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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武林大追殺 文 / 秦嶺少俠

    武林風滿樓,武林亂如麻。從至正十二年的春天起,大元帝國境內的武林各大門派紛紛行動,尤其是那些曾經參加漢中小南海武林大會的五十多家門派,決心要報仇雪恨。

    小南海武林人士遇暗算後,紅幫幫主楚歌被殺,千龍幫參加弟兄無一人逃脫,八卦門受到重創,形意門損失慘重,桃花幫幫主蔣世祥等僥倖逃回。武林為之震動。

    中原武林歷來是盤根錯節。各門派互有聯繫,互相來往。不是你的師哥在這個門派高就,就是他的師弟在那個門派任職。朋友關係、親戚關係更是一時無法說清。所以當一些門派出事後,就帶起一大幫門派參與其中,就變成了幾乎是所有武林的事情。

    紅幫幫主楚歌的表弟朱振邦是長安金刀門掌門。當朱振邦得到表哥在大佛洞被殺後,悲痛欲絕,因為他只有這一個表哥,他們一向關係很好。朱振邦親自帶領金刀門弟子進入散州尋找玄龍魔教報仇。太原紅幫弟子更是穿著白衣白帽,在楚歌兒子楚上豐的帶領下一路向陝西殺來。興元路散州石泉巡檢司鬼谷嶺天台觀住持高德真人從大佛洞連夜突圍後回到鬼谷嶺非常氣憤,他只帶了兩位徒弟去參加武林大會,他是出家人,原本想借此機會多結交一些同道中人,切磋道義,他根本沒有當武林盟主的想法。這次確激怒了他,他決定為武林伸張正義,就親自帶領自己的徒弟「天台五子」下山。高德真人這五位徒弟可了不得,「天台五子」分別是:飛虹、飛練、飛霞、飛天、飛月五人,其中飛霞和飛月是女弟子。商州天竺山建雲方丈在混亂中回到寺廟,自己帶去的十幾名弟子只活著回來三人,建雲方丈決定要找玄龍魔教討回公道。江西行省龍興路千龍幫幫主孟海明的師弟常萬山帶領徒弟趕往陝西為師哥報仇。

    還有八卦門、形意門、桃花幫等幾十家武林門派也一路打聽向散州化龍山趕去。

    這些武林人士除了自己前往報仇外,還廣發《追殺令》,在全國境內的各條交通要道、繁華街鎮布貼告示《追殺令》,內容是:若天下武林人士和普通百姓若發現玄龍魔教教主何不白或其弟子者,可就地誅殺;可告知本門本派,有重獎。殺何不白者,賞銀萬兩。

    武林人士浩浩蕩蕩來到散州。一時間,散州各縣旅館、客棧爆滿。來了後,這些武林人士卻發現一個重大問題,玄龍魔教教壇在哪裡?除了少部分人認識教主何不白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何不白是老是少,什麼模樣?對何不白手下的弟子也是一無所知。曾經聽人們傳說玄龍魔教教址在化龍山中。但武林人士來後發現化龍山方圓幾千里,橫貫陝西、四川、湖廣三大行省,幾十個州縣。尋找玄龍魔教猶如大海撈針。武林人士陷入茫然無措中。

    看到《追殺令》的人們也沒有任何線索。玄龍魔教的弟子並沒有特殊標記,就是他站在你面前,他自己不說,你能認出他是玄龍魔教的弟子嗎?

    況且,自何不白出道武林以來,就行事低調,交遊甚少。他創辦玄龍魔教後,雖然經常在武林中興風作浪,但對自己的教壇地址、徒弟的真面目卻保密嚴格,外界無人能知。何不白從不允許教內弟子和外界有任何聯繫,他自己更是喜歡獨來獨往。小南海武林大會是他幾十年來唯一一次公開露面。就連自己的女婿張建青和大弟子白剛他也是管教嚴格,敢於痛下殺手。

    何不白這次突然間倡議召開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並不是為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日益年老,女兒何芸芸是一介女流,若自己身故後,創下的基業誰來繼承和發揚光大?

