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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52產子 文 / 為伊憔悴

    出了正月,天氣回暖,卸下厚重的堂簾,窗紗換上新綠。

    秋筠站在漢白玉石磯上,仰頭望天,天空高遠,澄澈明淨,閒散地飄著一縷白雲。

    命青語道:「搬把椅子來,在外間回事」。

    青語笑道:「這個主意甚好」。

    從廳堂裡搬了桌椅,按在抱廈內,來往家下人在此回事。

    才打發了幾個管家媳婦,就見王鎖媳婦風風火火地遠處走來,打老遠聲兒老高,滿臉是笑,道:「三奶奶,大喜,二姑娘生了,才聽二門小廝報進來」。

    秋筠聽了,心頭一喜,傅容昕懷上,她一早就知道,還派人送去不少補品,聽生了,忙道:「是男是女」。

    王鎖媳婦樂得合不攏嘴,道:「男的,我就說一準是男的,就看上次年下回來,肚子尖尖的,一定就是男孩」。

    秋筠總算一塊石頭落地,那汪相的夫人是個雌老虎,自二姑娘嫁去後,百般磋磨,二姑娘忍氣吞聲,又不敢讓母親林姨娘知道,好容易挨到懷了孩子,境況才略有好轉。

    秋筠對王鎖媳婦道:「快去回太太,讓太太高興高興」。

    嘴是這麼說,秋筠心裡明白,傅太太對二姑娘也就是面子上的事,不大關心她活得是好是壞,但二姑娘生了兒子,畢竟頭生男,將來承繼家業,在汪相國那裡,岳父母有了體面。

    王鎖媳婦笑道:「是該早早告訴太太去,這是樁大喜事」。

    王鎖媳婦走後,秋筠對一旁的喜鵲道:「你去前面著人告訴三爺,備禮物送去,總是娘家的一點意思」。

    喜鵲應聲樂顛顛去了。

    三月初

    秋貢後,次年,舉子們入京,春闈連考三場,由禮部主持,杏榜過後,四月殿試,甲榜下來,一甲三人,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皆賜進士及第。

    二等賜進士出身;三等賜同進士出身。

    賜宴於瓊苑。

    傅府

    大姑娘傅嫻初同傅太太在房中敘話,為著三妹妹的事,大姑娘一早就趕來。

    傅嫻初道:「我公公正好是會試主考,殿試一完,張榜公佈,三甲的高中的舉子們登門造訪,我隔著簾子在後面仔細看了,一甲,三員,儀表不俗,聽我公公說才學一等一的,真材實料」。

    傅太太道:「快說行不行,可問了沒有?」

    傅嫻初笑道:「看母親急的,我這正要說,一甲狀元郎,已有家室,看來是不成的,二名榜眼,女兒打聽得被尚書千金看好,早已佔了,三名探花,年紀方過二十,人才出眾,樣貌清俊,自是沒得說」。

    傅太太喜道:「雖比想得差了點,也還說得過去,但不知他家事如何?」

    傅大姑娘道:「家裡世代書香,祖上曾中過舉人,只是到了他這,沒什麼人了,就他一個獨子」。

    傅太太皺了皺眉頭,頗有不瞞道:「家中還有什麼產業?」

    傅大姑娘微歎,嫡母心氣高,家事、人品、才學都要好的,這就難了,只怕這探花願意都阿彌陀佛了。

    想到這,道:「家中有幾畝薄田,族人種著」。

    傅太太眉頭鎖得更深,道:「這二甲中可有好的」。

    傅大姑娘道:「我留心下,二甲中,也有幾個不錯的,不然,那天,找個日子,母親和妹子偷著相看相看,看中意哪個在托媒人去說」。

    三姑娘的婚事總沒個著落,傅太太只好放低了條件,同意過下眼。

    傅大姑娘也是怕將來落埋怨,還是傅太太和三妹妹親自看了,方好定奪。

    秋筠這兩天一直尋思著找個機會去郊外宅子看看,下晌,方媽吃了中飯上來,秋筠遣了屋裡人去廚下用飯。

    遂小聲問方媽道:「昨個媽媽說宅子修得七七八八了,我尋思著明個過去,你去太太那就說我去廟裡進香,求菩薩保佑楊姑娘像二姑娘也生男,雙喜臨門」。

    方媽狠命地『呸』朝地啐了口,罵道:「她也是生兒子的命,怕連丫頭都生不出」。

    秋筠朝左右看看,笑著道:「媽媽小聲點,太太還指著呢」。

    方媽仍氣不忿,突然,想起什麼,趴在秋筠耳邊道:「我聽青語姑娘說,奶奶服了不能受孕的湯藥,可是真的」。()

