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將開篇四章認真修改了一遍,代入感更強,主角更加清晰突出,李賢齊就是你們念力所聚,你們心中的夢,瞧著燕歌這份認真執著,繼續投票收藏吧!
……
流星莊,紅巾兒與血刀幫陷入僵局。
無論李賢齊如何舌燦蓮花,孫長老與簡長老就是不信,李賢齊心中明白,恐怕殺烏老大的事已洩露出去,發狠喝道:「紅巾兒將血刀幫弟子挾為肉盾,衝出流星莊,如果他們敢輕舉妄動,殺幾人震懾敵人,若紅巾兒傷一人,血狼堡還拘有十名血刀幫弟子,一道殺了,若紅巾兒死一人,血刀幫百倍血償!」
李賢齊聲音極大,聽得孫長老頭皮發麻,躲在山石後不敢露頭,既然反目成仇,李賢齊那手箭術出神入化,隨時可取人性命,何況投鼠忌器,紅巾兒手裡還有九名血刀幫弟子。
李賢齊從樹上露出身形,朝院子裡打著手勢。語氣一轉,耐心勸道:「烏老大出手殺我,血狼堡不過是自衛,某心胸博大,願化敵為友,冷三和弟子們不是活得好好的?給幾位長老最後一次選擇,看在十袋桃花春的份上,在莊外備齊馬料和食物,在那兒交還你們的弟子,今日事如此了,日後是敵是友再說。」
李賢齊說話的時候,楊射虎帶著幾個紅巾兒從牆角翻下,悄悄爬了過去,迅疾無聲撲向山石後的孫長老。持弩猛吼:「孫長老,放下刀槍弓箭,否則休怪弩矢無情!」
簡長老在下面望見孫長老等失手被擒,心裡一急,帶著幾名弟子提刀挽弓衝上山坡,口中大喊:「先放開孫長老,萬事好商量。」
李賢齊冷笑道:「商量個屁。」待他們靠得近些,張弓松弦,連珠快箭,將簡長老等幾人射翻在地,「楊射虎,將簡長老拖上來。」
周武等挽弓執盾,衝出院子快速接應回楊射虎。
擒賊先擒王,流星莊最富智謀和最勇武的兩名長老被擒,主客之勢立時易位。
李賢齊底氣更足,朝山下喊道:「某還是那句話,流星莊外以物換人,今日事今日了,日後是敵是友再說!」
山坡下商議半天,終於有人應道:「馬料和食物我們先準備,你們派人到莊外驗收,出莊前,你們必須將孫長老、簡長老放了。」
李賢齊懸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下,朗聲笑道:「兩家有些誤會,某打心眼裡實不願與血刀幫結仇。」
北風峪,幽州城東北,三十多里外。
群山層巒疊嶂,鬱鬱蔥蔥。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河在兩山之間緩緩奔流,野花漫谷,百鳥爭鳴,北風峪向西遙望長城,峪口東邊,幾條小河匯聚成一片湖泊,春秋兩季,常有大雁來此棲息,故名雁棲湖。
沿著小河上行,北風峪足有二十多里深,谷中瀑布巨石,碧潭清幽,恍若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雁棲湖畔是一片水草肥美的天然牧場,北風堂就建在北風峪,藏軍養馬,出塞搶掠,俱是方便。即便外敵入侵,還可逃入山谷內周旋。
居住在世外桃源般的北風峪,養羊牧馬,狩獵捕魚,守著眾多妻妾過著快樂的日子,四十多歲的狼盜首領阿布思頓賀縱橫漠南的雄心也漸漸淡了,很少親率狼盜出塞搶掠。
狼盜中年青一輩中,劉武先脫穎而出,勇武善戰,自稱是匈奴單于和大漢公主的後代,憑借掠來的大量牛羊馬匹和奴隸,在狼盜中的地位日益穩固,被推舉為右堂主,僅在阿布思頓賀一人之下。
