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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八章 論俠(上) 文 / 小苦

    台上台下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看著台上的一幕——同樣是一人侍劍而立,同樣是一把寶劍斜插在地面上搖擺不止,一切都好像是上一局結尾時的翻版。但,角色卻已對調,而且,手中長劍被擊落的那人不是滿面死灰,也不是滿面驚詫,而是,滿面微笑。

    「哈哈哈哈,好犀利的劍,好犀利的眼神,在下今天真算是開了眼界,佩服佩服!這成都府從今便是劍府的天下了,仁者無敵今日之內便會全體撤回山東!」天涯不歸路長笑道,說罷竟然頭也不回就這樣走了,更連看都沒有看那把還插在擂台上的寶劍,而仁者無敵全幫竟無一人提出異議,全都緊跟著天涯不歸路一一退出場去。

    場內其餘人等皆是心思百千,剛才眼花繚亂之際,實在無人能夠看清二人交手的真正過程,可是,天涯不歸路確實是敗了!僅僅一劍,談笑間漫不經心的一劍,就將對手玄妙無比的曾令青衣素影慘敗的劍法破了個乾乾淨淨,這,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啊?天涯不歸路的劍法已經可說是當世無雙的高級技能,可小苦用的劍法,卻到底是什麼劍法呢?

    如果不是系統規定血不見低不判負,那很多人幾乎就要認為這場比鬥是在作假做秀了,怎麼可能啊!天涯不歸路自身絲毫未損利落地擊敗了江湖實戰榜第二的青衣素影,而小苦更是輕描淡寫又擊敗了天涯不歸路,用大於號將三人聯繫起來的話,這,這,小苦究竟是什麼玩藝啊?實在也強悍得有點過分吧?

    已有不少觀眾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調出剛才兩人比鬥的錄像,可是,無論是放慢還是放大,無論從什麼角度,畫面上都只是白晃晃的圓圈,始終無法看出小苦究竟是怎樣破了天涯不歸路的劍,唯一留在人們視野裡的,不過是那未入白圈之前的平淡無奇的一招直刺而已。

    拋開這些閒雜人等,小苦也是一臉不解的神色看著天涯不歸路漸漸消失的身影。他的不解,卻不是來自剛才的戰鬥,而是天涯不歸路臨轉身前發給自己的一句私聊:今晚七點,太白酒樓,不見不散。

    這個神神道道的傢伙,究竟想要幹嗎??

    成都府的太白酒樓,是遊戲中迤今為止唯一的一家由玩家開辦的酒樓,老闆、廚師、賬房、夥計全部都是川人。自古以來,川人就好食美味,而川菜更是中國飲食文化中的一桿大旗。在中國,如果你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想要找魯菜或者淮揚菜,你不一定能找到,但是,絕對能找到川菜。就好像川人身上天賦著堅韌、頑強的性格,走到哪裡都能生根發芽、綠蔭茂盛,而川菜中蘊含的那種火辣、熱情,更是走到哪裡都能點燃當地人對它的熱愛和渴望。

    這太白酒樓的老闆是個老頭,現實中就是一位極富盛名的川菜大廚,老來無事,也就進這遊戲玩玩,自然就操起了老本行,輕車熟路不說,別人對廚師的鄙夷又如何將他對廚藝的熱愛撼動分毫?所以自然是在廚師榜上一路高歌猛進,第一名的位置從來就沒拉下過,現在竟然已經是87級的「廚藝大師」了,而系統開放開店功能之後,老頭二話不說就把所有積蓄投了進來,在成都開了這麼一家「太白樓」,更是將十大廚師其餘九位中的六位給招攬了過來,這太白樓,一夜爆火,已經成為當前江湖中最最高檔的消費場所了。

    而且,太白樓還有一點不同於其他玩家所開的店舖,那便是這太白樓從來不用給成都府內大大小小的幫會交什麼「保護費」,即便是囂張如以前的飛揚天下,也不敢說上太白樓去收保護費,一方面是中華傳統道德中「尊老」這一條不容違背,另外一方面就是這太白樓在江湖上人緣極好,不管是仁義天下的大俠,還是投雞摸狗的小賊,哪個都和太白樓有幾分交情,飛揚天下再愚蠢也不會去做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傻事,更不用說其他那些三流的阿狗阿貓了。

