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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93章 撲朔迷離 文 / 如雪

    林征鴻真是隻老狐狸,被他一說,我本來信心滿滿,突然變得疑神疑鬼了。事情也越來越撲朔速離,我陷在一團迷霧裡,找不到真相。

    我不信他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君惜玉——如果是真的,那麼君惜玉的演技真的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我也不信上次在雪嶺圍場遇剌的整件事情真是君惜玉一手策劃——目的只是讓我更好的接近君默言。

    搞那麼大的陣仗,費那麼多的手腳,還幾乎陪上林書桐的一條性命,卻只為達成那麼渺小的一個目的,不是一個君主的做為。

    那件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挾怨而來的報復。至於,君惜玉事後是否知情,是否利用這件事情做了些文章,那又另當別論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林征鴻借此大做文章,目的不外是想把水搞混,擾亂我的思維。使我無所適從之下,只能選擇與他合作,我不能上當。

    另外,我總覺得那次宮中赴宴沒有那麼單純,君惜玉的遲到,當時不覺得。可現在細思起來,倒像是在刻意給君默言和蕭若水製造獨處的機會。

    可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除非君惜玉瘋了,否則沒有哪個男人願給自己戴綠帽。而君惜玉不但沒瘋,顯然還很聰明——那麼,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是我患了妄想症?

    還有蕭若水看上去也不像是個蠢人,在太后給我的補藥裡下毒一事,表面看來非她莫屬。細思下來,卻值得推敲。

    因為這事弊大於利。下的毒份量不大,毒不死人,還必須長期地做,極易被人發覺。而事情一旦敗露,明眼人幾乎都一猜就是她,她會不會這麼笨?

    可是,如果不是她,好像又找不出比她更有理由下毒的人。唉!我想得頭都大了,非但沒有找到頭緒,好像還越理越亂……

    真是人人有機會,個個都可疑。

    甚至連君默言,我也開始懷疑起來了——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不是林書雁?他隱而不宣的目的是什麼?他對我,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謀反…?

    「王妃,請上車。」一輛寬大的馬車從我身旁滑過,穩穩地停了我的身邊。冷無香從車上跳了下來,彎腰請我上牟。

    我偏頭一瞧,君默言斜坐在馬車裡,正從車窗裡探出頭朝我微笑。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鬱悶,腦子裡亂成一團,理不出一點頭緒,實在不想這麼快就面對他。

    「你要去哪裡?」我咬了咬唇辮,猶豫著站在街邊。

    「我回家,一起吧。」君默言挑了挑眉,訝然地瞧著我:「你不上來?外面那麼冷,有車你不坐,倒情願吹風?」

    彷彿為了證實他的話,真的刮起一陣狂風,吹得我瑟瑟發抖,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我,想走走。」我垂眼看著腳尖,努力不去想那溫暖的大車。

    「王妃,還是上車吧,真想走走的話,讓王爺陪你回府到花園裡散散步。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多沒意思?」冷無香一本正經地瞧著我,慢條斯理地答了一句。

    他向來惜字如金,今天一口氣說了那麼長一句,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就是在調侃我,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

    「呃……」我抱緊雙臂,掙扎著暗忖——要是他再邀我一次,那我就先上去再說了。

    「那我先回去了。」誰知君默言收了笑,淡淡地交待一句,放下車簾,縮回車裡,不再理我。

    冷無香向我投來奇怪地一瞥,轉身跳上馬車,輕叱一聲,馬車與我擦肩而過,絕塵而去。

    這人怎麼這樣?居然說走就賺一點面子都不給,連哄一下都不肯?人家是女生唉!我瞪目結舌地呆在街頭,瞧著絕塵而去的馬牟,忽然覺得莫名地心酸。

    「好,都走好了,全走光了才好呢,眼不見心不煩!」我恨恨地跺了跺腳,賭氣地一腳踢向樹旁的大樹,痛得呲牙咧嘴,抱著腳亂跳。

    「好好的,幹嘛拿樹出氣?」

    我霍地轉身,君默言負著手,含笑立在風中,眼中半是調侃半是責備:「後悔了,是吧?」

    「誰說我後悔了?我看它不順眼不行嗎?」我用力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頂了回去:「不是走了?幹麼又回來?」

    可是,心情卻奇異地在瞬間飛揚,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翹了起來。

    「是啊,本來是走了的。」君默言努力忍住笑,故做一本正經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可是,我怕我不來,這湧金路上的樹怕要被某人給拔光……」

    「胡說,我才沒有這麼暴力。」我忍俊不禁,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氣消了?「君默言搖了,不緊不慢地越過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誰生氣了?」我嘴硬,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

    「原來我誤會了?那算我多管閒事好了。」

    「本來就是……」

    就這麼一路抬著槓,竟不知不覺就走回了王府了。這樣的對話其實真的沒有營養,可是很奇怪,它卻合我心情大好。

    只是,我也確實很好奇——那張引起別人覬覦的地圖,究竟長成一個什麼樣?它有什麼魔力,被林征鴻說得好像可以扭轉乾坤似的?

    書房我天天呆著,從來也沒有見過什麼地圖。再說,既然林征鴻如此看重它,想必君默言也很寶貝,估計也不會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間地下密室了——可是,上次我出於好奇,也已經搜了一遍,確實也沒發現什麼地圖之類的東西。

    不過,王府這麼大,他若有心想藏起一張地圖,那也是一伴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到哪裡去找?

