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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24 光桿狼尾,盛家被滅 文 / 飯鍋鍋

    徐府,徐權傻眼的看著墨雲千,「王妃,今晚就走?」

    「嗯,今晚就走,清冷閣和甄寧,究竟是相連還是相對,在天山之上定會知曉的。若是相連,那我們跟清冷閣便是你死我亡,若是相對,清冷閣的事情暫且押後再作考慮。甄寧不可能不帶人就來天山,等我們一走,聞聲鎮立刻拉起警戒,只能進不能出,若有反抗的,他國人圈禁,雨蕭國的人安撫,若是還有人鬧事,殺!」

    「是。」徐權緊蹙眉頭,天山的狀況已經處於繃緊的狀態,若是開了閘,就不好管了。

    墨雲千拿出一張宣紙,上面畫的正是土槍的模樣,「徐權,這個是甄寧最新做出來的武器,名為槍。這個武器以這個姿勢手持,打到人之後便會爆炸,輕則流血不止,重則傷及命脈,對付它的辦法只有盾兵,若是有人被打中了,記得將裡面的彈丸取出才能再處理傷口。」

    徐權震驚的看著手裡的宣紙,這圖上的東西有這麼大威力?墨雲千看著徐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也是,一般人都不敢相信這東西,沒想到甄寧還真是做好十足的準備。不過這種土槍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後坐力,而這個後坐力弄不好就會將持槍者給炸了,只是不知道甄寧做到了什麼地步。

    君疾風敲了敲桌子,「從現在開始全鎮警戒,鎮內半數暗衛全部成圈四散出去警惕,若發現有人拿著這個武器,不要輕舉妄動,立刻來報。本王要的馬車準備好了麼?」

    「已經準備好了,可是王爺,誰來扮演王妃啊?」徐權為了這個愁了一個下午,為此他差點把頭髮都揪光了。

    墨雲千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未來,「不用有人扮演我,也不用找人扮演疾風,只要未來和今天守在外面的那兩個人依舊在,就沒事。」

    徐權只能點點頭,王妃這秉性,一般人還真演不出來。

    ……

    趁夜,徐府的後門駛出一輛普通的、嬌小的馬車,駕車的人是錦玄,車裡坐的是墨雲千和君疾風。

    馬車裡,墨雲千研究著最新的設計圖稿,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將熱兵器帶入這個時代,不僅僅是為了這個時代的平衡,還是為了這個時代的正常。太過畸形的拔苗助長,只會讓這個時代隨之垮掉,東西可以一點一點創造,但斷不能橫空出世。

    「這個你稱之為槍的東西威力很大麼?」君疾風看的不是很明白,便將手裡的宣紙遞給墨雲千。

    「厲不厲害只有親身感受才行,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這個東西若是做好了,便會百步穿楊。它跟弓箭相同的地方是它仍舊需要瞄準,否則射不到目標,而它跟弓箭不同的是,它射在人身上的時候造成的傷害更大。威力強悍的槍,打出去之後會穿透人的身體,留下一個血窟窿。」

    「那我們也做,不行麼?」

    墨雲千搖搖頭,「槍不是那麼好做的,這樣的武器雖然威力無窮,但是最大的弊端就是,如果一旦後坐力變大,槍便會朝著後方開出,到時候就是我們自己人被損失了。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斷不能就此冒險,除非能找到合適的材料,而這個材料的秘密,只有我知道。」

    看著越說越興奮的墨雲千,君疾風眼裡帶著一絲笑容,他的小妻子似乎對武器的發明創造非常感興趣,而且骨子裡透著一股英氣,很多時候他散發出來的霸氣跟自己沾染嗜血的霸氣不同,那是一種令人心悅誠服而且舒服的氣質。

