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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准備好了嗎?這回我可要放手了喔。”
  坐在馬上的伊亞柔深吸口气,握緊手中的韁繩點點頭。
  “好,黑夜,GO!”雷傲飛拍下馬臀,馬儿便听話的向前跑。
  “哇!”伊亞柔發出了叫聲,緊張的駕馭胯下的黑馬。
  他們正在雷門高爾夫球俱樂部里。
  伊亞柔沒想到這個俱樂部還附屬騎馬練習場,里面有二十多匹馬,全都有固定的主人。它們的主人繳了會費后便可以將馬交由馬場照料管理,而馬主隨時想來這儿騎馬跑跑都可以;但是除了主人之外,馬從不借給外人騎,而外面的人也沒資格進入場里。
  伊亞柔對新奇的事物都很好奇想嘗試,雷傲飛提到騎馬時,她是一臉的躍躍欲試,非常有興趣,而他也二話不說的就帶她來試試騎馬的滋味;伊亞柔的報酬則是改天陪他到儿童樂園玩。
  能相信雷傲飛不曾去過游樂園嗎?
  在他小時候,父母因為忙于公事,無法像一般普通人家,有假日就全家出游。他的童年是孤獨而嚴厲的——因為身為大企業的繼承人,他沒有玩的權利,生活就是不間斷的學習。
  當伊亞柔從雷奶奶那儿知道,雷傲飛不快樂的童年時,就決定要補償他所失去的;或許現在長大了,玩這些了孩子的游戲會覺得可笑,但總是他沒試過的經驗。
  “放輕松點,身体不要太僵硬,慢慢放松手上的韁繩,雙腳夾緊馬腹,韁繩一抖動,馬儿的腳步就會慢慢加快。”雷傲飛看著伊亞柔的騎姿,在一旁教導她。
  伊亞柔小心的依著雷傲飛的話做。當黑夜載著她奔跑起來時,她高興得歡呼;不過當黑夜越跑越快時,也嚇得她惊叫連連。
  “黑夜跑得太快了,怎樣讓它停下來,小飛,救命啊!叫黑夜跑慢點,救命啊!”她急得大叫。
  “別怕,慢慢抽緊韁繩,別拉得太快,也不能勒得太緊,讓黑夜知道你要它慢下來,它就會放緩腳步了。”雷傲飛跳上另一匹棕馬,追上前提醒她。
  反复操控几次后,伊亞柔就有些經驗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敢試著追上雷傲飛,和他一起放馬奔馳。
  “真不錯!你學得很快嘛。”雷傲飛有些惊訝伊亞柔的聰慧大膽,這么快就上手了。
  “當然!可不能小看我喔。給你一個机會,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伊亞柔一夾腿,加快馬儿的速度,嘻嘻笑的往前沖去。
  “那有什么問題。”雷傲飛哈哈一笑也急起直追。
  追女人,他還沒有追不上的經驗。
  兩匹馬上兩個人,一黑一白在場上追逐起來。
  “咦?你看那不是雷傲飛嗎?”站在馬場外圍的男子對他的同伴說。
  “我看看,嗯,真的是呢,但是我怎么不知道雷傲飛回國了。”他的同伴看了后疑問說道。
  “這就表示你們雜志社的消息太不靈通了,怎能愴到最好的資料呢。”那男子取笑說。他們同是記者,不過是不同家出版社。
  “你知道的多,那你說說,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呢?”他的同伴不服气的反問他。
  “我現在是不知道,但我回去查查就明白了。”
  那男子得意的看了眼同伴,從口袋里拿出一台隨身听。只見他打開卡匣,將面板往后一翻,一個鏡頭伸出,赫然是台相机——原來隨身听只是一個唬人的外殼,實際上這就是一台相机。
  他拿著相机對著場中騎馬談笑的男女,按下快門。
  “喂!這儿不是不准照相嗎?你竟然偷偷帶相机進來,若被人發現會被革除會員資格的。”男子的同伴惊訝叫。
  “小聲點!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我們千方百計混進來是為了什么?當然是要帶些成績回去了——雷傲飛的新歡,這就是最好的戰利品,肯定可以做下一期的頭條報導。”那男子一臉的喜不自胜。
