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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逍遙宮


  那女郎似已惊覺自己的原形畢露,頓時又惊又急,羞憤万狀地叫了起來:
  “啊!放開我……”
  鄭杰不禁詫异地問:
  “你是個尼姑?”
  那女郎面紅耳赤地怒斥:
  “見你的大頭鬼,你才是個尼姑呢!”
  鄭杰忍不住大笑一聲說:
  “我怎么能當尼姑,剃光了頭也只像個和尚哦!”
  那女郎气憤地叫著:
  “管你像什么,快放開我!”
  鄭杰搖搖頭說:
  “那不行!除非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把頭發剃光了?”
  那女郎忿聲說:
  “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們特別行動組,每個人都跟我一樣!”
  “哦?”鄭杰詫然問:“你是說所有女的都是光頭,而戴著長長的假發?”
  那女郎輕描淡寫地說:
  “這有什么稀奇,我們為的是在特殊情況時,只要把假發一拿掉,大家就一目了然,絕不會弄錯,以致敵我不分了!”
  鄭杰忽然間想起,在“靈魂教”的大本營里火拼時,他們就曾穿上教友的黑披風,戴上黑面罩混進去的。當情勢陷于混亂中,對方果然是敵我難分,以致吃了大虧。
  而這島上的女郎卻全部剃成光頭,在必要時以資識別,除非找几個女的來把頭也剃光,那就絕對無法冒充了。
  可是,任何女人都珍惜自己的滿頭青絲,誰又愿意輕易忍痛犧牲?
  由此可見,這位島主确實匠心獨到,比別人設想得周到多啦!
  現在鄭杰已把這女人制住,可是卻不能把她放開,放她回去無异是縱虎歸山,但不放她又怎樣處置呢!
  無緣無故地把她當真掐死,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而且這女郎是特別行動組里的一分子,屬于島主的親信。縱然不一定能利用上她,至少也可以從她口中問出一些秘密。
  于是,鄭杰靈机一動,突然伏身下去,強吻上她的嘴唇!
  那女郎大感意外,又惊又怒,羞憤交加地奮力掙扎起來。
  “唔……唔……”她只能從鼻孔發出聲音,卻無法大聲喊叫呼救。
  鄭杰使出了粗獷的作風,一面強吻,一面伸手抓住她的襯衫領口,猛可一撕,便把她領口撕開,頓時胸怀大敞,里面竟未穿戴乳罩!
  不料那女郎情急之下,竟不顧一切地,張口就向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鄭杰痛得沉哼一聲,不由地急將按在她胸前的手撤回,向嘴上一摸,已是鮮血淋漓了!
  這一來,不禁使他惱羞成怒,可是還沒來得及發作,那女郎竟趁他這一分神之際,冷不防猛一腳蹬向了他小腹以下,正蹬在他的兩腿之間。
  “啊……”鄭杰痛呼一聲,倒了開去。
  這是致命的部位,她如果再重一點,鄭杰這條命就可能完蛋啦!
  縱然如此,他已吃不消了,痛得連滾了几滾。而當他剛要昏過去的一剎那,似乎听到那女郎發出了聲慘呼:
  “啊!……”
  鄭杰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終于痛得支持不住,昏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蘇醒過來時,爬起來一看,那女郎已扑伏在距离他不遠的地上,而背后竟是一片血紅,染濕了半件襯衫!
  鄭杰見狀大吃一惊,立即趨前查看,發現她是被鋒利的匕首之類凶器刺死,刀已拔出,襯衫破了個寸許的刀口。
  而在她頸后的襯衫領口,赫然留著一張紙條。
  他急將紙條拿起一看,只見上面潦草地寫著:
  “色字頭上一把刀,尤其特別行動組的女人,任何一個都碰不得,切記!”
  紙條上并未署名,這是誰殺了那女郎,而留下這字條向他警告呢?
