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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火拼


  進了房,把房門關上,鄭杰才替她們介紹,關于白莎麗的一切,趙家燕已經知道了。而白莎麗對趙家燕卻一無所知,因此從她的臉上浮起了一個問號,似在怀疑鄭杰与這女郎之間的關系。
  但她不便貿然當面問他們,只好暗自納悶著。
  白振飛和伍月香尚未回來,無法知道他們去見程宏的情形,因此鄭杰決定立即赶到水晶宮夜總會去。
  “那我怎么辦?”白莎麗急了,憂形于色說:“我身上的油漆還沒弄掉,你得先想辦法找點汽油呀!”
  鄭杰靈机一動說:
  “我沒有時間了,讓趙小姐留在這里,這差事交給她吧!”
  然后把在大廈里奪自那大漢的手槍,交給了白莎麗,以防万一,隨即獨自匆匆的离去。
  這時候,水晶宮夜總會己開始營業,表面上与往常一樣,毫無异狀,誰也看不出各處都在暗中嚴密戒備,空气相當的緊張。
  可是這种外弛內張的情況,井沒有影響到夜總會的生意,由于香檳皇后的選舉即將在這里舉行,一般舊友新知為了捧場和好奇,均趨之若鶩。使得桌位早已搶訂一空,遲來的只好向隅了。
  照說開夜總會的老板,誰不希望生意興隆?遇上這种場面,應該是笑逐顏開,樂不可支才對。
  只有程宏与眾不同,他真希望今夜門可羅雀,相安無事地度過去。
  此刻他正在后面地下室的酒窯里,親自審訊伍月香送來的那家伙。
  白振飛和伍月香也在場,他們不便喧賓奪主,只好站在一旁保持緘默,仿佛置身事外地冷眼觀看。
  審訊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但這家伙倒是個守口如瓶的狠角色,無論他們用任何酷刑,他都咬緊了牙關,始終不發一言!
  程宏正在怒不可遏之際,忽見侍者總領班趙彬急急走來報告:
  “程老板,庄大爺帶著一批人來了!”
  程宏并不覺得惊奇和意外,因為他已親自登門拜訪過對方,并且雙方更同意了合力對付香檳總部。
  此刻庄德武突然親自帶了大批手下來這里,也許是怕今夜香檳總部會來采取行動,特地赶來助陣的吧!
  程宏只好暫時停止審訊那家伙,交代了一番,又向白振飛和伍月香告個便,偕同趙彬匆匆离開了地下室。
  來到經理室,只見十來個大漢守在門口,庄德武則与四名保鏢在里面等著。
  程宏一走進去,庄德武就霍地把臉一沉說:
  “程兄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真能沉得住气,一點也不緊張,居然照常營業。要是換了兄弟,今晚早就關門大吉啦!”
  程宏尚未听出他的話中有刺,置之一笑說:
  “這不過是讓對方知道,兄弟絕不是輕易就能嚇唬住的罷了,否則豈不是更助長了對方的气焰?”
  庄德武冷冷地說:
  “我看程兄大概是有恃無恐吧!”
  程宏察言觀色,終于覺出對方的神色和語气之間,似乎不大對勁,不禁詫然問:
  “庄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庄德武這才直戴了當地說:
  “程兄別跟我來這一套了,兄弟也是白手起家,在吉隆坡赤手空拳打出天下來的。空手來也能空手去,根本算不了什么。程兄如果真有意思東山再起,你是老前輩,只要吩咐一聲,兄弟絕對禮讓。但必須做得光明磊落,勾心斗角的把戲最好少來!”
  程宏不由地怒問:
  “庄兄,請你說話有點分寸,這种無中生有的謠言,你是從哪里听來的?”
  庄德武嘿然冷笑說:
  “事實擺在眼前,程兄又何必否認?而且兄弟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如果程兄确有此意,兄弟非但愿意禮讓,并且保證絕對全力支持。”
  程宏气得臉色發青,怒形于色說:
  “哼!兄弟要是留戀江湖,就不會退出來了,今天就更輪不到你姓庄的在這里算上一號人物啦!”
