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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人狼血戰 文 / 燕歌豪氣

    感謝書友清晨投了七票,已衝到二十一名,燕歌碼字碼得高興,沖杯濃咖,犧牲雙休,今日拼了,寫出後面蕩氣迴腸,感人肺腑的故事出來!

    ……

    耿精忠臨敵不亂,沉聲喝道:「結圓陣,陌刀手開路,緩緩向塢堡靠近!」首先是訓練了半個多月的紅巾兒,條件反射般遵令而行,長牌手長槍手弓箭手各一名組成小三角陣,聽到號角聲急促三鳴,小三角陣如花瓣般散成圓形……

    「別慌,原地結陣!」祖山獵人中有位獵頭也站出來響應,在身邊聚起了幾組小三角。

    「快跑,堡門快關了!」一個獵人手指緩緩拉起的吊橋大驚失色,剛聚攏的圓陣又散了,耿精忠見有人逃跑,立刻縱馬過去,手中馬鞭狠狠揮下,破口大罵:「蠢貨,越亂死得越快!」

    有幾個逃跑的獵人停下了腳步,聽見耿精忠吼聲如雷,「圓陣,圓陣散開!留出空隙,讓更多的獵人進去,組成小三角陣,準備補缺口!」

    要是多給我一刻時間,整隊列陣,何懼野狼,混亂還未停息,耿精忠已經是聲嘶力竭,「伍長伍副,跟著大吼,就近結陣,如有逃跑的,立斬不赦!」

    「紅巾兒!」獵狼隊中有人驚呼,圓陣外慌張奔逃的獵人,圓陣中驚魂未定的獵人轉頭向西望去,十騎紅巾兒似一枝利箭射向了狼群。

    飛馳的紅色圍脖,狼牙槍上的紅纓迎風狂舞,像是一團團躍動的火光,在獵人們的心頭燃燒,驚慌失措的獵人彷彿有了主心骨,開始在原地結陣,相鄰的小圓陣並成更大的圓陣……

    「弓箭手,準備!」圓陣中的弓箭手將弓拉至半圓,箭頭向下,等待命令。

    十騎紅巾兒如一把銳利的刀,朝狼群側翼掃了過去。

    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帶著狼群臭烘烘的味道,李賢齊一馬當先,飛馳在隊首,張弓搭箭,扭頭大呼:「瞄狼腰,奔射!」十枝雕翎箭像一隻兇猛的禿鷲,朝最前面的幾隻白臉狼撲了過去,箭鋒如鐵嘴剛爪,掀翻了那幾隻白臉狼。

    銅頭鐵腳麻桿腰,狼腰最軟,即使不能一箭致命,也給它們帶來最大的傷害。

    領頭的幾隻白臉狼被側翼飛來的羽箭射中,倒地後慣性未減,翻翻滾滾,與後面疾奔的狼群撞在一起,引發了前面狼群的混亂。

    李賢齊緊夾馬腹,手中不停,連續張弓放箭,一口氣朝狼群射出了七八枝雕翎箭,手臂酸麻,左手一拉韁繩,青騅馬立刻向左滑了個漂亮的弧線,掉頭回南,身後的紅巾兒每人至少射了七箭,緊緊跟在後面。

    狼群猝不及防,受到側面的逆襲,缺耳狼王之子翻滾著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嗥叫一聲,率領狼群追了上來。

    李賢齊往後一瞧追上來的狼群,心中另有打算,媽的,同樣四條腿,戰馬還跑不過你們的短腿,小爺是能戰則戰,不能戰就走。

    缺耳狼王一見狼群偏離了攻擊的方向,長嗥傳令,狼群在狐疑中減速,轉了回來,重新撲向獵狼隊。

    堡外的小圓陣已並成了兩個大圓陣,緩緩旋轉著向塢堡移動。

    費家堡內,上下人心惶惶,如熱鍋上的螞蟻亂成一團。

    祖山獵人校尉楊亮手挽一張反曲鐵胎弓,出手如電,一箭將費橫的帕頭射落,聲音如霹靂般炸響:「不聽某令者,利箭無情!」

    「堡丁中的弓弩手齊聚南面堡牆!掩護堡門附近的獵人。」

    「獵叉牌棒在城門附近結三角陣,康白狼率堡丁在其它三面堡牆巡邏守衛。」

    費橫本來方寸大亂,受楊亮的快箭威懾,驚魂初定,見楊亮並未下令打開堡門,跟著對不知所措的堡丁吼道:「全都聽楊校尉的命令,不遵令者,丟下去餵狼。」暗地卻對堡丁頭目連使眼色。

