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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欲擒故縱


  黃珍妮的狂笑,不禁使鄭杰怒從心起,突然大聲喝問:
  “你笑什么?”
  這女人的表情變化特別快,馬上止住了狂笑,冷聲說:
  “我笑你太會打如意算盤,老實說,賠本生意誰也不愿做,你想賺一點,我們又何嘗不想?那就永遠也扯不平啦!”
  “依你的意思呢?”鄭杰怒問。
  黃珍妮有恃無恐地說:
  “高老大和小陸已經死了,而我們手里卻是兩個活的,如果一命抵一命,當然是互不吃虧。但活的總比死的值錢,所以我們還准備待价而沽!”
  鄭杰已听出她的話中有話,遂問:
  “你的意思是還有价錢可談?”
  他們完全是生意的口吻,好像真的在做什么買賣似的,實際上則關系著兩條人命!
  黃珍妮冷冷地一笑說:
  “假使沒有价錢可談,我們早就要了那兩個女人的命,也用不著我出面,等在這里跟你談判了!但我得先聲明一點,人是在我們手上,她們的命卻在你手里。所以我開了价錢,就絕不容討价還价,你同意嗎?”
  鄭杰悻然說:
  “換句話說,就是無論你提出什么條件,我都非接受不可!”
  “那倒不一定,”黃珍妮說:“我絕不勉強,接不接受完全由你自己決定。并且我提出的是兩個辦法,對你來說,至少還有個選擇的余地!”
  “我先洗耳恭听,請說吧!”鄭杰說。
  黃珍妮這才鄭重其地說:
  “我先說第一個辦法,就是你跟白振飛立刻离開香港,以后永遠不准再來。無論你們的目的地是哪里,到了之后就打電話給我,我負責在三天之內讓那兩個女人离境。由我們代辦一切手續和買飛机票,使她們去跟你們相會!”
  “這個辦法听來很不錯!”鄭杰說:“另一個辦法呢?”
  黃珍妮斬釘截鐵地說:
  “那就是你跟白振飛,還有那女人一起加入‘靈魂教’!”
  鄭杰斷然說:
  “這是絕不可能的,倒是第一個辦法,我們或許還有商量的余地……”
  沒等他說完,黃珍妮已冷聲說:
  “我已聲明在先,是絕不討价還价的!”
  “我并不打算討价還价,”鄭杰說:“做生意的人講究秤夠尺足,就是大公司里買東西,目前也流行附送贈品,所以我只想占點小便宜!”
  黃珍妮忿聲說:
  “你是想……”
  鄭杰直截了當地說:
  “我們想要你們交出那姓伍的女人!”
  黃珍妮一口拒絕說:
  “談都不要談!”
  “黃小姐,”鄭杰說:“你們總不會為了她,而以整個‘靈魂教’孤注一擲吧?”
  黃珍妮態度強硬地說:
  “笑話!我不相信憑‘靈魂教’那么多人,還怕了你和白振飛?你得放明白些,現在王牌是在我們手里,不過是給你們一個机會罷了。你可別在那里得寸進尺,以為我們是怕事!”
  鄭杰不甘示弱地說:
  “你們既不怕事,又何必給我們這個机會?根本就大可不必跟我談呀!”
  黃珍妮气得把臉一沉說:
  “不談就不談,你有种就開槍打死我,不然就請出去,等著為那兩個女人收尸吧!”
  鄭杰把槍口一抬,冷聲說:
  “我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現在要打發我走,可沒那么簡單!”
  “你要想怎么?”黃珍坭怒問。
  鄭杰命令似地說:
  “請把衣服穿上,陪我走一趟!”
  黃珍妮冷笑一聲說:
  “你要我帶你去找那兩個女人?我倒很樂意效勞,只怕你不見得有這個膽子!”
  鄭杰毫不在乎地說:
  “那你不妨試試!”
  黃珍妮居然毫不猶豫地說:
  “好!這种英雄救美的場面,實在難得一見,我怎么能錯過机會?你等著吧,我馬上穿衣服……”
  說著,她已轉身走向衣櫥。鄭杰防她有詐,也跟了過去,以槍嚴密地監視著。
  黃珍妮沖他暗發一聲冷笑,打開了衣櫥,把挂在里面唯一的一襲套裝取了下來。故意笑笑問:
  “我是到洗手間去換?還是……”
  鄭杰趁机反唇相譏說:
  “美人換衣服的場面,也是難得一見,我當然不愿錯過大飽眼福的机會!并且剛才我進房的時候,你几乎也沒穿睡袍,現在在我面前脫掉,大概也不在乎吧!”
  黃珍妮气得把牙一咬,頓時面紅耳赤起來,其實她倒不是難為情,而是气的!
  一气之下,她把套裝遞給他說:
  “替我拿著!”
