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駙馬為妃,王爺太腹黑

正文 84.084駙馬,你可知罪? 文 / 流蘇簪

    「駙馬爺,你在看什麼?」

    身邊傳來廖長恆的聲音,顧天心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將刀刃收入袖中,問:「有事麼?」

    「沒事。」廖長恆笑了一下,很是意味深長:「我只是提醒駙馬爺一句,女人比較感性,喜歡男人把她放在心裡第一的位置,有時間多陪陪公主吧,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顧天心皮笑肉不笑,揶揄道:「多謝提醒,廖公子似乎很懂女人心啊,府中妻妾成群,兒女繞膝了吧?酢」

    廖長恆謙虛道:「天下未定,何以言家,娶妻生子這事,不著急。」

    顧天心驚訝,廖長恆看起來和楚盛煌一般的年紀,竟然還是單身,這在古代絕對是鑽石王老五啊,怪不得剛才筵席上,那麼多的小姐嬌羞看他。

    「赤兔馬也該換藥了,清塵已經去了。」廖長恆丟下一句話,搖著扇子翩然而去。

    廖長恆這話什麼意思?剛才還在勸說她多陪舊愛,轉眼又讓她去尋新歡?真是莫名其妙啊!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還是準備去馬廄,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另一道黯然的身影,籠罩在陰暗裡,一動也不動。

    顧天心愣住,順著他的方向,又看向那已經為了林麒,哭紅了一雙兔子眼的軒轅玲瓏。

    聊天心唇角一抽,朝他走去:「段統領。」

    「卑職參見駙馬爺。」段涯主動行禮,臉色有些發窘。

    顧天心笑了一下,道:「段統領可有時間,陪本駙馬去趟馬廄?」

    段涯不敢推辭,取了侍衛手裡的提燈,聽著顧天心說著林麒是如何的紈褲,如何的不好,如何不能讓人信任。

    顧天心把林麒的壞話說夠了,也快走到了馬廄,可是身後的段涯一路上都在沉默,隻字不言。

    顧天心很挫敗,回頭看向面色冷漠的段涯,挑了挑眉:「段統領,你可聽懂本駙馬的話了?」

    段涯冷哼了一下,態度很不好的冷聲道:「卑職不懂,這是駙馬爺的家事,該擔心的是駙馬爺,與卑職何干?」

    「……」顧天心被噎住,笑道:「本駙馬只是和段統領投緣,不自覺的就袒露了自己的心事,段統領要是不愛聽,就當本駙馬沒說過吧。」

    段涯頓時憤怒轉為尷尬,歉意拱手:「是卑職誤會了。」

    顧天心不再說什麼,帶著段涯走進養馬場,推開門,果然見到廖清塵正點著燭火,親自給赤兔馬刷毛。

    她來得似乎很匆忙,身上還穿著之前跳舞的淺紫色紗裙,大冷的天,還露出一雙白嫩的蓮臂。

    顧天心直歎廖清塵勤勞,正想打招呼,段涯在後面低聲道:「攝政王在。」

    顧天心一愣,大晚上的,她能看到的只有燭火映照的範圍,經段涯提醒,這才發現陰暗的地方,似乎站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是楚盛煌麼?顧天心不相信,下山的時候,他說過他今晚不去參加筵席,有許多政務要等他處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廖清塵正在說著什麼,很小聲,埋著頭看不清表情,黑暗裡男子只是沉默,突然抬手制止住她說話。

    廖清塵一驚,急忙回頭,就看到顧天心大步朝她走來,眉清目秀的五官含著薄薄的淺笑:「廖小姐。」

    廖清塵臉上有些錯愕的神色,但很快被掩去,得體的微笑回禮:「駙馬爺。」

    顧天心看了看黑暗裡走出的男子,笑容越來越艷麗:「哦,攝政王也在?看來是本駙馬打擾了二位,真是抱歉,告辭。」

    顧天心朝楚盛煌中規中矩的拱手一禮,拽著還要上前去行禮的段涯:「段統領,別那麼不識時務,攪了攝政王的好事。」

    段涯立刻恍悟,兩個人火急火燎的離去,幾乎是用跑的,像是身後有鬼。

    楚盛煌負手站在馬廄外邊,看著顧天心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廖清塵擔憂道:「王爺,駙馬爺好像誤會了……」