  “小陳,照片也洗几張給我好不好?讓我也分些好處。”他同伴听了也很心動,央求那男子。
  那男子沒空回答,他頻頻的猛按怏門,好多拍些雷傲飛和那女子親密談笑的畫面。
  “小陳,幫幫忙嘛,好不好?我們是好朋友嘛,幫一下啦,晚上我請客,好吧。”男子的同伴繼續拜托。
  “好啦好啦,照片洗出來后,我挑出我要的,剩下的就給你,可以了吧。”男子被煩透了,只好答應。
  “謝謝。”他同伴高興得笑歪了嘴。
  雷傲飛又帥又花心,他的感情生活一直是吸引讀者的賣點,他拿到了這個消息,總編一定很高興的。
  于是喀嚓一聲又一聲,馬上一對儷人的身影,至被拍進了相机。

         ★        ★        ★

  伊亞柔愉快的洗了個舒服的澡,坐在梳妝台前吹干頭發。
  今天玩得好快樂,雖然現在她全身酸痛,骨頭像要散開似的,但是她真的很開心,原來騎馬是這么好玩的事。雷傲飛還答應地,以后只要她想騎馬都可以去馬場,他的專用馬黑夜就給她騎,他的体貼讓伊亞柔感到歡喜。
  哼著歌吹干了發絲,將吹風机歸位時看到放在桌上的剪貼簿,這是她特意買來的,里面全是關于雷傲飛的報導,是她從姊給她的雜志上剪下的。
  搜集雷傲飛的資料并沒有特別的意思,只為了地翻看方便。不過上面對他的諸多評論,讓她看了覺得很不以為然,因為几乎全是針對他風流花心的戀情,加油添醋的報導;而將他事業上的成就,全歸功于運气好,如此以偏概全的評論對雷傲飛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至于之前的三段情緣,雜志上也有詳盡的敘述,也注銷了那三個女子的照片,每一位都長得很漂亮,而且气質出眾,和雷傲飛站在一起都十分登對,就如同一對金童玉女。或許是天妒紅顏,才讓她們早逝;若將原因全歸罪于雷傲飛身上也太可笑了。
  更令人生气的是,有本雜志還找人來分析雷傲飛的面相,說他是受了詛咒,注定一生都不能有好姻緣,實在是太過分了!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雷傲飛也是受害者,為什么就沒人為他說話呢?
  姊拿雜志給她看,是想讓她明白雷傲飛不是個老實男人,希望她能遠离他;可是伊亞柔看過之后,反而私心上更同情了雷傲飛。眼見為憑,她和雷傲飛生活在一起,最能明白他的一切,雖然還無法說非常了解他,可是從那次拜訪姊回來后,兩人間的關系改善許多,說來也算是好朋友了。
  而且雷奶奶還告訴她許多外人所不知道的雷傲飛,他絕非如眾人所想的那般荒唐無情;但是他卻有度量的包容了那些新聞雜志不實的報導,光是這點,有許多人就做不到。因此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雷傲飛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
  伊亞柔有如此的想法,應該是姊姊最不希望看到的,為了不想和姊在這方面發生爭執,所以伊亞柔沒將心中真正的想法告訴姊姊。
  看看時間,要吃晚餐了,伊亞柔忙換上家居服到樓下餐廳。
  “小柔,今晚就我們倆一起吃飯,小飛有事出門了。”老夫人告訴伊亞柔。
  因為休假在家,雷傲飛大部分時間都會留在家里吃晚飯,晚上很少出去應酬;平時三個人一起吃飯慣了,今天少了他,伊亞柔還真感到有些不習慣,气氛有些沉悶。
  “少了小飛,這飯吃起來還真冷清呢,小柔,你有這樣的感覺嗎?”飯后在廳里,老夫人喝口茶后,故意歎了聲。
  “還好啦。”伊亞柔淡淡一笑回答。
  “也不知道小飛出去有什么事?打電話來的是個女人,聲音嗲里嗲气的,小飛和她說完電話后就急急出門了,也不曉得那女人是誰?讓小飛這么看重。”老夫人提供獨家消息給伊亞柔。
  “大概是好朋友吧。奶奶,我們來下棋好不好?”伊亞柔裝出無所謂的笑臉響應,轉開話題,不想再談這事。
  “好啊,下西洋棋好了。”老夫人點頭。
  “我去拿棋子。”伊亞柔打開柜子拿出棋盤和棋子,放在桌上。