    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地圖我是真的沒看到,我就不信了,姓林的還能真的把我給殺了?

    「……在想什麼?」

    「嘎?」

    我猛然回神,君默言捧著一本書,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有心事?」

    「呃,沒有,這書我有些不明白,在想。」我胡亂地朝他揚了揚拿在手裡當擋箭牌,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的書。

    「哧!」他失笑,抬起下巴朝我揚了揚:「倒拿著,你也能看懂才真手事。」

    「嘎?」我低頭一瞧,不由窘得漲紅了臉。

    「覺得無聊了吧?」君默言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書本:「想不想出去走卓」

    「嘎?」奇怪,今天的君默言太出人意表,真的讓我不習慣。

    「咦?下午不是還說想走走的?現在不想了?」君默言挑眉,淡淡地瞧著我:「還是,你不希望我陪你?」

    「不是!」我脫口而出,發覺否認得太快,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微微紅了臉。

    「皇奶奶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們去看看你的茶花?」君默言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提出了建議:「總要先確定它們到底會不會開,才好當禮物送出去吧?可別到時鬧了笑話。」

    這,算不算約會?

    我屏息瞧著他,腦中胡思亂想,心頭竟開始怦怦亂跳——只是去一次溫室而已,居然會讓我如此雀躍?

    「去不去?」他彎腰替我攏了攏衣襟,順手將我牽了起來,卻再也沒有放開。那只溫暖的大掌,緊緊地包裹住我冰冷的手,微微定起了眉頭:「怎麼這麼涼?你冷嗎?」

    「不冷。」我呆呆地瞧著他,下竟識地,鼻間微微地發酸,眼睛裡莫名地就起了霧。

    「走吧。」他微笑,牽著我,慢慢朝溫室走去。

    在這一剎那,我忽然覺得,如果可以這樣牽著手,一輩子走下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從書房到溫室,短短數十米的距離,我卻希望它永遠也沒有盡頭。

    溫室中,溫暖如春,那幾盆茶花青翠欲滴,長勢喜人。橢圓的葉片間點綴著十數朵小小的筱蕾,嬌艷可人。

    秋海棠妖婉柔媚,似一個個嫵媚多情的深閨,慵懶地伸展著枝葉,合苞待放,在昏黃的燈光下,展露著風情。

    「呵呵,看到沒有?都快開花了。」我穿梭在花間,滿意地左摸摸右瞧瞧,一臉驕傲地向他炫耀著:「漂亮吧?」

    「是。」他若有深意地睇著我,微笑。

    「骸剛才是誰擔心我鬧笑話來著?」我不滿地撅著唇,叉著腰,笑得狂妄:「居然敢懷疑我?也不想想我是誰?這世上還有我搞不定的事?」

    「是,你厲害。」他失笑,走過來,伸手揉了揉我的發,忽然低歎了一聲:「剛剛還愁眉苦臉呢,這會子又得意忘形了?」

    「你嘲笑我?」我瞇起眼睛盯他。

    君默言深深地凝視了我半晌,瞧得我心裡撲通撲通亂跳,這才溫柔地執起我的手,淡淡地道:「很多事,煩惱是沒有用的,順其自然就行了,別想太多。」

    「什麼……意思?」他的目光太深遂,好像已經洞悉一切。我一陣心虛,話話地收回手,不敢與他對視,垂下了眼簾。

    他突然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會吧?難道他這麼快就知道了我跟林征鴻的會面?這算是一個側面的警告嗎?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還是看我心情不好,僅僅是單純的安慰?

    「回去吧?雲濤該來找我了。」君默言淡淡一笑,轉了話題。

    「哦,那我回去睡覺,不打擾你們談事情。」我識相地準備走人。

    「這麼早就睡?小心變豬。」君默言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漫不經心地道:「一點小事,他坐坐就會賺不用理他。」

    這,算是一個嗎?

    「君默言,巴巴地把人叫來,自己卻跑了個沒影!」傅雲濤仰躺在他的虎皮大椅上,兩條長腿架在書桌上亂晃。一見我們進去,馬上跳起,先發制人的亂吼。目光落在我們交握的雙手上,忽然變得很曖昧,瞇起黑眸上下打量著我,拖長了語調:「哦~,原來跟『喜歡』散步去了。」

    我紅了臉,有些侷促地頓住了身形,微微衝他點了點頭——我靠,不知道還要被他笑多久?

    「辦妥了?」君默言輕輕放開我的手,冷著臉淡淡地朝他走過去。

    「不就是在嗚玉嶺上添上一處兵力布屬?小事一樁,半個時辰搞定。」傅雲濤隨手一揮,攤在桌上的羊皮紙便平平地飛向了君默言:「瞧瞧,我比你畫得好!」

    「嗯,你可以滾了。」君默言輕輕招了招手,羊皮紙服服帖帖地停在了他的手中。他展開瞧了瞧,隨手擱到一爆冷冷地下著逐客令。

    我呆呆在站在一旁,望著那張羊皮紙,腦子忽然一片空白——這不就是林征鴻要我找的那張地圖?

    會不會太巧了一點?剛想上樹摘桃,便有人送來了梯子?下午林征鴻要我找地圖,晚上它就乖乖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必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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