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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六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三百九十一章 絕世劍客 文 / 十萬大水

    他雖然身上看不到佩劍。可那股劍勢如同催命的殺神。清楚無比。

    「這個人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余歌迅速想到其中不對勁。要知道她平時治軍極嚴。身處在軍營之中。守衛之森嚴。飛鷹難入。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即便是她自己要有這份功力也幾乎不可能。「此人能夠在大白天的越過重重守衛。直達中軍帥帳。天底下只有拜月教的大祭司才能做到。可巫家姐妹已經被我擒住了。那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的出現是敵是友。」

    「這位是」柯傅儀雖然身無武功。但他的一雙眼睛識人極準。否則也不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他當然也看出了這劍客的不凡。還以為是余歌的人。所以望著她。道:「你」

    余歌面色凝重。沉聲道:「閣下好身手。竟能出入我這大軍如入無人之境。」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可這話如此一說。柯傅儀自然也知道了這是敵非友了。

    那劍客緩緩從門外走進來。余歌只覺得周圍的氣溫在飛速下降。天地萬物彷彿被陰影感染上了一樣。變得越來越朦朧。

    她坐著一動不動。將自己的心神提到了一點上。眼神凝重地注視著前方。這個時候。她不敢有一絲的大意。對方的敵意已經很明顯了。

    「我來。只為了一個人。」

    那道高瘦的身影漸漸走近。壓迫感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強。無風的下午忽然刮過一陣狂風。天空似乎也灰暗了下來。余歌耳邊彷彿響起了大沙漠裡那種妖異的風淒鳴聲。

    隨著這劍客的說話。他臉上的朦朧漸漸淡去。余歌終於可以看清楚了他的容顏。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骨架很大。可身上竟似皮包著骨頭。沒有二兩肉。尤其是焦黃的臉上。佈滿了風霜和受盡苦難後留下的粗糙。竟像是風乾了的桔子皮。凸凸凹凹。沒有半寸光滑乾淨的地方。

    不過這並不是最讓人吃驚的。最吃驚的是他的眼睛。

    余歌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他的兩個眼窩深陷。眼睛灰濛濛的。簡直連眼白和眼珠子都分不開來。當他望著余歌時。卻又好像並沒有瞧見她似的。眼睛裡顯似充滿邪氣。卻又似空洞得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會生著這樣的眼睛。

    這簡直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睛。

    恍惚間。余歌覺得自己的胸口沉悶的難受。

    那是一種真實的感受。來自這劍客的劍勢。

    沙塵在地上慢慢打起轉來。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那劍客的身影走到余歌七尺之外停下。君臨天下的佇立在余歌面前。身上散發出一股股無堅不摧的劍氣。

    「你」余歌腦海中在電閃。她想到了無數個江湖上成功或是默默無聞的高手。可完全沒有一個人能和眼前這人聯繫起來。「江湖上怎麼會憑空多出這樣的一個高手。而且對我充滿了敵意。」

    「你想要帶走誰。」

    「白雪。」絕代劍客道。

    「他要帶走白雪。」余歌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她也算過了自己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可若是就這樣讓人輕輕鬆鬆的從自己手裡奪走白雪。那麼。她的威望必定大大受損。這怎麼可能。

    「你要帶走白雪。」余歌指著紗床上白雪的身子。道:「你可知白雪是誰。」

    「廢話。」很顯然。那劍客的耐心並不算好。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余歌不答應他的話。就要出劍。

    他這兩個字如同春雷般響在余歌心口上。「僕」吐血的並不是余歌。而是早已躲到帥營角落的柯傅儀。他沒學過武。加上年事已高。在這等絕世高手的威勢下。已經搖搖欲墜。終於忍不出吐了口鮮血。

    那洶湧澎湃的劍勢一浪接一浪的衝擊著余歌。在短短一瞬間內。她已經產生坐立不穩的錯覺。

    最叫她駭然的是。這劍客並沒有拔劍。但憑著己身的劍勢。就做到了這麼一步。單以劍法而論。這個人應該是自己平生遇見的第一高手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誰。」那劍客放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突然仰頭放聲大笑。但他的笑聲簡直比別人哭起來還要難聽。乾澀低沉。聽著如同是沙漠中砂礫互相磨擦產生的粗音。「你既然問我是誰。」