  鄭杰只好接了過去,仍然以槍監視著,盯著她把睡袍脫掉,气憤地拋到地板上,他再將套裝遞還給她。
  黃珍妮很快地穿上了,又從衣櫥里取出手提包,忽說:
  “唉!我真是气昏了頭,連我也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哪里,怎么能帶你去呢?”
  鄭杰微覺一怔,忽然想起姜文珠說的,“夏威夷沙龍”雖是“靈魂教”的聯絡站。但她和主持人由于身份早就暴露,僅能瞞住外界,對內卻人人知道她們是干什么的。所以至今仍屬于外圍,不算核心份子。
  “靈魂教”的組織嚴密龐大,連每個周末聚會的地方都不同,到臨時才通知教友。大本營的地點自然更秘密了,哪會讓外圍的人員知道。
  他雖不相信眼前這女人,但姜文珠的話卻假不了,因此使他頓感焦急地說:
  “你為什么不早說,到現在才想起來?”
  黃珍妮振振有詞地說:
  “早你也沒說要我帶你去呀!”
  鄭杰不由地怒問:
  “難道你沒有方法跟‘靈魂教’取得聯絡?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條件……”
  “那就不同了!”黃珍妮說:“因為我的條件是限你和白振飛立刻离開香港,等你們一走,教主那邊就會知道,根本不需要再聯絡。而你們到達了目的地,就會打電話通知我,到時候教主只要打個電話,向我問明你們電話是從何處打來的。反正有三天的期限,還不足夠辦好一切手續,送她們上飛机嗎?”
  鄭杰急切問:
  “換句話說,你的任務只是跟我談判,說服我离開香港,其他的一切都無權過問了。”
  黃珍妮點點頭說:
  “我相信姜文珠已經把‘靈魂教’的大概情形告訴過你,不必我再重复了。除非教主臨時召見,才派人到沙龍去接我,否則就得等到下個周末,我才能見到教主啦!”
  鄭杰沉思了一下說:
  “如果我拒絕接受你們的條件,你又怎樣把結果報告那位教主呢?”
  黃珍妮冷冷地說:
  “那又何必報告,只要你們仍然留在香港,教主就會知道我的任務沒有達成,至于如何處置那兩個女人,我既無法知道,更無權過問,那完全是由教主決定了!”
  鄭杰暗自一惊,忿聲說:
  “難道交給你的任務,就非要你達成不可?万一我現在當真向你下手,他們也不聞不問,不管你的死活?”
  黃珍妮故意說:
  “誰知道你是這么固執呀!教主以為你為了那兩個女人,無論怎樣在兩個辦法之中,總會選擇一個的。連我也覺很有把握,自信能夠說服你,哪會想到你根本就置她們的生死于不顧。那么反過來說,教主的不管我死活,又何足為奇呢?”
  她的這番話,無异是在激鄭杰,使他覺得白莎麗和姜文珠的兩條命,完全是操在他自己的手里。
  這個重擔的壓力,果然使鄭杰皺起了眉頭,感到猶豫不決起來……
  黃珍妮看他沉思不語,趁机說: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最好是跟白振飛商量商量,那兩個女人一個是你‘未婚妻’,一個是為了幫助你才触犯教規的。無論在感情上或道義上,你總不能見死不救,無動于衷吧!”
  鄭杰可不笨,他立即明白了這女人的心机,不由地冷笑說:
  “你們大概是急于找到白振飛,可是找不到他,才想利用我替你們去找。然后向我們一齊下手,來個赶盡殺絕,對嗎?”
  黃珍妮矢口否認說:
  “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擔心這一點的話,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你跟我到‘夏威夷沙龍’去等著,也許教主會打電話去問談判的結果,你就在電話中直接跟她打交道。看她買不買你的帳,或者放不放交情……”
  “她一定會打電話去沙龍嗎?”鄭杰問。
  “這我可沒有把握了,”黃珍妮說:“因為這個辦法,是我想出來的,万一教主不打電話去問,我可沒有方法主動跟她聯絡,這就完全要碰運气了!”
  鄭杰不屑地說:
  “你真聰明,‘夏威夷沙龍’是你們的地方,到了那里就是你狠了,我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笨!”
  黃珍妮忿然說:
  “這你也擔心,那你也顧忌,那么你究竟打算怎樣呢?”
  鄭杰笑笑說:
  “我自然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把你留在這里等著,由我自己去碰碰運气。或者找到了白振飛再商量商量,決定了以后再來給你答复。不過得暫時委屈黃小姐一下,我想你不至于反對吧?”
  黃珍妮剛說了聲:
  “你想把我……”
  鄭杰笑笑說:
  “你不必緊張,如果把你捆住,既不舒服也太粗野,我可不愿那樣做。但為了使你不能离開這個房間,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請你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來!”
