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00邁回轉漂移
罵聲剛落,就聽到大廳裡響起一個男聲,陌生的口音和豪邁過頭反而顯得輕浮的腔調,讓高競那被噪雜聲淹沒的耳朵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終於找到了能讓我立下誓言,守護終身的夢中人!美麗的金髮小姐,不知道您是哪位閣下的千金?我是恩特,海呼米的守護者,奔雷草原的勇者,安巴斯子爵繼承人。我願意奉上一千匹戰馬,加上我這顆奔騰得比整個南方大草原的野馬都有力的心臟,登門向您的父親……」
我去……神譴來得這麼快嗎?馬上就讓一個豬頭男上場來向奧蕾薩求婚了?
高競像是被赫爾當頭敲了一悶棍。
「可不能讓那混蛋把我的訂婚儀式給破壞掉!」
就算奧蕾薩開口拒絕,可讓那傢伙把話說完,這場訂婚儀式的氣氛也會被毀掉。
活化展開,腳下用力,嘎啦一聲裂響,露台爆出幾條裂痕,高競整個人驟然射進了大廳,聽聲辨位,他已經鎖定了那傢伙的方向。
「提……唔……」
最後一個字,及時地被一隻臘腸堵回了嘴裡,那是高競順手從餐桌上抄起的武器,以運動調諧矩陣協調而出的極限之力,準確無誤地飛射而至。
一個膀粗腰圓的年輕人翻著白眼,捂著喉嚨,嘴裡帶著半截臘腸,腳步踉蹌地後退,身上還閃動著明顯的金黃光芒。
這是一位聖武士,可惜他的心神被奧蕾薩的美麗吸走,高競的速度又太快,雖然有所反應,卻還是來不及了。
「哎喲,不好意思……手滑。」
高競一邊虛情假意地道歉,一邊環住了奧蕾薩的柔嫩腰肢,少女沒有避開,大大方方地讓他宣示對自己的所有權。
「這……誰啊?」
連奧蕾薩都不認識的傢伙,怎麼會出現在宴會上?高競疑惑不已。
「安巴斯子爵的兒子,應該是從南方剛回來的,不熟悉王國的情況很正常。」
奧蕾薩微微笑著,面不改色地在高競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阻止住了他向自己腰下滑去的手掌。
噗……
那個叫恩特的年輕人將臘腸吐了出來,一臉的惱怒。
「哪裡來的野兔……喂!把你的髒手從小姐身上放開!」
這傢伙的神經,真是沒一點弧度……
高競感歎著,將奧蕾薩摟得更緊,然後看向在一邊嘿嘿賊笑的弗洛爾伯爵,以及嘴角也翹了起來的弗塔根伯爵,遞過去一個「再打醬油這事可就熱鬧了」的眼神。
「報上名來……我要跟你決……」
子爵繼承人目光裡怒芒閃爍,手伸向衣兜,似乎是要丟出手套一類的東西。
「各位!」
弗塔根伯爵的聲音驟然盪開,空氣嗡嗡低鳴,城堡大廳裡的嘈雜聲頓時被壓住,那個恩特的動作也凝固了。
「今天邀請各位尊貴的先生女士到場,是為了見證一件喜事,見證弗塔根家族和弗洛爾家族從此一體的喜事。」
「我的小兒子格雷,在今天,將和弗洛爾伯爵閣下的小女兒奧蕾薩,正式訂婚!」
這句話一出口,大廳沉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兩個正親暱相依的身影上。
高競牽著奧蕾薩的手,雙雙來到大廳正中,向客人們行禮,這也是展示著自己的主角身份。
在那一瞬間,那個從南方大草原上回來的子爵繼承人,臉色驟然臭得有如草原上的馬糞。
大廳裡響起潮水般的熱烈掌聲。
「王國兩個最有前途的年輕人,終於結合了,真沒想到,我們居然也能成為見證人!」
