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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迷魂娘子


  這一惊非同小可,使他情不自禁地急問:
  “莎麗,是你嗎?”
  白莎麗也惊喜交加地叫了聲:
  “鄭杰!……”
  “小子,你快放下槍,老老實實地站出來吧,否則老子只要手指一扣,就先讓她的腦袋開花!”
  鄭杰心知這縱然不顧一切地火拼,也只能拼掉對方几個人,要想突圍而出是非常困難的。尤其要把白莎麗救出,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他這里一采取行動,白莎麗就首當其沖,必然送命無疑。
  因此猶豫之下,他終于把手里的槍丟開,從沙發后站起身,昂然走了出來。
  几名大漢不待庄德武下令,已趁机一擁而上,合力執住了這個身手不凡的“拼命三郎”。
  庄德武的槍仍然對著白莎麗頭部,嘿嘿地連聲冷笑說: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是個玩命的角色!現在她身上這身油漆,大概已超過了十五分鐘,所剩的時間有限,你們不妨自己商量一下,究竟由誰向老子說實話吧!”
  “莎麗,他們究竟要知道什么?”
  白莎麗似乎想告訴他什么,可是庄德武的槍對著她的頭部,使她不敢說出。只好沮然回答:
  “他們硬說我是什么香檳總部的人,企圖來這里刺探他們的秘密,無論我怎么否認他們也不相信……”
  “這里不就是香檳總部嗎?”
  白莎麗搖搖頭說:
  “不是……”
  鄭杰更覺困惑地問:
  “伍小姐說你是去跟蹤那兩個家伙的,你怎么會來了這里?”
  白莎麗忿聲回答:
  “我已經告訴他們,因為看見那兩個人進了這座大廈,所以才在附近張望,可是他們根本不信。說那兩個家伙如果是香檳總部的人,就絕不會走進這個大廈,并且一口咬定我是香檳總部派來的。”
  鄭杰靈机一動,忽向庄德武說:
  “如果你們真要香檳總部的人,我倒可以交一個貨真价實的給你們,不過得讓我把白小姐帶走!”
  庄德武一臉老奸巨猾的神色說:
  “嘿嘿!你倒真會打如意算盤,老子手里已經有兩個現成的了,何必舍近求遠,而且是拿兩個換一個,這种買賣我可沒興趣!”
  鄭杰不禁怒問:
  “依你的意思呢?”
  庄德武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只要知道香檳總部是怎樣個組織,有多少人,來吉隆坡打的是什么主意。這三個問題必須獲得答案。否則我們就慢慢地耗,反正老子有的是時間,而這位白小姐的時間卻有限,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鄭杰惟恐超過時間,白莎麗的全身毛孔堵塞過久,那就連急救都來不及了。因此他不禁暗急起來,可是對方根本不可理喻,認定了他們是香檳總部派來的人,使他簡直有口難辯。
  尤其到目前為止,對方究竟是什么身份他都摸不清楚,等于醫生不知道患者的病情,又怎能對症下藥?
  庄德武提出的三個問題,雖可信口胡說地回答。但那樣一來,無异是承認了他們是香檳總部的人。万一弄巧成拙,那就更麻煩了。
  沉思了片刻,鄭杰終于急中生智地說:
  “你們也真太差勁,連這點都會想不到,老實告訴你吧,香檳總部自然就是選舉香檳皇后的總部呀!”
  “哦?”庄德武詫异地問:“你說這是程宏玩的把戲?”
  鄭杰表情逼真地說:
  “信不信由你,反正這是事實!”
  庄德武面帶疑色地搖搖頭說:
  “我确實不能相信,他玩這种把戲是為什么?再說嘛,他總不至于向自己拜把子的弟兄,又是他老婆娘家的近親王盛鑫下毒手呀!”
  鄭杰強自一笑說:
  “其中奧妙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連我們都搞不清楚,假使你不相信,何不親自去當面問他!”
