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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六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三百九十章 清淨君側 文 / 十萬大水

    這時。她手一抖。那哀怨的胡琴聲又響起。

    帳蓬外忽然走進來一個腰肢像蛇般柔軟扭動的人。跳著一種如蛇一般怪異的舞步走了進來。

    在他之後。還有六個。

    這七個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同樣怪異妖媚。隨著哀怨纏綿的樂聲。跳著各式各樣怪異妖媚的舞步.穿著各式各樣怪異妖媚的舞裝。把自己大部分**暴露在舞衫外。看起來有點像是西漠來的舞孃。

    他們都是男的。而且每個都很英俊。尤其是第一個進來的。他的頭上還帶著一個沖天冠。黃色的沖天冠。

    余歌的琴聲尖利起來。然後那後來的六人踏著節拍做著對第一個人跪拜的舞姿。

    這兒的那個舞姿實在奇怪之極。他們偏巧能融合的很好。看起來賞心悅目。

    這時。只見那第一個人傲然接受朝拜。然後隨手一掌。拍死了其中一個舞者。

    「啊……」雖然知道這是編排的舞劇。不過柯傅儀還是心裡一突。他從未見過這等怪異的舞蹈。

    樂曲還在繼續。那後來的五人對於自己同伴被打死竟然做出拍手鼓掌的舞姿。臉上全都帶著喜慶的微笑。放佛在歡慶第一人殺得好。

    接下來又是一次朝拜。結果那第一人又拍掌殺了其中一個人。眾人依然歡慶鼓舞。不過動作開始僵硬。

    就這麼的重複下去。後來進來的只有兩人了。他們的臉上竟然再也沒有了笑臉。反而陰沉的可怕。

    這一次朝拜後。那後來的兩人忽然身子一滑。「拍拍」兩掌。擊打在第一人的胸口上。那第一人面上帶著不信和憤恨死去。

    到了這一刻。柯傅儀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要開口。卻被余歌用眼神制止了。

    胡琴的曲調一味哀怨委婉。現在已經失去了朝拜的對象。那後來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同時出手。分別拍打了對方一掌。兩人同時倒地死去。

    到了這一刻。琴聲漸漸低沉。宛如離人漸漸走遠。終於消失不可聽見。

    這一曲一舞。期間沒有人說半句話。可柯傅儀只看著渾身發冷。感覺親眼目睹一出慘絕無比的大劇。他的呼吸也不禁有些急促。

    余歌道:「請問老丞相。我這琴拉的如何。」

    柯傅儀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全是汗。他躬身道:「老臣不敢胡亂猜測。」

    「丞相請坐。」余歌等柯傅儀坐下後。淡淡笑道:「丞相在公輔助我父皇多年。是朝中重臣。是本宮的學習的老師。在私。年紀也在我祖父一輩。在我這裡。還請隨意些好。」

    「是。殿下這般說了。那老臣就斗膽了。」柯傅儀沉聲道:「樂曲能聞人心。看殿下這胡琴的寄托之意。倒似悲意過重。並非中興之象啊。」

    「是。」余歌道:「就這麼多嗎。」

    柯傅儀道:「殿下這一舞。期間也是大有包含深意。」

    「哦。」余歌不置可否。

    柯傅儀道:「殿下想說的話。老臣大概也知道了。但老臣可以保證。皇上絕無此意。」

    余歌冷聲道:「他連發我五枚金牌。難道還沒有殺我的意思嗎。」

    柯傅儀身子一震。他知道余歌敢在他面前說出這話。就意味著她隨時要反。而反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只怕就是借自己的腦袋祭大旗。他「撲通」一聲跪地稟報道:「皇上此舉。不外是思念殿下心切。又被一些奸黨讒言迷惑了。不過如今他已經看清楚了。也不是請出百官朝拜來迎接殿下了嗎。」

    「百官朝拜。」余歌笑笑道:「他這麼做。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天下人看。說明他對得起我。也是怕史書千載罵他。可拜完了之後呢。笑臉在前。刀斧在後罷了。」

    「殿下言重了。」柯傅儀急聲道:「殿下怎麼能這麼想呢。皇上與殿下。那可是至親骨肉啊。殿下萬萬不可多心了。」

    余歌沉默一會兒。似乎在想他的話。又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奸人作祟。本宮要清君側。以一軍敵奸臣。保護聖主。復大權。肅宮廷。」

    「清君側。」柯傅儀一呆。他熟讀史書。自然知道自古以來所謂的清君側都是打著逐君側之惡人。取自己之利益。不外就是個給自己造反找個理由罷了。如今余歌數十萬大軍離杭州城不過幾十里地。一旦她反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殿下若是真要這麼做。那就是將自己推向萬劫不復之地啊。」

