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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詭秘 文 / 貪杯戀色好殺人

    朵朵不懂許九對花二郎的腹誹,忸怩說道:「許九你的心眼怎麼比哥哥還小呢?娘親說,朵朵是小孩子,可以說錯話做錯事只要改正就好啦。」

    許九愕然,被刺激得劇烈咳嗽,胸腔裡亂作一團的氣血上湧,一股乾澀甜腥的熱流湧上喉頭,讓他蒼白的面容很快湧起潮紅,但他很快將這股熱流壓下。他垂首沉默,再抬頭時目中湛放精輝,望著花二郎卻問朵朵道:「朵朵,你哥哥是好修士還是壞修士?」

    朵朵心思單純,有問必答,立刻蹙起秀氣眉頭,認真思索後道:「哥哥是壞修士。」

    許九終於微笑:「朵朵,這樣的哥哥是你的不幸,但這世上沒有什麼無可改變,你若從此後跟著我,讓你這哥哥滾蛋,那你想出城便出城,我絕不替你娘親阻攔你。」

    朵朵登時歡喜說道:「對哦,每次都是哥哥攔著我,還向娘親告狀呢。」小姑娘憤懣起來,越發眉飛色舞,伸手更用力地拉許九:「許九許九,那我換你做我的哥哥,可不可以?」

    許九自無不允,倒覺逗弄這小姑娘頗有趣味,便順勢道:「自然沒有問題,你想怎樣便怎樣?」

    「真的麼?」朵朵眼睛睜得溜圓,開心不已。

    許九道:「當真。」

    朵朵頓即興奮起來,攤開一雙小手:「哥哥哥哥,朵朵想買一件很漂亮的法寶,是一隻蝴蝶似的髮簪,朵朵戴上肯定很好看呢,可娘親不給朵朵白元丹,哥哥你給我。」

    許九臉色登時僵硬,那邊花二郎竟無半點自家妹妹被人蒙騙的覺悟,自始至終微笑看著許九與朵朵說話,直至朵朵向許九開口索要白元丹。唯有朵朵那兩聲「哥哥」喚得竟比喚他時更為親熱,叫他心下甚是不爽。

    許九則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家的腳,立刻懊悔不已,但朵朵十一二歲的少女小臉在眼前笑顏如花眸中期待不已,他一時到嘴邊的話便生生嚥了回去,沉聲說道:「須得多少白元丹?」

    他話一出口,便深感後悔,直覺知道自家要倒大霉,果然小姑娘眼中喜色徹底綻放,開心說道:「法器很便宜的,只要十萬枚白元丹哦。」

    許九臉都白了。

    幸而關鍵時刻花二郎舉步過來,失笑道:「許九,你莫信她。她想要一件法器,還需要自己掏白元丹麼?她是養了一隻妖獸靈犀雀,她每日喂靈犀雀幾十枚白元丹,要將那鳥兒養得雲鶴般大小,乘著飛天去玩,我家雖則有些家業,但娘親卻也不願她如此浪費,故而近來斷了她白元丹的供應。」

    許九啞然失笑,未及反應,朵朵已是盛怒指著花二郎:「哥哥你是壞蛋!朵朵再也不要你做哥哥了!」小姑娘行騙即將得手,卻被她哥哥破壞,心下何其惱怒。

    而許九則是嘖嘖不已,活的妖獸價值巨大,尤其是其中的兩種,一是可以馴服騎乘或是控制了精魄為修士廝殺爭鬥的妖獸,另一則是靈犀雀這種絢麗好看,宜作寵獸來養的妖獸。

    靈犀雀不過一掌大小,玲瓏好看,更是甚為通靈,修士若以一滴自身精血餵養,便可與其心有靈犀,馴化自如,喜好餵養靈犀雀為寵獸的修士,尤其是女性修士不在少數。但如朵朵這種,想要將靈犀雀養成可以騎乘的妖獸雲鶴那般大小,用以乘之飛行,這真是……天真爛漫啊。

    許九心下惆悵不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正自腹中綢繆應對時,花二郎已經大步走過來,指尖一彈,一枚翠綠色的丹丸被他彈出:「這是一枚參藻丹,取的是距離河洛城四萬里以外的圓雪湖深處一種珍貴藥材參藻煉製,最是能夠彌補**損傷。」

    許九下意識便應手接住:「參藻?此物我聽說過,在超過數十里深的圓雪湖底才有生長,一般道胎境的修士都不能深入如此深的湖底採集,煉製成的參藻丹大補**損傷,更能使得修士**力量強橫許多,是正經的上品靈丹!」

    花二郎笑道:「難為你居然知道。」

    許九自家已經煉製了上百枚中品靈丹出手,賺取了數十萬白元丹,對於參藻丹這等上品靈丹的價值,也已有所瞭解,少說也要價值上萬枚白元丹。而花二郎出自靈寶樓這等巨無霸勢力,許九心思細膩,思慮複雜,本即不願接受,況且花二郎這廝雖然不是什麼險惡之輩,但大約是生來養就的豪貴子弟德行,叫許九十分不爽。