    馬車在這個時候一頓,車門被打開,謝斌的臉露了出來,「爺,季老他們也順利出發了,戚寒霜那邊沒什麼消息。」

    「嗯,告訴暗衛讓他們盯緊戚寒霜,不要讓她出聞聲鎮。」君疾風看著手裡的幾本折子,頭也不抬的道。

    謝斌應了一聲,關上車門便離開了,他這跑腿的活兒實在是太折騰。

    **

    第二天一早,戚寒霜一大早就跑到客棧裡來,一巴掌拍在掌櫃的面前的桌子上,「掌櫃的,去叫王妃!」

    掌櫃的被這一聲響嚇了一跳,一轉身就看見戚寒霜,頓時覺得一早上看見她真是晦氣,「戚小姐,王妃這個時候不會起身的,這天兒才剛擦亮行麼?」

    「昨天什麼時候起的?」

    「這個小的怎麼知道?等王妃身邊的侍女出來就差不多了,要不您先大堂裡先等著?」掌櫃的眼睛轉了轉,打算讓她就坐在這兒,既方便監視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戚寒霜要了點兒早點就坐在一樓大堂裡等著,只是一直等到了辰時末,未來才走出房間,下樓準備吃早飯。

    「丫鬟!你家王妃呢?」戚寒霜眼前一亮,使著輕功就來到未來的面前。

    未來立刻拉開距離,翻了個白眼,「戚小姐,我家夫人剛起身,現在不見客。」

    「那她什麼時候能見我?」

    「這個要看夫人心情,至少現在她沒心情。」未來聳聳肩膀,人都走了,上哪給你見去?

    戚寒霜臉色一黑,可是門口的那兩個侍衛她又打不過,只能憋著悶氣坐在大堂裡繼續等,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個早上。一直到午膳時間都過了,戚寒霜都沒見到墨雲千,她本來就好動,坐一個早上就已經是極限,差點沒在這裡發飆,只是她,進,進不去,打進去還不現實,真是太憋屈了。

    而在戚寒霜憋屈的同時徐權臉色超級黑的聽著面前暗衛的報告,有人往天山靠近了,若是武林中人也就算了,關鍵的是前往天山的人是一群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暫時還沒有看出來是哪個國家的,但是帶兵力上山這件事情已經不得了。

    「徐大人,我們要怎麼做?」

    「告訴兄弟們,暫且按兵不動,將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加急送往王爺那裡,要快!」在書房裡踱步兩圈,徐權決定將聞聲鎮的警戒再加一級,完全按照戰爭之時的準則來,這一股兵力若是跟王爺和王妃沒關係倒還好,若是有關,就算拼盡聞聲鎮也要護住這兩位。

    ……

    已經行駛了一般距離的小馬車裡,君疾風看著暗衛送來的消息眉頭緊蹙。

    「王爺,暫且不知道這一股兵力是從哪個國家來的,要不要查?」

    「時間不允許了,聞聲鎮暫且不用擔心,按兵不動仔細觀察,暗衛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去把楊宇叫過來。」

    墨雲千的目光仍舊放在設計圖上,這次她設計的是小型炸彈,就是之前在路上炸傷夏琴他們的那枚手榴彈,只不過那些手榴彈的資料送過來之後,她發現威力雖然不錯,但是真正詐死的人卻不多,不過就是炸傷而已,在這個到處都有人使用武功的古代,炸傷沒有用,要炸死才行,所以她仍舊需要再繼續將其進行改良。

    「你打算調用疾飛鐵騎?」墨雲千頭也不抬的畫設計圖,只不過話卻是對著君疾風說的。

    「先警惕著吧,不過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天山。」

    墨雲千抬頭看著君疾風聳聳肩膀,語氣裡帶著些無奈,「我總覺得是我們將這些人引到了天山,也許天山上會有一次惡戰也說不定。」

    「想讓本王在天山上死掉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君疾風眼底帶著一絲凶狠,將墨雲千抱緊,他斷不會讓他的阿千出事,即使拼上這條命。

    墨雲千拍拍君疾風的胳膊,「放心,我們還有秘密武器呢,根據暗衛拿過來的資料,至少效果不錯,能讓對方喪失戰鬥力,這對我們有好處。」

    這個時候,馬車緩緩停下,車門被打開,錦玄站在外面笑瞇瞇的看著裡面的兩個人,「主子,到了,我們該換乘了。」

    君疾風扶著墨雲千走下馬車便看見兩個黑衣勁裝上帶著颶風繡樣的男子站在路邊,兩個人見到君疾風和墨雲千的時候還算鎮定,單膝跪地對這兩人一拜,「屬下見過王爺、王妃,王爺,裡面就是疾飛大營,這馬車也要趕進去麼?」