  庄德武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倒是事實,當初要不是程兄讓步路,退出圈子外,兄弟哪有机會混出頭。所以嘛,兄弟能有今天既是程兄的賞賜,只要是程兄真想東山复出,兄弟哪有不退讓之禮哦!”
  程宏已忍無可忍,勃然大怒說:
  “庄德武,你帶了大批人馬來這里,是故意無理取鬧,還是存心找麻煩?”
  “兄弟可沒這個膽子!”庄德武說:“但我這老粗喜歡明來明往,不愿意受人愚弄,更不愿被人暗中擺布。所以特地來把話說清楚,希望程兄別把我當三歲小孩!”
  程宏怒問:
  “你憑什么一口咬定兄弟想東山再起?”
  庄德武斷然說:
  “兄弟有真憑實据。”
  程宏怒不可遏地說:
  “好!你既有真憑實据,就請拿出證明來,否則就得還出個交代!”
  “當然!”庄德武有恃無恐地說:“兄弟有現成的人證,隨時可以當面對質!不過兄弟倒有點怀疑,程兄如果真有意重振聲威,值此用人之際,又何必自相殘殺,向王老二下毒手呢?”
  程宏鐵青著臉說:
  “什么?你居然認為王老二是死在我手里的?”
  庄德武冷哼一聲說:
  “否則就是他根本沒死,是你老兄在故弄玄虛!”
  程宏盛怒之下,當即吩咐恭立一旁的趙彬:
  “去把那只小木箱拿來,讓這位庄大爺看看!”
  “是!”趙彬領命而去。
  程宏忽然冷靜下來說:
  “庄兄,我想無風是不會起浪的,你絕不至于空穴來風,親自到這里興師問罪,也許是中了別人的离間之計。所以我們現在最好彼此都冷靜些,請問你所說的證人是誰呢?”
  庄德武回答說:
  “程兄自己心里有數,何必明知故問!”
  “好吧!”程宏忿聲說:“只要你能提出人證來,當面指出這是我玩的把戲,兄弟就絕不說第二句話了,情愿背這個黑鍋。不過我也有個人證,可以證明我在离開庄兄那里后,准備到停車場去取車的時候,几乎被人暗算把命送掉了,這難道也是兄弟玩的把戲?”
  庄德武怔了怔問:
  “程兄的人證在那里?”
  程宏沉聲說:
  “等趙領班把木箱取來,讓庄兄先看過王老二的那顆腦袋,證實兄弟不是故意做弄玄虛之后,我再把人證叫來當面對質。”
  庄德武點點頭,表示同意,實際上他這時也有些怀疑起來,無法确定鄭杰說的話是否可靠。
  如果确有其事,一旦抓住了程宏把柄,憑他庄德武在當地的實力,不但足以粉碎這老家伙的陰謀。更可趁机大大地敲他一筆,否則絕不甘休。
  庄德武之所以親自帶了人馬到這里,心里就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因為這是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机會,否則他就師出無名,沒有理由重重敲程宏一筆了。
  可是,万一根本沒這回事,而程宏又确實是遭受香檳總部的威脅,這個局面又如何收拾呢?
  他要不給程宏一個交代,這老家伙也不是好惹的!
  雖然程宏早已退出黑社會的圈子,但他真要惱羞成怒起來,憑著昔日的關系,以及如今的社會地位,隨時可以招兵買馬,跟庄德武分庭抗禮。
  那樣一來,雖不知鹿死誰手,卻無异形成個對峙之勢。正好讓香檳總部那秘密組織有机可乘,成了鷸蚌相爭,被漁翁得利了。
  就在他暗自擔心之際,趙彬已捧了只木箱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們面前地上。
  程宏神色肅然地說:
  “庄兄,請自己動手,揭開來看看吧?”
  庄德武猶豫了一下,始蹲下身去,把箱蓋揭開,眼光一接触箱內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頓使他惊得倒吸一口涼气。哪還敢仔細查看,忙不迭放回箱蓋,站起來說:
  “不必看了,我相信這一定是王老二的腦袋,但卻不知他是死在誰的手里?”
  程宏冷哼一聲,徑向趙彬吩咐:
  “把這木箱送回去,順便請那位伍小姐和白先生來這里!”