    何不白年輕時,很想在武林中幹一番轟天動地的事業。但在蒙古鐵騎的統治下,在自己闖蕩一番覺得武功還不能蓋世的情況下,多次失敗後,他消沉了,他變得平庸了。

    數年後,一個人重新喚起了何不白稱雄武林的渴望。他是誰?

    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何正風一天天長大,何不白的心裡樂開了花。

    何正風是張建青和何芸芸唯一的孩子。由於張建青是入贅何家,故孩子就姓了他母親的姓。

    何正風天生聰慧過人,記憶力超群,是個練武的奇才。在何正風三歲時,何不白就樂此不疲地教他武功基礎。為了讓何正風學到一流的化知識,何不白在大都劫持了翰林院侍講學士耿傑,把耿傑關押在教壇總部的龍宮裡專門給自己的孫子何正風授課。

    何正風一天天長大,何不白把自己一生的心血全部傾注在他的身上。不但把自己所有的武功傳授給何正風,何不白還遍尋天下武學奇書,讓何正風學習。

    當何正風長到十八時,已是身材高大、英俊瀟灑、舉止有范、武雙全的武林新秀。

    何不白心裡樂開了花。他把自己沒有完成的心願寄托在孫子的身上。

    看到天下武林近百年來,一盤散沙。何不白決定出面舉行武林大會,隆重推出自己的孫子,為何正風奪得武林盟主的寶座,一統天下武林。為此,何不白做了周密的安排,花費了自己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

    誰知,事與願違。在自己的孫子還沒有來到小南海,在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隆重向天下武林推出自己的孫子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了一大批黑衣人和紅衣人偷襲大佛洞和觀音洞。何不白武功高強,自然輕鬆突圍,但是他的損失也很大。何不白回到教壇後清點人馬,發現二十多名弟子不見了,用於舉辦武林大會準備的所有財物全部損失了。更讓他惱火的是,武林人據此認為是他暗算了大家。

    何不白決心找出幕後黑手,還自己清白,繼續為孫子奪得武林盟主寶座。雖然武林各大門派氣勢洶洶尋找何不白,但何不白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他會易容術,他還不時穿梭在武林人中間,他派出的幾名調查真兇的徒弟也天天在江湖上行走。何不白唯一擔心的是怕少林寺、武當派、五台山、峨嵋

    嵋派、明月劍派、古陽劍派等這些歷史悠久的名門大派,如果武林人和這些名門大派聯合起來,他還沒有應對之策。

    幾十家武林門派來到散州已快兩個月了,然依舊一無所獲,沒有關於玄龍魔教的半點消息。

    這時,散州州府的街道上出現了一位老年乞丐。乞丐穿著破舊的蓑衣,臉色黝黑,頭髮和鬍鬚像稻草一樣亂,拄著竹棍,身材中等。街道上的商戶從來沒有見來過這位乞丐。他是這次慕名而來的。蹊蹺的是,乞丐見人就說我是玄龍魔教教主何不白,來殺我啊。普通百姓以為他是瘋子。武林人士看到他如此模樣,也以為是看了《追殺令》,沒事瘋著玩的。武林人士見到他不以為意,也不理睬他。有些武林人看他可憐,還時不時給他一點食物。

    大家哪裡知道,哪裡會想到,這位老年乞丐就是三十年前擾亂整個中原武林、人們談之色變的天下第一殺手——追命羅煞伍平。後來在朝廷和武林各大門派的通緝下,追命羅煞伍平近三十年內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得病死了,有人說他隱居江湖、不問塵事。總之,近三十年內在江湖中再沒有人見到過伍平,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發生。

    三十年前的武平,容貌威武,步履矯健,穿著華麗,隨身攜帶奪命劍,寒氣逼人,擲手千金,是何等英雄!誰會把他與街道上的老年瘋乞丐聯繫在一起呢?

