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聖武士刺客
儘管草原男抗議高競違規，但到底違了哪一條，不管是他還是負責裁定的貴族老爺，都沒能說得清楚。說是不準直接撞馬吧，高競的聖血馬還真沒撞到他的坐騎，只是對他撅了蹄子而已。說是沒被騎槍刺中就不算輸吧，他背上的確有高競的騎槍白痕，那是高競回轉漂移時，騎槍掄圈蹭上去的，就看那位置，也著實古怪不已。
因此草原男恩特被判別為失敗者，灰溜溜地夾著騎槍走了。
「我們還會見面的。」
走之前，這個貌似粗曠的子爵繼承人，眼瞳裡閃著陰冷的目光，對高競丟下了公式化的遮羞語。
「你最好祈禱再也見不到我，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一腳把你踩成草原上的牛糞！」
高競心中這麼說，這傢伙那雙眼睛吃了奧蕾薩的不少豆腐，真要再遇到，他可不會放掉任何可以收拾這傢伙的機會。
訂婚晚宴結束後，弗洛爾伯爵和奧蕾薩在弗塔根堡又呆了兩天才離開。臨行前的晚上，奧蕾薩吹起了高競之前「送」給她的那枝長簫，曲子是什麼高競不知道，但曲音既有歡快，又有婉約，還帶著隱隱的惆悵，將她複雜難明的心緒顯露無遺。
「奧蕾薩本來被封了男爵，可她推掉了，只接受了勳爵位，你知道為什麼嗎？」
弗洛爾伯爵上馬車之前，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所以啊，少年，你不掙回來個男爵領，我可不會放奧蕾薩出門哦。」
不良中年嘿嘿笑著，鑽進了馬車，在車門關上的一剎那，奧蕾薩那雙天幕般的眼瞳裡盪開了漣漪，高競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不捨。
目送弗洛爾伯爵隊伍離開，高競心中也牽起了淡淡的不捨，奧蕾薩已經被國王任命為禁衛軍團副軍團長，就呆在聖光天階負責兵員補充，這一別，不知道下次相見會在多久之後。接著他忽然想到，再次相見，奧蕾薩的頭頂，也許就只能到他的鼻樑了。那個時候，再把少女擁入懷裡，感受就大不一樣，這讓他對自己的成長，充滿了期待。
事情辦完了，高競也就準備啟程去自己的封地，走之前，還被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煩纏住。
他想讓小弗丁留在伯爵領，這傢伙到底是災星還是福將，他完全沒有把握，除此之外，在這傢伙身上鼓搗過什麼吸血蝙蝠矩陣，把他當精神力電池用過，也著實摧殘了一番，心中有點小小的內疚，也不想再讓他吃苦。說實話，這個小忠僕要能力沒能力，要眼力沒眼力，腦子更轉不起來，對高競也沒什麼幫助。
可小弗丁一聽到自家少爺不要他了，就像是信仰崩塌了一般，整日以淚洗面，就連一直以小白癡稱呼他的法爾緹娜都看不下去，再加上老弗丁言辭懇切的請求，高競只好……唉，在答應繼續帶上小弗丁的時候，高競感歎自己真是一個心軟而善良的好人。
告別了伯爵夫婦，高競等人就朝王都行去，原本可以從南方的港口直接去封地，可因為還要採辦物資，同時跟白銀之手傭兵團和其他聖武士匯合，就選擇了從王都轉向鏡港登船的路線。
有了菲洛這匹聖血馬，高競也不再一直貓在馬車裡，和聖血馬人馬一體的感覺非常舒爽，讓高競都起了給埃希莉絲等人配上聖血馬的念頭，只是曼菲告訴他，就算是最低階的聖血馬，一匹也要上萬金幣，讓高競頓時感慨自己的空癟腰包。
眼下已是年末，瓦倫丁的冬天雖然不怎麼寒冷，但早上能賴一下床，還是件舒服的事，如果還能享受到早安咬，那就更是幸福了。
