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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七五章 浪漫佳節 文 / 酒微醺

    除夕一完,朝廷下旨封賞莫臨秋,除之前的各類珍寶,又恩賜其將來的次子四品騎都尉。紫翎早猜到莫臨秋不會接受王位,王位雖尊貴顯赫,卻比不得一方封君來的自由。

    再者,兩國既已和親,沒有再關押對方大將的道理。釋放了拔拓雄,金國使臣一併請辭離開。

    衛錦之謝冰雁隨之請辭。

    辦完一個個送行宴,一晃便到了元宵佳節。

    這天早晨,紫翎坐在暖閣內看剛剛送來的新衣裳,是為曄然元宵準備的穿戴。曄然由奶娘抱著,在一旁逗弄。不知何時當她環視,竟不見有其他宮女身影,相思春杏兩個向來不會偷懶躲空,這麼長時間不見,倒令人疑惑汊。

    奶娘見她張望,猜到了,笑道:「皇后是找相思呢?她們幾個在外面,不知說著什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讓人知道。」

    「她們有什麼神秘事?」暗自笑著猜思,起身撩起氈簾朝外看,果然看見相思春杏與香草豆蔻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似謀劃什麼。她喊了一聲:「你們說什麼呢?」

    相思回頭,忙笑問:「皇后要喝茶嗎?朕」

    「你們在議論什麼呢?」見她們那麼的煞有介事,她是真好奇了。

    「沒什麼,我問問桂蘭宮的事兒。」相思儘管嘴上說的無可挑剔,可眼神不對,明顯是在心虛撒謊。

    她不由得更為納悶,相思還從沒有隱瞞她的時候。想著,她故意笑:「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給好姐妹們下喜帖,打算請她們喝喜酒吧?我雖是主子,可與你也有姐妹情誼,好事到了可不能瞞我哦。」

    相思臉一紅,又羞又急:「皇后!沒有那回事,皇后何必打趣我。」

    偏生春杏在一旁接話:「怎麼沒有啊?皇后,相思剛剛雖沒有給我們下帖子,可她問我們了,正打算找個時間向你討假呢。依我說,元宵後就有空了,皇后不如下個旨意,成全了她的一片春心吧!」

    「你又亂嚼!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嫁人,否則看我怎麼報仇!」相思氣得笑罵。

    紫翎卻笑著追問:「春杏雖是玩話,卻提醒了我。如今什麼事都完了,該喝你和福清的喜酒了。」

    春杏又湊上句:「皇后,別忘了還有紅豆和雙喜呢。」

    她睨去一眼,似笑非笑:「春杏,你什麼時候改行做紅娘了?這麼熱心,是不是也想嫁人了?別急,我去跟太后請示請示,指不定太后早為你挑好了人了。」

    「皇后……」這下子春杏大紅了臉,看著一屋子笑的小宮女,輕哼道:「皇后又偏心,我不是皇后娘家帶來的人,就不受疼,皇后只會欺負人。」

    「我欺負你?春杏姑娘可別冤枉我,你可是太后的人,我哪兒敢呀。」紫翎故作驚嚇的拍拍心口,引得眾人又笑。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呢?」衛肆渢從外面進來,見滿屋子都在笑,不由得也笑:「翎兒,你在說笑話呢?」

    「閒著無聊,說個笑話玩玩。你怎麼這麼會兒來了?」她知道自從初一重新開筆他又日日繁忙,偌大的國家建立起來,總是有很多事處理不完。

    「看折子看的累了,出來走走,順便看看你。」衛肆渢一面往暖閣內走,一面朝相思春杏使眼色。

    紫翎無意的看見了,正奇怪,他已經進去抱起了曄然。

    她端了茶,問:「今天是元宵節,你也不給自己放一天假?」

    衛肆渢歎道:「天下的人都能放假,唯獨我這個皇帝不行,朝事太忙,得抓緊處理啊。」說著看向她,歉笑:「悶了?原諒我不能陪你,晚上會過來的。」

    「勤政是好事,可你若一直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就算不陪我,也得多陪陪曄然啊。」

    「改天閒了,好好兒陪一天,今天實在不行。」衛肆渢搖頭歎息,彷彿真是很無奈,喝了兩口茶,把曄然交給她,走了。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衛肆渢今天古古怪怪的,再看相思春杏幾個,也透著蹊蹺。