    楚盛煌淡淡打斷:「你繼續說。」

    ————————

    雪白氈毯之上,顧天心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著。

    此刻已經是子時了,黑暗裡,除了各種鳥獸的

    叫聲,和不知道哪處帳中的呼嚕聲,就只剩下巡邏士兵走來走去的聲音。

    好煩躁啊!顧天心一腳蹬開錦被,又將錦被拉起來摀住頭,又蹬開,如此反覆。

    最終,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爬起來套上衣衫,就掀簾出了帳子。

    幾簇火堆還在徐徐燃燒,雪白的營帳一個連著一個,她以為除去侍衛,只有她一個遊蕩的失眠人,卻意外的發現火堆邊站著一個人。

    「攝政王?!」顧天心驚訝。

    楚盛煌披著玄色鶴氅,抱著雙臂,慢慢的抬眸掃了她一眼:「駙馬睡不著麼?」

    顧天心唇角一抽,掩袖打了個哈欠:「怎麼可能?本駙馬出恭來著。」

    「天太黑,別走錯了地方,本王和你一起吧。」楚盛煌善意道。

    「……」顧天心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楚盛煌才不理會顧天心,大步走了很遠,才冷冷道:「駙馬

    不是出恭麼?還不來。」

    顧天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撇了撇嘴,也大步的走了過去,還直接越過了他,走得飛快。

    這荒郊野外的,臨時搭建的茅廁很大,只分男女,楚盛煌好整以暇的抱臂站在後面,看著顧天心。

    顧天心只是停了一下,咳了一聲,指指後面黑黢黢的林子:「那個,裡面太臭了,本駙馬習慣在外面。」

    「嗯,小心蛇。」楚盛煌慢悠悠的提醒。

    顧天心:「……」

    顧天心才走進黑暗,一聽這話,嚇得就想跑回去,但是又覺得那樣甚至沒面子,再往裡面走了幾步……

    「啊——」

    一聲短促的低呼,又戛然而止,楚盛煌一震,運起輕功飛了過去,迎面顧天心就撞到了他的懷裡。

    「快跑快跑!」顧天心緊緊抓著楚盛煌的衣衫,焦急催促。

    楚盛煌蹙眉,耳目極好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樹下,有一堆凌亂的衣衫,兩道白花花的人影相互糾纏,低喘和呻

    吟不斷。

    顧天心只知道有人在偷

    情,卻並不知是誰,在被楚盛煌帶離很遠之後,才驚惶未定的拍胸口。

    「是誰啊!半夜三更的,在外面野戰,這天寒地凍的,也不怕生病的!」顧天心抱怨。

    楚盛煌看了她一眼,不悅抿唇:「堂堂駙馬,說話竟如此粗魯!」

    顧天心:「……」

    「算了,我不想出恭了,回去睡覺了!」顧天心瀟灑揮手,告別。

    「顧天心!」楚盛煌聲音冷得像冰:「馬廄裡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問?」

    顧天心正想說話,瞳孔卻瞬間放大,震驚的指著他後面的方向:「林麒?」

    那從林子裡快步走出來,還在繫著衣帶的,不是林麒還是誰?

    林麒顯然也沒想到會遇上顧天心,還正好又一次碰到顧天心和楚盛煌半夜約會,驚愕的神色頓時換成譏諷,絲毫沒有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慌亂。

    林麒對楚盛煌行禮,很快的告退,走過顧天心身邊的時候,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顧男寵。」

    顧天心:「……」

    看著林麒囂張跋扈離開的背影,顧天心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回頭瞪了楚盛煌一眼:「我敢保證,明天圍場裡所有人都會知道,我顧天心,好男風!」

    楚盛煌輕慢的瞅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我會被公主殺死的!」顧天心欲哭無淚:「公主讓我幫她牽線搭橋,成全你們兩個的美好姻緣,要是知道我和你……臥槽!我還是早點跑路為好!」