    秋筠低頭,道:「是,媽媽是自己人,我不瞞你」。

    方媽愁歎聲,略壓低聲兒道:「奶奶看來心意定了,只是老爺夫人那還要費些周章」。

    秋筠道:「我讓媽媽遞話給母親,就是怕事發突然二老承受不住」。

    方媽點點頭道:「姑娘慮事周全,這事容慢慢擺佈,總要想個兩全之策」。

    秋筠道:「媽媽勤在夫人耳邊吹吹風,夫人若答應了,老爺那就好辦了」。

    方媽道:「老爺性子雖耿直,夫人的話還是聽的」。

    秋筠道:「媽媽閒著的衣裳找出兩件來,我和青語能上身的」。

    方媽沒明白,問:「姑娘要老奴的衣裳做什麼,我們下人的衣裳那敢給姑娘穿,看髒了姑娘身子」。

    秋筠道:「媽媽找來,我自有用處」。

    看方媽沒懂,秋筠解釋道:「明個用,總是防著點隔壁那人的好」。

    方媽恍然明白過來,歎道:「還是姑娘聰明,姑娘自出嫁心眼越來越多。「

    方媽下去房中找衣裳,青語過會吃了飯上來,秋筠道:「你去方媽屋裡取衣裳來」。

    青語詫異問:「取什麼衣裳?」

    秋筠只得又告訴她一遍。

    過了一盞茶功夫,青語抱著個灰青布包袱回來,看人多也沒吱聲。

    晚上,打發了下人,秋筠和青語掩了門,穿上,青語看看,道:「主子穿著太肥大了」。

    秋筠道:「那人在遠處看不清的,好歹混過去在說」。

    一宿無話,二日早,青語奉命出去顧車,回來看秋筠穿戴整齊,通身平素穿的,並未穿方媽那取來的,只一頭烏髮在腦後低低綰成個圓髻,插了支素銀簪,梳成中年婦人的髮式,炕上放著個包袱。

    青語指指炕上,納悶道:「奶奶不換上這個?」

    秋筠道:「拿到車子上換」。

    青語明白主子心細,怕府裡人看了多心。

    就提上包袱,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出了二門,還好天早沒遇上什麼人。

    出了府門,走不遠,一輛四輪子的馬車等在路邊,車老闆見僱主出來,忙慇勤地拉開了門,道:「太太請」。

    大概看秋筠的髮式以為是府裡上了輩份的婦女。

    秋筠心裡暗樂,同青語交換個眼神,二人就上了車。

    走了一段,秋筠道:「快出城門了,把衣裳換上」。

    車子內空間很大,二人麻利地把方媽的衣裳換上,這兩身衣裳在方媽那還算好的,可穿在身上,二人互相看著,都忍俊不住,哈哈笑了。

    秋筠唬著臉,乾咳了兩聲,青語笑彎了腰,道:「別說奶奶這樣一打扮,還真有幾分意思」。

    出城,走了段大路,下小路,路頗窄,車子行的慢了,秋筠撩起轎簾看外間田野,一片綠瑩瑩,遠山籠罩在晨霧中,如詩如畫,心情大好。

    又走了段,已能看到自己的莊子,秋筠遠觀青山綠水環抱中的亭台樓閣,在清晨未散的幾縷霧氣中時隱時現,美如仙境,高興地對枚青說:「此等美景方不辜負我夏秋筠」。

    青語笑道:「這只奶奶配住,俗人住著白糟蹋了」。

    這一說,令秋筠想起賣她宅子的那短粗黑胖的土財主,不禁莞爾。

    二人正陶醉,前面車老闆喊了聲:「太太,到了」。

    秋筠撂下捲起的簾子,只留了條縫朝外隔壁宅子看,隔壁宅子門前無人,大門關得嚴嚴的,才放了心。

    青語先走下去,秋筠搭著她的手悄悄說:「那院子可有人朝這廂看」。

    青語道:「樓上好像有人,奴婢怕他瞧出來不敢細看」。

    秋筠從一下來,頭就深深地低著,為了配合這副打扮,秋筠貓著腰,青語也低頭攙著步履有點踉蹌的奶奶,緊抿著嘴,忍住心底的笑。

    二人蹣跚到了自家門首,大門朝裡開了,方媽的男人出來迎著,因方媽打過招呼,見了二人這身打扮,倒也不驚訝。

    進門繞過牡丹琉璃照壁,院子通向正房的道修得整齊,地上重鋪了青磚,一溜鋪到正房台階下,台階是大塊漢白玉的。

    五間正房東西廂房連著有十幾間,皆粉飾一新。

    秋筠見了滿意道:「方伯辛苦了」。

    方媽的男人老實忠厚,在衣襟上抹著手,低頭嘿嘿笑著道:「主子滿意就好」。

    秋筠入內,看了看,裡面也都粉飾了,地上鋪了青石磚,整齊劃一,只每間屋子都空空的,還沒擺上物件。

    西面是暖閣還新盤了炕,方伯道:「這屋子地龍冬天熱乎著呢」。

    秋筠道:「比我們夏府也不差什麼」。

    方伯道:「這鄉下空氣新鮮,在這住著能多活二三十年」。

    秋筠笑了,道:「這話中聽」。

    這宅子,前後三進,還有個不小的後花園,只是沒修整,方伯道:「屋裡裝完了,就該修這園子,請奶奶示下,這花園子要怎麼佈置」。

    秋筠看原本有亭台樓閣,假山怪石,還有一息活水,流向莊外,只是花草常年無人修剪乾枯了。

    道:「亭台重新漆了,不用大動,只購置花草,樹木修剪了,池子修修,放些石桌石凳,點綴即可。

    方伯一一記下。

    秋筠不能出來太久,看方伯料理得周全,就辭了方伯回去。

    馬車說好等在外面,方伯送二人出來。

    秋筠本來一直彎著腰,下意識朝臨宅子那高高樓閣上望去,果見矗立一人,面對著這廂,雖臉上看不大清,看身形料是那普小王爺。

    秋筠生出一念頭,詭異一笑。

    突然,秋筠腰不彎了,胸脯挺起,伸手拔下頭上銀簪,隨之,一頭烏髮像黑瀑般流瀉下來,垂落於腰際。

    隨即,甩脫身上的肥大的布褂子,遞到青語手裡,青語一時詫異莫名。

    秋筠素白的指尖掠過髮際,姿勢優雅,側揚頭朝那樓上看去,一振清風吹過,煙青羅衣清逸飄渺。

    她又拈起披肩的薄紗,素手輕輕一揚,就如輕煙般隨風飄向遠方。

    樓上的普小王爺,看得呆了,待秋筠上了馬車一溜湮沒了蹤影,才猛醒過來,眉心緊蹙,心裡湧起被戲耍的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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