    「不用,找人繼續往前趕,趕到天山再折回來。」

    三個人由其中一個男子引領進入疾飛大營,這是一處很隱蔽的世外桃源,當初發現這裡也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意外對疾飛鐵騎來說是頂好的,不會輕易被人發現還能秘密訓練,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一進疾飛大營,君疾風就帶著墨雲千去休息了,將近兩天的的趕路讓她有些吃不消,而且又要到月末了,距離毒發的日子沒幾天,這讓君疾風很是著急,想要快點拿到解藥,卻知道急不得。將墨雲千哄睡著,將人交給錦玄,君疾風自己出了大帳去找這裡的管事了,而在軍營議事大帳內,他很湊巧的看見了楊宇和飛鷹,還有尾巴上已經沒了狼毛的…小銀子!

    「王爺。」

    「嗯。」君疾風看著小銀子,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這尾巴上的毛…都拔了?又看向飛鷹,他這手也太狠了,都給拔光了?

    本來正在窩著尾巴為自己哀悼的小銀子一收到君疾風的眼神就炸毛了,它狼大爺的毛都被這個混蛋冰塊的冰塊屬下給拔沒了!它狼大爺引以為傲的銀亮狼毛!它引以為傲的狼尾!尼瑪!這個混蛋臭冰塊!女主人呢?倫家要見女主人告狀!嗷!

    無視在原地轉圈圈又狼嚎的小銀子,君疾風幾個人討論著最近這裡的變化,小銀子一見沒人理它,哼哼了一聲出了大帳,憑藉著它狼大爺的靈敏嗅覺發現了女主人的具體位置,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女主人休息的地方進發。

    這個下午,疾飛大營裡出現了這樣的一幕,一隻體型龐大帶著絕對野生氣息的銀狼雄赳赳氣昂昂的在大營裡昂首闊步的,走向王妃所在的營帳!這個場面本應該是血氣的、雄壯的,但是配上……配上那已經變成了光桿的狼尾,配上那已經沒了狼毛的狼尾,實在是……很有喜感啊!

    小銀子一進了墨雲千所在的大帳,剛想嚎嚎一聲跟墨雲千訴苦,卻發現錦玄突然蹲在它面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狼大爺看不懂這是什麼手勢,不過看女主人似乎在睡覺,那就不能打擾,女主人的脾氣不好,絕對不能在她睡不醒的時候打擾她。於是小銀子決定窩在地毯上等待,剛想將狼尾放在下巴底下墊著,卻再度發現已經沒有了溫暖的狼毛,小銀子兩隻前爪抓著成了光桿的狼尾,心裡不斷的哀悼著它漂亮的狼尾一去不復返。

    錦玄坐在地毯上、守在墨雲千身旁,剛才小銀子剛進門的時候還沒發現,不過這會兒正好看見這銀狼哀悼自己的狼尾,這…飛鷹手也太狠了,拔得這麼光,連一根毛都沒給剩啊。

    ……

    等墨雲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醒過來就看見一狼一人正在對視,墨雲千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看著君疾風和小銀子,沒想到小銀子和飛鷹竟然這麼快就過來了,看來一路連夜趕路啊。

    「小銀子。」

    小銀子一見墨雲千醒了,立刻起身,蹬著狼腿兒就跑了過去,然後在墨雲千身邊蹭啊蹭,這個時候墨雲千才發現小銀子的尾巴沒毛了,頓時滿頭黑線,這…它的尾巴怎麼了?怎麼一根毛兒都沒了?

    「被飛鷹拔光了。」君疾風將小銀子踹到旁邊,扶著墨雲千起身。

    墨雲千的嘴角抽了抽,飛鷹,你下手也忒狠了!