    他這一笑。那肆無忌憚的劍勢突然一掃而空。余歌頓時鬆了口氣。她聽著劍客的話語意思。竟似他們本來相識的。

    但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個人。

    她站起身來。致禮道:「晚輩眼拙。實在不知前輩名諱。還望贖罪。」

    「前輩。哈。哈」那劍客一抖身上的披風。道:「你喊我前輩。看我樣子應該很老了。該有幾歲。」

    余歌看他的樣子。最起碼也有五十左右了。不過他既然這麼說。肯定實際年齡比這年輕。她說道:「前輩的樣子也不過四十多些。正是一個男人青春正盛的時刻。只能算老呢。」她一向心高氣傲。不過這時候她內憂外患。實在不願惹上這等強敵。

    但這劍客完全不理會她話裡的討好意味。反倒冷聲道:「我今年二十九歲。並不比你大多少」

    「二十九」余歌忽然想起一個人。但馬上覺得這實在不可能。那個人今年也是二十九歲。但他的樣子絕不會這個樣子。何況他的掌中一直都會握著那柄絕世之劍。「你難道是」

    「喵」那劍客還未說話。忽然自他懷中跳出一隻小黑貓。快速的竄過眾人跳上了白雪的身子。湊起小鼻子嗅了一番。然後拍拍他的臉頰才滾下床。回到那劍客的腳邊。繞了一圈。

    「這這是他的暹羅貓。」余歌認得這隻貓。兩隻清濁分明的貓眼。任誰一眼都能認出來了。

    「喵」暹羅貓回應了她一句。不過余歌並沒有聽懂。

    「暹羅貓在你這裡。」自從在苗域白雪知道自己中計之後。他就放走了暹羅貓。要她獨自逃生。以後幾個月中。一直都沒出現過她的身影。沒想到如今再次出現。竟然帶來了這等的絕世劍客。

    「是她帶我來的。」那劍客道:「她在大沙漠中找到我。」

    「大沙漠。」余歌知道自己感覺是對的。這個劍客身上果然帶著沙漠的氣息。乾燥而粗糙又無情。「我小看了這隻貓。」

    「她並不是一隻簡單的貓。」那劍客道:「所以。我要帶走白雪。」

    余歌忽然笑了。她笑的很開心。道:「你帶不走他了。」

    「哦。」隨著簡單的一個字。那劍客的身上劍勢如驚濤駭浪般襲來。可余歌早有準備。她身子一滑。袖子裡竟然露出半寸寒光。架在了白雪的脖子上。然後一臉的微笑。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誰。」

    那劍客竟然被她喝住了。道:「我是誰。」

    余歌道:「你本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尤其是到了方纔那種時候。更加不應該多說話。我想這或許是因為你在西漠待的太久了。很久沒說話的緣故了吧。」

    那劍客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余歌見他的樣子。胸有成足道:「現在。我的劍就在白雪脖子上。只要你往前一步。他就會立即沒命的。春少。」

    「春少。」那劍客的身子隨著這兩個字說出。不禁輕輕的一震。余歌終於肯定自己猜對了。這個絕世的劍客竟然就是陽春。

    只是為何他會變成這樣。他的眼睛怎麼了。他的劍又去哪裡。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陽春淡淡道:「你猜對了。」

    余歌還是忍不住驚訝道:「你到底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陽春道:「我去了西漠。找到了那一法」

    余歌失聲道:「你學成了。」她說完就知道答案了。看陽春如今的劍勢。已經大大的超越了從前。極有可能他已經進入了傳說中的一元境界。

    陽春沉默許久。點點頭。道:「是的。」

    「哎恭喜你」余歌嘴裡說著恭喜。可實無半分喜慶的口氣。「你既然可以找到那一法。還能學成。果然你是我們三人中劍術天分最高的。可你的眼睛。還有那柄墨劍呢。」

    陽春冷聲道:「毀了。」

    「毀了。」

    陽春道:「眼毀了。才能專心練劍。劍毀了。人才能是劍。」

    余歌喃喃道:「原來你身上沒有劍。卻能發出這等驚天劍氣。原來你就是劍。劍就是你。」

    陽春道:「不錯。我這一招劍成之後。還沒有染過獻血。你還是交出白雪。否則」

    余歌冷笑道:「你雖然練成西漠一法。神劍的最後一式。可也不要忘了。現在我的劍就架在白雪的脖子上。你不會想要他死吧。」

    陽春道:「你這麼千辛萬苦的才得到他。不會殺他的。」

    「哎」余歌歎道:「你還是不夠瞭解我。我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把他毀了。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陽春緩緩道:「是嗎。那要看你快還是我快了。」

    他說完這句話已經緊緊地閉上了雙唇。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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