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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廿九 探拜月幸識幻魔蠱 訪南天怎破離魂咒 文 / 成至柔

    「大司空認為拜月教聖女的話真的可信麼?」段香持似乎猶自對應笑問的結論半信半疑。

    應笑問尚未答話,容笑語卻道:「據微臣想來,此事竟是多半真的……」

    段香持將問詢的目光投向容笑語,只聽他道:「拜月教在大理城外早有分堂,卻不是一日兩日之事。自從陛下和令公子結拜之後,高智升因忌憚乾坤堂,只得暫時蟄伏鄯闡……他那邊既然已經偃旗息鼓,想來一向同氣連枝的拜月教也不會有所異動……」

    應笑問接口道:「不止如此。我之所以能肯定此事與拜月教無關,更有一重原因是昨夜在拜月分堂親眼見到了幻魔蠱的威力。」

    段香持和容笑語都「哦」了一聲,段香持驚道:「怎會如此?難道拜月教還曾想向大司空施用幻魔蠱不成?」

    應笑問笑道:「那倒不是。曼羅聖女為了取信於我,從而盡快撇清和此事的干係,便以教中重罪弟子試蠱……」他一面說著,一面看向容笑語,「好在笑語兄事先已經和我說明了幻魔蠱的種種細節……不然的話,我倒還真不能確定他們用的是否是真正的幻魔蠱。」

    段香持道:「那麼大司空又如何能夠肯定父皇不是被幻魔蠱暗算?其中詳情,能否和我說說?」

    應笑問道:「據陛下清醒之時所言,那一夜他自一夢驚醒之後便出現幻覺,以至於將刺客看成是一團青煙……顯然那名青衣刺客便是使陛下神智混亂的真兇……更顯而易見的是,他所使用的手法,只會令人神志不清,卻並不會致人死命。否則的話,他也用不著自己出手,便可將陛下置於死地。」

    段香持點了點頭,道:「不錯!他令父皇迷幻在先,出手行刺在後,正是因此緣故!」

    應笑問接道:「可是昨夜笑問眼見的幻魔蠱,卻不只能令中者出現幻覺,更能於瞬息之間置人於死地!任何人只要一中此蠱,生死便完全等於掌握在施蠱之人的手中。」

    他一面說著,一面望向容笑語,苦笑道:「這一點笑語兄事先卻不曾告訴我……否則的話,我也用不著前往拜月分堂一探究竟了。」

    容笑語聞言,臉上一紅,道:「慚愧慚愧!只因我翻到的那部典籍記載不全,因此笑問你所說的這一節竟然毫無記載……」

    應笑問笑道:「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並無半分責怪笑語兄之意。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一番探訪,終究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排除了拜月教和鄯闡侯聯手之說。」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桌案,「眼下就等著笑談兄的消息了……」

    段香持沉默半晌,忽道:「倘若仍舊不是西域祆教的攝心術呢?」

    容笑語淡淡道:「我原本也不認為是西域祆教的攝心術……從昨日笑談兄和笑問離去之後,我便一直在搜尋關於南天國的種種蛛絲馬跡……」

    應笑問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笑語兄……你下次能不能早一點告訴我們心中所想?你莫非以為拜月教那些人很好對付不成?」

    他雙手合掌,喃喃道:「阿彌陀佛!保佑笑談兄此番前去西域平安無事才好!」

    容笑語微微笑道:「這一節笑問自可放心。笑談兄向來做事穩重得很,倘若此事和祆教有關,他自可馬到功成、一探究竟……即便此事與祆教無關,西域那一邊自然也不會為難大理國的司馬大人。」

    應笑問望著他道:「如此看來,莫非事情的真相已在笑語兄的掌握之中?」

    段香持看向二人,面上流露出迷茫之色,「你們越說我越是糊塗了……」她正要說下去,忽見杜鵑急急忙忙自外間入內,「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急召殿下回宮……陛下又……又神志不清了!」

    段香持聞言,急忙起身向門外走去,半途卻又轉身向容、應二人道:「有勞二位大人費心!我暫且先回宮去,此事倘有眉目,二位大人可隨時入宮見我!」

    容笑語和應笑問將段香持送出了門外,應笑問卻向容笑語拍手笑道:「笑語兄!你這一招真絕!幾乎將我們也蒙在鼓裡!」

    容笑語一臉茫然,似是不解其意,「你說什麼?」

    應笑問輕輕道:「你一早便已懷疑陛下和小若之幻境與南天國有關,卻又故意提出什麼祆教的攝心術、拜月教的幻魔蠱……引得我和笑談兄兵分兩路、分頭探查……除了是想證明你的猜測之外……卻另外還有一層意思……」