    墨雲千和君疾風在疾飛大營裡走了一圈,似乎因為墨雲千的威名傳的比較遠,亦或者謝斌他們有跟同伴講,總之只要墨雲千一路過,正在訓練的疾飛鐵騎們就異常的緊張,很快,緊張感就席捲了整個教武場。

    「我說他們至於這麼緊張麼?」墨雲千無語的指著教武場裡的士兵,抬頭看著君疾風問道。

    「該緊張緊張了。」君疾風瞥了一眼正在訓練的士兵,然後低頭給墨雲千整理狐裘,「冷麼?這裡比較貼近天山,天氣很冷。」

    「沒事,咦,楊宇也來了啊,速度挺快的。」有些意外的看見場地裡的楊宇,此刻的楊宇正在親自訓練這些士兵。

    「嗯,這批人,你覺得怎麼樣?」

    無語的搖搖頭,「這個我不能評價,我的訓練方法僅限於我的人,疾飛鐵騎是騎兵作戰,跟我的人完全是兩碼事,所以他們的訓練狀況還是不要問我的好。」

    「不能用在他們身上?」君疾風皺眉看著墨雲千,為什麼不能用在他們身上?

    「我的訓練多數是肉身搏擊、近身作戰,比如讓楊宇跟飛鷹對打的話,他們如果拋開武功不說,單就搏擊定會更勝敵人一籌,這樣的近身戰更適合的地方是偷襲、刺殺、竊取情報等等,若是上了戰場,騎兵、步兵、盾兵等等,這樣的場內陣法對戰是不利的。」

    飛鷹這個時候走過來,正巧聽見這些,「王妃,那如果在戰場上,步兵對步兵呢?」

    「這不一樣,我之前就教過你,不論是什麼樣的戰場,面對敵人首先要做的是分析,分析的過程只是一瞬間,從這個人的衣著、眼神、臉色、小動作都可以分析出大量的信息,而將這些信息整合的速度是你們首先要鍛煉的,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鍛煉出來的,而是經過大量的實踐訓練出來的。而第二件要做的就是氣勢,我問你,在戰場,讓你面對你家王爺,你會不會輕舉妄動?」

    「不會。」

    「這就是氣勢,一個人的氣勢是從實踐中出來的,可以說,在戰場上的每一個戰神都是從血水裡走出來的,當面對比你強悍的人的時候,本能的會覺得畏懼,若是你家王爺,就會在一瞬間讀懂你的畏懼,讀懂你的弱點,然後致命一擊。」

    「所以才會在我們訓練的中途,您想到了團體作戰是麼?」

    墨雲千點點頭,「每個人都不是萬能的,都不是銅牆鐵壁,在面對多人作戰的時候,可以擋得住一人或者兩人襲來的致命一擊,但是你能擋住四面八方的麼?這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人是神仙。所以,當一個人不行的時候就要一群人上,但是我問你,在戰場上,你能顧忌得了這些麼?」

    「基本上不能。」

    「所以說嘛。我的訓練方法是面對單獨作戰以及小規模、小範圍的作戰,當面對動輒上千上萬,甚至十幾萬、上百萬的軍隊作戰時,我的方法並不好用,而你們在訓練的時候,全部都是團體戰,在將軍的命令下,幾百上千的人專司騎兵這個位置,剩下的人專司其他位置,在戰場上,這就叫做擺兵佈陣。」

    君疾風默默的看著下面教武場聽得莫名其妙的一群士兵,「阿千,我想用你的基礎訓練。」

    墨雲千翹起嘴角,彎了眼角,君疾風果然能明白自己的意圖,自己的訓練是單獨訓練特種兵的,可是基礎訓練卻是融會貫通的,飛鷹沒發現,楊宇沒發現,沒有人發現的時候,這個男人發現了其中的妙處!不愧是被稱為殺神的人,不僅因為他個人的能力,還因為他帶兵的能力,否則戰刃是怎麼出來的?

    「這個沒問題,盡早訓練對我們以後有幫助。」

    兩個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他們明白彼此的良苦用心,明白彼此內心的想法。可是,他們兩個是明白了,其他人不明白啊!下面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將楊宇推了出去,問!