  鄭杰看完字條,不禁感到詫然和困惑起來。
  于是,他把紙條撕碎了丟開,急將那女郎的尸体拖至樹叢的隱蔽處藏起,以免被人發現。
  等他藏妥了尸体,再回去一路找尋那支手槍時,卻是遍尋不見,這才想到可能是被那下手殺那女郎的人拾去了。
  因為全島除了他們自己的人,所有來避風頭的,無論任何人均不得私藏武器。能夠弄到一支槍在手里,自然是非常難能可貴,如獲至寶啦!
  鄭杰一看手表,已是將近中午了,于是立即匆匆下了山頭,悄然溜回了林內。
  這時林內己開始熱鬧起來,只見到處都是衣衫不整,及奇裝异服的男男女女。男的一個個敞胸露怀,有的干脆赤膊。女的則大致分為兩种,一种是花枝招展,濃妝艷抹,另一种卻是放蕩不羈,穿條緊身長褲,也有短西褲或喇叭口的水手褲,上身僅戴上乳罩的。
  當然,其中男的居多,女的僅占极少數。
  這些男男女女是物以類聚,仿佛是司空見慣了,誰也不會覺得大惊小怪,對別人的奇裝异服看不順眼。
  尤其是女的,非但旁若無人,大搖大擺地在各處招搖過市。當別人以貪婪的眼光,色迷迷在向她們注視時,居然還沾沾自喜,引以為榮呢!
  他們紛紛涌向了飯館,酒吧,賭場,以及專供男人尋歡作樂的“逍遙宮”。
  這酒吧就在“逍遙宮”的附近,建筑式樣完全模仿電影里,那种美國西部開發初期的酒吧,門口是上下空著,只有中間兩扇里外均可推開的活動門。
  鄭杰剛走近,已听到里面傳出的喧囂人聲,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女人放浪形骸的笑聲和尖叫,交織成一片,簡直是個無法無天的世界!
  他走進去一看,只見里面到處烏煙瘴气,布置也跟電影里看到的西部酒吧一樣,并且惟妙惟肖。
  美中不足的是,這里大部分都是黃种人,而且一個個衣衫不整,沒有穿牛仔裝,足蹬帶刺馬靴,腰間挂著雙槍的人物。以致“情調”還不夠逼真,未免差強人意。
  不過,除此之外,置身其間倒真有那么點味道,尤其比電影里看到的更胜一籌,是這里不怕“有傷風化”,吧女不需穿上十九世界的那种大裙服,她們一律是“比基尼”式三點泳裝。
  而應招坐台子的,坐在客人怀里便干脆除掉了乳罩,赤裸著整個上身,任憑花錢的大爺上下其手!
  烏煙瘴气中,有的在開怀暢飲,猛灌黃湯。有的在据桌聚賭,打的是“梭哈”。有的則摟著女人尋歡作樂,放浪形骸之狀,簡直旁若無人。
  他們這种瘋狂的作風,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就不管明天的死活了。似乎來了這里,要不把錢花光,是絕不甘心的!
  鄭杰徑自在酒吧柜台前,找了個高高的圓座轉椅坐下來,眼光投向正在表演的那女郎身上。只見她穿的是條黃色身褲,質料薄得形同透明,使腰部以下到足踝整個地原形畢露,仿佛是在肉体上涂著彩色,而不是穿了長褲。
  她的上身僅只戴著乳罩,与長褲是同樣的質料,而足上則穿的是白色小皮靴。
  這女郎的年紀不大,最多只有二十來歲,肌膚細白,一頭棕色長發,看來并非純黃种人,帶有西方人的傳統。
  這時她正在隨著瘋狂的音樂表演,但她不是載歌載舞,而是手里抓著酒瓶,舉起來直往仰著脖子的嘴里猛灌。
  “咕嚕咕嚕”地一陣,不消片刻之間,她已將一瓶酒灌盡。隨手把空瓶丟開,抹抹嘴角流出的酒汁,一個勁地傻笑起來。
  喧囂的歡呼和掌聲中,坐在附近的一名大漢叫了聲:
  “接好!”手一揚,一瓶開了瓶蓋的酒,已脫手向她飛擲而去。
  那女郎反應极快,伸手一抄,接了個正著。
  于是,全場又喝了個滿堂彩。
  “好!”喝彩聲同時喝出,震耳欲聾。
  那女郎見全場一起哄,她的勁就更大了,忽然把腳一抬起,脫下了一只小皮靴,竟將整個瓶酒倒進靴里,丟開了酒瓶,雙手捧起皮靴就喝。
  不消片刻,酒又從皮靴里灌進了她口中,喝得一滴不剩,居然毫無醉意!