  黃珍妮勃然大怒說:
  “姓鄭的,你……”
  鄭杰警告說:
  “黃小姐,你最好別大喊大叫的,我倒無所謂,只是你的身份不同。目前警方正在全力偵察‘靈魂教’,你總不愿意首開紀錄,第一個上警署去報到吧?”
  黃珍妮果然為之一怔,似乎被他的話嚇住了,隨即怒不可遏的說:
  “好!姓鄭的,現在是你狠,但你別太得意,總還有求到我的時候!”
  鄭杰置之一笑的說:
  “以后有机會你盡管報复,但現在得听我的,把衣服脫下來吧!”
  黃珍妮一气之下,毫不猶豫地就把剛穿上的套裝脫了下來,忿然拋給他說:
  “拿去!”
  鄭杰伸手一接,又指著她的身上說:
  “還有呢,我說的是全部!”
  黃珍妮狠狠地冷哼一聲,只好走過去上了床,拉開被來蓋在身上,在被里脫下了乳罩和三角褲,拋了出來。
  鄭杰這才笑了笑說:
  “你可以躺在床上休息,蓋著被不至于著涼,衣服由我帶走了,不過你放心,我回來時就全部奉還!”
  于是,他也不理會黃珍妮在罵什么,徑自過去打開衣櫥,沒有發現其他的衣物。又向客廳各處搜尋了一遍,最后把洗手間的大浴中也取出,將她的衣服及睡袍等裹卷起來,決定一起帶走,使她光著身子不能出房。
  “回頭見!”鄭杰把手一揮,作了個很洒脫的動作,才開了房門出去。
  躺在被子里的黃珍妮,早已气得全身發抖。
  鄭杰走出房外,發現那剛接班不久的仆歐,正在走道上鬼鬼祟祟地,一看他走過來,就忙不迭走開了。
  他無暇理會,徑自走向二一四號房間,拿出鑰匙來開了房門,開燈向房內張了張,見毫無异狀,便把手里的衣物拋進去,滅了燈關上房門就走。
  當鄭杰由樓上走下樓去時,那仆歐立即匆匆走向通道,進了二二一號房間……
  鄭杰無法知道,當自己隨著姜文珠离開“夏威夷沙龍”后,白振飛是否曾赶了去。
  即使去過,沒有碰上鄭杰,自然不會留在那里死守。
  白振飛已被人認出,再去“夏威夷沙龍”當然得化妝一番,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這點鄭杰是想到了,但現在上哪里去找那位白大爺呢?
  其實鄭杰對白振飛和白莎麗的“龐大計划”,根本就不感興趣,甚至到目前為止,尚不知道計划的內容。他完全是為了不甘心受伍月香的愚弄,不服這口气,才決定跟他們這對假父女,從澳門追蹤到香港來。
  因此,如果完全是為了替這對假父女賣命,他就實在大可不必,犯不著跟組織嚴密龐大的“靈魂教”惹麻煩了。但現在已經把姜文珠牽連在內,使這曾對他一往情深的女郎,為了幫助他而不顧一切后果,終致事机不密,触犯了教規。
  如今姜文珠已是待罪之身,隨時都會被置于死地。鄭杰頗有“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的感覺,無論在道義上或情感上,他又怎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顧?
  可是他不明白,姜文珠是臨時決定到“維多利亞大酒店”去,另外開個房間等他消息的,她又怎么會落在對方的手里?
  是在大坑道上等候時就被他們發現,當時就被執。還是被人一直跟蹤到酒店,開好房間以后才被他們闖進房去帶走的,這卻無法加以判斷。
  但有一點不能不承認“靈魂教”的耳目确實眾多,似乎遍及了各處!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那剛接班不久的仆歐……
  就在疑念方起之際,他突然覺出后面似乎正有人在跟蹤。
  于是他停了下來,裝作拿出香煙來叼了支在嘴上,而在掣著了打火机點煙時,眼光向后面一掃。果見距离大約十碼之內,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居然也停在了街邊,故意裝成是在交談。
  同時在這兩個家伙后面不遠,又有輛黑色轎車在緩緩跟著,車上除了司机之外,后座似乎還有兩個大漢。
  鄭杰一看這情形,心里已明白他們确實是在跟蹤,并且無論他是步行或乘車,他們都不會放松地盯上來。
  他終于恍然大悟,難怪能從酒店輕易脫身,原來他們的目的是要利用他,跟蹤去找到白振飛!
  如果他們真知道白振飛的去向,現在赶去會面,兩個人只要一碰頭,后面跟著的几個家伙還不猝下毒手?