  “是!”趙彬恭應一聲,把木箱捧起就往外走。
  不料外面正好有人一頭闖進來,跟他撞了個滿怀,使他被撞得踉蹌連退,一個失手,木箱脫手掉了下去。
  箱蓋摔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了出來,庄德武定神一看,認出赫然就是王盛鑫的腦袋!
  而那冒里冒失闖進來的家伙,嚇得惊呼一聲:
  “啊……”一時瞠目結舌地呆住了。
  程宏不由地怒問:
  “你是什么人?”顯然他并不認識這家伙。
  庄德武卻發覺這家伙是他的手下,也就是留守在大廈里的三名大漢之一,不禁厲聲喝問:
  “小梁,誰叫你跑到這里來的?”
  這家伙忙不迭走到庄德武面前,向他附耳輕聲說:
  “那一男一女跑掉啦!”
  庄德武的臉色突變,惊怒交加地問:
  “你們几個飯桶是干什么的?”
  這家伙垂頭喪气地回答:
  “我們守在客廳里,忽然听見那女的在房里喊救命,就赶快沖進去查看。不料剛沖進房,發現朱良伏在床上,捆著的那對男女已不見了。就在那時候,冷不防那女的從背后扑來,用瓷瓶燈座把老高砸了個頭破血流,昏倒了下去。我還沒來得及回身,又被那男的用槍制住,逼問庄大爺去了哪里,然后就用槍柄把我擊昏。等我清醒過來時,發現朱良和老高還昏迷不醒,那兩個男女已不知去向,我只好馬上赶到這里來……”
  庄德武气得臉色鐵青,怒罵一聲:
  “都他媽的是飯桶!”揮手就是一巴掌,摑得那家伙七葷八素,踉踉蹌蹌地沖跌開去。
  程宏已听出了眉目,幸災樂禍地笑問:
  “怎么?庄兄的兩個人證跑了?”
  庄德武怒形于色說:
  “那就看程兄的人證吧!”
  程宏等趙彬把人頭捧回了木箱蓋上,遂說:
  “快請伍小姐和白先生來一下。”
  庄德武忽然若有所悟地問:
  “那位伍小姐是不是叫伍月香?”
  “你怎么知道的?”程宏意外地一怔。
  庄德武嘿然冷笑說:
  “哼!跑掉的那對男女,跟她就是一伙的,我怎么會不知道!不過這倒妙了,他們有兩個是我的人證,一個卻是程兄的人證。”
  程宏置之一笑,忽問:
  “庄兄那位女人證,可是叫白莎麗?”
  庄德武冷冷地回答:
  “程兄當然知道她是誰,何必明知故問!”
  程宏突然哈哈大笑說:
  “妙!妙!妙!這真是妙极了,剛才那位伍小姐和白先生,跑到這里找我,說是他們的一個同伴叫白莎麗的,因為跟蹤企圖暗算我的兩個家伙,很可能是發生意外,落在了香檳總部的手里。希望我能設法查出那秘密組織的‘窩’來,結果沒想到她竟落在了庄兄的手里。如果兄弟也像庄兄一樣的多疑,喜歡捕風捉影,胡思亂想的話,大概也會疑心那兩個暗算我的家伙,就是庄兄的人了吧!”
  庄德武不禁面紅耳赤,啞口無言起來。
  不消片刻,趙彬已將白振飛和伍月香,領進了經理室。
  程宏并不替他們介紹,直截了當地問伍月香說:
  “伍小姐,這位庄大爺對我有點誤會,似乎不相信我曾經遭人暗算,几乎把命送掉的那回事,所以只好請你來,當面把救助我的經過說一說吧!”
  于是,伍月香從容不迫地,把在停車場發現那兩個家伙,在程宏車上做手腳的情形,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經她這一證實,再与白莎麗說的那番話相互對證,使庄德武終于相信了。
  可是這個僵局卻不好收拾,因為他已一口咬定這是程宏玩的把戲,現在程宏有人挺身作證,而他的人證卻已跑掉了,這一來教他如何自圓其說呢?
  正在庄德武尷尬万分,無法下台之際,忽見一名仆歐闖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精致的名片,雙手遞交給程宏說:
  “程老板,有位客人要見您!”