    楊宇嘴角一抽,硬著頭皮上前,「王爺……」

    「按照你們的基礎訓練,跑圈、單槓、越野負重。」君疾風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帶著墨雲千走了。

    楊宇一愣,王爺剛才說的基礎訓練就是這些?不過現在一想,也的確,在對打和面對敵人之前,他們的訓練就是這些,不過就是很辛苦,看了一眼跟在墨雲千後面的小銀子,雖然很想把這隻銀狼留下讓這些人也享受享受,可是王妃的毒還需要小銀子,真是可惜了。

    子時三刻,此處疾飛大營的兩個隊長將墨雲千和君疾風兩人送出了大營,出了這處隱秘的凹角,由飛鷹趕車前往天山。這次的馬車是一輛中等馬車,看起來頗為豪華,像是富家子弟出門在外的馬車,在這夜晚沒有引起過路的任何人的注意,趁著夜晚朝著天山疾行而去。

    **

    又是兩天過去,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向天山山腳,此時的天山山腳下到處都是豪華馬車,各方勢力都滲透進來,就連小家族都將興趣放在了天山上。而墨雲千他們的這輛馬車絲毫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安全的停在天山腳下。

    錦玄掀開車窗看了一眼外面,「主子,到了,人不少。」

    「暫時按兵不動,等到傍晚用膳的時候,我們再隨波逐流,然後找機會動。」

    墨雲千有些興奮,甚至語氣裡都帶了一絲輕快。來這裡半年多,總算能夠解掉身體裡的寒毒了,可一想到這冰寒毒,墨雲千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君炎景到處想找自己麻煩,這次是解決了欒家和顧婉姿,那下次又是誰?自己是不是要給他找點事兒幹才行?只是這傢伙是君炎本和君疾風的弟弟,這一個身份的確很不好辦,如果君炎本真的不顧自己非要留下君炎景也很正常,事情不太好辦啊。

    夜晚慢慢降臨,在天山山腳下,這樣的夜晚冷到了極致,還好這輛馬車的御寒性不錯,至少墨雲千並不覺得寒冷。端著熱茶,墨雲千難得享受著此刻的平靜,這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麼?也許吧!雖然是不引人矚目,但是盯著這輛馬車的也有不少人,大概是因為發現失去鎮親王的下落,所以才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麼?

    「疾風,你也感覺到了吧?」

    「啊,不用擔心,吃點兒點心。」君疾風看了一眼車窗的位置,隨後從暗格裡拿出一盤點心遞給墨雲千。

    錦玄抱著長劍靠著車壁,笑容裡帶著一絲戲虐看著小銀子,「要不招惹點兒小動物?小銀子,你說呢?」

    小銀子張開眼睛看了一眼錦玄,哼,它狼大爺啥都不幹了!讓你們笑話我!

    這個時候,馬車緩緩的動了,一點一點,如果是用肉眼看的話幾乎是感覺不出來的,只能是看見拉車的馬匹抬馬蹄原地踏步,卻不想其實是往前邁步。馬車原地往前踏出一步的距離,然後隨著去山腳小村莊吃飯的人流一起行動,只不過就著黑幕,飛鷹將馬車貼著黑漆漆的官道邊緣行駛。

    馬車太多,不一會兒一群豪華馬車便擁堵在官道之上,只是墨雲千他們的馬車卻已經不見了蹤影,至於盯著他們的那些人,自然會將目光放在其他馬車上。就是為了混淆視線,疾飛鐵騎的人早就將準備好的,幾乎一模一樣的三四輛馬車在兩三天前就混了進來,想知道哪輛是墨雲千他們的,很難。

    飛鷹在確定沒有人跟著馬車之後吹了一個口哨,很快周圍四散聚集而來不少黑衣勁裝的人,這些人的衣擺處都繡著一個個月亮,這是早就佈置在這裡的暗衛,飛鷹在這些人的護送下,將馬車迅速趕往天山的北山山腳地下,那裡,季老和盛老正在等待。