  庄德武忽然之間有种想法,難道這真是程宏玩的把戲?
  他的目的何在呢?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程宏靜极思動,有意東山再起,所以故弄玄虛,假借香檳總部之名,企圖奪取庄德武在當地黑社會的領導地位。
  念及于此,庄德武不由地恨聲說:
  “好!如果真是這王八蛋玩的把戲,老子自有辦法對付他!”
  鄭杰趁机問:
  “那么白小姐這身油漆……”
  庄德武狂笑一聲,然后使了個眼色,執住白莎麗的兩名大漢,便使她的身体轉過去,以背部對著鄭杰。
  鄭杰這才知道中了計,原來她僅只臉部和身体前面涂滿了油漆,背后卻完全裸露,并未涂上油漆。
  白莎麗剛才想告訴他的就是這個,以免為她生命擔心,可是由于庄德武的槍對著她,使她不敢貿然說,也無法向鄭杰暗示。
  鄭杰這時雖不必為她的生命擔憂,卻替她感到非常的難堪和窘困,在一二十名大漢的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身上雖涂以金漆,實際上卻是赤裸裸的。
  前身遍涂金漆,形同穿上一身金色的緊身衣,至少不致一覽無遺。可是她這一轉過身去,背后卻是一絲不挂,确實令她窘羞万狀!
  鄭杰忍不住忿聲問:
  “現在你打算把我們怎么樣?”
  庄德武沉聲回答:
  “你的話尚有待證實,你們就等著跟程老頭對質吧!”
  說完一聲令下,鄭杰和白莎麗便被几名大漢推進房間,用繩子綁住手腳,雙雙置在床上。
  房里只留下一名大漢,握著槍坐在沙發上,面對著他們負責監視。其余的人則全部出了房,并且將房門關上。
  鄭杰和白莎麗都是雙手被反縛,兩腳被綁住,仰面并頭地直躺在床上。在那大漢目不轉睛的監視下,根本無計可施。
  白莎麗忽然把臉側向他,輕聲問: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鄭杰剛說了聲:
  “我根本……”
  監視他們的大漢已厲聲喝阻:
  “不許說話!”
  使他們只好保持了緘默。
  白莎麗這時已在動腦筋,苦思著脫身之計,靈机一動,忽听她嬌聲說:
  “喂!大哥,可以幫我個小忙嗎?”
  那大漢是個老粗,粗里粗气地問:
  “有什么忙好幫的?”
  白莎麗表示极端痛苦地說:
  “我這身油漆實在太不好受,反正現在沒有必要,能不能幫個忙,請你替我把它用汽油洗掉!”
  那大漢斷然拒絕說:
  “辦不到!沒有庄大爺的命令,我可不敢擅自作主!”
  白莎麗猶不死心,故作悻然地忿聲說:
  “我又不是要你把我們放開,你怕什么?”
  那大漢搖搖頭說:
  “辦不到就是辦不到,你說什么也沒有用!”
  鄭杰心知這女郎是在打主意脫身,于是也幫腔說:
  “你老兄既然不敢做主,那么把這個要求去請示一下你們當家的,這總可以了吧!”
  那大漢猶豫了一下,開始勉為其難地起身說:
  “好吧,我替你去問問庄大爺……”
  等他一出房,白莎麗輕聲說:
  “我的乳罩就在床邊的地板上,里面藏著我的隨身法寶……”
  話猶未了,那大漢已回進房未,聳聳肩說:
  “沒辦去,庄大爺他們已經下樓去啦!”
  白莎麗頗覺失望地說:
  “那么請替我把內褲和乳罩穿戴上,別讓我光著身子,怪難為情的好嗎?”
  那大漢不置可否地說:
  “這……”
  白莎麗嬌聲說:
  “這又不是要你替我把身上的油漆洗掉,只不過是替我在身上穿點東西,難道這點小忙都不肯幫我?”
