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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百三十四章 雨欲來風滿樓(一) 文 / 花椒魚

    「什麼?」永成帝驚呆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您沒聽錯,我和冬寧一樣都很愛唐賢竹,可惜,唐賢竹並不喜歡我,他喜歡冬寧。我也為此難受很長一段時間。可我明白強扭的瓜不會甜的,更何況,對手還是自己的親妹妹。所以,當您提出要送一個人進宮時,我就答應了,因為——」冬音說到這兒時眼淚就流下來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送了冬寧入宮,她和唐賢竹就會天人永隔了。當我踏上馬車去長安時,我就在心裡拚命地告訴自己,我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多麼偉大,多麼仁義的事情!您知道為什麼我嫁出去二十多年,只會兩次娘家嗎?」

    「就為了唐賢竹?」

    「對,我一回來就會想起我被送進宮的前一晚,心裡充滿了無奈和掙扎。我甚至想過要逃的,可最後一想到冬寧會和唐賢竹在一起,他們倆會幸福的,我就覺著這樣的犧牲也很值的。我犧牲了我自己,成全了我最心愛的男人和妹妹……我以為我的犧牲是多麼值得的,可您的所作所為卻讓我的犧牲變得一文不值。您最終還是沒有成全他們,反而是生生地把他們給拆散了,甚至抱給唐賢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冬寧生的!」

    「閉嘴!」永成帝喝道,「你再敢說這話,信不信朕現下就讓人殺了你?」

    「您就算要殺了我,也該念在您對冬寧如此殘忍的份上,饒了她的女兒。那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您看不出來嗎?她就跟從前的冬寧是一模一樣的,無論是樣貌還是脾性。」

    「韓冬音,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朕求情嗎?你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居然還大搖大擺地把邱思寧帶了回來,你以為朕真的會看在她是冬寧女兒的份上,饒了她嗎?朕是一國之君,是這蜀國的皇帝,掌握著你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你有資格跟朕談條件嗎?」

    冬音看著父親,輕輕搖頭,一臉難過地說道:「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再與您這皇帝稱什麼父女,談什麼情誼了。可您真的不會夢到冬寧嗎?您若殺了她的女兒,心裡會好過嗎?您已經害死過她一個女兒了,您當真不怕她半夜三更來找您哭訴嗎?」

    「韓冬音,你實在太放肆了!」永成帝又揚手給了冬音一個巴掌。冬音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腦袋都撞暈了。永成帝順手操起了旁邊翻紙錢灰的銅火棍正要朝冬音揮過去的時候,蒙時的聲音忽然出現了:「外公,您幹什麼?」永成帝瞬間僵住了,手停在了半空中,轉頭驚愕地看著蒙時。蒙時飛快地跑了過來,護著冬音,對永成帝說道:「外公,就算您要教訓大姑姑,也不必用這樣重的銅火棍。就在外婆跟前,您不怕外婆傷心難過,走得不安嗎?大姑姑要真有啥冒犯頂撞的地方,您也該看在外婆的份上原諒她才是!」

    「冬音,」永成帝丟了手裡的銅火棍,用陰毒的眼神看著冬音說道,「你今天對朕說的話太大不敬了!朕念在你娘和蒙時的份上,暫且饒了你。若是你再說那樣的話,朕絕對不會輕饒!明白嗎?」

    冬音當然聽得出父親的威脅之意,更何況,她也不願意連累蒙時,因為剛才看父親的那樣表情就已經明白了,這皇帝早已不是她從前的父親了。她忙點頭接了話道:「是女兒癡心妄想的,等娘下葬之後,女兒就帶著一雙兒女離開這兒,絕對不會再打什麼主意。請您放心吧,我們保準離得遠遠的!」

    「嗯,你有自知之明,還算好的。記住了,今天的話別再跟任何人提起,要不然的話,朕連聽你話的人都不會輕饒,明白嗎?做朕的女兒,如意算盤不要打得太多了,否則就是自找苦吃!」

    「是!」

    「出去吧!」

    蒙府扶起了冬音,緩步走出了靈堂。院子裡的人都散去了,蒙時扶著她坐下後,問道:「您到底怎麼把外公惹怒了?」冬音忙搖頭道:「沒什麼,你別問了,蒙時。橫豎就是我太癡心妄想了,不該跟他說那些話。」