  程宏接過名片一看,印的姓名是“王炎”,而右上角的頭銜卻赫然是“香檳總部代表”。
  香檳總部的人終于露面,找上門來了!
  程宏心知對方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既然敢公然來到這里,自然是有恃無恐而來。
  隨著那仆歐匆匆來到大廳,只見那個代表香檳總部叫王炎的家伙,是個西裝革履的平頭壯漢。年紀大約在四十開外,滿臉的橫肉,一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神气。
  這家伙的桌位,是在靠近門的右邊,距离舞池較遠,跳舞或看節目表演都不是好位置,但進出卻非常方便。
  直到他們走到桌前,仆歐趨前說了聲:
  “王先生,這位就是我們程老板!”
  那家伙這才把眼皮翻了翻,連正眼都沒看程宏,只大咧咧地冷聲說:
  “請坐!”
  那口气簡直像在下命令。
  程宏使了個眼色,示意叫那仆歐离開,然后拉開椅子徑自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問:
  “王兄有什么指教?”
  那家伙冷冷地說:
  “如果程老板看過敝人的名片,大概不用我說,也會知道我的來意吧!”
  程宏仍然不動聲色地說:
  “當然,不過兄弟愿意听听王兄的意見!”
  那家伙這才開門見山地說:
  “我們長話短說吧,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們是言出必行的。關于這次香檳皇后的競選,我們是志在必得,非接手過來不可的。所以敝人奉命來見程老板,希望今晚就有個決定。”
  程宏直截了當地回絕說:
  “我的答复只有三個字——辦不到。”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地說:
  “程老板最好再冷靜地考慮考慮,其實這對你并沒有損失。如果談到錢,那就更不成問題,你們預定的目標收入是多少,事后我們如數照付。”
  程宏不屑地說:
  “那又何必假借你們的手,難道我自己不能處理?”
  那家伙嘿然冷笑說:
  “程老板,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知道那位黃經理為什么一去不返嗎?我不妨告訴你,他替我們辦了一件事,那就是由他替我們打電話到宏恩慈善院,把那位院長胡秀薇女士請到我們那里去!”
  程宏頓吃一惊,緊張地急問:
  “什么?你們居然利用黃經理,把我太太騙去了!”
  那家伙獰聲說:
  “程老板放心,她在我們那里不但很安全,而且會受到非常禮遇的招待,我們只不過是用她作為我來這里見程老板的保障罷啦!”
  程宏听說自己太太落在了對方手里,不禁又惊又怒,這才明白黃培元為什么一去不返。原來是被香檳總部所挾持,再利用他打電話到宏恩慈善院,把身為院長的程太太騙了去。
  “現在你們打算怎么樣?”程宏不由地怒問。
  那家伙咄咄逼人地說:
  “老實說吧,今晚我們有不少人在這里捧場,如果程老板決定不顧一切,斷然拒絕我們的要求,那就不用我說,你也會想到將發生什么后果了!”
  程宏恨聲說:
  “你們准備鬧事,砸我的場子?”
  “那倒算不了什么!”那家伙笑笑說:“場子砸了最多是今晚做不成生意,損失有限,在你程老板不過是九牛一毛,問題是你今后還打不打算繼續做生意了。并且,尊夫人的安全,程老板總不至于置之不顧吧?”
  程宏色厲內荏地喝問:
  “如果我不接受你們要求,你們准備把她怎樣?”
  那家伙冷聲說:
  “敝人絕不危言聳听,程老板的那位把兄弟王老二就是個榜樣!”
  程宏這一惊非同小可,終于气餒下來,沮然忿聲說:
  “好吧!只要你們把我太太放回來,我就決定答應你們的要求!”
  那家伙喜形于色說:
  “程老板的決定确實是明智之舉,不過為了方便敝人回去好复命,對上面能有個交代。所以不得不請程老板給我一個可靠的保證,以免事后万一程老板反悔,我可承當不起這個責任。”
  “王兄要怎樣的保證?”程宏只好委屈求全地問。
  那家伙面露得意地笑笑說:
  “這是不能公開的,也不能要程老板親筆立据為憑,因此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香檳皇后選舉圓滿結束之前,尊夫人必須暫時在我們那里委屈几天!”