  掌聲雷動,叫囂,喝彩,交織成一片……
  把酒瓶擲給她的大漢,忽然大聲笑問:
  “‘黃色炸藥’,你有沒有香港腳呀?”
  那女郎笑罵一聲:
  “去你的!”手一揚,那只小皮靴已脫手飛出,擲向了那大漢。
  大漢雙手接住了,湊上鼻子一嗅,哈哈大笑說:
  “真他媽的難聞,你居然喝得下去?”
  笑聲四起中,一名大漢起身离坐,雙手各持一瓶開了瓶蓋的酒走過去,遞給她說:
  “再來兩瓶,你能喝下去老子就算真服了你!”
  那女郎接過去,正要舉起來喝,忽听有人大嚷:
  “喂!‘黃色炸藥’,你別逞能吧,真喝醉了就沒意思啦,我們還等著要看你表演別的呢!”
  “對!醉了就沒勁啦!”有人附和著。
  全場立即一呼百應,大聲起哄起來:
  “看你喝酒沒意思,我們要看脫的!”
  “脫!脫光了才帶勁!”
  那女郎似乎眾意難違,只好改變了主意,風情万种地嫣然一笑,忽將手里的兩瓶酒,一瓶向胸前乳罩上倒下,一瓶倒向了腹部。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是搞什么飛机。
  尤其遞酒給她的大漢,以為這是存心當眾給他難堪,表示不屑喝他的酒,大漢自然下不了台。正待發作,眼光一接触她身上,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身上的乳罩和緊身長褲,質料即薄,顏色又淺,被兩瓶酒一淋濕,頓時整個成了透明,緊緊貼著肉体。
  這一來,不但整個体型的輪廓暴露無遺,使原形畢露,而且全部一目了然。全身等于毫無遮掩,卻比脫得一絲不挂更誘惑!
  那大漢的火气頓消,首先爆出了喝彩:
  “好!你他媽的真有一套!”
  整個酒吧頓時人聲沸騰起來……
  鄭杰看在眼里,正為這女郎的放浪形骸咋舌,忽听得身后柜台里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問:
  “你喝什么?”
  鄭杰把身一轉,轉向了柜台,發現問他的是個年輕女酒保,身上穿的也是“比基尼”泳裝。
  “給我杯威士忌,有嗎?”他似乎不相信這島上一應俱全。
  女酒保笑笑說:
  “怎么會沒有,只要你舍得花錢,冰鎮的高級香檳也有現成的!”
  “不必太豪華,就來杯威士忌吧!”鄭杰不愿擺這种闊。
  女酒保動作熟稔而快速,不消片刻就倒了杯酒遞到他面前,笑了笑說:
  “請先付錢!”
  “多少?”鄭杰問。
  女酒保回答:
  “一百叻幣!”
  鄭杰暗自一怔,想不到這島上喝杯酒的代价,居然比第一流的夜總會里還高!
  但他毫不吝嗇,不但照付了,還另加五十元叻幣說:
  “這是給你的小費。”
  女酒保笑著謝了一聲,把賞的小費塞進乳罩里,然后才將酒錢送去給管賬的,以示“公”“私”分明,絕不混淆。
  鄭杰舉杯喝了一大口,轉過身看時,那女郎已將另一只小皮靴脫掉,赤著一雙腳,隨著音樂播放出的瘋狂音樂,在大跳“迪斯可”了。
  身上穿著那被酒淋濕的乳罩和緊身褲,跳這种舞确實別具風味,尤其當她挺胸凸腹時,令人看了真不禁心神蕩然。
  鄭杰早已打定主意,是存心到這里來鬧事的,于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把空杯隨手丟開,挪身下了座位,突然出其不意的沖過去,一把摟住了那女郎就吻。
  “啊!你干嘛呀?……”那女郎吃了一惊。
  全場頓時嘩然,仿佛引起了眾怒,只听得喝罵聲四起,此起彼落,不絕于耳。
  那女郎倒無所謂,這种事經常發生,她一面掙扎一面嬌嗔地問:
  “你喝醉了吧?”