「銀白聖武士和黃金鳳凰,嘖嘖,真是王國的佳話,我居然能在現場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發生。」
「看到弗洛爾伯爵出現在這裡,我就已經料到了,神之棄子的帽子摘掉,格雷少爺自然要把黃金鳳凰娶進家門了。」
客人們興奮地議論著。
「啊……眼看這樣美麗的女兒就要嫁出去,做父親的真是感覺痛不欲生……」
弗洛爾伯爵的講話還是那麼犀利,笑聲頓時在整座城堡飄蕩。
「讚美我主!祈禱它為我的兒子,我未來的兒媳賜下幸福!」
雖然赫爾並不管幸福這檔事,但聖武士言必稱赫爾,純粹是習慣問題。
隨著弗塔根伯爵的舉杯,城堡籠罩在濃郁的喜慶氣息中。
「我詛咒赫爾,詛咒他在神國擼管萬年!」
高競心中閃爍著諸如此類的惡毒言語,可臉上卻充盈著滿足的笑意。
奧蕾薩依偎在他懷中,雖然兩人身高相仿,但此時她卻刻意低頭,一頭金髮在高競的鼻子下灑開,水仙清香滌蕩著心肺,漸漸撫平了高競心中的怨意。
「一步步來吧,三個月前,奧蕾薩可是像盯著一隻人形沙袋一般地看著我,按照這個進度……嗯,不會太久遠的。」
高競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為什麼,依靠著他,我感覺是這樣平靜,都不想再去追索那些疑問呢?」
奧蕾薩也在內心抒發著感慨。
「難道……這就是身為女人,注定要依偎在男人懷抱裡的法則?」
力量與心志雙重的強者,對自己身為女人的柔弱感性,是這麼理解的。
這是一個美妙的夜晚,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遺憾,但對高競來說,卻足以讓心靈飽滿。
可不和諧的音符還是跳了出來,事情發生在深夜客人散席的時候。
「不把我的邀約說完,是對我身為聖武士和貴族的雙重侮辱!格雷·弗塔根,我向你提出決鬥!」
那個叫恩特的子爵繼承人按捺了一晚上,終於找到了機會,把自己的手套丟在了高競腳下。丟完之後,眼神還貪婪地粘在了奧蕾薩的身上,熱度似乎能將遮住少女窈窕身軀的長裙焚化。
「接受。」
高競擋在奧蕾薩身前,面無表情地丟出了……一塊橘子皮,他沒有揣著一雙潔白手套準備隨時丟出去的習慣。
奧蕾薩低頭看看自己暴露出半條雲溝的胸口,低低笑了,這傢伙如此強烈的佔有慾,給她的感覺卻是微微的甜意,甚至還隱約有一絲自豪。
「你……明天你就拿這東西擦你的屁股吧!」
恩特滿臉漲紅地走了。
「這人是從南方回來的,騎術一定很出色,你可不要大意。」
奧蕾薩提醒著高競,恩特的侍從正和伯爵家的侍從商談著決鬥的具體細節,這樣的決鬥雖然在王國已經不太常見,但自上古積澱而下的貴族傳統,還是有著強大的慣性。決鬥雙方的相關溝通,以及相關佈置工作,對貴族侍從們來說,是一門必備課程。
「比騎術嗎……」
高競心中一曬,這傢伙自報是五級聖武士,本來他還做好了可能會花點力氣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決鬥項目是騎戰,對剛剛收伏了菲洛,獲得聖血馬的他來說,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陽光也為這場決鬥鼓勁,馬場外的草地上,兩騎人馬相對而立。
看著家族侍從遞上來的粗長騎槍,高競喉嚨響起咕嚕一聲。
我說……是誰先穿越了,把前世地球世界的騎士長槍給帶過來,然後讓它也成了貴族的決鬥項目?