  那大漢向她身上掃了一眼,仍然搖搖頭說:
  “那又何必多此一舉,你身上涂了油漆,不等于穿著衣服一樣!”
  白莎麗突然气憤地說:
  “哼!我知道你是沒安好心,故意刁難,要替我身上穿了點東西,你就不能大飽眼福,盡量看個痛快啦!”
  “笑話!”那大漢臉上一紅,不服气地說:“庄大爺這里年青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光著身子不穿衣服是家常便飯,一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們每天看都看膩了,誰希罕看你!”
  白莎麗不屑地說:
  “你別嘴上說好听,要不是存了這個心,就不會故意刁難,讓我光著身子!”
  那大漢被她一激,果然忿聲說:
  “穿就穿!你的乳罩和內褲在哪里?”
  白莎麗不禁暗喜,遂說:
  “剛才是你們從我身上剝下來的,大概丟在地板上了吧……”
  那大漢眼光一掃,果見從她身上剝下來的衣物,散落在好几處,有的已被撕成了碎布片。
  于是,他找到了那黑色縷空的乳罩,和同樣花式而形同透明的內褲,用兩個手指拿起來笑問:
  “是這兩件東西嗎?”
  白莎麗故作嬌羞万狀地嫣然一笑說:
  “這玩意你還認不出?總不會把它當成帽子吧!”
  那大漢哈哈一笑,走到了床前,可是一看她的兩腳被綁住,不禁怔了怔,站在那里束手無策地說:
  “你的腳被綁著,這內褲怎么穿得上去?”
  白莎麗笑笑說:
  “那你不會先把我腳上的繩子放開,穿上了再綁起來嗎?”
  那大漢面有難色地說:
  “這……”
  “這有什么值得擔心的!”白莎麗說:“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那大漢想了想,暗覺自己也未免多此一慮,白莎麗的雙手被反縛著,就算把她的腳放開,她也不可能逃走,何況還是光著上身,前身遍涂了金色油漆!
  因此他不再遲疑,將槍別在了褲腰上,先把乳罩蓋覆在她金色閃閃的裸胸上。然后彎下腰去,動手替她把腳上綁的繩索解開。
  這家伙雖然成天置身在庄德武經營的艷窟里,耳濡目染都是春色無邊的場面,但他只是負責戒備,對那些惹火的女郎是可望而不可及,連邊都挨不上的。
  現在他卻是親自動手,為這遍体涂金的裸身女郎穿內褲,這种“服務”的机會确實是可遇而不可求。
  机會難得,他豈能輕易錯過,因此他一邊替她解開腳上的繩索,一邊卻把眼光順著她的兩腿而上,盯住了大腿盡頭,微微隆起呈倒三角形的誘人之處。
  繩索已解開,他便執起了那條內褲,套上了她翹起的兩條腿上,替她緩緩向大腿上拉去。
  就在他的目光,被一個美妙無比的鏡頭所吸引,不禁霍然心動之際,冷不防白莎麗突將兩腿一張開,出其不意地緊緊夾在了他腰上。
  那大漢猛的一惊,怒問:
  “你想干嘛?……”
  誰知白莎麗將腰一挺,竟利用腰勁使上身弓了起來,同時兩腳盤勾在他腰后,用勁向自己的身体一扳壓,便使那大漢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扑在了她身上。
  那大漢的腳仍站在地板上,身体卻己扑下去,整個臉正好伏進她的雙峰之間,弄得滿臉的金色油漆!