    他當即反手將參藻丹又拋了回去:「不必。」

    花二郎神色微動,自是明白許九心思,接了參藻丹便也不再給他,只道:「罷了,索性你也只是小傷,損及不得根本。走,我尋你有緊要事情。」

    許九雖則對花二郎脾性很是不對胃口,但此時他正需立刻離去,自不反對,默默運真氣周行全身,幸而方纔已經服用了不少白元丹,暫且鎮住了傷勢,燃氣丹的藥力也尚在,便上前去,隨著朵朵一起向外走去。

    「且慢!此人不能夠走!」那與許九交過手的物生門修士卻立刻出言阻止,但也在許九意料之中。他也不說話,只將目光看向花二郎,等待他的反應。

    花二郎果是冷笑起來:「我靈寶樓與物生門向來兩不侵犯,各行其是,此人是我靈寶樓要尋之人,你們二人要留下他,莫非是誠心要替物生門樹我靈寶樓為敵麼?」

    那修士自花二郎進來,短暫交手之後便一直沉默,顯然心中算計了許久,因為他已是知曉花二郎手段厲害,自己二人也不見得能抵擋得住,但此刻聽聞花二郎此言,方才徹底失色:「道友是靈寶樓中人?」

    「不錯!」花二郎冷笑道,「我等可以走了麼?」

    那修士復又沉默,另一名修士則是忽一咬牙:「即便道友你是靈寶樓中人,此人也不能叫你帶走!此間黑白會乃是我物生門關照,卻叫此人斬殺數人!他有一個同伴,更是攜人前來,將黑白會上下盡皆滅殺,黑白會首領因有我物生門賜下的一道靈符,方才能僥倖逃脫一劫,立刻報知我物生門,我二人奉門中令諭隨同黑白會首領來查探,卻未料黑白會首領反被此人擊殺!故而無論如何,此人我二人都要帶回物生門去!」

    「嗯?」

    花二郎也吃了一驚。

    而許九更是駭然色變:「什麼?我的一個同伴?那自是小進哥,他竟然攜人前來,將黑白會上下盡皆滅殺?這些人,這些人……全是他所殺?」

    那修士惡聲道:「不錯!你那同伴喚作徐進,他不知自何處尋得高手,將黑白會上下屠殺殆盡,凶殘無比!黑白會雖則不算什麼,但此舉於我物生門而言,卻是極大的挑釁,不得不嚴查事實!許九,你雖也殺了黑白會數人,但你只需去物生門交代那徐進身在何處,他所引來的高手是何來路,自然無礙。」

    許九此刻已是五內巨震,心驚肉跳,腦海中一片迷惘,哪裡還能夠回答他?他素來只知徐進是個沒有成為修士天賦的普通人,在煉妖樓作小夥計,與自己交情深厚,但卻從來不知徐進還結識有什麼高手。

    能將黑白會上下斬殺殆盡,那人至少也有道胎境修為!

    此事太過詭秘。

    花二郎也自震驚,沉凝須臾,便仍強硬道:「那也與我靈寶樓無干,許九曾與我妹妹有一樁恩情,我靈寶樓有恩必報,故而許九我必帶走。」

    「不可!」

    物生門二修士豈能容得,當即身軀一震,紛紛祭出飛劍來,許九一眼便看出皆是靈器一流,劍氣吞吐,如螣蛇出黃泉,端地是厲害,心下倒不由替花二郎擔心。因花二郎若是應付不了此局面,那他自家豈不是當真要落入物生門手中?

    什麼只需去物生門交代了徐進與那滅殺黑白會的神秘高手的來路,自然無礙,這樣的許諾許九若是信了,那豈不是比朵朵還要天真?

    花二郎卻冷笑不迭,彈指一動,指尖光火崩炸,強勢說道:「你二人若不知死活,自可以試一試你家二郎爺爺的手段如何!」

    物生門二修士本即惱怒,但又不願與花二郎真個動手,此時被迫無奈,只得威脅道:「今日我二人縱不敵閣下,卻也為物生門盡力而已,但閣下此舉勢必引起靈寶樓與物生門的仇隙,閣下自己也必然不會有甚好下場!」

    花二郎好似在聽笑話一般,仰天大笑三聲,大步過來,一手牽起朵朵,而朵朵則抓著許九胳膊,他起先向外走去,寒聲道:「你家二郎爺爺姓花,若覺得二郎爺爺沒有膽子殺你二人,儘管出手!」

    物生門二修士齊齊色變:「姓花?」

    「靈寶樓,花二郎?」

    二人一時彷彿被心中所想某種可能驚呆,腳步僵住,連手中劍訣也不能維持,繞定週身隨時可以出擊的飛劍一晃,險些墜落。

    許九就這麼被朵朵拉著,朵朵被她哥哥拉著,三人堂而皇之走出了黑白會。許九耳聞目睹這一切,心中不由喟然。花二郎兄妹,抑或是他二人的父母,必是靈寶樓中極有地位的人物,且地位高到報出一個姓氏便能將物生門兩名道胎境修士嚇住。物生門二修士必是猜到了花二郎身份,因而心中忌憚無比,只因花二郎的身份重要到了物生門也不得不放緩黑白會被滅一事的調查,且花二郎若殺了這二修士,物生門也無可奈何的地步。

    今日雪已暫歇,竟難得有日光降下,頗為明媚,但許九仰頭看去,仍覺心頭一股陰沉無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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