    及至夜色降臨,紫翎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吩咐相思擺席。

    相思卻說:「席已經傳了,擺到慈寧宮了,皇上請你過去。」

    她一聽就皺眉:「怎麼擺到那兒了?怎麼不早說?」

    相思笑道:「正打算說著,那會兒才得信兒,皇上親自吩咐了人去御膳房傳的話。鳳輦準備好了,皇后登車吧。」

    「也不是多遠,走過去不是很好,又坐什麼車啊。」笑意間也沒多想。

    相思道:「皇上特地吩咐的。皇上說夜裡風寒,皇后身子弱,萬一著涼就不好了,坐車比較妥當。又說,小皇子就不必抱去,命奶娘好好兒照料就行了。」

    「走吧。」她沒多說,心裡的各樣猜測早像泡了水的豆子發脹了。

    鳳輦精緻華美氣派不凡,抬輦的宮人訓練有序走得輕盈穩當,紫翎坐在其中,自然是十分舒適。此刻她正一手托腮,無法抑制的想這兩天衛肆渢的古怪,甚至是今晚的宴席,怎麼會擺在慈寧宮呢?若真是要和太后一塊兒用飯,該提早通知她才對,突然改變,顯得太倉促了。

    驀地,她感覺這段路走的太長了。

    「相思,還沒到嗎?」她問。

    「皇后,就要到了。」相思在車外回答。

    又走了一會兒,鳳輦停了。

    「皇后請下車。」相思春杏上前打開車門。

    「去慈寧宮那麼近,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你們該不會是偷偷要我把賣了吧?我可……」正因疑惑而玩笑,卻突然感覺眼前一片閃爍華光,抬眼定睛一望,瞬時愣了。

    這兒哪兒是慈寧宮啊,分明是御花園中的清影水榭,曾經在此一遊的蝴蝶居!如今這兒已經大變樣兒了,水榭上、竹橋上、湖面上、河岸上到處都掛滿了各色花燈,成千上萬,說是一片燈海都不足以描述眼前盛況。

    衛肆渢從竹橋上噙笑走來,將她自鳳輦上抱下來,問道:「喜不喜歡?」

    望著他,突然明白了他這兩日的古怪,又盯著相思春杏的神色,不禁失笑:「你們合起伙兒來騙我?」

    「想給翎兒一個驚喜而已。來,站在上面看的更好。」衛肆渢引著她走上竹橋,憑欄遠眺,所看的燈花景致簡直如夢似幻。

    「真漂亮!」她呢喃感歎,嘴角眼裡都是笑,她不是驚訝於這幅勝景,而是驚訝於他的這片心意。想起過往的記憶,撲哧又笑:「這是你特地準備的小浪漫?」

    「這樣的場景,怎麼也算得『大』浪漫吧?」衛肆渢說著自己就先笑了,又攜著她的手走入水榭,裡面早準備好了宴席,暖爐熏著,毫無寒意。

    當驚喜過去,在這個地方,難免想起曾經的經歷。

    關於蕭文璿曾做的那件醉酒之事,她從沒有告訴他,以往是為了避免更多事端,如今蕭文璿已死,更不須舊事重提。又由蕭文璿,想到古來帝王,想到那個死去的琇常在,想到琉璃……

    「翎兒?」一看她眼神遊離,衛肆渢故作不悅:「我如此煞費苦心,你不領情?」

    「怎麼會,太感動了嘛。」她笑著親自為他斟杯酒。

    「只有一杯酒做感謝?」衛肆渢露出不滿。

    「那……」眼眸一轉,含笑的嬌媚流溢而出:「皇上想要什麼,臣妾一一配合,怎樣?算不算有誠心有誠意?」

    「真的?」衛肆渢將她攬在懷裡,大掌輕撫在她的小腹,含笑又歎氣:「可惜,還不足三個月,我便是再想,也不能親近。唉,翎兒可知我的辛苦?」

    她斜眼笑道:「皇上又可知我的辛苦?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與皇上現在相比,誰辛苦?」

    「翎兒辛苦,我心疼你。」衛肆渢低笑著,湊在她含笑的唇上啄了一記,似不滿足,又重新貼上去一番唇齒纏綿。

    水榭中柔情溫暖,水榭外燈海燦爛。

    遠遠的樓閣之上,沁雅遙望著那片燈海,繼續聽著宮女講述皇上皇后的故事。比起以往的粗枝末節,她又得知了許多真真假假的內情,覺得那麼有意思,總算是尋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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