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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38章 矛盾加重 文 / 丫頭一枚

    饒是姚姒與張順兩人想破了腦袋也沒任何頭緒,對方做的極是乾淨利落,絲毫尾巴也沒露出,這種情形令到張順十分的憂心。

    姚姒倒是看得開,對方如今按兵不動必是有其因,任何事順勢而為,因勢而導,事情總歸不會壞到哪裡去。她如今一門心思的就想保住姜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張順早就從姚姒安排秋菊的事情中,瞧得出眼前這個尚處稚齡的女子非是一般常人去看待。姚姒的行為可以算是非常的古怪,凡事謀定而後動,有勇有謀。若說她心地善良也不盡然,要說她心狠手辣也太過了,這種亦正亦邪為達目的深謀遠慮之人,實屬他生平難見。是以瞧姚姒此刻一幅鎮定的模樣,他的憂心隨即便淡然了許多。

    一個小女子尚有這種處變不驚的膽量,況他一男子乎?

    兩人間有片刻的沉默,姚姒便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她把姚洪兩家打算聯姻之事告訴張順,也將她的猜測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瞧著老太爺的安排,只怕姚家的心不小啊!」

    張順聽到姚姒說到福建福州府都指揮僉事洪家,一時間倒叫他想起來些事情:「這洪家我倒是知道些底細,洪家世襲福州府都指揮僉事,只因太祖開國時洪家的老祖宗出了大力氣,是以朝庭這些年下來特別的優待洪家。按說洪家如今的權勢,是看不上姚家這門新掘起的文官新貴的,但有姚老太爺那股隱秘的勢力在,洪家捨出一個嫡次子來也不是不可能,這世上利來利往,無非是彼此有了更深的牽連,才好共謀事。」

    「你是說洪家也被利益所驅使,進了這海上的勾當?那豈不是?」

    姚姒與張順彼此對望了一眼,都深知剩下的話是什麼,一時間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姚姒起身在屋裡走來走去,這是她的習慣,一想事情便會情不自禁的走動,此刻她腦子裡可以說真是亂麻一團,她索性不再想,待清空了腦海裡的思緒,頓時靈光一閃,她有些激動的對張順道:「咱們既然陷了進來,沒道理光咱們一人著急的份。如今咱們就來瞧瞧,好好的利用查洪家一事做引,如若洪家當真參予了這海上的勾當,那咱們去查洪家,對方必定會讓咱們得到應知的消息。若對方無意,任是你去查也只能查到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出來,這兩者間可謂天差地別,所謂的有心人意圖為何,也就不難證實了。」

    張順聽得這話是細細的想了許久,猛地一拍手掌,笑道:「當真是人在局中迷了方向,聽小姐這樣一說倒是個好方法。」

    二人遂商量了如何行事,直到紅櫻端茶進來,對著姚姒指了指日頭,姚姒才恍然發覺太陽已偏西,她結束了這次與張順的談話,略做收拾後便去瞧了眼秋菊,秋菊躺在床榻上正睡著,姚姒順著光線瞧了一眼,見她確實較之往前瘦了許多,臉色雖也有些血色但整個人都像是枯萎的花兒般,沒了那沒少女明艷的鮮活勁。

    姚姒交待焦嫂子要好生照顧秋菊,務必要將她身子養好,又讓焦嫂子給秋菊拾掇幾身行頭,好待秋菊身子好後便宜行事。焦嫂子自是一一記下她的交辦事宜,送了她出門。

    姚姒悄沒聲息的回了芙蓉院,姜氏和姚娡尚未回來,她頓噓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兩眼迷糊乏得厲害,便交待紅櫻若姜氏回來便叫醒她,她自己則除了外衣便往床上躺去。

    她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待她醒來已是掌燈時分,紅潤潤的小臉瞧著極精神。

    「娘和姐姐還沒回來嗎?怎的沒叫醒我呢?」姚姒披了件外衣瞧見紅櫻進來收拾床榻,便隨口問道。

    「奴婢瞧著小姐睡得香,太太和娡姐兒回來後來瞧過一次,奴婢本想叫醒小姐來著,是太太攔著不讓,說讓小姐多睡會子,又讓小廚房裡熱著飯菜,交待奴婢幾個若是小姐夜裡醒過來,一定要讓小姐吃些熱食,這會子奴婢便叫丫頭們端上來,小姐且用幾口。」