  “我拿黑色的好了,白色歸你。”老夫人選好了顏色,將棋子擺在棋盤上。
  伊亞柔也把棋子歸位,和老夫人玩起西洋棋。
  她有些心不在焉,玩三盤輸三盤,而且都要老夫人催促她才記得下棋。
  “小柔,你怎么了?這么不專心,是不是有心事啊?”老夫人看著伊亞柔,心中卻在暗暗偷笑。這丫頭真是單純又好騙,心事全寫在臉上。
  “沒有啊,只是棋技太差了,當不了奶奶的好對手。”伊亞柔回過神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別下棋了,換其它的事做。”老夫人要伊亞柔將棋子收起來。
  “奶奶,你的回憶錄已經寫好了大半,我已經整理好印出來,您要不要看看?”伊亞柔收好棋子后,想到這事提起。
  “那不急,等全部弄好再看不遲。小柔,你將柜子里這一期的慈愛心刊拿來,我還沒看呢。”老夫人指指櫥柜里的月刊。
  “奶奶,你也訂慈愛心刊啊,這本月刊辦得不錯,內容很充實,我爸媽也有訂呢。”伊亞柔找到慈愛心刊,將它遞給老夫人。
  “那你爸媽一定是很有愛心的人,這心刊收到的錢全捐做慈善用途。”老夫人微笑說。
  “對啊,這也是爸媽訂慈愛心刊的主要原因,不過最有愛心的應該是辦這心刊的慈愛基金會,基金會的負責人無名氏一直默默行善,沒人知道他是誰?卻有許多人受過他的恩惠,這樣的人才真是偉大。”
  慈愛基金會是有名的慈善團体,為善不欲人知,真正做到了行善的最高境界。
  “小柔,你想不想知道這個無名氏是誰啊?”老夫人語帶神秘的看著伊亞柔。
  “奶奶,難道你知道他是誰?這無名氏先生一向將自己隱藏得很好,不是都沒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嗎?”伊亞柔被老夫人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別人不知道,奶奶知道啊,那個人你也認識喔。”老夫人不一次說完,故意吊伊亞柔的胃口。
  老夫人越說她就越感興趣。還是她認識的人!?她更想明白了。
  “奶奶,到底是誰?您快告訴我啊。”
  “不就是今晚沒一起吃晚飯的那小子嘛。”老夫人說出了讓人跌破眼鏡的答案。
  “小飛!?怎……怎么會是他?這怎么可能!?”伊亞柔瞪大了眼,以為自己听錯了,但看雷奶奶笑著直對她點頭,表示這是千真万确的事。
  “小飛自接管雷門集團起,便創建了慈愛基金會,每年都會撥出營利額的百分之五當慈善救助金,幫助一些需要援助的机构。從台灣開始做起,然后將對象漸漸擴展到國外,雷門集團賺越多錢,慈愛的腳步就擴展得越快。如今接受慈愛救濟的孤儿院就有上百家之多,還有養老所、醫院,一些傷殘机构,甚至啟智學校,而創辦慈愛心刊,是希望有善心的人都能為這社會多出一份心力幫助別人。但是絕不能泄漏他的名字,這是小飛唯一的要求。”
  “外面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一個被批評為花花公子、冷酷絕情的人竟是個大慈善家,這也嘲諷了這個社會只看重外在——表面功夫做得好的人就有好名聲;而真正內心善良的,卻得不到褒揚肯定。報章雜志如何報導小飛我是一清二楚,起先我還很生气,很為孫儿打抱不平,可是小飛卻不當一回事,他說人要為自己而活,不是為別人,只要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外人如何說都不重要,他不在乎。”
  “小飛真是個善良的孩子,有這樣的孫儿我也感到很驕傲。小柔,別管別人怎么說,只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這樣你才能發現小飛的好,真正了解小飛。小柔,小飛絕對是個值得你用心對待的人。”
  這是老夫人的肺腑之言。她很心疼孫子在感情路上的波折,所以她一定要為他找個好女孩,讓他們可以幸福快樂的過生活,這是她一生的心愿。
  如今她找到人選了,就是小柔,她盡力去撮合這對小情人,為他們找机會;而她也只能做到這儿,接下來還是要靠他們自己的努力了。