  程宏悻然反對說:
  “那不行,既然我已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你們就得立刻把她放回來!”
  那家伙斷然拒絕說:
  “抱歉,這個恕難從命!”
  程宏暗自憂急地忿聲說:
  “我程某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說出的話絕對作數。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不會出爾反爾,如果你們以內人作為人質來威脅我,一切就免談!”
  那家伙把眼皮一翻說:
  “程老板這話可是當真的?”
  程宏毫不猶豫地說:
  “除非你們馬上把內人放回,兄弟宁為玉碎,也絕不為瓦全!”
  那家伙想不到他的態度如此強硬,只好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情說:
  “程老板這就給我出了個難題啦!……這樣吧,現在敝人不便擅自做主,只能回去把程老板的意思轉達,在一個小時之內,再來給程老板答复。假使上面不同意,敝人也就愛莫能助了!”說完便站了起來,用手向附近的仆歐一招,并且掏出一迭鈔票來准備結賬。
  程宏立即起身說:
  “王兄免了吧,區區一杯酒,兄弟還招待得起!”
  那家伙也不客气,把掏出的鈔票放回身上,笑笑說:
  “那就謝謝啦!”
  程宏鄭重說:
  “王兄不必客气,請速去速回,兄弟在這里恭候回音!”
  那家伙只把頭微微一點,便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
  站在門口的趙彬和兩名侍者,正躍躍欲試地企圖攔阻,卻被程宏急以眼色制止,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那家伙似乎有恃無恐,連看都不屑看他們一眼,從容不迫地走過他們面前,一直走向大門。
  不料剛走出夜總會大門,一輛停在附近的轎車,正發動准備駛來接他之際,突見几個大漢從黑暗中竄出,一擁而上地向他扑了上去。
  那家伙頓吃一惊,急欲向大門里退回去,誰知背后又出現几個人,為首的正是庄德武,阻在門口擋住了他的退路。
  轎車上的司机見狀,已情知不妙,突然踏足油門,把車沖到了大門口,急向那叫王炎的家伙招呼:
  “快上車!”
  但那几名大漢早已動手,涌上去不由分說地,就向那家伙拳足交加,發動了圍毆,使他無法沖近轎車。
  而且黑暗中又竄出几名大漢,直向轎車扑去,使車上的司机一看情形不對,也顧不得把那家伙救走了,赶緊加足馬力就風馳電掣而去。
  就在王炎揮拳奮力迎戰那些大漢之際,突見一輛“的士”飛駛而至,停在了夜總會的大門口。
  王炎已是情急拼命了,霍地拔出手槍,連扣扳机,將扑近的兩名大漢擊倒,奪路就突圍而出,沖向那輛“的士。”
  車上的乘客尚未及下車,王炎已沖到車前,迅速拉開車門就鑽進了后座,以槍制住那乘客,急向司机喝令:
  “快走!”
  司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看那些大漢正沖來企圖攔阻,使他在惊亂之下,不由自主地一踏油門,把尚未熄火的車開了就走。
  几名大漢欲阻不及,反而几乎被車頭撞倒,嚇得紛紛閃避開去。
  等他們拔槍欲射時,突見程宏已聞聲赶出大門外來,振聲喝阻:
  “不許開槍!”
  大漢們只得住手,眼睜睜地瞧著那輛“的士”,載著那家伙飛駛而去。
  庄德武不禁怒問:
  “程老板,那家伙既然是香檳總部派來的人,為什么不把他抓住,反而讓他逃走了呢?”
  程宏怒形于色說:
  “哼!我可不能拿內人的生命冒險,跟那家伙孤注一擲!”
  庄德武怔怔地問:
  “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宏忿聲回答:
  “進去再說吧!”
  庄德武只好吩咐手下,把那兩名被槍擊傷的大漢,立即送往附近的醫院急救,然后跟著程宏走進去。
  而這時那輛“的士”早已遠离了水晶宮夜總會,正在漫無目標地飛馳。
  王炎未見后面有車追來,這才松了口气,他的槍口仍然對著那乘客,定神看時,發現是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紳士。
  “抱歉!”王炎強自一笑說:“剛才在夜總會門外,那批流氓企圖向我下手,迫不得已只好借用這部車子脫身,請別見怪!”