阿布思頓賀身為狼盜首領,北風堂左堂主,桀驁不馴的狼盜,奸詐狡猾的商旅,各色人等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雖說近年來耽於安樂,他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劉武先對他的威脅。
劉武先率百多名狼盜潛入幽州,反擊血刀幫,也是他授意鼓動,哼,狼盜最好能在幽州鬧出潑天的亂子,幽州牙軍也不是吃素的,劉武先要是失手被擒……阿布思頓賀想到得意之處,胯下是匹神駿的大食名駒,輕揮馬鞭,在雁棲湖畔縱馬驅馳,還輕輕哼起了牧歌,「敕勒川,陰山下……」
夕陽西墜,遠處青山隱隱,湖畔野花蓋過馬蹄,一群灰雁正在湖中心嬉戲覓食。湖面鍍了一層淡金色,輕風吹拂,微波蕩漾,湖面波光粼粼,碎成一湖閃爍發亮的金子。
一騎飛馳而來,正是擔任斥候的狼盜,在阿布思頓賀面前勒馬急停,戰馬長嘶一聲,不待高高揚起的前蹄落地,狼盜大聲稟道:「左堂主,幾十騎著皮甲紅巾的牙軍,直往北風峪馳來。」
難道劉武先在幽州闖下大禍,牙軍這麼快就來清剿北風峪,區區幾十騎,就想橫掃北風堂,阿布思頓賀振臂大呼,「召集狼盜,備弓上馬,隨某前去會會幽州牙軍。」
李賢齊策馬飛馳,暗叫晦氣,紅巾兒在流星莊作客,被人用刀槍弓箭禮送出莊,幸好兩家未拚個你死我活,戰馬精料和熱騰騰的食物在流星莊外備好,交換了人質,在樹林外用精料將戰馬餵飽,紅巾兒用過飯食。接到幽州傳來的軍情,陳二已成功挑起兩幫血拼,烏圖虎也被除掉。
受此消息鼓舞,紅巾兒大為振奮,卻讓李賢齊皺眉,百多里勞師遠征,空手而回,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俗語說得好,賊不走空,狼盜在幽州作亂,北風峪會不會實力空虛?那兒戰馬奴隸不少,距檀州又近……李賢齊率紅巾兒快馬趕了幾十里,來到北風峪,這會兒瞧著飛馳而來的幾十騎狼盜,才知北風堂實力強橫,塞外血與火淬煉出的狼盜異常警覺,李賢齊叫苦不迭,如今進退不得,眼看一場硬戰避無可避。
幽州安仁坊,幽州節帥府都虞候王崇先宅院。
十來位甲冑整齊的牙軍敲開宅門,段靈狐和和氣氣問道:「王虞候可在府上,節帥府有事傳他。」
開門的老年奴僕應道:「阿郎(唐朝奴僕對主人的稱呼)回到府中半個時辰,一直沒有出去,某去通報一聲。」
冷三拉下臉,擰著他的胳膊,「軍情緊急,你直接帶我們去。」
老年奴僕胳膊被擰得生痛,轉目張望,除了先前問話那位和氣,其餘的牙軍都緊繃著臉,惶恐之下,急忙道:「小的願帶各位爺去。」
段靈狐邊走邊微笑問道:「府裡不大,都有些什麼人?」
萬一牙軍心情不爽,將我這把老骨頭暴打一頓……老年奴僕心思一轉,討好段靈狐:「府上人少,還有夫人和兩個小郎(少主人)四個奴僕,兩個婢女,兩個做飯的老媽子。」
剛走進後院,猛聽到女人尖叫聲,「王虞侯!」老年奴僕趨前驚呼:「夫人--」
紅巾兒心知不妙,眨眼的功夫段靈狐並指成掌,用力朝老年奴僕後腦砍下,他軟軟地倒在地上。
段靈狐低聲喝道:「蒙上紅巾,不可露了面相。」
冷三將老年奴僕頭一扭,「喀嚓」一聲脆響,「分散行動,斬草除根,不能留一個活口!」