高競懶懶地躺著，被子隆起一大團，正在上下蠕動，感受著法爾緹娜越來越嫻熟的技藝，高競小腹的躁火越燒越旺。回到伯爵領之後，他就再沒吃過法爾緹娜，小蘿莉經常用一張含嗔帶怨的面孔對著他，小手撓著他的腰眼，低低說著「想試試你說的那個什麼展翅高飛的姿勢……」
意識迷糊之間，高競伸手掀開被子，就想把小蘿莉摁翻，匡噹一聲，房門開了，空氣摩擦鋼鐵的呼吸聲同時響起，高競和正將小高競整個吞在嘴裡的法爾緹娜都傻傻地看住了來人。
「有什麼話就說啊，別悶在肚子裡。」
把法爾緹娜支了出去，高競對呆呆立在房間裡的埃希莉絲這麼說道，他感應得到，埃希莉絲的心緒正紛亂不已。
「旅館的情況不太對勁……」
埃希莉絲還在壓抑著自己另一方面的情緒。
「有朗斯蘭他們，一點小麻煩就別管了。」
嘎吱聲裡，高競將她的塔盔摘了下來，接著繼續伸手，埃希莉絲躲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地任由高競摘掉了鐵面具，將自己那張晶瑩如玉的俏麗面孔全部顯露出來。
「我感覺……你有很多疑問。」
高競輕輕撫摸著她的嫩滑小臉，心想這段時間沒怎麼關心到埃希莉絲。可恨吉皮尤的三體分項精神力指標檢測……好吧，直白說就是閉關未完，還沒能將埃希莉絲的母巢形態矩陣完全解析，讓他也不好掌握埃希莉絲的變化，連帶對她的心緒都沒怎麼注意。
淡淡紅暈染上埃希莉絲的面頰，深邃黑瞳撇開目光，投在自己的頭盔上。
「我……我的確是有問題。」
像是被鼓得過足的勇氣推送，埃希莉絲的話滴滴嗒嗒傾瀉而出，讓高競又回想起荒山遠征的時候，那個在他面前叉著腰翻著小嘴急速掃射的金髮埃希莉絲。
「為什麼你在姐姐面前那麼溫文守禮，轉身就跟小丫頭在床上昏天黑地？我是不會覺得姐夫你是個偽君子，可為什麼對待女孩子的態度，差別那麼大呢？不應該都一視同仁，有著一個標準嗎？有時候我感覺在姐姐面前的你是一個人，跟法爾緹娜混在一起的你是另一個人。我真的搞不明白，是什麼讓你能在這兩個人之間變來變去呢？」
說著說著，埃希莉絲的眼瞳也直直盯住了高競，頗有為表姐興師問罪的架勢。只單純代入小姨子的身份，她似乎很不滿高競跟法爾緹娜那種火熱朝天的關係。
一邊聽著埃希莉絲的質問，高競一邊心中苦笑，對奧蕾薩他倒是想啊，可奧蕾薩正義裁決一用出來，對他就成了荊棘光環。在可以預料的未來，奧蕾薩真心不想讓他揩油，光這一記絕招就夠用了。
可被埃希莉絲那黑瞳深處的光點觸動，高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的確，埃希莉絲說得對，他對奧蕾薩的態度，和對法爾緹娜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這並不是由兩個少女的身份差別所決定的。
「奧蕾薩，法爾緹娜，都屬於我。」
高競平靜地說著，埃希莉絲的目光又閃爍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高競這麼直白地宣示對女孩子的所有權，不由自主地有了些多餘的聯想。
「雖然都是我的，可奧蕾薩的世界，中心還是她自己，法爾緹娜的世界，中心卻是我，這就是我為什麼態度有差別的原因。」
高競看住了埃希莉絲，她的眼睫忽閃忽閃正急速眨動著。
「我的內心足夠大，不管中心是不是我的世界，我都能放下，所以，我並不想改變誰的心靈。該對奧蕾薩溫柔，我就溫柔，該對法爾緹娜直接，我就……」