    楊亮仔細觀察堡門內兩側,俱是帶有方形窗口的箭樓,條石牆基,距堡牆二三十步處還有一座箭樓,與堡牆相連,形成一個四面高牆的翁城,心中有了主意,轉身問費橫:「費堡主,堡門處可有塞門刀車,強弓勁弩?」

    費家堡外,堡門附近。

    「弓箭手,西南,仰射三輪,放!」耿精忠的聲音愈發的沉穩。

    「咻!」一百多支箭,飛得最遠的是白樺弓射出的雕翎箭,獵弓射出的自製箭矢落到了近處,遠近不一,如彗星拖著長長的彗尾,剛好覆蓋住拖成鋒矢壯的狼群,狼群綻放出朵朵赤紅殷艷的血花,受傷的慘嚎聲不絕於耳。

    「弓箭手自由平射,三角陣準備補缺口!」耿精忠躍下馬來,接過陌刀,和五名兄弟挺身出陣,站成一排。

    「陌刀無敵!」六把陌刀刀光閃閃,斜舉過頂,經過三輪箭雨的洗禮,十幾隻白臉狼迎頭撞上了陌刀。

    「斜劈!」一排刀光閃過,牛犢般的白臉狼高高躍起,被斷為兩截,腥稠的狼血濺了耿精忠一身。

    「舉刀,斜劈!」耿精忠不斷怒吼,這支陌刀小隊如海邊黝黑堅強的礁石,牢牢地釘在那兒,狼群的衝鋒就像是海浪撞在礁石,一次次地被刀光粉碎。

    耿精忠一刀斜劈下去,三匹狼身首異處,狼肚子裡的雜碎稀里嘩啦流了一地。狼群見了血腥越來越瘋狂,悍不畏死地撞擊著陌刀小隊。

    「退進圓陣!」耿精忠盯著前面吼道,剛退入圓陣,一匹狼從天而降,狼頭不偏不倚地撲到耿精忠胸前。

    最後一名陌刀手退進圓陣,「石山,你小子不遵軍令。」耿精忠甩開半截狼身,吼道。

    「大哥,野狼咬得緊,沒法子。」石山抹了一把臉上的狼血,扭頭望著緊閉的堡門。

    媽的,獵狼隊來救費家堡,他們臨戰畏敵,將獵狼隊拒之門外,耳邊聽到耿精忠沉穩的聲音:「前面累了的,退進來,中間的補上去。」

    「圓陣轉起來!向堡門移動。楊校尉進了費家堡,他們都是信得過的生死兄弟!」耿精忠高聲指揮,不停地給圓陣中的獵人們打氣。

    進入費家堡獵人太少,楊亮在忙什麼?難道被費橫制住,耿精忠心中起了狐疑,要不然堡牆上的弓弩手懶洋洋地,射出的箭矢稀稀疏疏,對狼群沒有多少損害。

    紅巾兒策馬遠遠地在陣外游弋,不時五騎突前奔射,斜掠而回,另外五騎集結側面逆襲,輪番用弓箭突擊騷擾狼群,好幾次激發了狼群的凶性,分兵追咬紅巾兒,減輕了圓陣不少壓力,

    幸好缺耳狼王是位出色的統帥,主次拎得清,要是大群野狼追來,李賢齊早已馬躍御河,逃之夭夭。

    一匹牛犢般的白臉狼從左側悄悄追了上來,齜出尖利的獠牙,舌頭耷拉著,血色粘稠的涎液滴了下來,與吊在隊尾的李賢齊越來越近,白臉狼疾奔中忽地低伏,發力前躍,一口咬向青騅飛揚的馬尾。

    青騅的馬尾被白臉狼咬住,速度減緩,然後是第二匹,第三匹白臉狼追上來咬住馬尾,青騅預感到危險迫近,發力前掙……李賢齊唬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抽出狼牙槍。