  但鄭杰根本不予理會,也不顧全場的叫罵,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一把就扯下了她的乳罩,低下頭去向裸露的雙峰狂吻!
  站在附近的那大漢勃然大怒,首先犯難地沖上去,怒罵一聲:
  “他媽的!”
  可是他尚未及動手,鄭杰已放開那女郎,突然回過身來,出手如電地就照他腹部狠狠兩拳。
  那大漢被攻了個措手不及,被擊得踉蹌跌了過去。
  其他的人只在那里起哄,而不敢貿然上前動手,以免違反島上嚴禁毆斗的規定。
  但鄭杰卻是存心惹事,扑向了那大漢身上,就拳如雨下地連連痛擊。
  坐在附近的几個家伙,實在看不過去了,終于按捺不住,互相一使眼色,便起身上前准備拖開鄭杰。
  他們只要不動手,在場的人均可作證,這是挺身出來勸架,阻止雙方的毆斗。而不是參与毆斗,自然不能算是違反規定了。
  不料鄭杰已形同瘋狂,誰出面誰就倒楣,那几個家伙剛一近身,他就霍地跳起來,不由分說地揮拳向他們迎頭痛擊!
  這一來,終于使他們忍無可忍,一個個都把規定忘了一干二淨,一齊出手還擊起來。
  他們一動手,正中鄭杰下怀,因為這一大鬧,勢必惊動整個林內,如果白振飛等人真在這島上,就會被引來而發現他找來了。即使他們不來看這里的熱鬧,至少也會使島主獲悉,來了個天不怕地不怕,能打善斗的狠角色!
  假使島主真需要這种“人才”,只要知道他的身手不凡,還會不刮目相看,把他羅致在手下?
  當然,他也絕不打算留在這島上,跟這群亡命之徒為伍,而是希望能獲得方便和充分的時間,暗中查明白振飛等人是否在這里。如果查明不在,他就不必逗留,盡快設法脫身了。
  因此既已動了手,他就得大顯身手一番。
  于是,他的精神一振,突然奮不顧身地,向那几個家伙展開了凌厲的猛攻。
  來這里避風頭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燈,他們一看鄭杰的攻勢銳不可擋,哪甘示弱,仗著人多勢眾,立即還以顏色,早把嚴禁私斗的那回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這時候打出了火气來,大家都已豁出去干了,誰還管他什么規定不規定!
  鄭杰奮力与五六個亡命之徒惡斗,雖感相當吃力,但他已形同情急拼命,要不把這些人打個落花流水,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事實擺在眼前,這班家伙都是玩命的角色,既已動手,手下就絕不會留情。如果他挺不住,就算不致死在他們手里,也必然難逃被毆成重傷的厄運。
  尤其這酒吧里一鬧事,馬上就會惊動島上的“安全組”,大批人馬一赶來鎮壓,他這出戲就唱不成了。
  為了爭取時間,鄭杰立即大發神威,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几個大漢眼看這家伙的出手又狠又快,簡直使他們占不到一點上風,不禁惊怒交加。其中一個剛扑近,就被一拳擊得跌了開去,整個身上扑上一張桌子,再從桌面翻了下地,嚇得附近的人紛紛避開。
  那些吧女惊得雞飛狗跳,尖著嗓子鬼喊鬼叫起來。
  瘋狂的音樂非但不停,不知是誰反而過去把聲音放大了,似乎要使气氛更熱鬧,增加緊張和刺激!