    「可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外公動手打家裡人,大姑姑,您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嗎?或許說出來,我能幫幫您呢。」「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冬音深知此事嚴重,萬一讓蒙時知道了,一定會跟永成帝過不去的。她勸蒙時道:「你千萬別把這事放心上,不過是父女之間的小誤會而已。蒙時,你記住了,思寧是你親……表姐,往後你可得多看顧她一些,就把她當親姐姐一樣,行嗎?」

    蒙時點頭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向來都把她當自己親姐姐似的,有時候甚至還會誤以為是我娘還魂了呢!」「是……是嗎?」冬音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她跟你娘真的很像,對吧?」

    「嗯!不過大姑姑,您真打算明天下葬之後就離開嗎?您之前不是說不打算走了嗎?」

    「哦,那是因為你外婆還在,你外婆現下都走了,我留在府裡又有什麼意思呢?蒙時,我聽說你在鄉下有自己的客棧和鋪子,其實做個買賣人,倒勝過當官這麼不自在是吧?」

    「大姑姑,」蒙時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您到底想說啥呢?」

    「沒啥,沒啥,」冬音忙擺手說道,「就是從前聽你外婆說你不愛做官呢,就想你現下留在這兒是不是太憋屈了,倒不如回去得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外婆的喪事完了之後,我打算跟外公辭了這一身行頭,回老家去。」

    「那就好。」

    「大姑姑,您真沒事嗎?」

    「沒有,沒有,我先回去歇歇了。」冬音喚來了院外候著的丫頭和邱思寧,攙扶著她回自己院子了。

    這時,永成帝也從靈堂裡走了出來,瞟了蒙時一眼,語氣有些責備地說道:「蒙時,往後不許這麼莽撞地闖進來,知道嗎?你把朕的話當耳邊風了嗎?」蒙時道:「我只是聽見大姑姑的叫聲,以為出了啥事,一時擔心跑進來瞧一眼罷了。外公若要怪罪的話,我無話可說。」

    「朕沒打算怪罪於你,只是想提醒你,朕的話若被人當成耳邊風的話,那朕這皇帝當來做什麼呢?」

    「是。」

    「對了,唐廉還沒回來嗎?算算行程,他應該快到了,該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了吧?你外婆過世這事派人去告訴他一聲沒有?他應該立刻趕回來奔喪才是,怎麼可以這麼拖拖拉拉的呢?」蒙時看了永成帝一眼問道:「我想問您一句,等我哥回來了,您是否會下令處置他?」

    「你猜呢?」「您是以外公的身份問我,還是以君王的身份問我?」

    「呵呵,」永成帝拍了拍蒙時的肩頭,發出了幾聲緩和氣氛的笑聲說道,「你想多了,難道朕是那麼殘忍的人嗎?唐廉與嚴親王之間有無勾結,這事還沒查清楚呢!現下該早早知會他回來給你外婆奔喪才是,別的再另說吧!明天是你外婆下葬的日子,他應該趕回來才是。」

    蒙時點頭道:「我已經派人跟哥說了,他應該趕得及。」

    「很好,朕好久沒見著他了,還真有點想他了。等你外婆下葬後,明晚我們一起喝杯解穢酒,叫上銘念,還有正闕吧。可惜銘愈那孩子還昏迷著,要不然也該叫他的。蒙時,有空去瞧瞧銘愈吧,那孩子挺可憐的。想想,朕真後悔讓他下湖替我撈茶湯勺,弄出這麼一件事,朕心裡也不好受吶!」

    「外公放心,韓銘愈沒做過多少惡事,老天會保佑他的。」

    永成帝微微怔了一下,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敷衍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蒙時隨後去千合那裡找香草,卻在門口碰上了她們。原來她們剛才想去瞧瞧韓銘愈,卻被阮氏擋在門外。千合不服氣地說道:「要不是瞧那韓銘愈半死不活,挺可憐的,我才懶得去瞧一眼呢!那大伯娘罵得也太難聽了些,好像誰恨不得他兒子早死似的!」