  鄭杰躺在一旁幫不上忙,但他也不閒著,急將綁著的兩腳抬起,壓在了那大漢的背上,使他無法立即掙扎爬起。
  白莎麗之所以用這個計,決定孤注一擲,完全是想利用她那乳罩里暗藏的法寶。可是那大漢扑向她身上的位置不對,整個臉伏進了她的雙峰之間,而且剛才她一弓起上身,使得蓋覆在裸胸上的乳罩落下了些,距离他的口鼻足有兩寸了。
  她藏在乳罩夾層里的,是种秘方配制的迷藥,气味可以保持极長久的時間,不至散發而失效。只要一接近,嗅入了口鼻中,立即就會昏迷過去。
  白莎麗的綽號叫“迷魂娘子”,就是由此而來。她曾利用這隨身法寶,派過無數次用場,几乎是屢試不爽,連鄭杰都曾經嘗過它的滋味。
  這時如果不能使那大漢昏迷,只要他一出聲呼叫,惊動了外面客廳里留守的人,一切就完蛋啦!
  情急之下,白莎麗急將盤勾在那大漢腰間的兩腿放開,腳腿平貼床面,兩腿屈起用勁一蹬,同時利用腰和背部的挺勁,使得被扑壓住的身体向上一挪。那大漢的腳未离地,膝部被床邊頂住,背上又被鄭杰的兩腿壓著,以至未能跟著她的身体向上挪動。
  這一來,位置已變動,使他的臉正好伏在了那黑色縷空的乳罩上。
  由于他正在奮力掙扎,呼吸非常急促,剛一伏上了那乳罩,就吸入了一股特殊的香气。
  其實他要出聲呼救,白莎麗的詭計就無法得逞了,偏偏這家伙死要面子,又太自負,認為自己絕對能應付這兩個男女的。所以不愿惊動外面客廳里的人,以免讓他們看成笑話。
  丟人倒在其次,讓庄大爺知道這件事,那他就吃不消了。
  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卻造成了白莎麗的机會,否則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可乘。
  香气一吸入,不到几秒鐘,那大漢便昏迷過去,伏在白莎麗的身上不動了。
  白莎麗大喜過望,急向鄭杰振奮地輕聲說:
  “這家伙昏過去了,我們快設法弄開繩子,想辦法脫身!”
  鄭杰這才把兩腿從那大漢背上放下,使白莎麗抽身出來,要她翻過身去,然后用牙齒替她把反縛在雙手上的繩索,慢慢地咬拉了開來。
  白莎麗恢复了行動,再動手替他解開手腳上的繩索。
  鄭杰一個翻身下了床,首先把那大漢剛才別在褲腰上的手搶拔出,輕聲說了句:
  “我先看看外面的動靜……”
  便直趨房門口,小心翼翼地開了條門縫。
  向外一張,只見客廳里的人馬已撤走,僅留下兩個大漢,正在津津有味地,收看電視里的西部槍戰節目。難怪房里的一場短兵相触,他們竟渾然未覺,沒有听到一點動靜哩!
  鄭杰把手向白莎麗一招,示意她走過去,然后輕聲說:
  “客廳里只有兩個人,對付他們毫無問題,可是你這身油漆不弄干淨,怎么能走得出去?”
  白莎麗笑笑說:
  “我知道這屋子里有一大瓶汽油,剛才他們用來擦洗掉了我背后的油漆,又放回去了,大概是在儲藏室里放著。我們先打發外面的那兩個家伙,再找出來洗我身上的油漆吧!”
  鄭杰謹慎地說:
  “我們不能大意,也許客廳里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外邊還有人把風,所以我們最好是用智取,以免動起手來鬧得惊天動地!”
  白莎麗的鬼主意特別多,她的眼珠子一轉,已然計上心頭,遂說:
  “你躲在門后,讓我把他們引進房來!”
