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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深夜論兵 文 / 藍色寶劍

    維吉爾雖然出身在一個破落的貴族家族,但破落的貴族也是貴族,其家學自不用多說。加上維吉爾之前又一心想通過軍功恢復家族的榮耀,所以不論是軍事還是民事,維吉爾都曾是下過一番狠工夫的。所以給李健和徐庶介紹起來,便是滔滔不絕,且言辭清晰,在船艙之中,給李健二人好好的普及了一下羅馬的知識。直到晚飯時分才走出艙門!

    「想不到萬里之外還有如此堪比我大漢的國都,尤其是早期的共和時代,倒是和我西周時的『共和行政』頗有幾分相似。只可惜其民過於殘暴,不然庶倒真想好好見識一番!」維吉爾到底是個羅馬人,雖然現在的羅馬社會中也有許多陰暗的東西,但一來維吉爾的家族已經破落,他少有機會接觸;二來向外人介紹自己的國家,自然是要揀好聽的說。因此經過整整一個下午的長談之後,徐庶對羅馬的厭惡之情稍有好轉,但對其那種野蠻殘酷的角鬥表演依舊是痛恨不已。因此二人在吃過晚飯,回到了李健的艙中之後,言談之間對羅馬也就不那麼的排斥了!

    「維吉爾之言也不可全信,畢竟對於他來說,咱們都是外人,我向其他國家的人介紹起咱們大漢來,不也是滿口的溢美之詞嗎?可如今的大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咱們自己心中有數!」說到這裡,引得徐庶也是一片唏噓。看著艙中的氣氛開始有些沉重,李健連忙將話題岔開說道:「再說羅馬兒的仁慈只是針對羅馬人而已,對待起其他民族來,那可是沒有一絲的仁慈可言!下午維吉爾在講歷經百年的『布匿戰爭』時,可沒說羅馬軍團戰勝之後,是如何對待迦太基人的。」

    「哦!如何對待的?」李健見自己挑起的話題成功的引開了徐庶的注意力,便回答道:「攻破了迦太基的都城之後,不僅將全城老幼盡數殺光,還一把火燒光了迦太基城,甚至還在其遺址上灑上海鹽,以顯示要徹底滅亡迦太基的決心!要知道當時城中的人口總有數十萬之多,羅馬人此等行為比起殺神白起,恐怕也是承不多讓吧!」

    「絲!」聽了李健的介紹,徐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在中國的歷史上屠城的例子也有不少,但真正做到殺得一個不剩的也是從未有過的!更何況還要在廢墟上撒滿海鹽,這擺明了是要徹底滅其族嘛!「君強是從何聽來的?」面對徐庶的追問,李健只要說是從祖法爾的帕爾締人那裡閒逛時聽來的,好在李健在祖法兒時是幾人之中上街最勤的人,經常單獨外出,所以倒也沒有引起徐庶的懷疑!

    「這羅馬之人,一邊對自己的民眾寬宏大度(當時羅馬城中的大貴族經常利用各種節日的機會,在城中派發大量的免費食物),一邊又如此的殘忍好殺,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徐庶聽了李健的介紹,思索了半天,仍舊是對其不得要領。畢竟對於儒家學說的仁來說,羅馬人這種恩怨分明的行事方針,實在是讓儒生們難以接受的!

    李健接口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羅馬人正是通過這種對外的破壞來滿足自己公民的需求,以達到鞏固其統治的目的,所以依我看,羅馬文明,不過是一座建立在枯骨之上的天堂(中國人很早便有天堂的概念了)罷了!雖然外表光鮮艷麗,但也難以遮擋其背後的黑暗和骯髒!」

    「說得好!」徐庶聽了李健的這番話後,不由得拍手叫好:「君強此言真是一語中的!佩服,佩服啊!」但接著又疑問道:「既然君強以熟知其本性,為何言談之中卻又如此推崇其國呢?甚至還頗有要向其學習之意?」