騎馬與砍殺,高競誰也不怕,可這騎槍,他真不會玩。這東西的專業性太高,不費上幾年功夫訓練,根本用不稱手。就算他有運動調諧矩陣支持,可沒有騎槍技藝的積澱,就跟一個空有內力,卻無招式可用的廢材高手一般無力。
這下麻煩了……
看著遠處已經穩坐馬鞍,騎槍飄逸擺動,顯露出專家風範的對手,高競額頭微微出汗。
很悲催的是,進化核腦並沒有給他演化出什麼大師級騎槍技藝矩陣的能力。
咬著牙,硬著頭皮,高競在侍從的幫助下跨上已經披甲的菲洛,一手斜端著鳶盾,一手握住騎槍中間護手位置,將騎槍平直端起。透過厚實鐵盔的縫隙,高競看到遠處的法爾緹娜正興奮地朝他招手,埃希莉絲和她背後的朗斯蘭等人默默站立,雖然無聲,卻飄溢著濃烈的期待氣息,期待高競再度給他們上演奇跡。
「壓力很大啊……」
高競苦笑,另一側的奧蕾薩換回了武士服,正閒閒地托著下巴,像是等待一場無聊表演的結束,論起對高競的信心來,她似乎比所有人都強烈。
遠處那個恩特連人帶馬已經飄起了金黃光霧,就只說騎術,高競此刻也不敢誇口說自己穩操勝券。
牛角號聲響起,相距兩百米的兩騎同時起步,穩穩的小跑僅僅只持續了幾步,兩道煙塵就驟然拉起,黃金光芒和銀白光芒急射相聚。
「我傻啊,為什麼一定要跟他比騎槍!?」
當高競將聖光灌注到菲洛的體內,坐騎跟自己融為一體的感受湧動在心中時,他驟然頓悟。
「菲洛——衝!」
聖光澎湃翻捲,聖血馬一聲嘶鳴,全身的血液在聖光中沸騰,原本清晰濃稠的銀白光芒,猛然拉出了一道讓肉眼失去焦距的虛影。
速度太快,頭盔似乎都要被空氣撕扯分離,在高競的催動下,菲洛飆馳向前,
那一刻他恍惚回到了前世的賽車場上,轉瞬加速到至少200邁的重力,讓他的身體被壓得難以動彈,眼角已經飄起了隱約的金星。
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剎那而至,兩騎人馬眼見就要相掠而過,在場外人看來,金黃銀白光芒已經對撞在一起。
一直在南方大草原摸爬滾打的恩特顯然是個騎槍高手,即使高競猛然加速,他的騎槍槍尖也已經鎖定了高競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這變化而失去目標。
再過千分之一秒,那騎槍的槍尖就要插入高競腰間,這感覺是恩特在大草原無數次實戰和對決積澱下來的直覺。
儘管這場決鬥無關賭注,但恩特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將這個羸弱少年一槍挑下馬去,然後策馬來到意中人的身前,瀟灑地行禮致意,發出希望她到自己家中做客的邀約。訂婚算什麼?只要降服了意中人的心,再加上自己從草原上帶回的財富,還有家族的活動能力,讓一個小小勳爵放棄婚約,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雖然聽說這位奧蕾薩小姐在王國名聲遠揚,可他恩特是南方大草原錘煉出來的英雄好漢,對她這樣久居王國的鄉下姑娘來說,吸引力遠遠勝過同村的傻小子。
恩特沉醉在自己謀劃的前景裡,等待著感受槍尖傳遞回來的反震之力。
千分之一秒後,恩特眼前銀光閃動,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槍,落空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馬嘶聲中,銀光包裹的人馬身影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硬生生扭著轉頭,騎槍、人體以及馬頭馬尾掄起一道銀光編織的圓弧,在瞬間從相向而行,扭成了同向而行。
轟……
馬頭和被巨大的慣性帶得倒仰而起的人體,重重地從恩特的上身碾過,當他的後背被馬蹄子狠狠踩中的時候,滿腦子還飛散著自己一定眼花了的不真實感。
在200邁的高速下,高競以意念催動著菲洛,硬生生地逆轉騰躍而起,就跟操縱著f1賽車在賽道上玩極限漂移一般。換了是其他坐騎,甚至是一般的聖血馬,都難以做到這一點,在如此的高速下做出違背力量法則的機動,已經超越了聖血馬的承受極限,就算聖血馬不懼危險,可對自己的極限還是很清楚的,不會幹出馱著主人飛躍百米長澗的蠢事。
但高競通過幽能通道連接傳遞給菲洛的意念和聖光,讓菲洛的單純靈魂完全惟命是從,甚至為這樣的漂移騰躍而喜悅至極。
銀光在半空劃過飄逸的光弧,再是轟聲巨響,菲洛馬身傾斜,四蹄著地,慣性帶起的衝擊力推著它和高競喀喇喇地在地面滑動,碎草飛揚,泥土四濺,將草地犁出了一條赫然醒目的深深溝痕。
蓬……
又一聲悶響,被菲洛半空漂移時甩出的後蹄踩中,恩特此刻才摔落在地。
「完了?」
奧蕾薩伸了個懶腰,意興闌珊地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