    姚姒正覺得餓,聞言便點頭讓紅櫻去安排。待姚姒用過飯,綠蕉在一旁便有些吱吱唔唔的,紅櫻不停的向綠蕉使眼色。瞧她倆個的神情,姚姒待丫頭們將飯菜收拾下去後,又用了杯茶水,這才問綠蕉:「瞧你們倆這打馬虎眼的,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

    紅櫻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望向綠蕉,綠蕉這才打開了話匣子:「下午太太帶著娡姐兒回來後,來咱們屋裡瞧了小姐一眼,轉頭太太便打發了娡姐兒回屋去,然後讓錦蓉姐姐叫錢姨娘和嫻姐兒去正屋裡。太太只留了孫嬤嬤在裡頭,其它人都被打發得遠遠的立在外面,太太屋裡不一會便有動靜傳出來,太太像是摔了茶碗。屋裡隱約傳來嫻姐兒的哭聲。約摸半個時辰,才見錢姨娘用手捂著頭出來,倒是沒見血,嫻姐兒一臉的淚痕,慘白著張臉,和錢姨娘互相攙扶著回了重芳齋。」

    姚姒不想才半下午就發生了這起事情,看來像是姚嫻東窗事發了,莫非姜氏去林府做客得知了春宴當日姚嫻私會外男的真相?

    「我娘這會子可歇下了?打發個人去瞧瞧。」姚姒便交待綠蕉:「我娘定是交待下頭人閉緊了嘴巴,這事再不許說嘴。」

    綠蕉有些悻悻然,吐了舌頭忙道是。紅櫻見此情形便出去叫人去正院那邊瞧瞧,沒得會子便來回姚姒,道:「太太剛才從老太太那邊回來,這會子還沒歇得。」

    姚姒忙收拾了下,隻身一人去了姜氏的正屋。

    姜氏正坐在燈下想事情,姚姒進來後,姜氏忙摟著她仔細的瞧了幾眼,便笑道:「瞧著氣色好了許多,往後可再不許想東想西的,你身子弱正是要好生將養著,沒得小小年紀就落下病根。」

    姜氏甚是嘮叨她的身子問題,每回必要說上幾句,姚姒耐著性子笑著聽姜氏說話,問姜氏今兒林府的宴可熱鬧?都去了哪些人家,菜色又是如何?

    姜氏哪裡不清楚小女兒的用心,臉色一沉,好半響才道:「我是怎麼也想不到,嫻姐兒竟然有那樣大的膽子做下了這等醜事來,我道春宴那日必是有問題的,但怎麼也沒想到嫻姐兒私會之人會是林府二公子,今兒林夫人在我面前說了這事,可真是打了我的臉,錢姨娘就是這樣教養嫻姐兒的?這是把咱們三房的臉面給丟盡了啊。」

    姜氏行事端方自重,最是看不得女子這般輕浮樣,何況這事錢姨娘當初可是百般為姚嫻推脫,而姚媛當時陷害姚娡在姚蔣氏耳邊可不就拿這事來說嘴,姚娡這才挨了一頓打。錢姨娘私下裡做了何等事,姜氏心裡都有數,如今林夫人把這事給當著姜氏的面挑破了,這不就生生的打了姜氏的臉。

    姜氏是何等的生氣,姚姒可以想像得到。她沒勸慰姜氏,反而趁機對姜氏道:「娘要小心錢姨娘此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像那躲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蛇一般,時刻伺機等著咬人一口,娘今日待錢姨娘這般不客氣,只怕錢姨娘會尋機報復。」

