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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4身份 文 / 為伊憔悴

    雪越下越大,秋筠扶著他吃力往前走,雪深處及膝,邁一步都很艱難。()

    晨曦微露,天邊泛白,雪停了,然更寒冷,二人深一腳淺一腳蹣跚行進。

    天光大亮,秋筠才發現二人走在兩山之間的溝裡,狹長望不到邊,讓人看上去很絕望。

    秋筠斜睨了眼身邊那人,心裡徒升起一股怒氣,這人指的是什麼道?金人不追來,不是餓死也凍死。

    那人有所察覺,耐心解釋道:「往南,營寨騎兵追來,跑不掉的,都知道這條路是絕徑,不會有人費力追的」。

    秋筠賭氣道:「金人不追來,自生自滅」。

    那人不說話了,短暫沉默,歉疚地道:「我連累了你,你一個人走會快點」。

    聲兒卻越來越弱了,秋筠側頭看他臉色煞白,唇間也無血色,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心徒然軟了,問:「你傷在那裡?還能堅持嗎?」

    那人咬牙點點頭,秋筠天亮才看清楚,他胸前一片紅紅的。

    雪後天道更冷,陽光被陰雲遮住,沒有一絲溫暖,風從峽谷肆無忌憚刮來,抽打在秋筠臉上像刀割一般,

    那男人受傷,身子借秋筠的力氣往前走,秋筠柔弱的身軀只好咬牙強撐著。

    過了正午,天陰沉沉的,層層黑雲壓下,那男人抬頭望望,擰眉牙關緊扣,傷口疼痛更加難忍。

    前面一座光禿禿的高山擋住去路,積雪皚皚,秋筠看也無路可走,只好扶著他往山上攀爬。

    離山頂尚有段距離的時候,突然,那男人身子向下倒,秋筠身子單薄,力氣不夠,一起隨著她倒了下去。

    二人滾在山坡雪地裡,秋筠一躺下,就不願起來,一但放鬆,意志就會消減,秋筠覺得渾身疲累,冷,從裡到外,只想睡覺。

    那男人漸次支撐不住,強打起精神,虛弱地說道:「你快走,天黑前不離開,就會有暴風雪,你我都會永遠埋在這裡」。

    聽這話,秋筠意識有點清醒,艱難爬起來,道:「要走,一起走」。

    那男人流血過多,已很虛弱,搖搖頭,牙根裡蹦出:「別管我」。

    秋筠向上爬了十幾步,回頭,看那人已昏倒在雪地裡,不省人事。

    秋筠卻曾想扔下他不管,可怎麼都下不了狠心,他也曾救過她的命,於是返身回去,拖著他,一點點向山上挪去。

    直累得嬌喘吁吁,拼勁力氣才把他拉上山頂。

    略喘息下,看天色不早,陰雲滾滾而來,真如這男人所說,一定有暴風雪,秋筠拉著那人幾乎是往山下滾。

    天快黑時,下到了山腳下,秋筠連凍帶累,渾身像散了架似的,躺在雪地裡,不願在往前走一步。

    這時,正如這男人所說,天空果真降起雪來,刮起強勁冷風,刺骨的冰寒,看樣子就要凍死在這裡。

    漸漸地,秋筠神智恍惚,最後無力地抬頭看眼前方,突然,不遠處白茫茫雪地裡卻有一點亮光,秋筠猛地清醒。

    雙腿不聽使喚,她只好用手支撐,吃力向前挪去,爬呀,不知爬了多久,來到那光亮的地方,原來是一戶茅屋,整個埋在雪地裡,只露出小小窗口。

    秋筠舉起手,無力地扣著門扉,『吱呀』門朝裡開了,秋筠只記得自己好像朝後一指,說那邊山腳下有人,就昏了過去。

    秋筠醒來時,剎那以為回到南宋家裡,躺在鏤空貼金鳳穿牡丹拔步床上,眼望頭頂,雕花承塵,懸著茜紅紗帳,床榻邊一梨木妝台,妝台前一梅花矮杌子,房間內溫暖如春,飄渺一股清香之氣,像是個女子的閨房。

    「主子,她醒了」。

    秋筠眼前出現一雙晶亮的眼睛,這眼睛很像那人的,只少了幽黯,多了幾分柔美,那女子著漢人裝束。

    好聽的聲音道:「你醒了,你都昏睡好多天了,大哥都急死了」。()

    她口裡的大哥大概就是那人吧,難怪眼睛這麼像。

    那女子說著漢話,秋筠想這女子一定是漢人。

    秋筠動了動,想起身,那裡不對?是腿,腿沒一點知覺,驚悚,『嗖』身子冰涼,用力動了動,還是沒有知覺,她用手掐了掐,好像不是自己的腿,沒有一丁點疼痛感,她額上驚出一層細汗。

    她手臂支起半個身子,盯著那美麗的姑娘急問:「我的腿?」

    那姑娘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憫,輕聲道:「你的腿,在雪地裡凍壞了,不過你別急,大哥找最好的大夫醫你的腿」。