整理出了自己思緒，高競最後聳肩。
「就這麼簡單，明白了嗎？」
埃希莉絲的呼吸沉重了，這次她的勇氣完全沒辦法凝聚起來。
「那麼……那麼我……我把格雷你當作……」
高競皺眉，一本正經地強調。
「叫我姐夫。」
少女的眼瞳瞬間散開一層霧氣，讓高競隱約有所感覺，他正想仔細品味一番，異變頓生。
嘩啦一聲，少女拔劍出鞘。
鐵面具蓋住俏臉，埃希莉絲轉身，長劍猛然劈下。
轟……
房門在同時被撞碎，一個裹著金光的人影在碎木雜屑中搶進了房間。
第二聲轟響蕩起，埃希莉絲的長劍挾帶著無可阻擋的巨力，將來人徑直劈得倒飛出去。她搶出房門去追那個傢伙。再一聲破響在頭頂爆起，煙塵潑灑而下，又一個金光身影已經撲到了高競頭頂。
銀白光盾將高競護住，濃稠的銀光朝上噴湧而出，連串爆裂巨響，血霧在房間裡噴散而開，一個人頹然無力地摔倒在高競腳下。
這還不是結束，當高競的注意力放在頭頂時，房間另一側的牆壁被轟然撞破，又一道金光直射剛剛劈出聖光斬的高競。
高競沒有反應，也沒必要反應，如他早料定的那樣，一團紫色霧影從空氣裡噴了出來，將那團金光的衝勢柔柔裹住。
「什麼時候，聖武士也變成刺客了？」
沒理會法爾緹娜那邊的戰況，高競對著腳下那個聖武士惋惜地搖頭。被埃希莉絲攪散了早安咬之後，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周圍的氣息不對勁，幽感展開，偷襲者的位置都被一一鎖定，但有其他人在，他並不急著親自動手。
「我是為……為赫琳復仇！」
那個年輕聖武士的胸口被高競的聖光斬撕裂開一條大口子，血肉翻捲的傷口裡，隱約能見到森白的肋骨。
他口噴鮮血，努力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赫琳這個名字，讓高競頓時明白了這個年輕人的來歷和目的。在荒山遠征結束的時候，護衛莉雅祭司的神殿紅衣聖武士赫琳，滅了莉雅祭司的口，然後被他殺死。眼前這個年輕人，應該也是一位神殿紅衣，不是赫琳的親人，就是她的愛人。
「復仇這東西，現在像是成了赫爾的專利。」
高競歎氣，然後將希爾沃絲的征誅指住了刺客。
「那麼，就讓你分享一下赫琳的感受吧。」
淡淡銀白光霧凝聚成一道光弧，隨著高競長劍的揮動，噗的一聲沒入年輕人的體內，那年輕人臉上跳起震駭之極的表情，接著這表情就凝固在那一刻。破邪斬，這個年輕的神殿紅衣，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能被破邪斬擊中。
劈劈啪啪的脆響連綿不絕，法爾緹娜揮舞的劍光裡，片片血光也在飆射，幾道黃金光弧掠斬而出，都沒能擊在實處，只在房間四周爆裂出條條破痕。
「別玩了。」
高競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和法爾緹娜的實力差距，聽到他開口，法爾緹娜的身影飄動，下一刻，那刺客悶哼一聲，瞅著自己胸口透出的劍刃震驚莫名，然後眼瞳翻白，無力地軟倒在地。
密集的腳步聲接著響起，朗斯蘭等人衝了過來，還沒等靠近，慘呼聲中，另一個聖武士刺客也被埃希莉絲解決。
「樓下有七八個人，有聖武士有祭司，目的應該是牽制我們，然後這三個……」
朗斯蘭分析著，樓下那些襲擊者，自然已經被他們料理掉了。
「這可不是只為了一個赫琳復仇……」
高競一顆心漸漸冷了下去。
「祭司們，好像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