  鄭杰不禁怒從心起,但他卻不動聲色,好像全然未覺似的,點著了香煙就繼續向前走去。
  果然,后面的兩個家伙,又開始亦步亦趨地跟蹤,那輛黑色轎車也在緩緩而行地跟著……
  鄭杰走了一段,轉過折向一條橫街,腳步便漸漸加快,使后面跟蹤的家伙也不得不緊跟上來。
  這條橫街已很僻靜,鄭杰的腳步忽快忽慢,使后面的家伙只好以他的速度時緩時急。又走了一段,他發現不遠正好有條小巷子,于是靈机一動,突然拔腳就狂奔。
  后面跟蹤的兩個家伙哪敢怠慢,一揮手,示意跟著的轎車加速,同時也緊緊追了上去。
  追至巷口,只見這是條深長的黑巷子,轉眼之間已不見了鄭杰的人影!
  這一惊非同小可,他們与轎車几乎是同時到達,但巷口太小,車子開不進去,于是急向車上打個招呼,兩個家伙就先沖進了巷內。
  車上的兩個大漢也跳下來,急急追進去,只留了個司机在車上等著。
  就在四名大漢相繼沖進巷口,急向巷內追去之際,巷口附近的一家圍牆頭上,由伸出牆外的樹葉密茂處,突然縱下一條人影,飛也似地竄射出去。
  他的行動快如閃電,一沖出巷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至停候著的轎車前,使那司机在倉促不及應變之下,已被他以槍伸進車窗口制住:
  “不許動!”
  司机大吃一惊,嚇得忙不迭高舉雙乎。
  鄭杰迅速開了車門登車,把車門一帶,便以槍口對著那惊惶失措的司机喝令:
  “走!”
  車子尚未熄火,司机在槍口的威脅之下,他哪還敢抗拒,連連應著:
  “是,是……”便把車子開走了。
  鄭杰回頭一看,那几個追進巷內的家伙尚未出來,于是便坐在司机身旁發號施令,叫他把車子加足馬力,一直向前飛馳。
  到了十字路口,又命司机轉彎,繼續向前飛馳了一陣。經過几轉之后,發現后面沒有車子追來,鄭杰始冷聲說:
  “老兄,現在車子交給你了,立刻送我到‘靈魂教’的地方去!”
  司机沮然說:
  “我,我不知道呀!……”
  鄭杰把槍口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怒聲喝問:
  “你們是誰的人?”
  司机嚇得忙不迭回答:
  “我們是在‘夏威夷沙龍’幫場子的……”
  “那么是黃小姐派你們跟蹤我的?”鄭杰問。
  “是,是的……”司机說:“黃小姐叫我們守在酒店外,一發現你出來,就盯牢你……”
  鄭杰冷哼一聲,怒問:
  “盯牢我干什么?”
  司机回答說:
  “我只負責開車,黃小姐的命令是直接下給老趙的,我真的不太清楚……”
  “你們又不認識我,怎么知道走出酒店的是我,難道不怕盯錯了人?”鄭杰暗覺詫异地問。
  司机不敢隱瞞,照直說:
  “酒店二樓有我們的人,你一回去就被認清了,并且當你走出酒店時,樓上窗口就發出了暗號,所以……”
  “這一切都是黃小姐安排的?”鄭杰怒聲問。
  司机哭喪著臉說:
  “是,是的,我們全听她的指揮!……”
  鄭杰聲色俱厲地喝問:
  “姜小姐是怎么被你們弄走的?”
  司机嚇得忙說:
  “我們先是跟著那姓白的女人,一直跟回酒店,為的是要查明跟她一起的人,是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把她架走了。后來由黃小姐帶著老趙他們,留在你的房間里等著,并且那仆歐也被擊昏,換成了我們的人。結果沒等到你和白振飛,卻等到了姜小姐,她當時想逃已經來不及了,被抓進房間里一逼問,使她不得不說出了一切……”
  鄭杰這才明白,不由地急問:
  “你們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司机在槍口的威脅下,只好無可奈何地說:
  “白小姐是直接由‘靈魂教’的人帶走了,姜小姐是后來才抓住的,無法送到‘靈魂教’去,只好先送到了黃小姐的家里,派人看住她……”
  鄭杰心念一轉,當机立斷地喝令:
  “那就送我到黃小姐的家里去!”
  “這……”司机不敢貿然造次。
  但鄭杰已將槍向他的太陽穴上一頂,冷聲說:
  “告訴你吧!我也是個玩命的,惹火了當心你的腦袋開花!”
  這司机是個貪生怕死的家伙,否則他就不會被鄭杰嚇唬,赶緊就地一切和盤托出了。
  現在槍管就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只要鄭杰一扣扳机,那倒一點不假,腦袋立即就開花。
  保命要緊,他已毫無選擇的余地,無可奈何之下,他終于被槍所屈服,把車開向黃珍妮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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