    余歌道:「你怕我反了。」

    柯傅儀見她說話極其大膽。一時驚呆了。悲呼道:「殿下是皇上的至親骨肉。皇上縱然是心裡面對殿下有些疙瘩。可只要你們兩人坐下來好好地聊一聊。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何必要走到這一步呢。皇上沒有其他子嗣。畢竟這個江山日後還是要傳到你的手上的。」

    余歌忽然狂笑。道:「老丞相啊老丞相。我若是不大膽嚇你一嚇。你可是不會對我說出這種話的。」

    柯傅儀登時省悟過來。原來這余歌不過是故意拿話來騙自己要反。使得他終於說出了那句最關鍵的話。不過他還是假裝不承認。道:「老臣說了什麼。」

    余歌止住笑聲道:「我父皇雖然沒有子嗣。可其他的皇親國戚眾多。皇位怎麼也不會輪到我頭上的。老丞相何必要說那話騙我呢。」

    柯傅儀見話已經說出口。也不能再假裝不知道了。他也明白今天余歌進城將他單獨邀請過來的目的。就是要好好地瞭解一下當朝官員的心態和歸屬。他說道:「殿下畢竟是皇上唯一骨肉。皇上的心中肯定是要將皇位傳給您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余歌道:「老丞相為我父皇操勞一輩子。你看父皇的心思自然是十拿九穩的。」

    「老臣不敢揣測聖意。」柯傅儀惶恐道:「這是皇上親口說的。」

    「是嗎。」

    柯傅儀道:「不過皇位並非直接傳給殿下。而是想要傳給殿下的兒子。」

    余歌點點頭道:「這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柯傅儀見她早已想到了。也並沒有太多驚奇。畢竟余歌作為一個女人。想要掌權容易。要當皇帝還是極難的。

    「殿下既然明白這個道理。老臣就放心了。」

    余歌搖搖頭道:「我由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反」

    柯傅儀連聲道:「那是的。殿下是南國擎天之柱。收復兩大失地。功績直逼先祖。又豈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功業直逼先祖。」余歌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禁心裡面喜歡。她心動了一會兒。才道:「既然皇位是要傳給我的兒子。老丞相可知道父皇為我選了駙馬沒有。」

    「其實」柯傅儀小心翼翼道:「此次宣殿下回朝。也有一個意思是要為殿下選駙馬。畢竟您的年齡已經若是頭一胎是女兒的話。那就要拖到三十歲之後了。這可太遲了。南國江山冒不得這個險啊。」

    余歌點點頭。忽然拉著床上那一動不動的男人的手。道:「丞相。看這個男人如何。」

    「這個男人。」柯傅儀已經注意床上的白雪很久了。他也分不清此人是生是死。為何會這副模樣。「他怎麼了。」

    余歌溫柔道:「他睡著了。」

    「睡著了。」柯傅儀自然知道白雪不是睡覺的模樣。不過他不敢多問。只是道:「此人生居異相。也不知家世人品如何。這老臣實在無從說起。」

    「他的家世嘛。」余歌笑道:「絕對和我們趙家門當戶對。至於人品。也馬馬虎虎過得去。」

    「這世上還有家世能與南國皇家門當戶對的。難道他是異族王子。」柯傅儀看白雪的樣子。也不像是異族人。他哪裡知道余歌指的白雪家世。父親可是神州守護姬家。母親是北方白氏王族的人。若真要說門戶貴賤。白雪也真是不遜於余歌。

    余歌道:「他的名字喚作白雪。」

    「白雪。」柯傅儀一驚。道:「他就是白雪。那個潛龍計劃裡的棋子。」

    余歌歎道:「他不是棋子。他現在是我的駙馬。」

    柯傅儀也猜到了。道:「殿下要選他做駙馬。這也還得要皇上首肯了的」

    余歌淡淡道:「我知道。所以還要請老丞相多多幫忙。」

    柯傅儀見說了半天。自己的節奏完全被余歌控制著。她其實早就將一切都想好了。不過是請柯傅儀來告訴一聲。讓他為她去跑腿而已。

    「殿下有令。老臣怎麼敢不從。」

    「嗯。」余歌也知道他一定會答應。所以並沒有太多神態變化。倒是說道:「父皇那邊。老丞相還請要多多擔待些了。」

    「老臣遵命。」

    「且慢。」不知道何時。帳篷外多出一個人。那人留著一頭漆黑的長髮。頭上帶著一頂焦黃的頭冠。披著灰色的長袍。隨隨便便坐在那裡就有震懾天下的氣勢。光線明明十分充足。但在那人的周圍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叫人不敢逼視。看不清他的真實面貌。

    余歌才剛剛感受到有高手靠近。他便已出現在眼前了。這等速度實在驚人。

    她緊緊地盯著他。目光如一把刀。月刃。

    那人也感覺到了余歌鋒利的注視。慢慢將目光移向了余歌。兩人目光交接中。余歌的心中感覺到一陣陣的冰涼。

    這是一個絕代的劍客。余歌的第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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