    北山山腳底下,季老和盛老站在那裡,遠看著十幾個人護送而來的馬車,這輛完全不符合鎮親王府風格的豪華馬車很快在他們的面前停了下來,君疾風抱著墨雲千下了馬車站定。

    「師傅,盛老。」

    盛老擼著鬍子,「走吧,老夫帶你們去盛家,至於女娃子你之前拜託老夫的事情也有了結論,等到了盛家再說吧。」

    夜晚是進入盛家最好的時機,馬車已經被暗衛趕回原來的地方,繼續出現在南邊山腳底下所有人的視線中,而車上的人還有剛才緊隨而來的暗衛則是已經進入黑幕之中,不見了蹤影。

    ……

    跟在盛老的身後,墨雲千看著周圍的景觀,這裡到處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山丘,一樣的白雪,想要找到路幾乎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這些在墨雲千的眼裡並不成問題,她既然能在熱帶叢林中生存一年,自然從繞圈圈變成一棵小草都能辨別方向的境界,這裡,記住路,非常容易。

    盛老回頭看了一眼墨雲千,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女娃娃,你記得住路?」

    「記得住。」

    「你這女娃娃還真是不得了,迄今為止多少人都想在天山腳下找到盛家,可惜最終都無功而返,沒想到你竟然能在這幾乎一模一樣的環境下記住路。」

    「盛老,世界上是沒有完全一樣的東西,就算是我跟小安長的一模一樣,也有不同的區別。所以盛老,想要對我隱瞞這些路徑,恐怕很難。」墨雲千聳聳肩膀,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手勢,沒辦法,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記住周圍環境是必須會的。

    盛老卻撇撇嘴,頭一揚,一臉得意的看著墨雲千,「你這女娃娃就算能記住路也沒用,老子保證,你就算找到入口,也沒有在沒有盛家人的帶領下進入盛家的機會。」

    「盛老,要是我進去了怎麼辦?」

    「哼,進去了就進去了!」

    「那好吧,盛老,你繼續領路吧。」

    墨雲千的一句話噎的盛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滿頭黑線的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嘀咕,什麼女娃娃不知道尊敬老人,不知道愛護老人之類的。季老則是一臉欣慰的直點頭,不愧是他徒弟,一句話就噎的這死老頭沒話說,哈哈,不愧是他的徒弟!

    其實對於盛家人,墨雲千最想見的是那個在北境的時候,將折子送入自己大帳裡的那個人。墨雲千確定絕對不是盛老,不知道這個盛家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在自己如此警覺的情況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作,畢竟就連飛鷹他們這樣擅長隱藏的人在自己面前都藏不過去。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一群人終於走到了一個…帳篷的面前。看著面前的帳篷,墨雲千眉頭一挑,本能的後退,殺氣太重,不僅僅是墨雲千,就連君疾風也護著她猛的後退,錦玄同一時間手裡拿著玉簫護在了墨雲千的另一側。

    「王爺,王妃?」飛鷹因為兩個人後退的動作本能的上前護在他們身前,可是卻有些不明所以。

    「盛老,殺氣很重嘛,你們到底安了多少的機關陷阱啊?」墨雲千笑瞇瞇的看著盛老,卻見盛老眉頭緊蹙,「盛老,怎麼了?」

    「不對,這帳篷就是個擺設,你能感覺得到殺氣?我只覺得有些不對勁。」盛老眉頭緊蹙,臉色凝重。

    斂下笑容,墨雲千一臉嚴肅的盯著帳篷看,這是她常年出任務訓練出來的敏感,對於危險,她有著本能的反應,而這個反應甚至比機器探測的還快。這裡殺氣的確有,可是盛老說的不對勁就是什麼意思?難道…盛家出事了麼?君疾風半抱著墨雲千,右手袖口裡的倒鉤刺就握在手裡警惕的看著帳篷,十幾個暗衛將這五個人圍在正中央,飛鷹站在最前方死死的看著帳篷。

    「血腥味兒!」君疾風猛的瞪大雙眼,拉著墨雲千迅速退後。

    墨雲千也在退後的一瞬間瞪大雙眸,「飛鷹,退!」

    下意識的,飛鷹帶著眾人迅速退後,帳篷猛的倒塌,可是卻只伸出來一雙染血的手,手腕上還帶著跟盛老一樣的紅繩,不,已經是深紅的了。

    「小智!小智!」盛老將人拉了出來,是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全身是血。

    被稱作小智的少年緩緩睜開雙眼,「爺爺,咳…清,清冷閣,還有,還有四海鏢局,大家,咳咳…」

    站在後面的墨雲千臉色一凜,瞇著眼,推開抱著她的君疾風,忍住想要吐的感覺,「你先別說話,飛鷹,先止血,盛老,把他的衣服撕開,我先看看。」

    只要沒有什麼大的致命傷,自己的急救知識或許能派上用場,至少比師傅的把脈要快。就著月光,將小智身上的血擦乾,腹部一刀、右肩膀脫臼骨折、腿上兩刀、左手手筋被挑斷,其中,最嚴重的要數腰腹部的這一刀,非常深,幾乎已經捅到後背去了。

