎扶棺痛哭,涕淚俱下。

    「靈兒!」冷三用目示意,輕聲喚道。

    美丫鬟移步上前,左手扶著烏圖虎,右手一翻,手中多了把三稜刺,一刺一收,迅疾若電,若破開一塊豆腐般輕鬆。

    烏圖虎右腰多了個方形血窟窿,鮮血噴濺而出,疼痛讓他清醒過來,指著冷三,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二幫主,某已立誓,定會殺了王虞候,為你們兄弟報仇。」冷三一字一頓道。「靈狐,我們快去安仁坊王虞候府上,讓柳五進來收拾。」

    烏圖虎眼神逐漸渙散,視線中冷三與那俏美丫鬟快步出了房門,右腰的鮮血像一汪泉水,仍然汩汩流個不停。

    清風坊,血刀幫旗下的時運賭坊。

    玩葉子戲,打雙陸,點籌的較為安靜,只是偶爾才爆出一聲「好!」

    擲骰子的地方被圍得水洩不通,一把六顆骰子,一個麻臉漢子一邊舉骰投擲,一邊連呼:「重四!重四!」,滿心期待骰子停定,出現兩顆紅色四點。

    骰子停定,麻臉漢子面無人色,抓起骰子突然大呼,「時運賭坊耍詐,骰子灌了水銀!」同時手忙腳亂地抓桌上的銀錢,機靈的賭客見機抓了一把銀錢,一哄而散,撒腿就往外跑。

    幾個賭坊打手迅速圍上來,為首的凶相畢露,「哪來的無賴,輸紅了眼--啊」話未說完,慘嚎一聲,背上不知被誰紮了一刀,打手被人群一衝,紛紛中刀,呼痛聲不斷,賭坊掌櫃見狀心驚,高聲呼道:「都他媽結陣,有靠近者,殺!」自己卻偷偷溜出賭坊,別看他面帶豬相,心中甚是嘹亮,這事得趕緊飛報戰鋒隊頭領。

    時運賭坊附近,麻臉漢子這群人,被聞訊趕來的戰鋒隊堵個正著,頭領臉青似鐵,兩眼冒火盯著北風堂的麻臉,戰鋒隊一名手下湊過來耳語幾句:「已打點好了巡邏的牙軍校尉,就在清風坊這條長街,半個時辰。」

    坊門內外,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行人慌亂走避,兩幫幫眾發一聲喊,衝上去直接刀棒相加,混戰一團,刀光霍霍,鮮血飛濺,戰鋒隊的三角陣逐漸佔了上風。

    麻臉率隊且戰且退,將戰鋒隊誘到長街寬闊之處。

    長街盡頭傳來一陣密如驟雨的馬蹄聲,百枝羽箭如一片飛蝗,撲向戰鋒隊,未著甲的血刀幫弟子倒了一大片,一群黑巾蒙面的騎士縱馬橫衝直撞過來,馬頸一側平放著鋒利的彎刀。

    北風堂縱橫塞外的狼盜,竟然出現在幽州的長街。

    如一隻鐵犁,輕鬆地破開春天解凍的泥土,戰鋒隊躲避不及,斷臂頭顱飛上半空,鮮血當頭淋下。

    戰鋒隊頭領一低頭,一股勁風從身邊掠過,向街邊一滾,裹了一身鮮血,躺在地上驚魂稍定,慢慢坐起來,滿地都是殷紅赤艷的血,斷臂殘軀四處散落,未死的弟子還在大聲地呻吟……血刀幫的戰鋒隊被狼盜一次衝撞下,潰不成軍,慘敗長街。

    北風狼盜一擊即走,狂笑著衝出了幽州東門,連麻臉那夥人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臂殘屍也無人收殮,血刀幫弟子扶起受傷的兄弟匆匆撤離,一輛馬車在幾騎護衛下,聞訊趕到四下無人的清風坊,幾個少年對滿地的殘肢斷臂視若無睹,麻利地將馬車上幾具軀體丟棄在長街。

    烏圖虎的親衛中了蒙汗藥仍然未醒,幾個少年手持三稜刺,對準牙軍的心臟用力一刺,輕輕一收,為首的停下來,沉聲喝道:「柳五,這個留給你。」

    柳五臉孔有些發白,接過三稜刺,對準那名牙軍的心臟,咬牙刺了下去,那牙軍受痛,驀地睜開眼睛,痛得再也沒有閉上。

    「快走。」發呆的柳五被紅巾兒拉上馬車,馬車和幾騎分頭撤離了清風坊。

    四月的春風溫暖柔和,街旁柳枝隨風輕搖,長街上幾具牙軍屍首血流如泉,漸漸凝結,如漆一般濃稠。

    段靈狐對李賢齊一片癡情,貌美如花,面冷如霜,卻心狠手辣,開始了殺手生涯,你如果喜歡的話,就投票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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