    顧天心說跑就跑,根本不理會楚盛煌的威脅,巡邏的士兵正好經過,全都朝著楚盛煌行禮,顧天心就趁機跑回了營帳。

    楚盛煌臉色鐵青,一藍衣公子搖著扇子從帳中走出來,邊走邊笑:「王爺,今夜好興致啊,出來看夜景的?」

    楚盛煌大步朝他走去:「拿酒來!」

    廖長恆合起扇子,吩咐侍衛去取酒,把楚盛煌請到帳中,還不忘加上一句:「要不要叫上清塵?」

    楚盛煌冷冷看他一眼,廖長

    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一邊點上燭火,一邊歎氣:「當真不考慮一下?我妹妹無論人品相貌,都有資格做你的王妃。」

    楚盛煌掀袍坐下,手指揉上疼痛的眉心,冷道:「你要憐香惜玉,那你娶。」

    廖長恆差點燃了手指,搖頭一笑:「清塵是我妹妹,我就是想娶,也沒可能啊。」

    「你想娶麼?她是不是你妹妹你最清楚。」楚盛煌放下手來,嚴肅的看著廖長恆。

    廖長恆苦笑:「可是她的心裡,沒有我,只有你啊,盛煌。」

    「本王不可能娶她。」楚盛煌坦然道:「本王對她沒感覺。」

    「噗——」廖長恆一聲嗤笑,挑眉問:「你對清塵沒感覺,對駙馬爺就有感覺?你還真是好男風?」

    楚盛煌沉默,直到侍衛搬上了好幾罈子酒,各自提著酒罈子干了之後,他才慢慢的「嗯」了一聲。

    廖長恆:「……」

    廖長恆抹去嘴角酒漬,很詫異,千杯不醉的攝政王,這是醉了?開始說胡話了?

    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他相交多年的知己,竟然有這樣的嗜好,那他以前豈不是很危險?

    就在廖長恆神思游離的時候,楚盛煌又開了一罈酒,遞給他之後,自己也提起一壇,灌了一口。

    「以後,別再挑撥離間。」楚盛煌慢慢說道。

    廖長恆見他神情肅然,猶豫了一下,清俊的臉上滿是不贊同:「不能人道還好說,這好男風……盛煌,你可考慮清楚了,你是攝政王,影響的是整個東轅國。」

    楚盛煌緊蹙劍眉,又是一罈子酒灌了下去……

    廖長恆歎道:「借酒澆愁愁更愁,如果盛煌此刻實在想要,我倒有一計。」

    「說。」

    「若顧天心不再是駙馬,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暗中養在攝政王府裡,又有誰能知道?」

    「真是餿主意!」楚盛煌重重擱下酒罈,起身離去。

    廖長恆擦著嘴,疑惑的嘀咕道:「餿主意麼?不是挺好的嘛?盛煌竟然好男風,匪夷所思……」

    ————————

    回京第二天,顧天心就要重回太學院上課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的米蟲生活啊,她的終極夢想啊,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實現,怎麼感覺是那麼遙遙無期呢?

    夜月牽著赤兔馬等在大門,顧天心收去心底的悲哀,搖著扇子走出來,袍子一掀,漂亮的翻上馬背。

    這個動作,顧天心可是演練了無數遍,務必要帥氣,好馬良駒嘛,當然要有一個帥氣的主人。

    說起來,顧天心也沒想到這離開圍場的時候,馬場管事將赤兔馬牽出來,說是此馬是她給賜名的,就送給她了。

    顧天心從廖清塵那聽說了赤兔馬是楚盛煌的,沒有他的授意,馬場管事哪裡敢把赤兔馬隨便送人。

    顧天心毫不客氣的收了,反正這匹馬,她早就想要了,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去賣……

    「顧天心!本公主要進宮!」軒轅玲瓏穿著紫紅色的宮裝,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口。

    顧天心「哦」了一聲,招呼秋兒:「去給公主準備馬車。」

    秋兒朝她翻了個白眼,根本不聽她的,而軒轅玲瓏也大步走下台階,拉住赤兔馬的韁繩。

    「本公主要騎馬!你帶本公主進宮!或者本公主帶你!」

    「……」顧天心無語,原來公主是要和她共乘一騎了?這可是赤

    裸裸的勾

    搭啊!