    所以,這樣一來,倒也不虞天涯不歸路會玩什麼貓膩,晚上7點,小苦便拒絕了癢癢半夜等人要陪他一起去的要求,而紫星也被他勸得留下陪靈秀兒等師妹敘舊。他獨自一人前往太白樓,而天涯不歸路早在一間包廂內等候多時,見他到來自是熱情恭迎。

    小苦走入包廂後環顧一周,不由大感奇怪地問道:「天涯兄,怎麼就你一個人?如此大吃大喝的機會,怎麼也不叫手下的兄弟來打打牙祭?」

    天涯不歸路聞言失笑:「兄弟們都回山東了,不過聽小苦兄的意思,好像今天晚上根本就是抱著讓我大出血的目的來的嘍!」

    小苦赫然一笑:「那是當然,對於你們這種財主老爺,我從來不心慈手軟!」

    「哈哈,我可不是什麼財主老爺,不過請小苦兄大吃一頓還是不成問題,小苦兄想吃點什麼,隨便點!」天涯不歸路豪爽地笑道。

    「哦?」小苦劍眉一挑,接著便是臉上樂得和朵花一樣,抬頭向侍立一旁的小二說到:「那先來一個清蒸熊貓吧!」

    撲通~~!半晌後,天涯不歸路一臉苦笑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小苦兄,我錯了我錯了,你就當我是土包子,沒見過大場面,別玩我了!」

    這下小苦才好像出了口惡氣一般長長地舒了口氣,隨便點了兩個菜後將小二打發出去,說道:「好了,天涯兄,玩笑也開了,菜也點了,你要同我說的話是現在說呢還是等會說?不過先聲明一下,若是什麼不開心的事,那還是等我吃完了再說,免得影響食慾吃不了多少,替你省錢。」

    「呵呵,小苦兄真會開玩笑,我再下流也不至於用噁心你這一招來省錢吧?」天涯不歸路邊替小苦倒酒邊說:「至於我想和你說的話吧!我私人認為還是比較能夠促進食慾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小苦兄會怎麼樣認為了。」

    「哦?天涯兄的眼光我倒還是有幾分相信,就現在說吧!唔,這酒不錯呢!」小苦邊說邊抿了一口酒。

    「呵呵,酒的滋味再好,也沒於收一群幫主當小弟的滋味好吧??」天涯不歸路說完這話,笑瞇瞇地看著小苦。

    小苦心中一驚,面色上卻不懂聲色:「天涯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涯不歸路轉過頭去不看他,替自己倒滿一杯酒,仰起脖子一乾而盡,然後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建立仁者無敵這個幫會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甚至比雪域還要早那麼一點,幫中兄弟皆是各派高手,更難得的是對我這幫主極為忠心,兄弟們之間也很是和睦團結,按理來說,我們足有實力放開手來大幹一場,雖然說不上能夠雄霸江湖,但是自問將整個華東歸入囊中還不算是難事!」

    小苦不答話,卻也忍不住點點頭,從這段時間仁者無敵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天涯不歸路的這番話的確沒有自誇自擂,而這也是小苦一直奇怪的地方,這傢伙,要麼就真的壓根沒什麼野心,要麼就是野心極大。

    「其實,既然玩了這個遊戲,投入了這個江湖,我的目的又何嘗不是想帶著兄弟出來搏殺一番?正是我們幫會大力擴充實力,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和兄弟們改變了初衷。」

    小苦聽到這裡,一顆心也不禁提了起來,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能讓這麼大一個幫會甘心一直獨居一隅忍受寂寞。

    「一年前,我們幫中制定了擴張策略,準備拿下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上海!」天涯不歸路緩緩說道,而小苦也是暗自點頭,雖然在遊戲中上海並不算什麼大城市,因為在古代,這上海不過是浙江的一塊屬地,遠遠不及蘇杭繁華,再加上古代的禁海令,先進繁華無比的沿海都市,在那時候不過都是些小漁村罷了。但是這裡畢竟是套用了古代背景的一個遊戲,上海沒被做為一個大城,倒也還是個中等城市,而且,不管時代如何變遷,這種城市實際上的地位是不會受到絲毫影響的,天涯不歸路第一眼就瞄準這個地方,眼光不可謂不犀利。

    「經過一番苦戰,我們幫會總算在上海灘裡佔住了腳,並且漸漸成為最有實力的龍頭老大,正當我們準備下一步的動作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幾乎被所有人都忽視了的角落。」天涯不歸路說到這裡轉過頭來,盯著小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上海城內,竟然有著為數眾多的外國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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