    聽了徐庶的話後,李健在心中不盡苦笑,「中國人雖然是世界上最有資本驕傲的民族,但骨子裡這種自大的心態真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想到這裡,李健不由得面帶嚴肅的說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何況一國!?羅馬人雖然對外族竭盡殘忍之事,但對國內的民眾卻是盡量照拂,這難道不值得我們去學習嗎?咱們大漢的那些權貴豪強,平日裡對百姓盡行壓搾之事,真有外族入侵之時,卻又卑躬屈膝,任其奴役我大漢子民,這難道真的不值得我們好好的反思嗎?」說到這裡,看著徐庶一臉認真的表情,李健繼續說道:「當然我也不是說要照辦他們的經驗,畢竟兩國國情相差甚大,貿然引進恐怕難以收拾。不說別的,如果把他們的元老院制度生搬過來,中原不重新進入戰國才是怪事!但他們在軍事上的成就卻是真的值得我們去好好學習一番啊!」

    對於羅馬現在的行政制度,李健並沒有打算真要照學,但其與中原截然不同的軍事制度,卻讓李健興奮不已。就連徐庶一聽李健說到兵法,也是眼中精光一閃,從剛才對大漢的失望情緒中走了出來,和李健探討起來!

    「君強可看出其中奧妙?」面對徐庶的問話,李健輕輕一笑道:「元直兄先武後文,乃是文武全才,並法尤在我等之上,今日卻來為難小弟,真是……!」說到這裡,徐庶也笑道:「君強且莫如此作態,師門之中誰不知你心思靈動,常想人所不敢想,又豈是泛泛之輩,今日庶便坐等你的高論了!」看到徐庶一副當日在師門中和自己品評時事的模樣,李健也不客氣的說道:「既然如此,小弟就拋磚引玉了!」

    既然說到正事,李健也不由得正了正坐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中原兵法,擅長從較高的角度來看待問題,講究在開戰之前,便要盡可能的取得一定的優勢,然後順勢而為輕取敵手!所以在戰術的應用上比較靈活,更加注重將領的勇力和學識,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便是此理!而根據維吉爾的介紹來看,羅馬人在軍事上與我中原恰恰相反,雖然在大的戰略上少有經典,但在戰術的應用和士兵的訓練上卻是獨樹一幟。和我中原戰時臨時徵召士兵不同的是,他們的軍隊,幾乎已經完全成為一種職業,士兵除了訓練、征戰之外,不需再考慮其他的東西。而他們的皇帝和元老院則通過優良的軍械、嚴酷的軍法以及豐厚的獎賞來激勵其士氣,保障其戰力。尤其是軍中的百夫長之職,雖然看似低微,但正是通過他們不斷的教導,和戰的時衝在前列,才將軍團牢牢的團結在一起。綜觀其國的征戰史,即便兵敗之時,也正是因為這些百夫長的存在,使得軍團雖敗不散,雖散不潰。元直覺得如何?」

    「君強此番看法確實是正中要害,看來君強是下定決心要在交州行此練兵之法羅。但君強是否想過,我中原地大人多,和羅馬截然不同。羅馬的軍團雖然數量有限,但每逢戰事,卻必有強大的盟軍前來助戰。而君強到時到那裡去找盟軍呢?即便能夠找來,由怎麼能夠像羅馬人一般順利的接過兵權呢?」徐庶聽了李健的分析之後,不由得撫掌而笑。但隨後便拋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在李健眼前。

    「這……?」李健低頭想了片刻之後,嚴肅的說道:「我李家雖然廣有家財,但終究是在交州蠻荒之地,將來即便佔據了荊、揚二州,和中原相比也是相差甚遠!恐怕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只能是以少戰多了。如果按照傳統的徵兵之法,光是陣前的消耗我便遠遠不及北方中原。即便能勝上數陣,但輕壯都上了前線,後方的糧食產量必然下降,長期對峙下去,吃虧的還是我。因此必須要讓士兵們都成為以一敵十的虎賁之士,方才事有可為。至於今後如何在保證戰力的前提下,擴充軍隊,我暫時還未曾想過!」

    看著李健低頭思考如何擴充軍隊的樣子,徐庶忍不住的再次想道:「難道中原真的如同君強所言會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嗎?難道大漢的氣數真的以盡,無法挽回了嗎?君強又是憑什麼如此肯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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