  整個酒吧己亂成一片……
  但除了動手的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按兵不動,圍在一旁作壁上觀,把這場惡斗當成了精彩的表演節目,而不愿被卷入漩渦。
  鄭杰的身手果然不凡,轉眼之間,又把一名大漢擊得跌向柜台,一頭撞上柜角上,撞得七葷八素,躺在那里不動了。
  沖跌開去的那大漢,伸手在地上抓了個空瓶子,把瓶底敲碎,霍地跳起身來,握著瓶頸,以碎成鋸齒狀的瓶身向前,一直向鄭杰扑沖過去。
  鄭杰一看這家伙以敲碎瓶底的酒瓶當武器,這玩意比匕首還厲害,被戮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手無寸鐵,自然不敢輕拈其鋒,不由地暗自一惊。
  說時遲那時快,那大漢剛一逼近,就突然握瓶向他戮去!
  鄭杰急將身一閃,閃避了開去,使那大漢戮了一空。
  但他未及出手搶奪下那只破酒瓶,那家伙竟已反身再度戮來。
  剛好一名在鄭杰身后的大漢,企圖趁机向他突襲,抄起一把帶背的椅子,沖過去舉椅就向他當頭砸下。
  鄭杰已發覺背腹受敵,但他毫不惊亂,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個急閃,使執瓶的家伙又戮了一空。惊覺那舉椅砸下的大漢,正好補充進鄭杰的地位,已是收勢不及。
  他的破酒瓶雖已往回一帶,收住了戮勢,以免戮中那大漢。但那大漢是舉椅全力砸下的,根本無法收勢,整把椅子當頭砸中了對方。
  “哇!……”只听得一聲凄厲慘叫,以破酒瓶當武器的大漢已被砸得頭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誤傷他的大漢不禁大吃一惊,就這一分神,鄭杰已雙手交握,猛可擊在他的頸后。只听他發出聲沉哼,兩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跌了下去。
  鄭杰補上一腳,喘向這家伙翹起的臀部,使他向前一沖,扑在地上成了個狗吃屎狀!
  對方接連損兵折將,眨眼之間,已傷了三個人。剩下的几個見狀,更是惊怒交加,突然喝聲連起,一齊奮不顧身地扑向了鄭杰。
  小伙子一口气使三個對手趴下了,頓時精神大振,勇气倍增,大有越戰越勇之勢。順手抄起身旁的一把椅子,將首當其沖的一名大漢,擊得雙手抱頭沖跌開去。
  另兩名大漢已雙雙扑到,他們不顧鄭杰的手里尚抓著那把椅子當武器,奮身扑近去企圖將他抱住,好使繞向背后的一名漢子趁机攻擊。
  就在這時候,一窩蜂似地沖進來一二十個武裝大漢,由一個体壯如牛的家伙率領,個個均已拔槍在手。
  “不許動!”壯漢聲如雷鳴地一聲斷喝。
  整個酒吧里頓時惊亂成一片,看熱鬧的人紛紛想奪逃出,以免被牽連在內。
  可是卻被那壯漢振聲喝阻:
  “都替我站著別動,誰也不許出去!”
  所有的人只好站在原處,不敢奪門而出了。
  鄭杰卻故意仍不住手,繼續以那張椅子向几個大漢攻擊,使他們几乎無從還手。
  壯漢一揮手,七八個武裝大漢便排眾沖過去,立即散開,把他們包圍住,槍口一齊對准,似在等那壯漢一聲令下,就開槍格殺勿論!
  就在壯漢意念未決,后面跟著四個武裝大漢,和四名佩槍的女郎!
  壯漢立即向他請示:
  “組長,這几個家伙還不住手,是否……”
  金禿子正待下令格殺,以儆效尤,突然發現鬧事的又是鄭杰,不由地一怔,改變了主意說:
  “先把他們阻止,由我親自發落!”
  “是!”壯漢恭應一聲,急向那些武裝大漢喝令:“上吧!留活的!”
