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每日早上六點就起來碼字,這是第一部作品,也是嘔心瀝血之作,不會斷更,簡介上有幽州紅巾兒群號,進來交流,讀者才是上帝。
……
忙了一天,李賢齊傍晚回到堡主府,已是掌燈時分,院子裡春雨如絲如霧,沙沙作響。書房燭火通明,從紗窗透出淡淡暈黃的光,有種溫馨質樸家的感覺。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
李賢齊頂著牛毛細雨,在院中吟嘯徐行。
「吱呀」一聲,書房門開,詠雪像倚門待郎歸的小妻子,喜孜孜地迎了上來。
「燕哥兒,你又作的新詞?」詠雪嬌俏活潑,欣喜問道。
昭姬性子嫻靜沉穩,微蹙雙眉,輕輕放下手中的筆,「今兒忙了一天的帳,將你昨晚畫的木牛獨輪車送到木工坊,叮囑了全用榫卯,不用拋光,只求結實耐用就好。」
李賢齊拉著詠雪的手,轉到昭姬的後面,輕輕為她揉肩拿頸,「這段時間可累了你倆,文書案牘,描摹圖本,帳冊核算,對了,教授你們四則運算好些日子,可以挑些人手過來幫忙,再教給他們借貸記賬法,成立簿記室……」
昭姬站起,緩緩轉過身,盈盈俏立在李賢齊身前,抬眼凝睇著他,眼波秋水流轉,似喜還愁,李賢齊輕攬過她的弱柳腰,手觸處骨肉勻停,纖腰盈盈一握,李賢齊閉目嗅著她髮際的清香,迷醉在輕呵如蘭的氣息中,如蜻蜓點水般輕吻她光潔的額頭,細若凝脂的面頰……
微微張開的檀口,伴著嬌喘細細,李賢齊仿似尋找到母親甘美的**,深深地吻下去,昭姬手足無措,笨拙地迎接……慌亂地掙扎,貝齒緊閉,讓李賢齊感覺到濕濕的青澀。
「嗯……唔」,昭姬彷彿又回到潔白似雪的梨花樹下,那個粗布袍衫朗眉星目的燕哥兒……情愫漸被勾動,秀眸惺忪,香腮紅潤發燙,雙手主動勾住了李賢齊的脖頸。
詠雪側摟住李賢齊的腰,在他耳邊呵氣纏綿,鼻息漸重。
窗外雨潺潺,春意闌珊……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欲拒還迎,李賢齊舌頭靈巧地挑開昭姬的貝齒,吸吮她甘美的津液,在她的唇齒間纏綿,時光悠悠好像過了千年。
雙唇分開,李賢齊轉首吻了一下詠雪情怯羞紅的俏臉,聲音顫抖道:「我們上榻去!」
一雙玉人兒脫去桃紅短襦,脫去褪下榴花長裙,鋪上兩塊白絹,半羞半怯間,拉著李賢齊輕輕鑽入大被中,兩具曼妙火熱的身子纏住了李賢齊,左擁右抱。
李賢齊吮住了昭姬的舌尖,左手攬住昭姬纖細的小腰,右手滑過她青澀小巧的椒乳,細膩光滑白皙如玉的肌膚,腴潤結實的圓『臀』,到了緊要關頭,卻停了下來。
昭姬察覺有異,爬起來見燭光下的李賢齊淚流滿面,輕輕為他舔去眼淚,少女青澀小巧的椒乳偎在他臉旁,輕輕抱住他的頭,燭光下,聖潔的臉散發出淡淡的母性光輝。
受傷,救兄,逃離,殺人,屠狼,母親的噩耗,遇刺,眼下的危機,如狂風巨浪般衝擊李賢齊並不堅強的心靈,男兒有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就如窗外的雨夜,夜色掩蓋了一切,細雨洗刷了點點蛛絲馬跡,白日殺烏老大李賢齊色厲內荏,實則對躲在暗處的敵人懼怕,是楊志誠?李賢齊搖頭,他手握大權,直接提兵前來,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公子!冷三帶著二十名血刀幫弟子回來了,陳隊正要某過來稟報。」門外傳來楊射虎忠厚勤謹的聲音。