    這一日,大家終於坐在一起開會討論。金刀門掌門朱振邦說:「找不到玄龍魔教老巢,就無法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千龍幫常萬山說:「大家都出出主意,看有什麼良策能找到玄龍魔教。」紅幫少幫主楚上豐說:「大家還是一起去搜山,總會搜到的。」天竺山建雲方丈說:「這是最笨的辦法,就是搜兩年也把化龍山搜不完。」大家陷入了沉默,都覺得沒有好辦法。

    忽有一人高聲叫道:「現有一個人,他或許知道何不白在哪?」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過來。原來說話的是天台觀住持高德真人。有人馬上問:「這個人是誰?」高德真人說:「我說出來,或許有許多人都知道他。」建雲方丈說:「高德住持快說,他是誰?」高德真人捋捋鬍須說道:「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張斷橋是也。」建雲方丈說:「對著,我怎麼把他給忘了。酒鬼老者張斷橋幾十年前名動武林。武林中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形意門掌門岳品說:「我也聽說過。聽說酒鬼老者之所以在武林中消息很靈通,是因為他有三位信得過的朋友貓頭鷹、金燕子、神偷李。具體他這三位朋友叫什麼名字,卻無人能知。武林中都傳說酒鬼老者和他的這三位朋友武功蓋世,行蹤飄忽不定,武林中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事。」高德真人說:「問題是不知道酒鬼老者現在哪裡?」朱振邦說:「這好辦。聽說酒鬼老者最愛喝世間好酒。哪裡有好酒,就可以在哪裡找到他。」八卦門掌門歐陽無心說:「這麼多年都沒有酒鬼老者的消息了,我們得下大力氣去找。」商量片刻後,大家同意分頭去找酒鬼老者張斷橋。

    就在準備散會時,桃花幫幫主蔣世祥建議說:「不如我們去請少林寺才方丈,武當山太極門掌教張三豐,五台山住持寂照圓明大禪師。如果這三位武林中重量級人物為我們主持公道,還怕他玄龍魔教嗎?」楚上豐贊成道:「如果有這三位武林大家前輩給我們幫助,還愁找不到何不白。」高德真人讚成道:「可以派人去請他們,只有我們武林正派團結在一起,才能戰勝邪惡。」建雲方丈說:「我和少林寺才方丈有一面之緣。我願意前去請他來。」大家鼓掌贊成。高德真人也自告奮勇去武當山請張三豐掌教,岳品願意前往五台山請寂照圓明大師——金壁峰。

    大家商量妥當後,就開始分頭行動。

    何正風,武林人給他送外號叫正義風,玄龍魔教內又稱他為風少爺。風少爺這一日帶領一幫同齡教內弟子正在散州州府的街道上閒逛,突然見到許多武林人走出一家客棧,騎馬向城外各個方向奔去。風少爺決定瞭解這些人的行蹤。

    在漢江水碼頭,風少爺坐在一條客船上等客人。有一位老和尚帶領兩名徒弟牽著馬來到船旁。老和尚高聲喊道:「走漫川關去嗎?」風少爺說:「你們要到哪裡去?走漫川關行嗎?」老和尚說:「我們要去河南嵩山少林寺。到漫川關出商州就可以到達。」風少爺說:「走水路到均州,從武當縣下船北上也可到少林寺。敢問這位高僧法號?」一名年經僧人答:「他是我們師父建雲方丈。」建雲方丈說:「到均州就繞路了。」風少爺說:「久仰,久仰。這樣吧,這條客船是我家的。我讓船工送你們到漫川關。」建雲方丈感謝道:「阿彌陀佛,有勞施主了。」風少爺離開後,派教內幾名弟子前來駕船送建雲方丈一行到漫川關。

    船一路東去,順水而行,速度極快。建雲方丈心情很好,問船工道:「你家少主人貴姓?」船工答:「正義風,江湖人稱風少爺。」建雲方丈的兩名徒弟問師父:「不知少林寺才方丈可否能來對付玄龍魔教?」建雲方丈說:「成不成有天定,事在人為。」幾名船工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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