  七八個武裝大漢一擁而上,終于阻止了這場惡斗,以槍把他們一一制住。
  金禿子這才怒容滿面地走過去,沖到鄭杰面前,揮手就是狠狠兩耳光,怒斥說:
  “又是你這小子,你他媽的倒真能鬧事!”
  隨即吩咐那大漢:
  “呂剛,把這几個家伙帶到我組里來!”
  “是!”壯漢唯唯應命。
  金禿子又沖鄭杰怒哼一聲,徑自帶著那四男四女先出了酒吧,回他的安全組去。
  那叫呂剛的壯漢當即留下几個武裝大漢,在酒吧里鎮壓,并且督促處理善后。其他的人則把鬧事的,以及受傷倒在地上的全部押走。
  鄭杰和几個動手毆斗的家伙,被十几名武裝大漢,押著來到了那最大的建筑左邊,距离只有几公尺的一幢堅固木屋里,這就是金禿子負責的“安全組”。
  金禿子已坐在辦公室里,那四男四女分立在兩旁,門口尚有几個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把手,戒備非常森嚴。
  他等几個鬧事的“人犯”一帶到,就沉聲吩咐:
  “把這姓鄭的小子留下,其他的人先押到后面去關起來!”
  于是,剛被押進來的几個家伙,又被帶了出去,只留下鄭杰在辦公室里,由兩名大漢一左一右,用力反扭著他的兩臂,使他不能再撒野。
  金禿子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喝問:
  “你這小子一來就接連鬧事,是不是存心找麻煩?”
  鄭杰毫不在乎地說:
  “就算是吧!反正你們也不問青紅皂白的,可以按照這里的規定,在今晚的那場決斗上替我再加上几個人!”
  金禿子不屑地說:
  “哼!你少他媽的吹牛,能過了邱廣才那一關,就算你命大啦!”
  鄭杰昂然說: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果我命里注定了死在這島上,那我就認命,絕不貪生怕死!”
  金禿子嘿然冷笑說:
  “你要想死還不簡單!可是我還得弄清楚,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鄭杰怔怔地問。
  金禿子獰聲說:
  “你他媽的少裝蒜,老子雖然早已料到是誰了,不過我得讓你親口說出他來!”
  鄭杰茫然說:
  “讓你這一說,我倒真有些糊涂了……”
  金禿子把桌子重重一拍,怒聲說:
  “不管你糊不糊涂,老子自有辦法叫你變聰明的!”
  一使眼色,執住鄭杰的兩名大漢,便猛照他腿彎一腳踹去,同時把他被反扭的雙臂一壓,使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金禿子突發一聲狂笑說:
  “你小子是才來的,大概還不知道老子的手段。不過,為了給龐老板一個面子,不妨讓你先嘗嘗我們這里‘特別行動組’的滋味!”
  他的話剛說完,那四個女郎已走過來,兩個繞到他背后,騎跨著坐在他的腿肚上,雙手將腿按住,另一個居然騎在了他的脖子上!
  剩下的一個站在他面前,似在待命。
  鄭杰的雙臂仍被反扭,而且兩個大漢又增加了壓力,使他被一個女郎騎在脖子上,兩個女郎按住了他屈跪著的腿,仿佛上了“肉夾板”,根本不能動彈。
  正不知他們要干什么,金禿子已一聲令下:
  “開始吧!”
  騎在鄭杰脖子上的女郎,立即將兩腿夾緊,夾住他的頸部,越夾越緊起來。
  想不到這女郎的腿勁奇大無比,似乎是練過特技表演的,緊緊夾在鄭杰的脖子上,使他几乎透不過气來,倒真像是“肉夾板”呢!
  金禿子坐在那里獰笑說:
  “小子,這滋味不錯吧?”
  鄭杰已被夾得面紅耳赤,暴出了一根根的青筋,可是他無法掙扎。
  金禿子突然聲色俱厲地喝問:
  “說吧!是誰派你來這里故意制造麻煩的?”
  鄭杰急喘著說:
  “你既然已知道了,何必還問……”
  金禿子斷然怒喝:
  “我要你自己說出來!”