    「飛鷹,將他腹部的傷口先止血,點穴能止住麼?」

    飛鷹點點頭,立刻在傷口旁邊點了兩下,血是不流了,但是傷口容易感染。

    「你們誰去挖點雪過來,師傅,準備一下木板、金創藥、白布、藥酒,盡快。」

    「丫頭,你不把脈?」季老手裡的活不停,卻還是問了出來。

    「沒那麼多時間把脈了,這裡不安全,暫時急救為上,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脈吧。飛鷹,盛老,撒藥酒會很疼,你們抓住他。小智,一會兒很疼,但是想活命就要忍住,忍得住麼?」

    小智睜開眼看著墨雲千,然後狠狠點頭。墨雲千讚賞的看了一眼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然後將藥酒和雪灑在小智腰腹部的傷口,清洗過後點上金創藥,纏上白布,做了最簡單的包紮。隨後一個寸勁兒將已經脫臼了的肩膀接回去,用木板將他骨折的右臂固定好,腿上的兩道刀傷並不重,就是劃破了點兒皮,做了簡單的包紮,立刻讓暗衛背著他離開。

    這一行人裡除了墨雲千以外,其他人幾乎都是高手,君疾風抱著墨雲千迅速遠離這裡,只不過回頭的時候,眼神深沉。

    ……

    天山北面半山腰上,一個狼族居住的洞穴裡,小銀子和一群狼趴在洞口,君疾風和墨雲千他們則是坐在裡面,寒冷的天氣不斷的侵襲著,小智仍舊是發了高燒,但是好在傷口處理的很好,並沒有發炎。墨雲千臉色有些蒼白的靠在君疾風的懷裡,神情沉悶,清冷閣和四海鏢局聯手打進了盛家內部,整個盛家恐怕凶多吉少,這次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錦玄和飛鷹很快就從外面回來,小心的避開狼群進了山洞。

    「主子,的確是清冷閣和四海鏢局,他們在我們走後不就就從那邊出來了,而且在山上四處尋找。」

    「王爺,是白斬。」

    君疾風點點頭,轉頭看向錦玄,「師傅那邊有消息了麼?」

    「目前尊者並沒有傳消息過來,不過白斬他們對付盛家,有必要麼?」

    墨雲千歎了口氣,抬頭看著盛老,「盛老,這次是晚輩連累了整個盛家。」

    盛老揮揮手,神色有些頹廢,「不能願你,蘭笛小子,老夫問你,清冷閣和四海鏢局一共出來多少人?」

    「加起來至少五六十人。」

    「哎…造孽啊!」盛老歎氣而又哀然,「這不是女娃娃你的錯,是盛家引狼入室!造孽啊!造孽啊!」

    「盛老?怎麼回事?」墨雲千有些奇怪的看著盛老,盛家怎麼又跟這兩個勢力牽扯上了?

    聽了盛老的解釋,墨雲千很無語,這又是一段愛恨情仇,只是沒想到引來的卻是滅族之災,盛家的女兒愛上誰不好,非要愛上四海鏢局的人,引人入族,最後慘遭殺害,對方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接近盛家女兒。那麼清冷閣呢?清冷閣就算是接任務也從來不跟委託人合作,也從來不接別人接過的案子。這兩者唯一的聯繫就是有人想要滅了盛家,而這個人還跟四海鏢局有聯繫,那這個聯繫不是很好猜麼?

    白斬啊白斬,沒想到最後相見,竟然也必須是你死我活!