    秋筠胳膊一軟,跌在床榻上,閉上眼,不出聲。

    那女人看她臉色慘白,微闔雙目,一動不動,有點急了,喚道:「姑娘,姑娘,你想開些」。

    秋筠不說話,靜靜地躺著,沒有聲息。

    那女子看看她,神色慌張對身邊侍女道:「快請大哥來」。

    門外略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門口光線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那女人嬌怯地聲兒擔心道:「這姑娘知道腿壞了,像是受了打擊」。

    那男人輕輕拍拍她肩頭,低聲道;「沒事」。

    那女子就帶著侍女出去,順手掩上門。

    秋筠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來,剎那,心中的委屈噴湧而出,一大顆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只覺一隻有利的臂膀,極輕的動作,抱起她,把她攬在懷裡,那懷抱極溫暖,秋筠好想暢暢快快地哭出來,把所有的委屈,前世今生壓抑得太久。

    那人緊緊攬她在懷裡,只默默地輕撫她柔軟的髮絲,秋筠啜泣很久,慢慢地心中壓得太久的東西得到宣洩。

    才夢醒過來,自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想掙脫開,可那人不放手,低語道:「放心,我一定治好你的腿」,這低沉有力堅定聲音感染了秋筠,她從第一次見這男人就讓她安心,即便是在堅強的女子內心深處都是柔弱的。

    就這樣,秋筠不在掙扎,靜靜地躺在他懷裡,塞外,孤苦中似僅有這相見數次的男人讓她覺得親切,產生了類似親人般的依賴。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溫馨,「稟少主,青桐寨那邊有消息了」。

    那人輕輕放下她,附在耳邊,輕聲道:「我很快回來」。

    秋筠自此就那姑娘相伴,每日都有個漢人大夫前來醫治她的腿。

    秋筠試探打聽這男人和姑娘是什麼人。

    可那女子總是微笑,不正面回答她。

    十幾日過去,在沒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秋筠主意到,那姑娘明亮的眼中多了層憂慮,不知她有什麼事瞞著她,秋筠徒然有了擔憂,也許是受了姑娘影響,也許是她在這陌生的地方,已經把他當成了唯一可依靠的人。

    總之,秋筠每日閒來無事,聽著屋外的動靜,希冀能聽到那厚重堅實的腳步聲。

    雖心中無數擔憂的事,擔心母親在家可好,她說得謊話不會被母親察覺吧,擔心父親在雲中御寨的安危,也擔心那人的安危,看這姑娘這幾日緊張的神情,她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只是她們不告訴她。

    又過了十幾日,這天,那漢人大夫又來了,一振揉捏腿,並敷了藥,秋筠試圖與之攀談,問:「你是漢人?」

    那大夫看似四十出頭,可能生活多年受大漠風沙浸染,蒼白的皮膚掛上了淺淡的褐色,他點點頭。

    秋筠又問:「你因何到了這裡?」

    他看看她,一絲苦笑,道:「掠來的」。

    秋筠一愣,原以為是隨著那男人、漢人主子來到這裡,怎麼是掠來的,那人難道不是漢人,這念頭一閃,又否定,不會,那男人說漢話,穿漢服,家中一切皆漢人習慣,雖在大漠中,儼然是一漢人。

    秋筠心裡卻莫名有一絲不安。

    這種不安很快就被另一喜悅代替。

    秋筠次日醒來,突然覺得腿似針紮了一下,她最初以為是錯覺,

    又疼了一下。

    秋筠忙喊叫瑩兒的侍女,瑩兒聽見她大聲呼喊,以為出了什麼事,唬得臉色都變了,跑到床前,俯身問:「怎麼了,姑娘,那裡覺得不好嗎?」

    秋筠道:「腿,好像很疼」。

    那侍女長期生活大漠經驗,驚喜道:「姑娘,是不是恢復知覺了?」

    忙跑出去。

    一會那姑娘趕進來,坐在榻上,雙手捏她的腿,問:「是這裡疼嗎?」

    秋筠答:「是」。

    那姑娘命瑩兒道:「快去派人請大夫」。

    少時,大夫就背著藥箱趕到。

    重新把她的腿檢查了一遍,最後肯定地說:「恢復知覺了,我換上藥,不出十日就能下地行走」。

    十日後,秋筠走出屋子,呼吸屋外寒冷的空氣,沐浴冬日那一抹燦爛的陽光。

    這才細看住處,這是個很大的漢式建築,斗拱飛簷,巍峨壯觀,屋頂的明黃琉璃瓦,令秋筠一絲驚懼,明黃這在漢人是皇宮的才能用的,親王貴胄家裡房頂也不能用這種顏色的,而只能用孔雀綠、灰青、等,漢制中卻是有明確規定的,這是僭越,是要殺頭的。

    秋筠心有點沉重,無心欣賞雪景,返回屋子,快到午膳時了。

    才在榻上坐下,就見那姑娘急慌跑入,去牆上取了把利劍,提在手裡,急忙中對她道:「大哥有危險,你呆在這別動」。

    說著,急匆就出門去了。

    那侍女鶯兒也手拿著寒光閃閃的利劍,隨她主子身後去了。

    秋筠追出去,大門外,二人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留下秋筠呆呆的,詫異那姑娘看似身子柔弱,臨到危難卻無一絲懼怕,這女子實在不是簡單的人,這兄妹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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