「讓他們稍等片刻,某就來。」李賢齊翻身將昭姬壓在身下,緊緊摟住她,咬著她的耳珠道:「你們早些安睡,就不等我了,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
「嗯!」昭姬還未反應過來,懶懶應道。
大被掀開,詠雪側傾的身子露出腰『臀』優美的曲線,青絲如瀑,勾著李賢齊的脖子,吻得纏綿熾熱,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李賢齊鬆開詠雪的愛撫,緩緩起身,內著雙層絲綢內衣,套上斥候皮甲,掛好星鐵弓、三稜鐵刺,鹿皮箭囊裡裝滿了無羽箭。
詠雪和昭姬起床披上衫裙,為李賢齊束甲整衣,繫上紅色圍脖,在他臉頰輕輕吻了一下,依依不捨送他出了書房。
迴廊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昭姬輕輕地歎了口氣,與詠雪依偎在一起,昏黃的燭光輕搖,靜靜地想著燕哥兒……窗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血狼堡,聚義堂。
冷三站在大堂,一身袍衫已經濕透,下午快馬到了藏身的地點,因幾個搜集情報的弟子未歸,等到夜色深沉,聚齊弟子後也未多講,收拾包裹,在如織的細雨中,率隊急急趕回血狼堡。
李賢齊人未到,聲先到,「季布一諾,價逾千金!冷三果然重諾守信,怎地個個全身濕透,來人,為他們拿些干衣換上。」
「謝公子,我等包裹裡乾衣。」冷三見紅巾兒甲冑整齊,心裡一緊,慌忙拱手道。旋即轉身喝令:「換衣。」
一聲令下,血刀幫弟子極為麻利地更衣換袍,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李賢齊掃了一眼這群年輕的血刀幫弟子,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黃獐說過,這些弟子自幼被血刀幫收養訓練,刀槍弓馬,無一不熟,思想單純,戰力最強,血刀幫的威名靠他們維繫,年滿十八後,大部分弟子被藩鎮募為長征健兒,百戰餘生,傷殘退役,又回到血刀幫培育下一代弟子,與軍中極有淵源。
幫會,不過是依附強權而生,充其爪牙,淪為藩鎮的工具。淄青節李師道曾派幫會徒眾暗中潛入河陰漕院(今河南滎陽北),殺傷十餘人,燒錢帛三十餘萬緡匹,谷三萬餘斛,後又刺殺了力主對淮西用兵的朝廷宰相武元衡。
冷小七是個孤兒,被血狼幫收養後,隨了老幫主的姓,他打量著眼前的紅巾兒,皮甲紅巾,英姿勃勃,有的年紀竟然比自己小,眉目間有股悍勇之色,行動迅疾沉著,不知不覺間已佔據四角,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柳五哥,你發抖作甚?」冷小七悄聲問道。他身旁的柳五素來膽大,此刻竟然渾身顫抖不停。
大堂門窗緊閉,讓人覺得氣悶,陳二也猜不透李賢齊的用意,正要開口,李賢齊卻排開紅巾兒,走到血刀幫弟子中間,把著冷三的肩,坐到桌前,「不要擔心夜雨春寒,將門窗統統打開,血刀幫弟子現在併入紅巾兒,在座的都是兄弟,楊射虎,你們幾個過來陪酒。」