  伊亞柔听了老夫人的話,原本是很感動的,可是老夫人最后的話,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臉紅的輕聲辯白。
  “奶奶,我和小飛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您別誤會了。”
  “或許是奶奶誤會了,但是奶奶很希望這個誤會不再是誤會;不過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好管太多,看天意吧!說了那么多話,奶奶累了,想睡覺了。”老夫人溫柔的撫撫伊亞柔的發絲。
  “奶奶,我送你回房。”伊亞柔扶著老夫人上樓,服侍她躺下。
  “小柔,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奶奶。”伊亞柔笑笑,退出老夫人的房間,轉身回自己的臥室。
  躺在床上,伊亞柔睜著雙眼瞪著天花板看。
  今晚真是發現了件大消息,她知道都這么惊訝了,若讓姊姊曉得這事,她想姊一定會訝异得合不攏嘴,真說明了“人不可貌相”這話。不過,這事真的讓她很高興,證明她沒看錯人。
  伊亞柔咧嘴傻傻的笑了會,又從床上下來,走到陽台往外看。從這儿雖然看不到大門,但是聲音可以听得很清楚;不過外面好安靜,除了虫嗚聲外,沒有別的聲音。
  看看時間,才九點半,還算早,他應該沒那么快回來吧。
  在陽台站了一會,伊亞柔轉身回房,無聊的坐在沙發上開電視看。
  滴滴答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慢慢的接近了十二點。伊亞柔伸個懶腰、打個呵欠,關掉電視又走到陽台看看。
  怎么這么晚了他還沒回來呢?
  想到雷傲飛有行動電話,她忙翻開電話本找到他的電話,不過才按了兩個鍵她又忙挂上。
  自己這樣打電話給他不是很奇怪嗎?好象在查勤似的,他和她只能勉為其難的說是朋友,其實地還只是雷家的員工,又有什么資格打電話詢問他大少爺的去處呢?
  伊亞柔煩悶的放下電話。
  自己這個樣子是在等他嗎?她自問。然后又馬上搖搖頭否認。
  神經!她怎么會等雷傲飛呢?既然不是等他,時間也晚了,就快上床吧。
  伊亞柔換上睡衣上床、關燈,但是翻來覆去就是沒一絲絲睡意,讓她又只好開燈爬起。
  看書吧,或許這樣會想睡。
  于是伊亞柔抽了本翻譯小說,翻翻看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車聲傳來惊醒了她,伊亞柔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看看時鐘,已經三點了雷傲飛才回來,他玩得未免也太晚了吧。
  過了一會,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慢慢走來,走到她門前時,腳步聲卻突然停下。
  “小柔,你……還沒睡嗎?”帶著酒意的聲音響起。
  伊亞柔忙跑去打開房門,一陣酒味襲入,愴得她皺眉。
  雷傲飛站在門外,領帶挂在脖子上,鈕扣也松開了,頭發凌亂,有些站不穩的看著她,他打了個酒隔模糊說道:“你………你真的還沒睡,為什么不……不睡覺……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呢!不也是玩到這么晚才回來。”伊亞柔沒好气的頂回去。
  “應酬嘛,我……我也沒辦……法啊。”雷傲飛滿臉的疲憊,人跟蹌了一下。
  “小心點!你怎么醉成這樣,我送你回房。”伊亞柔急忙扶住了他。
  半拖半扶的讓雷傲飛在床上躺下后,伊亞柔快速的擰了條濕毛巾為雷傲飛擦臉。
  “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不知道喝酒很傷身嗎!?還自己開車回來,酒后不開車!万一你出了意外怎么辦?這么大的人了,還要讓人替你擔心,真是的!”伊亞柔忍不住叨念他。