    顧天心汗顏了一把,立刻拒絕:「我這小兔子腿上的傷還沒痊癒,太大的重量承受不住……」

    「你嫌本公主胖是不是?」軒轅玲瓏氣紅了臉,竟然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羞辱她,顧天心真的變心了!

    顧天心瞅了瞅她窈窕的身軀,不明白她說「胖」是從何而來,正欲解釋,秋兒忽然道:「公主你看,那不是林公子麼?」

    林公子?哪個林公子?

    顧天心詫異看去,道路那頭遠遠來了幾騎人馬,個個錦衣華服,首當其先的正是林麒。

    林長海

    的府邸和公主府一個南一個北,這林麒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還輕鬆的把公主請上了他的馬上,朝顧天心挑釁的冷笑。

    顧天心呆了呆,她這是被戴綠帽子了麼?

    這林麒明顯就是來獻慇勤的,要說之前她還不肯定,現在她算是知道了,林麒是來跟她搶媳婦兒了!

    「臥槽!」顧天心怒了,叫上夜月:「走!隨本駙馬去把公主搶回來!」

    那邊,軒轅玲瓏橫坐在林麒前面,被他雙臂環著,渾身都不自在:「你下去!本公主自己會騎!」

    林麒似笑非笑:「公主這是要過河拆橋麼?」

    他靠在她耳畔低語,身後幾個也曖

    昧的笑了起來,軒轅玲瓏臉色漲紅,順勢一巴掌甩過去:「本公主讓你滾下去!」

    後面的人不敢笑了,林麒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卻還是笑得很溫柔:「脾氣這麼大,也難怪攝政王和駙馬爺都不喜歡。」

    軒轅玲瓏氣結,又要一巴掌甩過去,這次,林麒擒住了她的手腕,深情款款道:「但是,我很喜歡。」

    軒轅玲瓏畢竟年少,又從小養在深宮,從沒如此接近過異性,更何況,她總覺得林麒比顧天心危險。

    她又是害怕又是羞惱,一時只得胡亂的掙扎,紅著臉怒罵:「林麒你混蛋!登徒子!放開本公主!否則本公主砍了你的腦袋!」

    林麒繼續溫柔的道:「公主,我怎麼說也救了你好幾次,不過是太過傾慕公主,公主真要砍了我的腦袋麼?」

    「……」軒轅玲瓏被噎住,啞口無言。

    林麒趁機又油嘴滑舌的誇讚了軒轅玲瓏一番,軒轅玲瓏臉色越來越紅,咬著唇又是羞又是惱,明顯一副少女被調

    戲的模樣。

    林麒見時機成熟,本拉著馬韁的手攬上她的腰:「公主也聽到了駙馬爺的傳聞吧?他說他身邊那叫小月的,關係曖

    昧……」

    他不敢說楚盛煌,也不願說安明玉,便把顧天心和夜月拉扯在一起,豈知這樣一說,正說中軒轅玲瓏的心事。

    她本來就嫉妒夜月,現在更是惱火,咬牙道:「那***才!本公主回去就砍了他的腦袋!」

    林麒又火上澆油:「公主砍得了一個小月,那第二個,第三個呢?關鍵是駙馬爺,他要是不好男風,也不會冷落公主,在外面廝混。」

    「好男風?」軒轅玲瓏疑惑的重複了一下,臉色一變:「怪不得!」

    林麒歎息了一聲:「其實,駙馬爺之前就經常去南風館,公主還不知道吧?」

    軒轅玲瓏肺都要氣炸了,眼看就要到宮門了,怒道:「本公主要找母后評理!臭男人顧天心!本公主要休了他!」

    林麒在後面冷笑了一下,正欲再說,一匹快馬奔騰而來,捲起的颶風吹亂了軒轅玲瓏的頭

    頭髮,擋住了林麒的視線。

    「是哪個混蛋!找死啊!」林麒怒了,可是當聽到宮門侍衛跪拜的聲音,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軒轅玲瓏雙眼也紅了,很委屈的喊道:「楚哥哥!」