  鄭杰已張大了嘴,几乎憋住了气,聲嘶力竭地叫著:
  “你,你要我自己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我說的是什么……”
  金禿子勃然大怒說:
  “好!姍姍,看你的了吧!”
  站在鄭杰面前待命的女郎,立即蹲身下去,居然雙手捧住他的頭部,湊上了嘴就吻!
  在這用刑逼供的當口,竟會有這么好的事?
  其實他并非送上熱吻,而是鄭杰被那女郎的兩腿夾緊,已感覺呼吸困難,几乎透不過气了。因此他不由自主地,漸漸吐出了舌頭,這是必然的現象。
  而她這一吻,不但堵住了鄭杰的嘴,使他的呼吸更困難,同時咬住了他伸吐出的舌頭,將牙關逐漸地咬緊。如果她突然一狠心,就能把他的舌頭咬斷!
  “唔……唔……”鄭杰痛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但他只能從鼻孔發出掙扎的聲音,連呼痛都呼叫不出。
  這女郎還有分寸,并不打算當真把他的舌頭咬斷,而故意把牙關一緊一松地咬著,似乎怕他支持不住,會痛得昏過去。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古今各种酷刑也不胜枚舉,但卻沒有這島上想出的花樣更絕的!
  鄭杰就是鐵打的硬漢,也無法消受這四個女郎的“熱情”,終于使他漸漸支持不住了……
  鄭杰又一次昏迷了。
  等他清醒過來時,發覺已不在“安全組”的辦公室,而是置身在一個布置精致的房間里。
  他被置于一把靠椅上,手腳均被捆住。
  定神一看,房里守著四個女郎,但已不是剛才用刑的那四個,而另一個坐在面對著他的沙發上,竟是今晨見過的那位宋菲菲!
  她仍然是那付性感誘人的妖艷打扮,不過臉上的表情沒有清晨當著龐万通時那樣嚴肅。
  這時她見鄭杰已醒過來,便開門見山地說:
  “鄭杰,本來這不是我的事,不在我的權責范圍之內,是不必要我過問的。不過,由于金組長堅持說你是龐老板派來的,不但故意制造事件,而且企圖對他采取不利行動。所以島主為了查明真象,不便交由金組長獨斷獨行,而把差事落在了我頭上!”
  鄭杰忿聲問:
  “你也打算如法炮制,來個屈打成招?”
  宋菲菲微微一笑說:
  “我這里不是‘安全組’,除非是迫不得已,我想大可不必吧!”
  鄭杰詫异地說:
  “那禿子為什么一口咬定,認為我是龐老板派來的?”
  “你是他親自送來的呀!”宋菲菲說。
  鄭杰冷笑一聲說:
  “由他送來的不止我一個,任何人找到他這條門路,花了錢就自然是由他送來!怎么見得我是受了龐老板的指使,跑來故意制造事件,是存心對付那禿子的呢?”
  宋菲菲笑笑說:
  “事實上你來了還不到半天,就接連鬧了兩次事啊!”
  鄭杰理直气壯地說:
  “如果他把事情問問清楚,就知道我不是存心鬧事了,可是他卻不分青紅皂白!”
  宋菲菲忽然正色說:
  “不過我們早已有所風聞,龐老板一直在想把金禿子整掉,好讓他的大舅子何亦夫來接替‘安全組’的職位。所以島主才決心把真相查明,把你交給了我。否則剛才我們去遲了一步,你可能就已經死在金禿子手里啦!”
  鄭杰心里暗喜,急問:
  “島主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怎么會不知道,”宋菲菲說:“全島無論任何大小事件,她雖不必親自過問,但隨時都有人向她報告的!”
  鄭杰冷聲問:
  “那么宋小姐在打算把我怎樣呢?”
  宋菲菲又笑了笑說:
  “我雖不喜歡學金禿子那一套,但島主既然把事情交在我手里,我總希望能不辱使命,圓滿達成任務呀!你說是嗎?”