    三匹白臉狼齊齊鬆口,青騅馬驟然失力,栽了個嘴啃泥,不等它爬起來,白臉狼已經撲上去把它喉嚨咬斷了,李賢齊從馬上跌下來,眼冒金星,頭暈目眩之際,眼前驀地現出一張臭烘烘的狼嘴大張,牙間還有絲絲血肉……

    這不過是李賢齊事後回想的情狀,後怕得緊,身子一陣陣發軟,冷汗將全身完全沁濕。

    幸虧楊亮有經驗,吩咐將戰馬的馬鬃馬尾修剪得極短,情況緊急,李賢齊轉身放箭,大吃一驚,雙腿緊夾,戰馬向前一躥,修剪過的短馬尾逃出狼吻,李賢齊一箭射出,從那匹白臉狼大張的狼嘴直插進去,貫穿狼頭,那匹白臉狼重重地摔在地上。

    狼群戰術,反覆騷擾疲敵,被李賢齊活學活用,不時戲弄挑逗狼群,少則策馬圍殲,幾把狼牙槍刺扎橫掃,多則反覆用騎射誘殺。

    圓陣外圍,狼群受挫,漫天血肉紛飛,戰況正熾!

    長牌左側的長槍手突步一刺,扎進一頭狼的狼嘴,一抖一甩,狼牙槍縮了回來,相鄰的狼牙棒斜著砸下,將一匹埋首偷襲的野狼砸翻在地,圓陣越來越熟練,疲累的吼一嗓子,直接往後一退,兩側的小三角從側面迅速地補了上來。

    圓陣靠外側的一個紅巾兒嚷道:「某的長牌太重了,上面掛了好幾隻狼。」

    「退回來,你小子娶媳婦的錢都攢夠了,讓老子也掙幾貫錢。」山疙瘩叫道,引起周圍一陣哄笑。

    那個紅巾兒退了進來,取下掛在長牌上的野狼,大聲數到:「四隻野狼,十六貫錢!」

    「殺野狼,掙銀子!難道老子還不如一個少年?」山疙瘩怒吼連連,狼牙棒上下飛舞。

    「殺野狼,掙銀子!」獵狼隊士氣高漲,旋轉的圓陣仿似旋轉的圓鋸,絞殺出滿世界橫飛的血肉。

    離堡門還有五十步,四十步……如果與一支敵軍相遇,超過三成的戰損足讓敵軍崩潰。

    可這是復仇的狼群!狼牙棒砸下去,腥稠的狼血飛濺,碎肉橫飛,不能讓它們有一絲退縮,只會更加瘋狂。

    它們殘忍地撕扯死去的同伴,吞嚥它們的血肉,補充自己的體力,如永不知疲倦的海潮,一波一波地撞向磐石般的圓陣,水滴石穿,終究會將圓陣撞散,尖牙將咬斷獵人的喉嚨,利爪將撕開它們的胸膛……

    山疙瘩受過傷的右臂又酸又麻,再也舉不起來,一匹狼悄無聲息的咬住他的小腿,山疙瘩一腳踢出去,腳上的釘頭木屐將那匹狼踢了出去,小腿被狼咬了了一口,幸有鐵皮做成的吊腿,唉,太他媽累了,那堡門還是緊閉,圓陣離堡門只有三十步了,大家越戰越累,圓陣也快轉不動了,移動不過十步的距離,像過了漫長的半天。

    一匹野狼高高躍起,滴血的狼嘴大張,對著山疙瘩的咽喉咬來,狼嘴呼出的臭氣讓山疙瘩很不舒服,狼牙棒再也舉不起來……

    「往後退!」一枝狼牙槍斜向刺出,還是那麼快,那麼穩,山疙瘩踉蹌退進圓陣,眼前晃動的紅色圍脖,忽隱忽現的紅纓,如雪地上跳躍的火焰,那一瞬溫暖了山疙瘩的心。

    圓陣邊緣的一位獵人卻沒有山疙瘩那樣幸運,動作一緩,被一匹野狼咬著拖出圓陣,更多的野狼撲了上來……

    高高的吊橋沒有發出一丁點響聲,該死的堡門依然冷漠地緊閉,黃昏的風帶來濃烈的腥膻氣味,堡牆上的堡丁,被這瘋狂的人狼血戰嚇得戰戰兢兢,偶爾射出的箭矢還是那樣稀稀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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