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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聚頭 38 物是人非 文 / 煙茫

    何處趴在床上反來復去,心情灰敗得一塌糊塗。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曾一騫的,自打遇見他,生活就翻天覆地了。債高台築不說,還名譽盡損。

    長歎一口氣,手機嘀嘀響起來。這老款的諾基亞就是好,平常就用來砸核桃。今天被她狠狠一摔,電池、機殼四分五裂,拼合起來,還照常能用。

    查看了一下信息,是日程表提示,才想起,今晚是和蕭逸媽媽約好吃飯的日子。

    扒了扒頭髮,利落的從床上蹦起來,她覺得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正好借今晚這個機會去找蕭逸解釋清楚。

    打起精神,急急忙忙的一通梳洗,仔仔細細化了個妝,換上衣服,覺得一切妥當,拿起包匆匆的下樓。

    經過學校的宣傳欄,何處暮然發現她和曾一騫在校門口拉扯的那些照片竟然出現在那上邊,一張一張貼滿了整面牆不止,旁邊還有若干標語,如:見此女者請撥打xx號,聯繫人:大二新聞系女生聯盟』云云……

    何處悲歎之餘,不禁感歎。自己能有這般興師動眾的待遇,也是不枉此生了。

    圍觀的人不在少數,指指點點的像是看戲。

    何處站在人群後面,偷眼瞄著前方,見有幾個小蘿莉守在宣傳欄前,還拉著過往的女生,看那樣子是想找出艷照的女主角。

    何處連忙低下頭,此地不宜久留,退出人群。真感覺世風日下,這些娃們是不是也都吃飽飯沒事幹了,把她找出來又有什麼好處,曾一騫難道就這麼有大號召力?

    心中冷嗤,也不知道這些學妹們腦子裡都裝些什麼。心裡想著,車已來到酒店。

    當她推開門看到一屋子的高棚滿座,歡聲笑語,一身光彩奪目的阮卿卿如公主般華貴的坐在俊如王子的蕭逸身旁,陪著蕭父蕭母和阮家夫婦巧言嫣笑,何處一時間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安安姐你來了。」阮卿卿竟是第一個發現她存在的人,親熱的拉她進來。

    在座的人都詫異的看向她,特別是蕭逸,那表情好像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樣。

    何處心裡不難受,不緊張是假。可是她即然莽撞的來了,也不能轉身就走。

    何處淡而又淡的笑了一下,「蕭伯伯,蕭媽媽好。」這種情景,也只能處之泰然,然後又對阮豈正夫婦點了個頭,「阮叔叔,阿姨好。」

    「喲,安安哪!幾年不見長得越發千嬌百媚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其母必有其女,說不定你以後找男人的功力比你媽還狐媚有術!」阮太太一開口,就是滿嘴的尖酸刻薄。

    阮書記一聲低喝,「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有當長輩這麼說話的嗎?」

    何處白了臉,縱使她與母親不親,也容不得別人這麼粗言鄙語的抵毀她。

    她不知道阮太太這番尖言尖語出自何意,如果是給她女兒撐腰,還真大可不必,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阮家的權勢,堂堂某市書記太太竟對一個孤女如此尖酸刻薄,也不怕影響了她的身份。

    當著蕭逸父母的面,反唇相譏實在不太好。何處只能努力讓自己淡定,心裡默念,不要與這更年期的老婦女一般見識。

    蕭逸站起來握住她的手,何處抬眼看到他對她搖搖頭,聽到他對阮太太道,「阮姨,安安是越長越漂亮了,但是您的讚美詞實在不適合用安安身上。」

    阮太太陰陽怪氣的說道,「小逸啊,這是為了安安擠兌你阿姨我嘍?」

    「怎麼會呢?」蕭母連忙出聲責怪起蕭逸,「小逸,你阮姨是在誇安安長得越來越漂亮呢。」

    何處淡淡的應了句,「阮阿姨誇人的方式還真特別。」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阮書記瞪了妻子一眼,首先開口道,「好了。吃飯吧。一桌子菜都涼了。」然後語氣慈愛的對何處說,「安安別跟你阮姨一般見識,她整天都這樣,叔叔向你道謙。」

    何處笑笑不語。

    「我們邊吃邊聊。」蕭觀山出聲打圓場。

    何處僵硬的坐了下來。言語相向,撕破臉她倒無謂,反正她一無所有,但她還得為蕭家想,為蕭逸想。此番情景她也只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安安,兩年不見長高了。」蕭母打量著何處。白皙細緻的皮膚,烏亮水漾的眼睛,每一眨動細密纖長的睫毛就在晶亮的黑瞳上忽閃拂過,就像小時候,看什麼都好像有些好奇,卻又裝作不在意,是個矜貴而驕傲的小公主。讓人看了又憐又愛。

    如果不是何家的變故,她很樂得自己的兒子與這丫頭成雙成對。可是時事捉弄人。

    何處對蕭母笑了笑,說道,「蕭媽媽還是跟以前一樣年輕漂亮。」

    蕭觀山打趣道,「這丫頭,幾年不見,嘴巴也甜了。」

    何處笑著看向蕭逸,卻見他一臉沉重,低著頭若有所思。斂了笑,不知道蕭逸是因為她與曾一騫的事心存芥蒂還是另有原因。看來這頓飯並不是她想得那麼簡單。

    蕭逸沒有再給打她打電話,她卻自個跑來,自取其辱了。

    席間,兩家人歡聲笑語,時不時說些當政話題,何處默默的吃著東西,這些遠都與她無關了。

    父親任職時,這種情況,她會旁若無人的大肆發表自己幼稚的觀論,通常會惹得父親哈哈大笑,然後對著外人毫不吝嗇的誇讚她,我的女兒以後會是個傑出的政治家。

    她會撇撇小嘴,我才不要當什麼政治家,我要做個藝術家。

    如今的她,再也沒有顯著的家世,只有孤苦伶仃的自己和一個年邁的爺爺;沒有精緻漂亮的衣物,廉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雖然依然恬美好看,卻掩不了她深藏的自卑。頭髮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公主般的披散著,綰著精美的小髮飾,為了方便打理,乾脆剪了個短髮。

    最主要的是她再也沒有那個疼她愛她視她為珍寶的父親了。即使被人欺負,也沒人幫她撐腰了。

    一切物是人非。

    坐在父母中間的阮卿卿才是席間的焦點,漂亮服飾,精緻裝扮,悅耳的聲音逗著兩家大人眉開眼笑。

    就連蕭逸都對她格外在意,見她杯子空了,立即加上飲料。還將一些不辣的菜換到她跟前,並替她夾菜,還問她熱不熱,要不要換個座位。關懷備至,面面俱到。

    而蕭觀山夫婦也是一臉的讚賞,喜形於色。何處的心裡「咯登」一下,不由得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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