李賢齊親自抱著酒罈為冷三等斟酒:「冷三,紅巾兒飲酒令,一日二兩為限,今日某與你喝個半斤,陳隊正作陪。」
紅巾兒出來幾人陪酒,餘者退出偏廳,在走廊待命。
一碗酒下肚,冷三的心情稍微平靜些,李賢齊就像閒話家常:「血刀幫幾百幫眾,弟子長老十之**都是漢人,為何推舉一個胡虜做幫主。」
冷三恭敬答道:「幫中長老迫於牙軍的壓力,烏老大的親弟烏圖虎為右衙牙軍校尉,驍勇善射,亦是他一大臂助。」
「我等意氣相投,既是兄弟,就不要拘禮,陳隊正一起來,乾了這碗!」李賢齊端起酒,三人酒碗一碰,一口飲盡,烈酒入肚,似在胸中燃燒起來,豪情頓生。
李賢齊翻出三稜刺,遞給冷三觀看,「此為殺人利器,全長一尺二,刃長一尺,刺身呈稜型,三面血槽,殺人後可毫不費力地拔出,傷口為方形的血窟窿,難以止血癒合,敵人很快流血而死,後面有環,可套在木棒上作長槍。」
刺身粗糙不反光,為低碳鋼,柔韌不易折斷,刺尖為「宿鐵」法所制的高碳鋼,鋒銳異常,冷三宛如琴師見了梅花斷的古琴,一見便愛不釋手。
可打制百煉橫刀的劉鐵匠,為李賢齊那番話折磨得飯菜不香,夜不能眠,目睹了精美的桃花木作後,拿定主意,帶著一幫子師兄弟和徒弟投到了血狼堡,在李賢齊的傳授下,打製了飛簷走壁攀援山崖的抓勾套環,長一尺二寸,刀身長九寸,刀背有五寸鋸齒的獵刀等。
李賢齊接過三稜刺,淡淡道:「這等兵器也不是什麼寶刀名劍,日後你可挑些好手,經紅巾兒訓練後,人人配上一把。」
「烏老大去後,血刀幫也不是冷三哥和黃獐完全可以做主的?」李賢齊自問自答。
「公子明鑒,某也只能掌握刺殺和情報這一塊,幫中後備力量的培訓由幾位長老主管,碼頭、妓家、賭場等由黃獐掌管,戰鋒隊由幫主直轄。」冷三神色恭謹。
李賢齊忽然低聲問冷三:「在座的血刀幫弟子可是人人可信?」
冷三感受到春雨的寒意,有些遲疑,「某都帶了一兩年,應是可信。」
李賢齊把著冷三的肩,耳語了幾句,冷三點頭,隨後挑了柳五等十名銳健機智的少年出來,帶到外邊換了皮甲弓刀。
李賢齊微笑著對陳二說:「鎮軍越騎都是帶著家小來投血狼堡,家業都在一起,生死與共,與紅巾兒不分彼此,你去將鎮軍越騎召集一半,一人雙馬,雨夜練趟奔襲,事畢某有重賞。」
陳二心中疑惑,雨夜春寒,一人雙馬去奔襲何處?托詞練兵,莫非……動作倒是乾淨利落,橫臂擊胸行了個軍禮,「屬下遵命!」大步跨了出去。
「秦起,某與段靈狐帶五十騎紅巾兒走後,你將血刀幫弟子、鎮軍越騎和其家小暗地監控起來,若紅巾兒失手,總要拉幾個陪葬的。」李賢齊眉目間露出一絲陰狠,悄聲吩咐。
衝動大膽的秦起幾經磨練,現今多了一份沉穩,未與段靈狐爭著去,點頭接令,暗道,明日起將血刀幫弟子和鎮軍越騎合在一處,每日嚴加操練,讓他們累得像狗,收拾起來也順手。
牛毛細雨中,紅巾兒、鎮軍越騎、血刀幫弟子束完甲,備好鞍,攜帶了兩天的乾糧:一袋酒,兩斤滷牛肉三斤干囊。
「兄弟們,天天呆在血狼堡悶也悶死了,大夥兒出去玩玩,沿著御河上行,演練一趟雨夜奔襲,出發!」李賢齊掉轉馬頭,喝道。
牛毛般的細雨如織,沉沉的夜色裡,李賢齊一騎當先,率先出了血狼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