    「罷了,」香草勸道,「她也是緊張韓銘愈才會這樣的。現下誰到她那院子去,都像是去害韓銘愈的。不過,正如她所言,好端端的,咋會撞上了石頭呢?又不是瞎子。」

    「那可是爺爺說的,」千合說到這兒把他們拉進了院子小聲道,「哎,你們說,會不會是爺爺把韓銘愈給推下去的?」

    「沒事想這些做啥呢?」蒙時笑道,「也不怕你肚子裡的娃兒聽著害怕?趕緊去歇著吧,我得帶著香草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來送外婆出殯。」

    兩人隨後回了蒙府上。沒想到唐廉已經在偏廳裡喝酒等著了。香草看見唐廉時,再次想起了那足印紋的事,便問唐廉:「明天外婆出殯,你去送嗎?」

    唐廉點頭道:「去啊,明天我就可以現身了,大大方方地去送外婆一程,表表我這做外孫的心意。」

    「可你不怕外公問你蔡靈舒的事嗎?」

    「這事你就莫管了,橫豎有我和蒙時呢!你這會兒趕緊上樓歇著吧,明天還有一堆事忙呢!」香草還想問點什麼,卻被蒙時拉著上了二樓。她幫蒙時換了一身衣裳後,問道:「哥總來找你,你們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啊?他一現身,外公准拿著蔡靈舒的事責難他,他倒像個沒事人似的。」

    蒙時握著她的手,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他和我,你就不必擔心啥了。倒是想想,該帶些啥東西回去。」「要回老家了嗎?」

    「嗯,我打算等外婆下葬之後,就回老家去,以後好好打理我們的客棧。你不是說客棧已經越來越漂亮了嗎?自我來城裡後,就再也沒回去看過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外公能放我們走嗎?他不是還指望你這大人才給他建功立業嗎?」

    「現下還用得著我這人才嗎?他已經是蜀國的皇帝了,不需要我再為他建立啥功業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香草摟著他的脖子笑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到時候又這樣借口那樣借口地留下來的話,我可真不會理你了,叫小布谷也不理你。」

    「嗯!」蒙時繞著她的腰,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說道,「那我們碰額頭起誓吧,這是我娘小時候教我的,我一定會帶你回老家去,繼續開我們的客棧,做那個啥客棧來著?」

    「八星級農門客棧!」

    「對,八星級農門客棧!明天下葬之後,喝過解穢酒,你就回來收拾東西,等著我跟外公道別,曉得不?我一定回來,不哄你。」

    「嗯!」香草點點頭道,「我會把該帶回去的東西全部帶上,橫豎往後也不會經常回來了。讓季三叔他們也不必守著這宅子了,都一塊兒回去吧。」

    「你看著辦吧,我下去找唐廉了,你好好泡個澡先上床睡吧。」

    蒙時親了香草一口,然後下樓去找唐廉了。唐廉問他:「已經安頓好了?咋跟她說的?」

    「不就是叫她回來收拾了東西等我嗎?」蒙時坐下喝了一口酒道,「我們的計劃原本就是這樣的。難道你還打算讓我寫遺書托孤?」。

    唐廉笑了:「我才不接受啥托孤呢!要托也是我托給你,不過我沒啥孤好托的,橫豎是一身清。放心吧,明天我一准讓你回來帶著香草離開,好好回去開你的客棧。」

    是和寧更。「有點信心,行不?我們又不是衝著死去的。」

    「那倒是!」唐廉舉起酒杯碰了一下說道,「蒙時,我們認識也有二十來年了吧?」

    「從玩泥巴開始,差不多有了。」

    「你說當初蹲雙湖縣城那小泥坑裡玩泥巴的青屁股娃兒現下要幹這樣的大事,你能想到嗎?」

    「沒準當時玩泥巴的時候我們就約好了,只是年紀太小,不記得了。」兩人對視一笑,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乾了。唐廉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想吃香草做的菜了,上回那個粉蒸肉真好吃。」

    「可莫想我這會兒子叫她去做,她這幾天守靈也累得慌,膝蓋都快跪出繭子了。往後吧,來我們客棧,讓你們慢慢吃個夠!」

    「往後?」唐廉酸澀地笑了笑,點頭道,「往後吧,興許還有機會的。不過你真的好好對她,她命也哭,落到你手裡算是運氣了。」

    「啥運氣呢?這叫緣分!」蒙時得意一笑道。「顯擺啥呀?叫寶兒拿酒來,趁著心情好,我們兄弟得再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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