    姜氏恨聲道:「她敢?仗著有幾分小聰明,就想蚍桴撼樹?」

    姜氏自有她的驕傲在,作為主母,她自認為待錢姨娘已算是十分優待,錢姨娘這般的不知好歹,她自是有拿捏錢姨娘的手段在。即便是面對最疼愛的小女兒,姜氏還是十分維護自己的自尊的。

    姚姒亦不再多言,又與姜氏說了會子話就出來,她轉了個彎待尋到了孫嬤嬤,私底下極是擔憂的吩咐孫嬤嬤道:「多找人看緊點錢姨娘,只要重芳齋一有異動或是什麼人與錢姨娘有接觸,都派人告訴我,您自己也要對錢姨娘此人多加防範。」

    孫嬤嬤自是聽姚姒的,瞧她說得極是嚴重,她亦怕如今好不易安穩的日子被錢姨娘給攪和了去,便說會安排人瞧著重芳齋。姚姒便向孫嬤嬤打聽,今兒姜氏在屋裡是如何訓斥錢姨娘母女倆的?

    孫嬤嬤道:「太太到沒多說什麼,只是氣得向錢姨娘砸了個茶碗,錢姨娘躲了下,那茶碗險險的擦過錢姨娘的額角。」

    姚姒想到錢姨娘出來時還不忘做戲,故意的拿手掩了額頭讓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們瞧去,這等時刻算計人的心思真不可小覷。而姚嫻則一臉淒慘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主母如何揉搓了姨娘庶女的,這對作怪的母女!她忙問孫嬤嬤:「姚嫻呢?是不是在娘面前百般狡辯打死不肯承認她私會林二公子?」

    「老奴都替她臊得慌!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哪有女子這樣的不規距!太太既是真心許諾錢姨娘母女,會替嫻姐兒找戶好人家,便會說到做到。春宴那日不就帶著錢姨娘去相看了幾家麼?是錢姨娘自己個存了私心,這才縱得嫻姐兒膽子肥得去私會外男,回頭竟百般掩飾又害得娡姐兒無辜挨一頓老太太的板子。老奴如今是瞧重芳齋的任何人都是一肚子的火,即便小姐今兒不提醒,老奴也會加派人手盯緊了錢姨娘,她要再作怪,就怨不得老奴出手收拾她了!」

    姚姒得了孫嬤嬤的保證,便不再多言,孫嬤嬤親自送了她回屋子。姚姒又交待紅櫻,無論如何要把重芳齋盯緊了,一有動靜務必要來報她知道。

    紅櫻瞧姚姒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心裡也是緊張不已,忙出去安排人手。

    姚姒這才心裡踏實下來,她倒是不怕錢姨娘作怪,只是若有一條毒蛇時刻伺機要咬你一口,這種時刻防人的感覺實在太不妙,再加上五月就快到來,姚姒寧可多做些功夫,也不能在姜氏性命上有任何的閃失。

    重芳齋裡,錢姨娘自打從正院回來後,便與姚嫻母女倆個關在屋裡說了半天的話,就連晚飯也是柳嬤嬤親自送進去的。此刻錢姨娘斜倚在美人榻上,對著燈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嬤嬤上前道:「夜深了,姨娘也累了一天,該歇著了。」

    錢姨娘聞言也不作聲,半響才對柳嬤嬤歎氣,幽聲道:「可憐我的嫻姐兒,她的親事如今被太太攬了過去,我這作親娘的竟是一絲主意也無,這麼多年了,我伏低作小的盡心服侍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知道我拿嫻姐兒當命看,她這般是生生挖我的心肝呀,姜氏這毒婦!」

    柳嬤嬤上前輕輕歎了口氣,勸她:「姨娘莫擔心,事情還未成定局,太太也就一說,當真到了要替嫻姐兒定下人家時,姨娘到那時再出手即可,這會子惹了太太動怒,只會自己吃虧。」

    錢姨娘聞言閉了下眼,再睜開眼時,她臉上閃著十分詭異的笑,也沒接柳嬤嬤的話,逕直往床榻上躺去,搖手讓柳嬤嬤退下。

    柳嬤嬤替她熄了燈火,錢姨娘隻身蜷縮在被子裡,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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