  鄭杰點點頭,立即把槍檢查一下,躲在了門后面。
  白莎麗眼光向房里一掃,選中床頭柜上一個罌花瓶的燈座,將燈罩和燈泡取下,拔掉了插頭,連著電線一起捧在手上,走到房門口,突然大叫一聲:
  “救命呀……”叫完就閃身在門旁等著。
  正在觀賞電視節目的兩個大漢,聞聲頓吃一惊,立即從沙發上跳起身來,互望了一眼,便各自拔槍在手,急向房間過來。
  他們雙雙闖進房間,一眼就發現那昏迷的大漢伏在床上,卻未見到鄭杰和白莎麗的人影。
  這一惊非同小可,兩個大漢正待向房中搜索,不料白莎麗已從背后發動突襲,舉起那巨型的瓷瓶燈座,就向一名大漢當頭砸下。
  那大漢警覺時已避之不及,被砸了個正著,只听得他一聲慘叫,已頭破血流地倒在地板上。
  另一大漢的反應更慢,猶未及回身,就被門后竄出的鄭杰,以槍抵在他背后,厲聲喝令:
  “把槍丟下。”
  這大漢哪敢反抗,忙不迭丟下了槍,并且自動把雙手高舉起來,仿佛對這种情況很有經驗似的。
  鄭杰用槍管一頂,逼問:
  “你們當家的上哪里去了?”
  大漢吶吶地回答:
  “他,他們大概是……是去水晶夜總會啦!”
  鄭杰不再多問,正待舉槍把這家伙擊昏,白莎麗急加阻止說:
  “別忙,先問他汽油在什么地方!”
  大漢赶緊回答說:
  “在通廚房的走道旁,那個小儲藏室里……”
  白莎麗微微一點頭,向鄭杰示意可以下手了。于是他毫不客气,以槍柄猛向那大漢當頭狠狠一擊,只听得一聲沉哼,這家伙就昏倒在地板上了。
  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留守的兩名大漢,白莎麗忙找到她的那條迷你裙,可是上身的敞袖襯衫卻已撕得破不成形,根本無法再穿上身。無可奈何,她只得剝下一名大漢身上穿的花襯衫,抓在手里,又找出她的手提包等物,便隨著鄭杰匆匆出房。
  在通廚房的走道旁小儲藏室里,果然找出了那還剩著大半瓶的汽油。
  于是,鄭杰叫白莎麗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回房里去取出那件撕破的襯衫,沾了汽油開始替她擦洗掉全身和臉上的金色油漆。
  由于油漆已漸干,又是漆在嬌嫩細柔的肌膚上,擦洗非常麻煩,輕了擦不掉,重了又怕她痛。
  尤其是臉上,靠近眼睛四周的部分,更是小心翼翼,否則汽油不當心弄進了眼里,那滋味可不好消受,非痛得她大呼救命不可!
  鄭杰先從她的臉部開始,足足花了十來分鐘,才使她恢复本來面目。
  不過,油漆洗掉了,臉部都被擦成了通紅,仿佛被熊熊烈火烤著。
  擦完頸部,接著便開始洗擦全身了,鄭杰斜坐在她身旁,面對這遍身涂金的裸体,使他對這活的藝術品,簡直有無從下手之感。
  這是個金光閃閃的誘人胴体,雖然涂以金色油漆,形同穿上一身金色的緊身衣。但實際上卻分明是全身裸体,一絲不挂,又怎能當她是穿著衣服的呢?
  兩條手臂倒無所謂,而几處“重要部分”,卻不能貿然侵犯,否則就是乘人之危,趁机揩油的嫌疑!
  鄭杰此刻的精神負擔极重,而且是雙重的威脅,一則怕自己面對這無比誘惑的胴体,會情不自禁地霍然心動,一則擔心對方的人隨時會闖來。
  因此他的心情愈急,就愈是手忙腳亂的,擦洗了半天,僅僅只把她的兩條手臂弄干淨。
  當他接著擦洗她頸部以下的胸前時,不知是由于心情緊張,還是擦得過累了,一個不留神,竟將僅剩的小半瓶汽油,潑了她一身。
  “啊……”白莎麗失聲叫了起來。
  鄭杰急將汽油瓶抓起,一看瓶里,已然所剩無几。
  “糟了!”他沮喪的說:“這點怎么夠……”
  話猶未了,忽听門鈴響了起來,頓使他們猛吃一惊,不禁相顧愕然。
  門鈴連續響了兩長聲,便不再響了。
  鄭杰听出這不是暗號,顯然來的不是庄德武的自己人,也許按了兩下不見開門,就已离去。
  他已無暇再替白莎麗擦洗身上的油漆,好在臉上和兩臂已經干淨,其他的部分穿上衣服就看不見,可以留待回旅館去再洗。
  但露在迷你裙外的兩條腿,卻必須設法遮掩,否則讓人看到她兩腿金光閃閃,必然大惊小怪,說不定以為這是最時髦的打扮呢!