  “像……好象啊,小柔你真像老……老婆在嘮叨丈夫呢,太像了!”雷傲飛卻笑了起來。
  伊亞柔被他說得小臉脹紅,气惱的將毛巾丟到他臉上。
  “我回房了!”她扭頭就要离開。
  雷傲飛急忙坐起,大手一伸抱住了她,將臉靠在她胸口上。
  “別走嘛!別走,留下來不要走……”
  伊亞柔被他弄得更是臉紅心跳,大力要掙脫他的摟抱。
  “放手!雷傲飛,放手啊!好,我不走,你快放手啦……”
  “你……你說的,你不……不走喔,不能走。”雷傲飛醉醺醺的笑了,說完又倒回床上。
  伊亞柔想笑又想气的搖搖頭。他醉成這樣,她就算想走也走不開,看他睡不舒服的模樣,她只好吃力的為他脫下髒衣服,再拿干淨的毛巾為他擦拭臉和胸頸,而半清醒的雷傲飛則是一臉滿足的讓伊亞柔伺候著。
  在擦雷傲飛的脖子時,卻發現了一個清晰的紅唇印。她咬咬唇,臉色微微一變,用力的想擦去那個刺目的印記。
  “輕一點,別那……么重,疼……疼啊。”雷傲飛不舒服的喊痛。
  “痛你就自己擦,花心大蘿卜!”伊亞柔真的生气了,毛巾甩到床頭柜上,起身就要离開。
  “小柔,別走,不可………以走,小柔,柔……”雷傲飛反射性的又抱住她,這回用的力量更大了。
  “喂,雷傲飛,你別太過分了,放手、放手!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啊?赶快放手……”
  只是這次不管伊亞柔用了多大的力气,雷傲飛就是不放手。他用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伊亞柔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气,她掙扎著低下頭看清楚,原來雷傲飛竟抱著她睡著了,真讓她是啼笑皆非,敗給他了。
  用盡力气還是扳不開雷傲飛的鐵臂,伊亞柔只好推他躺下,自己也隨著躺在他身上,他身上濃郁的男人味混合著酒味,讓她也有些醉了;可是他不放手,她也擺脫不了他的摟抱。她無奈的猛翻白眼,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別走,別……走,留下……來……做……我的……老婆,留……下……來,留………”雷傲飛突然模模糊糊的低喃出聲,這話讓伊亞柔心一震,滿臉愕然,腦袋空白一片。
  不過等地回過神想再問清楚時,雷傲飛卻真正睡熟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可惡,他怎能沒頭沒尾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自顧自的睡了,那她要怎么辦?要如何才能從這個困境中脫身啊?伊亞柔气得捶了下他寬厚的胸膛。
  這個男人真靠不住,事到如今她唯有自己想辦法了。

         ★        ★        ★

  一股淡雅香味若隱若現的充斥在雷傲飛口鼻中,怀中也有异常的充實感,他忍不住再深入汲取香味,加緊摟住胸膛里的柔軟軀体。
  有好久的時間,他沒有像這樣聞著女人的幽香,抱著溫暖的身軀入睡,這使得他一顆飄泊的心暫時歇下,撫慰了他的寂寥。
  是誰?是誰有能力讓他再度敞心接受呢?到底是誰!?
  雷傲飛緩緩睜開了眼睛,低頭向怀中看去。
  是她!果然是她,他早該想到的。
  大手輕輕拂開了落到她頰邊的發絲,露出一張嬌憨可愛的睡容,從地舒展的眉頭知道她睡得很安穩,小手摟著他,小腦袋靠入他怀中,好象他的胸膛理所當然是她的歸宿般。
  雷傲飛嘴角浮起了甜蜜的笑容,忍不住摟著地想再閉上眼睡覺,不想這么快就從美夢中醒來。
  只是她怎么會在這里?還和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以小柔的個性,她是絕不可能這么做的,昨晚發生什么事了嗎?