    她以為楚盛煌就如以前一般,理都懶得理會她,可是他竟然停下了,將馬交給侍衛,負手站在宮門。

    今日天色甚好,清晨的陽光灑下淡金色的光暈,他就那麼迎著光暈站著,高貴霸氣如神祇,軒轅玲瓏只覺得心跳如打鼓一般。

    林麒等人立刻翻身下馬,各自將馬交給侍衛,給楚盛煌行禮。

    看到剛才還和她共乘一騎的林麒,此刻如此卑躬屈膝,軒轅玲瓏才對他升起的一絲好感,瞬間沒了。

    還是楚哥哥好啊!楚哥哥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顧天心連楚哥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軒轅玲瓏心猿意馬,一顆芳心跳來跳去,蹦下去就直撲楚盛煌的懷抱,可惜,楚盛煌已經先一步轉身,直接走了。

    軒轅玲瓏傻眼,楚哥哥不是等她的麼?怎麼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這麼走了呢?

    「公主!」顧天心帶著夜月,慢悠悠的跟來,還熱情的打著招呼。

    軒轅玲瓏一見到顧天心和夜月,就氣得眼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顧天心!本公主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是男人!你這個混蛋!」

    軒轅玲瓏哼了一聲,憤

    怒的往宮門走去,林麒等人急忙簇擁著跟去,氣焰極其囂張。

    顧天心頭痛的撫額,無語道:「小月,還真是讓我說中了,我怎麼就成好男風了,真是沒臉見人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夜月道:「剛才主上吩咐了,讓駙馬爺在太學院裡等著主上。」

    顧天心:「……」

    楚盛煌,能把你的監視器給挪開麼?話說,他的手下怎麼一個個都那麼難收買啊!

    不准她搶公主,不准她逃課,不准她離開東轅國,她是要吊死在這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上了麼?

    「駙馬爺,太后娘娘召見。」一進宮門,一內侍就迎了上來,正是上次來找她的太監。

    定是軒轅玲瓏告了狀,顧天心更加煩躁了,是禍躲不過,便讓小月卻太學院請假,一個人去了太后宮。

    果然,老遠就聽到軒轅玲瓏大哭大鬧的聲音,顧天心深吸了口氣,帶著完美的笑容,走了進去。

    「臣顧天心,參見太后娘娘。」

    按理說,她是太后的人,太后怎麼說都不會讓她太難看,可是,太后並沒有讓她起身,聲音也很陰冷。

    「前段時間,就有流言說駙馬爺冷落了玲瓏,今天又是駙馬好男風,駙馬,你有何話說?」

    顧天心一愣,太后這樣說,已經算是給她定罪了,她再怎麼反駁也是無用,她還不知道太后因何拉攏她,就要被棄了麼?

    「母后,你要給兒臣做主,嗚嗚……」軒轅玲瓏拎著絹帕,沾著紅紅的眼角。

    「放心,你先出去走走,別到時候又不忍心。」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來人,帶公主到御花園散散心。」