  “當然!”鄭杰強自一笑說:“反正我在你們的手里,軟的不成來硬的,硬的不成來軟的,總得達到目的才甘心!可是我想問一問,島主為什么如此重視這件事?”
  宋菲菲忽然冷聲說:
  “如果你真是受了龐万通的指使,那么他就不單單是為了整掉金禿子,使他的大舅子來接替‘安全組’,而可能是另有目的了!”
  “什么目的?”鄭杰好奇地問。
  宋菲菲冷笑一聲說:
  “哼!他的野心倒不小,企圖讓那何亦夫來這里當了‘安全組’的組長,控制住一部分實力,再跟他送來的那批人暗中一勾結。那時候他一發動,里應外合,說不定這個島就落在他姓龐的手里啦!”
  鄭杰不解地說:
  “既然你們早已防他有這一手,又為什么要跟他打交道?那豈不是等于開門揖盜,引狼入室!”
  宋菲菲回答說:
  “假使不跟他打交道,我們這島上靠什么收入來維持?雖然除了他這條門路之外,我們還有其他的負責人,分布在新加坡和各地。但島上的一切供應,卻大部分都靠他的呀!”
  鄭杰這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遂問:
  “如果他真有奪取這個島的野心,你們又准備怎樣?”
  宋菲菲冷冷地說:
  “假使證實确有其事,我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而我就成了人證!”鄭杰指出了他們的企圖。
  宋菲菲未加否認,只是淡然一笑說:
  “這總比交由金禿子處置強些!并且,這是你唯一自救的辦法,別無選擇。只要你放聰明些,能使我交得了差,我還保證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
  鄭杰“哦?”了一聲說:
  “你是打算收買我?”
  “那倒不至于,”宋菲菲說:“這只是告訴你,你沒有選擇的余地,所能決定的僅是生与死而已!”
  “所謂意想不到的好處,是指什么呢?”鄭杰似已霍然心動。
  宋菲菲笑而不答,向一名女郎吩咐說:
  “你去打電話通知‘逍遙宮’,立刻把十七號和酒吧的艾妮送到這里來!”
  “是!”那女郎應了一聲,徑自走出房去。
  宋菲菲這才笑笑說:
  “今天你兩次鬧事,都是由他們而起,我猜你對那兩個女的一定很有胃口吧!”
  鄭杰猛地想起,“逍遙宮”的十七號就是沙玫,而艾妮大概就是酒吧里表演的“黃色炸藥”。
  “你叫他們來干嘛?”他實不愿把那兩個女郎牽連在內。
  宋菲菲又來了個笑而不答,卻起身走出了房,只把那三個女郎留在房里看住鄭杰。
  她們除了應聲“是!”之外,始終保持沉默,而且臉上從不露聲色,那种冷靜的神情,确實像個冷酷無情的女槍手!
  鄭杰心知這些女郎都是“特別行動組”的,個個都是島主的心腹死党,跟她們絕對打不上交道,更不必枉費心机,動她們的腦筋或探听出什么。
  因此他也保持著沉默,靜待事態的發展,看宋菲菲把那兩個女郎叫來搞什么飛机。
  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白振飛等人究竟在不在這里?
  如果他們真在這個島上,剛才他故意大鬧酒吧,使得整個林內為之惊動,他們就算沒興趣赶去看熱鬧,也不至于毫不知情呀!
  同時他更猜測不出,假使白振飛等人真混來了這里,那么他們必然是有重大的目的,究竟所為何來呢?
  于是他想到,只要判斷出他們來的目的,就不難查明他們的下落了。
  白振飛和他的義女白莎麗,在澳門為了強邀伍月香加入他們的那個計划,曾千方百計,甚至以不擇手段迫使她就范。由此可見,假使他們真混到了這個島上來,那就毫無疑問的,必然是這里有他們物色的“人才”!
  但是,到這里來避風頭的,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都有,要想猜出他們物色的是什么對象,實在非常不易。
  鄭杰正在腦海里搜尋答案,那名去打電話的女郎,已帶著應招而至的沙玫和艾妮進來,而把留在房里看守的三名女郎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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