  這一想,雷傲飛不得不再度張開眼睛,敲敲有些宿醉的頭,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思索了好一會,他卻只想起自己跑去敲小柔的房門,然后她開門了,之后………之后的情形便最一片模糊,完全想不起來。
  試了好几次都是一樣,雷傲飛不得不放棄。
  算了!那就別想了。他不想吵醒伊亞柔,看著她的睡相好一會后,才輕輕移開熟睡的她起床。
  他上半身沒穿衣服,襯衫被丟到地上,這應該也是小柔幫他脫下的,下半身的西裝褲還在,不過皺得不成形了。雷傲飛拾起地上的衣服走入浴室,他需要好好的洗個澡。
  水聲喚醒了伊亞柔,她困得想轉個身將身旁的小熊玩偶摟入怀中繼續睡,但是四下摸了半天,就是沒找到玩偶,讓她睜開了惺忪睡眼。
  咦?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看起來這么陌生,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嗎?轉頭看了一會,在看到床邊放著的男人照片時跳起。
  雷傲飛!老天,她竟然睡在雷傲飛的房里。
  伊亞柔慌張的從床上跳下,焦急的連忙檢視自己。
  還好!她衣服都很完整的穿在身上,昨晚雷傲飛強抱著她,不讓她离開,而自己在用力掙脫都不得法的情況下,最后也累得睡著了。
  現在雷傲飛不在床上,浴室又傳出了聲音,表示他比自己先起床——那他是看到了他們睡在一起嘍,天啊!那她以后要用什么臉見雷傲飛啊!
  伊亞柔想都不敢多想的就連忙奪門而出,好巧不巧卻和唐管家撞在一塊。
  因為早餐時間到了,少爺和伊亞柔都還沒下樓用餐,老夫人就叫唐管家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唐管家看到伊亞柔從少爺房里跑出來,還穿著睡衣,也是滿臉的惊訝;不過馬上就掩去臉上的訝异,裝成一副沒事樣笑笑說:“伊小姐,老夫人請你下去用早餐。”
  “喔——我我知道了,謝謝。”伊亞柔則是尷尬得想有個地洞鑽,難堪的急急跑回自己的房間。
  靠著房門,伊亞柔心跳得簡直要沖出來。
  完了!竟然還讓唐管家看到她從雷傲飛的房里出來,她的清白毀了!她和雷傲飛的關系更洗不清了,可能使她連在雷園待下去的臉都沒了。
  伊亞柔好懊惱,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這一切,心里不禁埋怨起雷傲飛來。
  可是地避著不見人也不是辦法,反而會讓老夫人起疑,伊亞柔只好刷牙洗臉,換上了干淨的T恤、牛仔褲,怀著忐忑不安的心下樓。
  餐廳里,老夫人和雷傲飛正在吃早餐,看到伊亞柔走來,都對她笑笑打招呼。
  “小柔,快坐下來吃早餐。”老夫人尤其笑得開心。她知道所有的事了!?
  雷傲飛則是笑得坦蕩蕩,一副沒事的模樣,讓伊亞柔看了气得心痒痒,又不好表示什么,只得默默的坐下吃早餐。
  老夫人早已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刀叉起身。
  “我吃飽了,想出去走走,你們慢慢吃啊。”將獨處時間留給這對男女。
  老夫人离開后,餐廳里的气氛有一時的靜默,伊亞柔忍不住想開口,但雷傲飛快她一步。
  “小柔,謝謝你昨晚照顧我,謝謝。”
  伊亞柔本來要指責他的,但在雷傲飛善意的道謝下說不出口。他的道謝讓她臉上的怒气減輕了許多。
  “不必客气,那——那沒什么。”她有些僵硬的回答。
  “小柔,我昨天喝醉了,若有說什么或做什么冒犯了你,我都是無心的,在這里慎重向你道歉,你別生气啊。”雷傲飛向伊亞柔道歉,因為他真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總之還是先道歉比較好。
  “無心的!?你說昨夜里的一切都是無心的,意思就是要我別將你說過的話當真了!?”伊亞柔穩住內心的激動,臉色平靜的看著雷傲飛。
  “我昨晚有說過什么嗎?”雷傲飛臉上有疑問,他真忘了。
  伊亞柔馬上搖頭。“沒沒什么,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原來他昨晚說的都是醉話,根本就不能當真,她還放在心上,真是傻啊。
  雷傲飛看伊亞柔神色不對,從剛才的生气轉到現在的冷漠,他猜想兩人間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是該死的!他就是想不起來。
  “小柔,我昨天一定很失態吧?對你有什么不禮貌的地方嗎?若有,請你告訴我,我應該要知道的。”雷傲飛柔聲再問一次。
  “真的沒發生什么事,你也沒有不禮貌,你別擔心。我吃飽了,先离開了。”伊亞柔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想赶快离開,一個人整理心情。
  看著伊亞柔匆匆离去的身影,雷傲飛更能肯定一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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