    軒轅玲瓏被簇擁著走了幾步,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顧天心一眼,道:「母后……」

    太后對著紅嬤嬤使了個眼色,紅嬤嬤立刻下去,托住軒轅玲瓏的手臂,半扶半拖的強制帶走了。

    這時,太后才慢慢的端起茶盞,蓋子和杯子碰撞發出詭異的聲響:「駙馬,你可知罪?」

    顧天心暗暗的磨牙,太后明知道她最大的罪行,她能否認麼?可是認罪更不可能了,怎麼死的走不知道。

    顧天心抬起臉來,滿臉惶恐:「太后娘娘,流言只是流言,不可真信啊,臣冷落公主是臣不對,不該為了小事絆嘴,但好男風……臣確實沒有,請母后明察。」

    她最後叫了一聲母后,半是拍馬屁,半是試探,果然見到太后唇角一絲諷刺的譏笑。

    太后擱下茶盞,撫摸著護指上的花紋,道:「哀家若是沒查清楚,又怎麼會給你定罪呢?你和你那護衛,天天夜夜都廝混在一起,做了什麼淫

    亂無恥的醜事,公主府裡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證。」

    顧天心頭皮一麻,後背都是冷汗,握拳強笑:「太后娘娘,證人是可以收買的。」

    「放肆!你是說哀家讓人作偽證了?!」太后發怒,一下摔了杯子,原來還笑得很慈祥的容顏立刻扭曲。

    顧天心一震,果然是軒轅玲瓏和軒轅胤的娘,潑婦一個,還是心思狠毒的潑婦!

    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顧天心咬牙道:「太后娘娘,當初太后娘娘為臣接回雙親,臣甚至感激,一心效忠太后娘娘,臣不知到底做錯了什麼!」

    「哀家說得還不夠明白麼?駙馬啊駙馬,你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太后冷笑了一聲,不再廢話,立刻下令:「來人!駙馬以下犯上!拖出去杖責一百!」

    有侍衛大步的進來,顧天心覺得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別說一百大板,就是一板子她都不會受。

    老妖婆不就是想要她的命麼?哼!死也不能死得那麼沒尊嚴,拉那老妖婆墊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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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顧天心這樣一想,當即跳了起來,百米沖

    刺的往上座的太后跑去。

    太后臉色一變,周邊的侍衛立刻衝過去,輕功果然不是蓋的,顧天心還沒靠近太后,侍衛一刀就朝她的腦袋砍了下去。

    「住手!」一聲嬌媚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已經靠近頸邊的刀刃被一枚暗器擊中,偏向一邊,暗器「咚」的一聲落在顧天心腳邊,是一支精美的金簪。

    艷

    紅宮裝的美艷女子,披著純黑色的毛裘,伴著幽幽香風款步而入,肘間逶迤著長長的金色披帛。

    她髮髻高高的盤起,青絲上纏著一串細小的紅珊瑚,鬢邊有一縷散落了下來。

    額上妖嬈的火蓮妝若隱若現,和她火紅的唇色一樣艷麗,正含著一抹邪魅的似笑非笑。

    「太妃娘娘?」顧天心實在沒想到,這個突然救她的人,竟然會是一直以為的敵人,燕雙飛。

    燕雙飛輕慢的瞅了她一眼,含著幾分諷刺,又轉向太后:「姐姐受驚了。」

    太后面色青白交錯,坐回紅木椅上,兩旁侍衛拔劍出鞘,警惕的盯著顧天心。

    她有那麼可怕?顧天心默默的將手裡的細薄刀刃收入袖中,這是那晚在圍場裡撿到的,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

    太后也覺得顧天心手無縛雞,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揮袖讓侍衛靠邊去,問:「燕妹妹怎麼來了?還出手阻攔,是何道理?」

    燕雙飛掩唇嬌笑了一聲,上下打量顧天心:「駙馬是瑾兒很喜歡的夫子,臣妾就想問問姐姐,駙馬犯了什麼大過,竟要被杖責一百,駙馬這麼柔柔弱弱的,豈不是會被打掉半條命?」

    顧天心唇角一抽,柔柔弱弱,是說她?把是形容女子的好吧?

    太后再度端起茶盞,慢慢的說起之前數落顧天心的那些罪狀,燕雙飛越聽越驚奇,後來笑得花枝亂顫。

    「呀,原來駙馬還未和公主圓房?還和護衛廝混荒淫?那真是該死了。」燕雙飛玩味的道。

    「……」顧天心真恨不得「啪啪」兩耳光把燕雙飛刺眼的笑容打爛,該死還來橫插一腳,特意來羞辱她的?

    「哦?燕妹妹也是這樣想,看來哀家判得沒錯,來人,即刻將駙馬拖出去杖斃!」太后冷笑。

    杖斃?臥槽!

    顧天心覺得,現在只殺太后一人,已經不能發洩她的憤怒了,必須加上燕雙飛!不,首先要殺的就該是燕雙飛!