    ……

    天空漸漸泛白,新的一天到來,墨雲千隻是小憩了一下,陽光一照射進來,她就清醒了。醒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小智的狀況,卻不想這孩子已經睜開雙眸,而且眼底竟然帶著如此濃重的仇恨色彩。

    「小智,醒了?」

    「王妃……」小智在看向墨雲千的時候,本能的依賴著,仇恨仍然有,可是此刻他的眼裡多了一絲迷茫感。

    「滅族之仇你要親自動手才行,你現在有三個敵人,一個是清冷閣的閣主白斬,一個是四海鏢局,一個是甄寧,而這三個人很不湊巧都是本妃的敵人。本妃別的能耐沒有,給你報仇的機會還是可以的,怎麼決定看你,因為跟著我,你會非常的危險。」

    小智靠在山壁上,低著頭不開口說話,只是全身帶著一絲孤寂和仇恨的味道坐在那裡。盛老和季老已經出去了,留下小智一個人思考這個問題。

    不過他並沒有讓墨雲千等很久,大概一刻鐘的功夫,小智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堅毅,「王妃,我只會做機關,最擅長的也只是輕功,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想留在您身邊,哪怕有一絲的機會,我也要為族人報仇!」

    「好,但是在報仇之前,你要學習的事情有很多,不過不急在此刻,你現在必須養傷,你的左手手筋已經被挑斷,本妃會最大程度上幫你接好,不過最多也就是生活不成問題。」

    小智慢慢地睜大雙眼,幾番掙扎和痛苦,最後斂下了眼裡的憤恨,抿唇看著墨雲千,「是,小智明白了。」

    這是一個在血水裡急速成長了的孩子,墨雲千見過無數這樣的孩子,前世曾經接過一個任務,摧毀一個培養殺手的組織,這個殺手組織培養的孩子都是六七歲的小孩,其殘忍程度堪稱變態,在決鬥中死亡,在決鬥中生存,踏著身邊人的屍體走過,而在他們進入組織之前,必然親眼目睹了家破人亡。

    墨雲千想要正確的引導小智,不想再看見一個生存在黑暗裡的孩子,仇可以報,但不能迷失心智,黑暗可以生存,但不能沒有一生的陽光。

    小智很聽話,按照墨雲千的囑咐,他安靜的坐在山洞裡養傷,只是不言不語,除了盛老和墨雲千,他誰都不搭理。墨雲千很無奈,她知道,這孩子封閉自己,但是現在這個階段讓他變得開朗一些根本就沒可能,只能小心的照顧著他的心情。

    山洞裡很冷,墨雲千的身體非常差,在山洞裡躲著的這兩天,墨雲千的臉色一直蒼白的跟白紙一樣嚇人。君疾風眉頭緊蹙,幾番提出想要去戰刃的大營都被墨雲千阻止下來,現在他們還在危險當中,若是他們的足跡被清冷閣和四海鏢局發現,那危險就更大了。

    然而這樣的僵持沒有持續很久,在他們住在山洞裡的第三天早上,墨雲千發燒了,而且情況非常不樂觀。君疾風黑著臉最終決定前往戰刃大營,錦玄和飛鷹先出去探了路,在確定周圍已經沒有危險了之後才將君疾風接出來。暗衛一路跟隨並隱藏捻滅痕跡,小銀子也乖乖帶著狼群跟在後面,順便在周圍偽造痕跡。

    在君疾風的帶領下,彎彎繞繞,愣是繞了大半個山頭才終於來到了戰刃的訓練大營,而君疾風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墨雲千一出現,就驚住了戰刃。

    「王爺?您怎麼來了?這是…王妃?」

    「沒時間解釋,趕緊準備大帳,端熱水過來。」君疾風黑著臉匆忙走進了營地,一路都沒理會周圍跟他打招呼的士兵,匆忙進入營帳中最大的那一頂。

    季老一路跟進來,將藥箱往旁邊一放,「快,將丫頭放在床上,我趕緊把脈,你們去準備熱水和厚被子。還有,給小智也安排個地方。快點!」

    之前出來迎接君疾風的戰刃首領有些傻眼,不過看著床上少女的臉色猛然想起了王妃懷孕的消息,連忙慌張的出去準備東西,並派人在周圍開始警戒,王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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