  穿上剝自那大漢身上的花襯衫,簡直像蒼蠅鑽進蟬殼里,但她已顧不得合不合身。套上自己的迷你裙,將襯衫塞進自己的裙腰里,看起來才比較好些。
  鄭杰回進房去,替她找到了那雙黑色的長統网襪,穿在金色的兩條腿上,仍然無法遮掩腿上的金光閃閃。
  白莎麗無可奈何,只好穿上高跟鞋,抓起手提包,立即跟著鄭杰,由廚房的后門匆匆离去。
  幸而這里的大批人馬已被庄德武帶走,后門外并未留人把守,使他們得以通行無阻,順利地到達電梯間。
  鄭杰這才發覺是在七樓,而且就在“AIA”大廈里,剛才那帶路的家伙,要他蒙上眼睛,結果是開了車子兜了几個圈子,又回到原地來,只不過是由大廈的后門進去罷了。
  乘仆佣專用的電梯降落到底層,走出大廈后門,卻已不見他租用的那輛轎車。
  好在愛之歌夜總會近在咫尺,附近兜生意的“的士”特別多。趁著天色已黑,鄭杰惟恐被人發覺她的不倫不類打扮,視為標新立异的奇裝异服,迅速招呼一輛的士過來,偕同她登車匆匆而去。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惊魂穩定,松下了一口气。
  鄭杰總算不虛此行,救出了白莎麗,當即吩咐司机將車駛向美倫大酒店。
  但他忽然想到,白振飛和伍月香,是為了白莎麗而去見程宏的,現在她已安然脫險,他們去見程宏的結果卻不知如何?
  同時他剛才信口胡說,說香檳總部就是舉辦香檳皇后選舉的總部,使庄德武信以為真,居然親自帶著大批人馬前往水晶宮夜總會了。
  万一雙方發生誤會,以至沖突起來,那豈不是他闖出來的禍?
  并且白振飛和伍月香也去了,尚不知道是否已回美倫大酒店,因此使鄭杰又暗自擔上了一份心事。
  白莎麗終于忍不住問:
  “你几時來吉隆坡的?怎么會知道我落在了那班家伙的手里?”
  鄭杰雖然心煩意亂,但不得不回答她說:
  “我和白大爺今天剛到,另外還有位新加入的趙小姐。我們查明了你和伍小姐的落腳處,就一直在美倫大酒店等你們,結果等了好几個小時,才等著了伍小姐一個人回去。听她告訴我們,知道你跟蹤那兩個家伙,一去就不知去向,也沒有一點消息。所以白大爺和伍小姐就決定去水晶宮夜總會,從查明香檳總部的來龍去脈著手,以便判斷出你的下落。我則單獨留在旅館里,怕你万一回去見不著人。誰知他們剛走不久,就突然有人打電話給伍小姐,說你發生了意外,要她赶去。我接了這個電話之后,考慮再三,最后才決定親自赶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料竟中了那班人的詭計,被他們把我騙進了那座大廈!”
  白莎麗茫然問:
  “那你怎么告訴那家伙,把香檳總部和香檳皇后混為一談?”
  鄭杰苦笑說:
  “當時我是擔心你的生命安全,出于迫不得已,才信口胡說的,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會信以為真!”