    燕雙飛笑看了她一眼,擺手制止侍衛的靠近,幽幽歎道:「可是,姐姐說有證人,臣妾這裡恰好也有證人,能證明姐姐那些證人啊,都是受人指使的呢。」

    「姐姐,要不要臣妾把證人傳上來,和姐姐的對質一下,看看哪方說的,才是真的。」

    燕雙飛笑得風情萬種,得意?囂張?不,顧天心從她妖嬈的桃花眸中,看到絲絲瘋狂。

    按理說,燕雙飛這算是挑釁太后,太后會很憤怒,可是太后生氣是生氣,沒有怒不可碣,像是習以為常。

    顧天心暗暗思忖,想到楚盛煌說過燕雙飛從小怪病纏身,難道那種病,導致了她的性格扭曲?

    太后不可能和燕雙飛對質,雙方鬥了十幾年,早就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點破。

    燕雙飛走到顧天心面前,艷紅蔻丹的手指撫上柔軟的毛裘,如同情人般繾倦的動作,黑與紅,極致鮮明。

    顧天心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在燕雙飛刻意的顯擺之下,總算是發現了那件毛裘似乎是熊皮所製成,眉頭不由輕微一蹙。

    燕雙飛這才得意的笑了一聲,像只驕傲的孔雀,花枝亂顫的翩然離去。

    顧天心唇角抽了抽,看在燕雙飛才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罷了,暫時不與燕雙飛一般見識,恭敬站好。

    太后緊緊的盯著下方中規中矩站立的顧天心,揉了揉額角,歎氣:「哀家人老了,竟然被那些個混賬蒙騙,差點委屈了駙馬,駙馬可怨哀家?」

    「太后娘娘言重了,臣不相信母后,還能相信誰呢?」顧天心溜鬚拍馬得很順口,笑容得體,像是剛才的一場生死較量只是幻覺。

    太后意外的看她一眼,也笑了:「駙馬果然識時務,母后很欣慰。」

    「母后!母后!我要找母后!你們滾開!休要攔著本公主!」

    「聽到沒有!讓你們滾開!連朕也敢攔著,不想活了啊!」

    正在兩人虛以委蛇的時候,外面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音,紅嬤嬤帶著一眾宮人阻攔,卻怎麼都攔不住,反倒被軒轅玲瓏抓亂了頭髮,被軒轅胤踢到了屁股。

    太后臉色發青,顧天心卻是笑了,心裡暖暖的,又有隱隱的愧疚,暗暗的歎了口氣。

    軒轅胤以上課為名,將顧天心帶走了,軒轅玲瓏則留了下來,一個勁的說幫顧天心說好話。

    她之前真是腦子自糊塗了,那樣說顧天心的壞話,不是把顧天心往火堆裡推麼?

    好在御花園裡遇上了軒轅胤,她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慚愧,竟然還不如比她小三歲的弟弟。

    太后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問:「玲瓏當真那麼喜歡駙馬?」

    軒轅玲瓏一愣,面色一紅,又一白,結結巴巴道:「喜……喜歡吧

    吧。」

    看軒轅玲瓏似羞澀的樣子,太后輕歎了口氣:「既然喜歡,那就該多看看《女誡》,想要綁住男人,靠權利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要抓住他的心。」

    軒轅玲瓏:「……」

    以前的母后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可是《女誡》是什麼玩意兒?看了就能讓楚哥哥喜歡了麼?

    軒轅玲瓏被太后打發走了,紅嬤嬤梳好頭髮上前伺候,問:「娘娘,我們就這麼放過駙馬爺了麼?駙馬爺怕是會記恨上娘娘,留著終究是禍端。」

    太后看了她一眼,曼聲到:「阿紅,你太小看駙馬了,燕太妃和駙馬可沒甚交情,要說有,也是敵對的關係,她怎麼會那麼及時的來相救駙馬呢?」

    紅嬤嬤恍悟道:「燕太妃只聽一人的話!」

    太后一聲冷笑,眸中一片狠色:「顧天心,他的用處還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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