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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聚頭 39 蕭母的話 文 / 煙茫

    蕭觀山夫婦對兒子的慇勤也是一臉的讚賞,喜形於色。何處的心裡「咯登」一下,不由得一冷。

    「蕭逸不出國我還很納悶,原來是因為卿卿喜歡留在北京。也好,等卿卿大學畢業再一起出去。」蕭觀山說完哈哈一笑。

    「小逸就是細心,卿卿在這兒有他照顧,我和老阮也放心了。」阮太太此時也軟聲細語,滿臉慈愛的看著蕭逸。大有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態。

    何處看著他們,瞬間失去胃口。心中越加苦澀,手幾乎拿不穩筷子,胸口睹住,幾欲落淚。還得強撐住,表面裝的若無其事。

    「安安,怎麼了?不舒服?」蕭母握了握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一臉關心。

    何處搖搖頭,心窩乍酸,掩飾著瞬間已紅的眼眶,撐著桌子站起來,微笑著保持聲線平穩,「蕭伯伯,蕭媽媽,阮叔叔,我還要回校呢,就先走了。」

    「這樣啊,女孩子太晚回去是不太好。」蕭母也沒多做挽留。笑著對何處說道,「我從家裡給你帶了些東西在樓上的房間裡,你跟我一塊去拿。」

    何處點點頭,此時她連客氣應付的話都已說不出,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房間。

    「何處,我跟你一塊。」蕭逸跟著站起來。

    「你在這裡陪著卿卿吧,我還有話對安安說。」蕭母的話不容置疑。

    蕭逸看到何處一臉蒼白。心生愧疚。

    他也沒想到父親會突然趕來,而阮豈正一家夫婦是陪女兒來北影報到的。卿卿又說服了他父母讓他在北京讀研,無法不感激她。

    而他這一個星期沒有給何處打電話,只不過是想讓兩人都冷靜冷靜。

    酒店的客房裡,明亮的燈光照在蕭母華貴的衣衫上。

    她看著何處慘白著一張小臉,心生憐惜,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安安,我知道你是個堅強又勇敢的孩子,你爸出了那麼大的事,是你自己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何處不語,蕭母歎了口氣,繼續說,「你和小逸一起長大,彼此那點情意,我們也知道。可是,你能不能站在我們為人父母的角度上想一想,蕭逸從小就很優秀,我和他爸盡了最大努力要給他,我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東西,婚姻更是。但是你的家庭背景不允許你嫁蕭家啊。」

    何處覺得嘴唇發乾,不自覺得添添嘴唇,組織語言,「蕭媽媽,我爸爸雖然出了事,但是他已經去世了。」

    「安安,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老何,你爸當時因為一筆五百萬的款項不知去向才被收押調查,直到你爸突然去世,這筆錢還是沒有查出來。」蕭母看著何處,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他唯一的女兒,這些錢有可能……」

    蕭母話沒說完,已被何處冷聲打斷,也對蕭母改了口,她極其嚴肅的說,「阿姨,我不確定我爸到底有沒有貪那些錢,但是我確定,那錢不在我身上。調查隊也有調查過的。」

    蕭母語氣無奈的說,「安安,這些我和你蕭伯伯都知道。但是那些外人不知啊。弄不好以為我們幫你藏匿了髒款,然後等你帶著髒款嫁入蕭家,我們坐收漁翁之利。」頓了頓,歎口氣,「你蕭伯伯好不容易坐上今天位子,實在受不得半點閒言碎語啊,一點風吹草動,我們蕭家就會被接受調查。」

    何處茫然的看著蕭母。雖然她出生在官宦之家,卻不懂的這些官場的名利之境。

    一直都是她單方面的認為嫁給蕭逸是她最好的選擇。有兩個她從小就熟悉的,待她如女兒般的蕭父蕭母,和一個她喜歡的男人。

    卻從沒想過,現在的自己是不是蕭逸最好的選擇。

    蕭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怨恨我們,孩子,你再怪我也好,我還是要說,蕭逸和卿卿早晚得出國深造,如果你現在不放棄,到時候更加傷心的是你。蕭媽媽是心痛你,才對你說的。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知道了,蕭媽媽。」何處低著頭咬著唇,雙手篡成拳,指甲已深深陷進肉裡。眼眶裡懸著淚,她想試著擠出一點笑容,終是失敗,連一直隱忍的淚水也滴了下來,被她一把抹了去。

    這一瞬間,何處多麼希望她從沒來過這裡。如果她今晚不善自跑來,她也不會聽到這些話。也許她和蕭逸還能再長久一點。

    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幾乎是失禮的跑著離開房間。蕭母喊她,她也不回應。慌不擇路的在大廳裡差點撞倒一人,連道謙都沒說。

    她今天受得屈辱已經夠多了,從沒有人對她真心誠意的道謙。

    曾一騫剛進酒店大廳就看到何處一臉淚痕,目無焦距的從電梯裡跑出來,還差點撞倒他身旁的女伴。

    還沒待叫住她,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過馬路甚至差點被車撞,精神如此恍惚,只怕出人命。對身旁的女伴扔下一句,你自己去吃吧。便匆匆追了出去。

    何處跌跌撞撞的邊跑邊哭。

    自從爸爸出事,她就一直很堅強。努力的學習,努力的考大學,不讓自己比任何人差。可是又能怎樣呢?

    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離現實差一大截。現在想想有什麼用啊,還不是給人侮辱,還侮辱得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媽媽,那個姐姐很傷心是不是?」一個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問她的媽媽。

    何處聽著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知道自己不堅強,也不勇敢,她的堅強都是被生活和磨難硬生生逼出來的,她也沒有勇敢到要為一段感情拋棄自己僅剩的自尊心和羞恥感。

    哭累了她就自顧坐在大街旁邊的小花壇上休息,一抬頭對上一輛黑亮的車子,曾一騫的頭從車窗探出來,「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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