  青年紳士悻然說:
  “現在閣下已經脫身了,大概可以請下車了吧!”
  王炎立即吩咐司机停車,卻以槍口對著青年紳士說: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換車了,這部車子我要用,請你下車吧!”
  青年紳士無可奈何,只好忿然下了車,在街邊目送“的士”繼續風馳電掣而去,然后另雇一輛的士,再匆匆地赶往水晶宮夜總會。
  當他向一名侍者領班,說明要見程宏后,并未被領向經理室,只讓他在衣帽間外的柜台旁等著。
  這時程宏与庄德武,正在經理室里,為剛才所發生的事爭得面紅耳赤,几乎沖突起來。
  他們各持已見,庄德武是認為不該把王炎放走,程宏卻為了自己太太的生命安全,不得不投鼠忌器。
  庄德武一气之下,惱羞成怒地說:
  “好!從現在起,我們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說完就帶著他的手下,怒气沖沖而去。
  那侍者領班几乎被他們撞倒,忙不迭閃避在一旁,等他們走過去了,才進入經理室向程宏報告。
  “程老板,又來了個姓鄭的要見您……”
  程宏暗自一惊,迫不及待地問:
  “人在哪里?”
  那侍者回答說:
  “在衣帽間的柜台外等著……”
  白振飛忽然接口說:
  “程老板,也許是和我們在一起的鄭杰,看我們這么外沒有回去,等得不耐煩赶來了!”
  程宏點了下頭,遂說:
  “那就請他到經理室來吧!”
  侍者領班領命而去,來到衣帽間前,已不見那青年紳士的去向。
  正在暗覺詫异,卻听身后有人問:
  “程老板見不見我?”
  侍者領班回頭一看,原來就是那青年紳士,這才如釋重負地說:
  “請跟我來吧!”
  這青年紳士果然就是鄭杰,剛才他等在衣帽間外,突見庄德武帶著一批人,怒气沖沖地走來,因為怕被他們撞見,所以赶緊回避了過去。
  跟著侍者領班來到經理室,一走進去,便見白振飛迎上前問:
  “鄭老弟,你為什么不留在旅館里,跑來這里干嘛?”
  鄭杰并不急于說明白莎麗已脫險,哂然一笑說:
  “你們二位一去不返,也不給我個電話,我自然就放心不下,所以親自赶來看看呀!”
  白振飛當即介紹說:
  “程老板,這位就是鄭杰鄭老弟!”
  雙方握了握手,也不必寒喧,鄭杰就言歸正傳地說:
  “白大爺,我是特地赶來告訴你們,白小姐已經回去了……”
  “真的?”白振飛喜出望外地問:“她沒發生意外?”
  鄭杰回答說:
  “以現在來說,她是沒有發生意外,但在回到旅館去以前,連我都几乎陪她作了階下囚!”
  “哦?”白振飛急問:“那么一定是她落在什么人手里,被你老弟救出來的囉?”
  鄭杰微微一笑說:
  “我倒沒救她出來,要不是她用了個脫身之計,現在我們還被綁著呢!”
  白振飛詫异地問:
  “她究竟是落在什么人的手里了?”
  鄭杰忿聲說:
  “就是剛才從這里走出去的那位庄大爺!”
  “庄德武?……”程宏頗覺意外地怔了怔。
  白振飛迫不及待地說:
  “鄭老弟,你別賣關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說出來吧!”
  鄭杰這才把接到電話,決定單槍匹馬去赴約的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等他一說完,程宏就接口說:
  “難怪庄德武帶了大批的人馬,跑來向我興師問罪,原來是听了你老弟的話,竟然信以為真了。要不是他的手下赶來,告訴他們你已經逃走了,他還准備要叫你當人證呢!”
  鄭杰尷尬地笑笑,忽問:
  “剛才我來的時候,大門外正大打出手,那個開槍傷人,又奪了我乘來的‘的士’,逃走的家伙是什么人?”
  程宏神色凝重地回答:
  “那家伙才真正是香檳總部的人,來這里跟我談判,并且告訴我內人已經落在他們手里。如果我不接受他們的條件,一切后果將由我自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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