  “白大爺和伍月香為什么去水晶宮夜總會?”她又提出問題。
  鄭杰回答說:
  “因為你跟蹤的那兩個人,他們企圖暗算的老頭儿就是水晶宮夜總會的大老板。香檳總部以不擇手段,企圖迫使他就范,把這次的競選暗地交由他們來接辦。由于他不接受,所以他們才惱羞成怒,准備向他施以毒手的,伍小姐在救了他之后,离開夜總會時,几乎也被人劫持。幸而她非常的机警,非但脫了身,反而還擊昏了企圖劫持她的家伙,送去交給了那位程老板處理。因此發覺你可能出了事時,她就帶著白大爺去見程老板了。”
  自莎麗臉上露出一片詫异之色說:
  “這就奇怪了,那個几乎遭到暗算的老頭儿,就是從那座大廈里出來,走出停車場去取車的。而行刺他的兩個家伙,在失手之后,沒有阻止伍月香的車子把那老頭儿救走,也匆匆進了那大廈,好像所有事情都發生在那座大廈里,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鄭杰也無從解釋,他想了想,判斷說:
  “說不定那兩個家伙已發覺被你跟蹤,所以來了個金蟬脫殼,從前門進,由后門出去!”
  白莎麗忿聲說:
  “也許他們是故意想把我引進大廈,使我落在那班家伙手里呢!”
  正說之間,車已到達美倫大酒店,停在了大門口。
  鄭杰付了車資,偕同白莎麗下車,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酒店。在無數好奇詫异眼光注視下,他們簡直窘迫万狀,狼狽不堪,連電梯都不敢乘,就由樓梯急急直奔二樓。
  尚未走進二○七號房間,便見甬道里有几個大漢,正在与一名年青漂亮的女郎發生爭執。
  那女郎似乎是理直气壯,嗓門特別大,忿聲嚷著:
  “告訴你們不是就不是,為什么你們偏不相信?”
  鄭杰定神一看,這女郎正是他從香港帶來的女飛賊趙家燕。
  他不由地暗自一怔,不知道這女郎在跟那些大漢爭執什么,急步走過去喝問:
  “怎么回事?”
  那些大漢一見鄭杰走來,一個個立即嚴陣以待,摩拳擦掌地准備動手。
  趙家燕急加解釋說:
  “他們并沒有惡意,可是硬把我當成五小姐六小姐的,我一再否認,他們偏不肯相信,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哦?”鄭杰掃了那些大漢一眼,冷聲問:
  “你們是干什么的?”
  大漢們尚未開口,趙家燕又搶著說:
  “是這樣的,我在旅館里等了你們几個小時,左等右等也不見你們回去,我就跑到這里來了。正想按二○七的門鈴,突然有兩個家伙走到我身旁來,不由分說地就要把我架走。幸虧對面房間的這几位沖出來相救,把那兩個家伙嚇跑了,接著他們就跟我五小姐六小姐地糾纏不清起來……”
  其中一名大漢挺身上前說:
  “伍小姐,請你別誤會,我們是奉了程老板的命令,來這里暗中保護你的呀!”
  趙家燕不禁向鄭杰苦笑說:
  “你看,他還在把我當成伍小姐!”
  鄭杰已明了,他們是把趙家燕誤認作伍月香了。
  于是笑了笑說:
  “老兄,多承各位相助,但你們弄錯了,她并不是伍小姐,伍小姐已經去水晶宮夜總會見程老板啦!”
  那大漢似信非信地說:
  “可是,剛才那兩個家伙,為什么……”
  鄭杰又笑笑說:
  “大概他們跟你們一樣,把她當成了伍小姐吧!”
  那大漢這才相信,遂說:
  “既然伍小姐已去見程老板,我們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的,再見!”說完便偕同其他几人,連對面的房間也不回了,就匆匆离去。
  白莎麗已取出房門鑰匙,開了房門說:
  “有話進房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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