    容笑語故意笑道:「哦?你不妨說來聽聽。」

    應笑問見他仍是有意賣關子,便輕咳一聲,道:「眼下敵暗我明,我們手上既沒有確鑿證據,又沒有絲毫線索……就連那『離魂咒』也是憑空推測而已……你擔心倉促行事會打草驚蛇,這才故意將我們分別支去兩處……故意迷惑敵人……我可說的對麼?」

    只見他板起臉道:「你昨日便是和我們如實說了,又有何妨?害得我昨夜險些便折在拜月教手上……」

    容笑語見他滿腹牢騷、一臉抱怨之色,不由得笑道:「我便知道你會如此抱怨!你且住了!只怕笑談兄回來之後還有一番牢騷話講呢!昨日人多眼雜,不好直言,誰知道你的動作竟如此之快……不過話說回來……那名為你引路的黑衣人……你可知道是何背景?有何目的?」

    應笑問冷曬道:「你不用故意岔開話題!虧得你還知道笑談兄饒不了你!」只見他側頭想了想,緩緩道:「那名黑衣人麼?我原本當真以為他是拜月教中的弟子……誰知見了曼羅之後才察覺竟然不是……」

    他望著窗外出了一會兒神,「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面容……可看他的行跡舉止……卻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笑語兄何妨先說說你究竟是如何分析此事真相的?」

    容笑語微微一笑,道:「真相可說不上,只是我一直覺得這樁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像之中那麼簡單……」他再次將應笑問讓入書房之中坐下,「笑問你不也是這麼想的麼?」

    應笑問聞言,雙眉一軒,「小弟不過是胡亂猜測,可沒有笑語兄遠見卓識……」容笑語打斷他道:「誒……你我二人就用不著如此互相吹捧了罷!」

    二人相視一笑,應笑問便低聲道:「笑語兄,這幾日小若的情形如何?」

    容笑語微微皺眉,搖頭歎道:「仍是如你那日見她之時一般……」

    應笑問低頭沉吟片刻,忽道:「小弟自那日見了小若之後……心中一直有一疑團未解……」

    容笑語淡淡道:「你可是想問我小若的身世經歷?」

    應笑問道:「笑語兄一語中的!只是小弟不僅想知道小若的身世經歷,更想知道她是如何與高昇泰相識的?」

    容笑語聞言,不由得歎道:「這一節……我也想到了……只是……笑語你莫非也已認定陛下和小若之幻境症狀……和昔日的南天國有關?」

    應笑問抬頭望向窗外,「祆教遠在西域,和大理國素無糾葛冤仇……最可疑的拜月教又已洗脫了嫌疑……眼下,我卻不得不懷疑南天國是否仍有餘黨在世……」

    容笑語道:「你莫非懷疑高昇泰?」

    應笑問搖頭苦笑道:「他?他一定不是!我當年曾教過他讀書……對此人倒也有些瞭解……這人身為鄯闡侯和昭元郡主之子,也算是皇親國戚,平素雖然有些紈褲子弟之風……卻絕不會和南天國有什麼瓜葛。」

    容笑語笑道:「這我倒忘了,說起來,笑問你還算是他的老師呢!」他話鋒一轉,忽然長歎一聲:「我平日裡忙於朝務,對我這位表妹鮮少照顧……她今日如此……我當真是愧對九泉之下的姨娘……」

    應笑問見他傷感起來,連忙安慰道:「笑語兄不必縈懷,眼下小若只是受幻境所擾,並無性命之憂,待得找出真兇真相大白之日,定然便有破解之法!」

    容笑語勉強笑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我只是擔心……也罷……事已至此,一味憂心也是無用……」

    他見應笑問目不轉瞬地凝視著自己,便緩緩道:「說起小若的身世……真是一言難盡……」

    原來,容笑語的表妹杜若本是大宋官宦之女,其父杜杞早已於大宋皇佑二年亡故,其母陳氏因杜氏宗族之中乏人照料,孤兒寡母難以為計,只得攜女千里迢迢前來投奔遠嫁天南的姐姐。

    ——《宋史》有載:杜杞,字偉長。父鎬,蔭補將作監主簿,知建陽縣。強敏有才。杞使五保相察,犯者得重罪。累遷尚書虞部員外郎、知橫州。時安化蠻寇邊,殺知宜州王世寧,出兵討之。杞言:「嶺南諸郡,無城郭甲兵之備,牧守非才。橫為邕、欽、廉三郡咽喉,地勢險阻,可屯兵為援。邕管內制廣源,外控交阯,願擇文臣識權變練達嶺外事者,以為牧守,使經制邊事。」改通判真州,徙知解州,權發遣度支判官。盜起京西,掠商、鄧、均、房,焚光化軍,授京西轉運、按察使。居數月,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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