幾個紅巾兒盯著段靈狐,見她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一組,分頭行事,這座兩進院宅不大,幾聲慘呼過後變得死一般寂靜。
待紅巾兒聚攏在後院書房時,胡床上躺著中毒流涎的王虞候,他的夫人和兩個孩童倒在怵目驚心的血泊之中。
一個紅巾兒揚起三稜刺,欲在王虞候身上開個窟窿放血,被冷三勸阻,「王虞候中毒而亡,服飾整齊,唔,讓幽州牙軍互相疑忌,留給他們去傷腦筋。」
段靈狐揚起手中一疊飛錢,秀美的臉上殺氣忽閃,「王虞候投靠某方勢力,被區區五千貫錢買了性命,自以為一死可保全家小。哼,敢與血狼堡為敵,滿門鮮血流盡而死,自今日起,血刺之名,威懾宵小,聞者色變!」
「血刺之名,威懾宵小,聞者色變!」連冷三都跟著紅巾兒低聲怒吼。
雁棲湖畔。
周武猛夾戰馬加速,越眾而出,遠遠喊道:「阿布思頓賀,聽說你這兒又來了好馬,我們這群小兄弟特地來瞧瞧。」
李賢齊立刻醒悟,北風峪在幽州與檀州之間,周武在這兒買過馬匹,與阿布思頓賀相熟,低聲喝道:「都別板著臉,放輕鬆,露出笑容。」跟著縱馬躥出,雙手大張,來到阿布思頓賀的馬前,大聲讚道:「好神駿的大食名駒,骨架高大,體格雄壯!」,繞著阿布思頓賀的駿馬轉了兩圈,「嘖嘖,你瞧馬頭精緻靈秀,深遂的大眼,立耳闊鼻,背短而直,?甲長且突出,馬尾高翹,『臀』部一塊白斑,狀似弦月,某一眼相中了這匹灰色牡馬(母馬),阿布思堂主,開個價吧。」
阿布思頓賀凝目望了一會,見來騎多是稚氣青澀的面孔,臉上都掛著笑容,稍稍安心,拱手道:「周公子,這位是?」
「牙軍副都知兵馬使,壯武將軍史元忠的侄子。」周武大聲介紹。
「賢齊見過阿布思堂主!」李賢齊在馬上微笑拱手。
原來是一群毛未長齊的雛鷹,不過將門子弟卻值得攀交,阿布思頓賀得意地大笑:「史公子,這樣的大食名駒北風堂還有某一匹純黑色牝馬(公馬),更加雄駿,跑起來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一牝一牡的大食名駒,聽得李賢齊雙眼發亮,浮想翩翩,這就是前世的阿拉伯馬,只有二十三節脊椎骨(一般馬有24節),遺傳性好,世界上許多馬種,如英國純血馬、盎格魯阿拉伯馬都有它的血統,中國用它改良蒙古馬和西南馬效果良好。
兩匹馬兒源自中東沙漠惡地,它們是遊牧民族貝多因人的夥伴。
驍勇善戰的貝多因人,仰賴大食馬閃電般的速度跟驚人的耐力,長途跋涉進行征戰,疾風般進攻其它部落,掠取牲畜,又能全身而退。
貝多因部落世世代代流傳著這些馬兒勇敢、堅貞的故事,以及它們視逾珍寶般純正的血統。
阿布思頓賀吊起李賢齊的胃口,卻歎道:「可惜這兩匹大食名駒要獻給幽州節帥楊志城,以後有了好馬,再讓與公子。」
欲取先予,李賢齊自然明白這個理,「既要獻給楊節帥,誰還能與他爭,阿布思頓賀,可還有其它好馬?」
「有,有,天色不早了,吹綠了草場的春風帶來尊貴的客人,客人莫若就地紮營,今夜在湖畔燃起篝火,烤羊飲酒,熬些鮮美的魚湯招待大家。」阿布思頓賀表面豪爽,心中半點警惕之心未減,這幫攜弓帶箭的少年在湖畔紮營,只要不進北風峪,怎麼著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